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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氏族公社時期

2024-08-24 20:11:54 作者: 王任叔
  (一)母系氏族公社的形成

  第一節三種中石器文化

  大約在一萬年以前,印度尼西亞原始社會已經進入母系氏族

  公社社會,在考古學上所謂中石器時代開始了。

  在地球上,當北歐的覆冰最後消失後,火山活動和上升運動仍然繼續進行。印度尼西亞群島第四紀晚期地質史相當複雜。這一時期,東南亞的海平面普遍上升,印度尼西亞同亞洲大陸的聯繫大概也變得時斷時續。如果情況不是這樣,巽他陸橋一定是被淹沒了。但在印度尼西亞的中石器文化中,至少有一種文化同亞洲大陸的印度支那半島有緊密的聯繫,除非當時居住於印度尼西亞的人類已經能利用大筏或獨木船了,所以能夠如此。就印度尼西亞的中石器文化中的石葉——石片文化,幾乎遍及群島各地的情況來看,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印度尼西亞當時的地形和氣候似平同今天相似,並且存在著近代動物群,其中有些個別的種屬也許比今天還存在的同一種屬要大。

  據考古發掘鑑定:當時散布在印度尼西亞群島的人種是類澳大利亞人和古類美拉尼西亞人、維達人和尼格里多人。也就是統屬於澳大利亞——尼格羅大種族系的種族。作為當時各類型種族的典型文化是蘇門答臘的礫石文化,東爪哇的散潘骨器文化和蘇拉威西的以托阿拉人(義譯桑朋)為代表的石葉·石片文化。這三種文化的主人,以托阿拉人的文化散布最廣,地區則又是一些邊遠地區,特別是在東部群島。這點似可證明小矮黑人種族的出現是較早的。這一種族也正如蘇拉威西的動物群是木地形成一樣,是在印度記西亞本地出現的。這些文化從地區上說,有櫃互滲雜的證跡,但更重要的是具有各自的獨特性質。這裡也就可以脊出種族的混雜、島嶼的分散性和他們社會發展的不平衡性;但大體上,他們都已先後進入於母系氏族公社時期了。

  一、古蘇北人(或古蘇東人)

  蘇門答臘石器的主人駐營地主要是在今天印度尼西亞蘇門答臘北部境內,面對馬六甲海峽沿東北海岸一帶,所以我們稱之為古蘇北人。古蘇北人從共遺骨來考察;頭骨上眉脊已不大突出,長頸,身材矮小,屬於美拉尼西亞人種,和今天印度尼西亞人是不同的種族。

  古蘇北人是營址面生活的,在他們的駐營地上遺留下不少的貝冢。貝冢沿著東北海岸伸延,達130多公里左右。所有這些遺址都位於距海10—15公里的內陸。有人認為這些貝家是由於後來一次陸地均衡上升,在一個古濱海孤島上形成的。其中有一些已經在位於現今海岸之後的沼澤中,下沉了1米多。

  在司魯威附近的淡洋河下游,有一個大貝冢。貝殼堆的直徑達30米,高4米。沿淡洋河而上,在瓜拉新邦附近也有貝冢發現。從亞齊區的淡洋河流域到蘇東區的民禮之間,即在民禮以北地方,有好幾處貝冢。其中有一處貝家,位於內陸15公里左右,高出現在的海平面10米。在棉蘭東北沙恩提斯莊園上也發現一處貝家。在棉蘭以東,瓜拉伯邦甘附近也發現一處貝冢。這些貝冢無疑是人類活動所造成的,也就是人們漁撈貝類作為食物而堆積起來的貝殼庖廚垃圾堆。從這些貝冢散布地區的遼闊,但又集中於蘇北的沿東北海岸一帶,這可以想像當時的亞齊和蘇東兩地區存在著不少的古蘇北人的氏族公社。

  在這些貝冢中,有兩處經過發掘。棉蘭東北沙恩提斯莊園上的貝家,經發掘證明:貝家內有92%是文蛤殼,6.5%是牡蠣殼。在一堆貝殼填質中發現若干經過加工的石器。這些石器都是一般的蘇門答臘型的單而石器。這就是一般認為同印度支那的和平文化有聯繫的所謂和平石器。只有一作已是殘破的雙面石器,則被認為是屬於印度支那的北山短斧型的石器。同時還發現粗糙的石研和石杵以及大量的赤鐵礦石。

  在民禮以北位於內陸15里處的一座貝冢,也在它中央偏東部分經過發掘,灰層各達10厘米、20厘米和30厘米,主要都是文蛤殼。灰層里含有赤鐵礦石、礫石石器和遺骨。在一處60厘米地方,不見灰層,而是沙土,但有文蛤殼、礫石、少數遺骨和木頭。含器物層向東下傾10%,灰層幾乎是成水平狀的,也許是真正的人類灶火遺燼。貝家的最低幾層是一塊低於海平面的連續不斷的天然凹地。人類遺骨是一具帶有枕骨和顳顓骨的頭蓋骨,另外還有三具頭蓋骨碎片及30塊肢骨和其他骨骸。遺骨被鑑定是屬於美拉尼西亞人。這和馬來半島的貝冢中發現的遺骨是屬於同一種族的。

  貝冢中除文蛤等的貝殼外,還有辯腮類軟體動物和腹足類動物、魚、蟹和龜,還有近代類型的脊椎動物包括象、鹿和熊的遺骨。這一切大概都是古蘇北人食用的動物遺骨。

  發掘出來的石器都是各種礫石製成的,包括安山岩、流紋岩、石英岩、石英、燧石和砂岩。其中有大而寬的單面石器,有大而狹的單面石器,有小的單面石器。


  蘇門答脂型石器在地表面上發現的也不少。在上雷梨冷區發現了單面「蘇門答臘石器」的粗糙石斧,其中之一呈扁桃形,長為13厘米,寬為9.3厘米,厚4.2厘米。但以亞齊境內冷沙區一系列類以遺址,其中尤以老司馬威遺址中所含石器為最多。這些遺址的地區綿亘著一系列荒瘠不毛的石灰岩山嶺。嶺上某些部分覆著薄薄一層第四紀礫石層,在這砂石層中就有製作那些石器的原料。在那裡有數以千計的石器,幾乎都可以歸入於「蘇門答臘石器」之列。它們的原料是礫石——大部分為細粒石英岩。這些石器也可以說是古蘇北人的典型的勞動工具。從石器遺址和貝冢遺址不一定完全是一致的情況(前者的散布面似乎比後者還更廣)看來,這可以想見:貝冢大都是古蘇北人的駐營地,而石器的遺址則是古蘇北人的勞動場地。這也表明當時的古蘇北人是散布得很廣的。

  蘇門答臘石器的類型很多。有的研究者把它分為11種類型,而以刮削器為最多,其中有船形刮削器、扁平的船形刮削器、板形刮削器、石核橫邊刮削器,這些大概都是刮削獸皮、切割獸肉的或者竟是刮削木頭竹尖和植物根莖的;另一種高背石核刮削器,背正的刃端常有凹痕或缺口,有人指出:它是用來板直矛杆或箭杆的。此外又有兩種尖狀器。一是三角形單尖狀器,另一被定名為濱大利亞砍伐器,即被稱為「土拉」石斧的,尖端和乎握一端都經過修整,正面微微突起,背面扁平,未經加工,兩者都是既大而又重的。人們認為這兩者都是用來把貝類從貝灘上敲落下來的工具。但據民族學調查,在大洋洲和澳大利亞的原住民還有使用蘇門答臘型石器的。而他們則是把它縛在有短斜權的木桿上的,手握處與尖端加過工,背面扁平,以便於縛在短權上。可以推想:古蘇北人也可能以這種方式使用這種砍伐器。但在蘇北所發現的石器中,數量最多的要算單面礫石石器,大小不等,有的很小,大都為橢圓形,正面往往有邊緣修整痕跡。人們把這種石器看作是蘇門答臘型石器的典型形式。此外又有一種鶴嘴狀刮削器,背面扁平,有經過修整的尖頭。看來是用作掘上和挖植物塊根之用的。又有兩種雙面手斧,一種是很巨大的手斧,正反面都經過縱向打片加工。另一種是獨特類型的雙面手斧,帶有經過磨光加工的跡象。

  蘇門答臘石器的散布地點,在印度尼西亞境內,只在爪哇有若干發現,而在馬來亞和印度支那卻散布得很廣。在印度支那就是被稱為和平文化的,或稱和平北山文化。在爪哇也只在東爪哇境內有零星的發現,象散潘區的拉瓦洞(Gua Lawa)發現了石杵和石研。東爪哇的極東部普拉哲坎附近的貝特普魯洞有帶有把握痕跡和磨研過的敲砸石器。索棟洞發現少數原始「短斧」和小「蘇門答臘石器」,馬爾詹洞發現若干「短斧」和單獨一件矩形刮削器。而這些石器總是經常和骨器一同發現的。這些骨器包恬:兩種骨制刮刀、鹿角製造的錐子、掘地工具和短劍,此外還有紅色的赤鐵礦石和人類遺骨。科學界指出他們是近似伊里安美拉尼西亞人和維達人的一種巨齒人種的人類遺骨。

  據報導:在馬來半島上也發現同樣的礫石文化。所有石器大都是用鵝卵石打制而成的。它在半島上散布很廣,在玻璃市、吉打、霹靂、吉蘭丹、彭亨、柔佛等地都有發現。發現地共有11處之多,大都是在洞穴中發現的。這些石器被分為兩種不同的典型:

  (甲)蘇門答臘型。這是由礫石打制而成的石器。一邊是平面,另一邊辦口世的,則加以磨研。這類石器在霜用的玲城和水牛洞都有發現,大多在低地。

  (乙)原始新石器型。據稱這是標準的和平文化。即發現於印度支那的和平——北山地區的石器類型。它有條利的刃口,有的還是雙面石器。在占蘭丹發現的石器就有雙面不器。據體惠祥《馬來亞吉打州石器時代考古追記》報導:在吉打都卜列第澗發現的石器,大都是屬於和平類型的。但在他所搜集的147件的石器中可分為石斧類、石刀類、石刮刀、石錐、石尖器和石片等,並且認為它是屬於淚石器遺址,但在爪德卜洞中拾得一件有兩面磨製過的石斧,則屬於北山類型的所謂「北山石斧」,被認為是中石器時期。

  據報導:馬來亞的中石器的某些洞穴中,其上層還發現新石器遺物;吉蘭丹河支流能祇利河東岸的瓜家洞,就有磨研行器和精製的陶器,還發現入類遺骨。這表明新右器時代的人類依然利

  用中石器時代的人類洞穴。

  早在1860年,人們在威斯利省的貝冢中發現了人類遺骨。考得黎認為它具有澳大利亞人和美拉尼西亞人的特徵。1934年後,考古學者曾對那裡作了全面的發掘和調查,在貝殼堆中發現的人類遺骨顯示出肯定的理葬跡象。遺骨的面部和下顎骨是用代韜石掩蓋著的,經研究,遺骨的下頜骨的一切紐部都同近代美拉它西亞人的下頜骨淚似。在霹靂雙溪西普的果博洞中出上的兩具頭蓋骨,被鑑定也是屬於美拉尼西亞種族。


  據授導:馬來亞中石器時代的人類,有三種理葬方式,都在地層小發現:最深的一層是「屈肢葬」,將屍體厘除而理葬;中間一一層為「再次葬」,先將屍體熱置高處或樹上,待其完合腐點盡淨,然後煉起骨骼,堆在一起理葬;最淺一層為「件葬」,即將屍體仰直埋葬。這些骨骼大都在貝家中發掘出來,因之可以斷定他們是被澀在住宅下的。

  對於馬來亞中石器時代的人類的生活,特書通在他《史前期馬來亞》一書中有過描寫。據稱:大約在不到一萬年開始到四干年前左右,馬來亞居住著一支其體格特徵同現代美拉尼西亞人相類似的種族。他們住在洞穴或岩庭里,以打彈和採集食物為生,可能還有吃人的習俗。他們在洞穴里燒煮食物,也時常把他們死去的人埋在居住地的地下。他們製造的不器相當粗糙,但很容易辨認。製造的方法是對河中的礫石(鵝卵石)予以擊削,使礫石四周成為參差不齊狀的切削刃口,或刮削刃口,有時候石器的刃口是磨製的。他們搜集氧化鐵或赤鐵礦,並把它磨成粉,當作紅色顏料,作為標誌有生命的鮮血,在舉行什麼儀式時使用。

  古蘇門答臘人同古馬來人不同的地方是:前者看來是營地面生活的,沒有象古馬來人那樣在洞穴中居住;他們的遺址也沒有象馬來半島那樣散布的廣,遺址上也沒有交織著新石器文化,(偶有北山型短斧)更沒有發現陶器之類。這表明他們在那裡生活了一個很長時期後移遷到別處去了,或者有新的人種出現被驅逐了。但在蘇北遺址中,沒有或很少發現有新人種的文化遺蹟,蘇門答臘的新石器也很少在這一帶發現。可是古蘇北人和古:馬來人卻同屬於美拉尼西亞和族,這一點值得我們注意。他們之間是有一定的聯繫的。但由於蘇門答臘型石器較在馬來半島所發理的為原始,是否是它出現得頁早一點,或者馬來半烏的石器主人,競是從蘇門答臘遷移過去的,這是我們要提出的一個間願。

  在印度支那的越南境內,出現了有名的所謂和平文化,或稱和平——北山文化。據報導:在東京衝擊平原的南邊,黑水流域的下游平原和子地這首先發現了中石器文化遺蹟,大約有30個派穴。

  遺蹟的大部分混入了初期新石器時代遺物,但有四五個洞穴的地層層位是不亂的。人們把這一和平文化分做三期:

  第一期,是大的礫石石器,一面並未加工,另一面邊上有大的打出痕跡。這類石器,有刮削器、握槌式石器、類似投擲器的角錐狀石器、砍伐器。

  第二期,較之上述一類加工較多,似乎是很好地選取礫石;打制也是比較有規則地巧妙地打出刃口來的。輪廓是橢圓形的,或扁桃形的,這也是東京區北山地方發現的石器中的主要形式,

  同時石器的刃口是經過磨製的。

  第三期,也還是大的粗製石器,但同時有精巧的輕小的石器出現。特別有許多細石器,樣式眾多。有刮削器、切削器、小刀、錐子、還有石杵、石白;這些細石器大體上是用石片製成的。有人推斷可能是供切割皮革或其他我們所不知道某種作業之用的工具。

  在這些石器中,磨製石器極少。有的洞穴在1,000個以上石器中僅有11個磨製石器;有的在170個石器中只有3個;190個石器中只有2個;而且只限於石斧。有少許骨器,在和平洞穴的2,000個以上的石器中只有15件骨器。在朗高洞穴中發現的頭蓋骨,據稱可以歸屬於印度尼西亞和美拉尼西亞兩個種族系統的。

  之後,又在東京平原太原以北的北山地區,發現了同和平文化有同樣性質的石器文化。這一文化遺蹟也可分為三期:

  第一期,主要是橢圓形的或扁桃形的握槌式刮削器,大都是一面經過打制,另一面保持自然狀態。此外還有未經加工的圓錐狀或角錐狀的石杵。還有少數用礫石製作的只在刃口加以磨製的,在一部分上加以打制的所謂北山石斧。

  第二期,北山式石斧發現更多了,都是磨製的。也有骨器,萬口加以磨製。

  第三期,已沒有握槌式刮削器。石斧體積更小,一般呈有肩形的或梯形的,全面經過磨製。這一期之末,還發現少許繩紋陶殘片。

  北山文化較之和平文化是更進步了。北山第一期同和平的第二期相當。北山文化可以看作是和平文化的發展形式。或者磨製技術早已從北方傳入北山,因而在時間上,兩種文化是平行的也未可知。

  在發掘中得到的人類遺骨,被鑑定是屬於伊里安——美拉尼西亞系統的長頭型種族和類似今天的印度支那山地居民、即被名為印度尼西亞人的長頭型種族。在越南叫做摩伊族的。但還有極其少數的短頭型蒙古人種及有似於溪大利亞(南方人)系種族。這很值得我們注意:這些種族幾乎是同一地層的地方發現的,這證明印度支那東北部是荒古時代人種混合的場所。


  在考古發掘的動物遺骨中,大都是現存種類。兩種文化遺址都在石灰岩洞穴中,離今日的平原約高15米左右。而較此為低的地方的石灰岩洞穴中卻沒有遺物。想來這些洞穴人所生活的時代,海水大部分還淹沒了今日的三角洲。但他們不吃鹹水貝類,主要是吃淡水貝類和哺乳動物,特別是鹿類。在這些遺址地區,土質惡劣,叢葬雜生,多沼澤,不適於耕種;洞穴人大概尚未從事農業,而以漁獵為主的。

  和平——北山文化在印度支那分布甚廣,自北圻南下在中圻最北部清化,曾發現了18處遺址。其中14個是和平型的中石器器物,但在朗奔洞窟發現的2,400件遺物中混有4個北山式石器。更向南,在廣平省一個洞穴里,新石器層下面,發現扁桃形的握槌式右器。在廣平西北的歸達地方的安樂有2個刃口磨製的石器,在金榜有2個有縱向加工痕跡的石片都具有北山文化的特徵。北山文化在和平文化遺址的各層中並不是普遍存在的。在許多場合,北山文化總是較使用原來形式的石器文化出現得遲些,而又往往很快消失,仍由原來的石器文化所取代。這一事實,如果同兩種人類遺骨結合起來否,這種文化大致可被推定同兩個不同種族,即美拉尼西亞人與印度尼西亞人的混雜和分離是有關係的。

  但我們從發展的觀點看:北山文化可以看作是和平文化的發展;石器技術從打制發展到磨製,從單面石器發展到雙面石器,從刮削器發展到手斧等等。如果再把蘇門答臘和馬來亞的中石器時代的石器同和平、北山的石器聯繫起來看,那麼,從全體看馬來亞的石器較之蘇門答臘為進步一些,而和平——北山石器又較馬來亞為進步一些。這裡是不是可以看出這樣一個發展線索呢:蘇門答臘→馬來亞→和平→北山。從被看作為北山石斧的雙面磨製短斧來看,蘇門答脂和馬來亞只是個別的發現,為數極少,到和平遺址多了一點了,到了北山成為典型意義的石器了。這一種發展,是不是可以看作從打制技術,逐漸發展為磨製技術的標誌了呢?若說,磨製技術是從北方傳入的,那麼,據報導:中國南部地區迄今尚未發現中石器時代的文化遺存。屬於舊石器時代晚期的廣西麒麟山人和柳江人的洞穴內也還只有打制石器。因之也無法證明磨製鼓術是由北方即中國境內傳入的。相反,從手斧來看,不僅是「系由完全打制不磨的舊行器時代轉到完全磨光的新石器時代物的過渡期東西。」而且其型制也很象是新石器時代磨製石斧的一種過渡型。應該指出:事物的發展主要是由於內因,外因只是通過內因而發生作用。如果這樣,那麼是不是可以這樣假定:北山文化是和平文化的發展,而北山——和平文化則又是馬來亞——蘇門答臘文化的發展。北山文化起源於蘇門答腳文化。同時,我們是否還可以聯想到;巴芝丹文化,即礫石工具也曾發展到蘇門答臘南榜區的丹戎卡朗、巨港區的特賓丁宜和占碑區鄰近的坦邦沙瓦。這僅就今日發展的有限地區,也石出它由南向北的發展方向。那麼,是不是可以說:當人類已有了生產工具足以保證他們不至於完全絕滅的情況下,儘管經過了幾萬年還是生存下來,因而他們也保存著製造石器的技術,儘管它發展是十分緩慢的,而在不同的生活條件下,象古蘇北人居住於沿海一帶以掠取貝類為主要生活資料的條件下,就出現了蘇門答臘型的石器,而它同巴芝丹礫石石器文化也有一定的聯繫?

  這是我們在這裡提出而有待學術界解決的問題之一。

  聯繫著中石器時代蘇門答臘型石器的發展,是各地出土的人類遺骨。在中石器時代,蘇門答臘和馬來亞出土的入類遺骨,被鑑定是美拉尼西亞種族。而在和平遺址,則除伊里安美拉尼西亞種族外,又出現了印度尼西亞種族。再向北到北山地區,於上述兩個種族外,又出現了蒙古種族和類似澳大利亞系種族(南方人)。而他們又都是在同一地層中發現的。有人指出:印度支那的東北部是太古時代的各種族混合的場所。看來這論斷是可信的。

  據中國近日考古發掘,在廣西發現的麒麟人和柳江人,是生存在舊石器時代晚期的,他們被鑑定是蒙古種族。北山地區發現的蒙古種族肯定是從中國南下的。而在北山地區卻同美拉尼西亞種族相遇了。在兩者接能之封自然有鬥爭,俱也有混合,而在混合過程中於是有混合人類種族集團出現,例如印度尼西亞人和類澳大利亞人,而其中印度尼西亞人則又從北山地區遷多到和平地區。而美拉尼西亞人則正是攜帶著蘇門答臘烈石器,經過馬來亞向印度支那前進和北上。當他們每一次向前和向北移動時,他們的生產工具也有進一步的改善。到了北山地區又碰到蒙古人的南下,戰鬥的環境使他們掌握了製造既是生產工具又是戰鬥武器的技術,石器從打制發展到磨製。這之問南下的蒙古人自然也會帶來他們的製造技術,給予北山文化以影響的。到了這一混合人類種族集團印度尼四亞人發展成為統治勢力的時候,製造技術也來了一個突變,於是以磨製石斧和石鑄為代表的印度支那的新石器工具出現了,並且還散布到中國西南和南部各地、印度尼西亞整個群島地區。印度尼西亞種族集團是在這樣的鬥爭、分化和混合中出現了。


  如果,我們再聯繫到印度尼西亞土地上發現的一系列人類遺骨的考古學鑑定美拉尼西亞人也未始不會是爪哇直立猿人這一系統中分化出來的:更新世早期的惹班人,有被鑑定為類巴布亞(伊里安)人,更新世中期爪哇直立猿人,有被鑑定為小黑人,更新世晚期的梭羅人,我們還末見鑑定的報告,而瓦查克人則被鑑定為類澳大利亞人或原始澳大利亞人-—-即統屬於澳大利亞—尼格羅大種族系統的,美拉尼西亞人也包括在這一系統之內。蘇門答臘和馬來亞中石器時代發現的美拉尼西亞人,為什麼一定不是上述這一系列人種發展過程中分化出來的呢?我們是不是也可以跳出「美拉尼西亞人」(即黑人)是非洲東部遷入的一向被肯定的框框來考慮問題呢?按照恩格斯在《自然辯證法》中所闡明的由分化而產生人的原理,在同非洲東部有同樣的氣候條件和生活環境之下的印度尼西亞為什麼不能出現同非洲一樣的黑入呢?是不是人種問題的探討除形態學的考察外還更須有考古發掘作為佐證呢?

  這又是在這裡提出的要待專家和學術界來解決的問題之一。

  二、古東爪哇人

  大約同古蘇北人同時,生活在爪哇的有古爪哇人。古爪哇人大都散居在東爪哇一帶的洞穴里,他們不同於現代的爪哇人,是屬於美拉尼西亞人和澳大利亞大種族系統的,所以我們稱之為古東爪哇人。

  古東爪哇人有比古蘇北人更進步的文化。他們文化的特徵主要是骨器文化。這不能不使我們聯想到在更新世晚期岸棟的骨器文化的出現,兩者之間,也許有一定的聯繫。

  古東爪哇人的文化以散潘的骨器文化為中心,從東爪哇波諾羅戈附近,靠散溜地方的拉瓦洞,分布到散潘以北100里地石灰岩山脈地帶新埠頭(或博佐內戈羅)和杜板的各個岩洞裡,再分布到東爪哇極東角勿蘇基州境內,可以說遍及於東爪哇全境。

  散潘的拉瓦洞經過幾次發掘,分明是個住過人的洞穴。發現幾具人類遺骨,有一具骸骨向左側臥,雙腿彎曲,頭枕靠在肩上,並以左手遮面。另有一具是已長出乳齒的嬰兒骨骼,頸上掛著一串鑽孔的貝殼項鍊,貝殼大都是玉螺,有一片是扁獅螺。又有些成年人屍骨,大都用一塊石頭把屍骨壓住。看來這是一種當時的風習,是所謂防止死者靈魂離開身體的。

  遺骨經過鑑定,散潘人頭骨比現代爪畦人的彎窿要高,牙齒非常粗壯,大大超過爪哇人牙齒的最大量度。科學界認為,他們不是現代的爪哇人,而是屬於伊里安——美拉尼西亞人和澳大利亞人的混血的巨齒人種。

  散潘的拉瓦洞中還發現不少的動物遺骨,其中有古爪哇轉角野牛、野水牛、古鹿、巨象、爪哇犀、獼猴、懶猴、雌雄同體狸貓、孟加拉貓、爪哇野犬、灰水獺、猛豬等,是屬於半近代的動物群。其中巨象、野牛和古鹿,在爪哇已經絕述。爪哇犀只見於本島西部。這些動物遺骨無疑是散潘人的食物。

  在拉瓦洞發掘中,看來層次是有些錯亂的。年代最近的上面幾層,發現幾件銅器及新石器時代的長形的方角石錛、石杵和石研。往下層全是骨器和用鹿骨製造的用具,如錐子、小刀、魚鉤和掘取可食的塊根和根的棒狀器。此外又有骨制的骨刀:一類是以直劈的長骨製成,一面凹、一面凸,磨出圓刃口。另一類是用扁平而細長的骨製成,有磨製的圓刃口,看來是用以刮淨植物塊莖有些科學家認為,牙齒巨大並不是人種的特徵。但事實上,不但爪哇洞穴中發現的人類遺骨幾乎都有巨大的牙齒,而且自爪哇直立狼人以來的原始人類也有異常巨大的牙齒,這和在蘇拉威西洞穴中的人類牙齒和普通入一般大小成為明顯的對照。塊根的刮削器。第三層中有新石器時代的雙面箭頭,粗大的一端內凹,有幾枚箭頭非常尖,看來是射飛禽的。此外還有幾片繩絞淘片。值得注意的各文化層還零星發現一些鑽孔貝殼,一件用雌雄同體貓的牙齒鑽孔做成的飾物。兩個鑽孔的小珠母片,一件骨制護身符的四塊碎片,邊上有同心方框刻痕,還有許多赭石。

  在新埠頭地區有3個洞穴,杜板地區有9個洞穴,都散布著散潘型的骨器。有兩種骨制的刮刀和若干雙面打制的石鏃,但不都是兩面都經過打制的,其中有的是單面鏃。貝殼製品大量存在,其中有邊緣經過修整的弓形刮削器。某些骨制刮刀和短刀,這些不同於散潘的發現物,上面有顆狀突起。但那些地方,還有些石葉——石片類型的石器。

  在東爪哇極東端勿蘇基州,有三個不同地點,發現散潘型的骨器文化。其一在普拉哲坎(Prajekan)西北的大山山脈中一塊孤立的石灰岩地上的貝特普魯洞,其二在南海岸博格爾村附近的瓦坦根石灰山上的索棟洞,另一即在上述石灰山附近的馬爾詹洞。在第一岩庭中有好些人類遺骨。這些遺骨看來與散潘發現物相似,但眶上符沒有散潘的遺骨那樣明顯。可是這和隆突不見於現代爪哇人,這是澳大利亞人頭骨的特徵(據說有70%的澳大利亞人頭骨都是這樣)。普拉哲坎人的頭骨的眉脊相當相大,形成了眉弓;下頜骨粗狀,頦部突起,從牙齒的大小看也是屬於巨齒人種。和散潘人一樣,普拉哲坎人也是接近於澳大利亞——伊里安人及其有關的人種的。


  普拉哲坎人的食物,三要也是哺孚類動物,這同散潘人相似。動物遺骨中有爪矽古野牛、野水牛、小鹿、花頸豬等。但注骨中還有巨蜥、色和許多軟體動物。

  普拉哲坎人的工具也以骨器為主。潤中發現的有五把制刀,一面凹,一面凸,與散潘形刮刀相似。此外還有比較窄的小劑刀、骨錐、一個用鹿角磨製的扁平矛頭、一枚動物牙齒數的小尖針。看來,這小尖針是做編織物用的。同這些骨器同時存在的,還有被稱為和平型的石器,一些有手握痕跡的敲砸石器,一些石片石器,一件機火的石鏃,一件用珠母做的小環。

  在瓦坦根山地的索棟洞的岩底發現一具矮人頭骨,和一件穿有3個孔胞的珠母護身符及少數相同的動物遺骨,除散潘類型的骨刮刀和骨錐外,還有些半細石器性質的石片與石葉工具,以及若干貝殼器物。

  附近的馬爾鷹測也發現散潘型骨器,此外還有幾件原始短斧和一些所謂「和平型」的其他小石器,動物遺骨很少,然而有很多人類屍骨。火都是雜亂地散布著半化石人骨,例如尺骨碎片、頭骨、單獨存在的牙齒和顎骨,尺骨有被縱面敲裂和火燒痕跡。看來其中是一具安葬的遺體。屍體仰臥,東西向,頭朝東,屍骨上覆蓋三塊石灰岩萬。頭骨屬中頭型,下頜骨也相當粗大,表明原主也是巨齒人種。有人認為馬爾詹洞實際上沒有住過人,只是一個重要人物的墓究。這說法未必可信,看作是公共墓壙則是合理的。

  到目前為止,故潘骨器文化在東爪哇至少已發現17個洞穴和分解,其區感是自波諾羅戈的南山山脈,到北板的石灰岩山脈,人偉延到勿蘇基州的北海岸大山山脈和南海岸的瓦坦根山脈。這一文化的特色主要是用骨頭和鹿角製造的器物。已經發現的有錐子、解頭、不頭、用鹿角做的短刀、摁取植物塊根和根之類的藝掘器、兩種類型的刮刀、大概是刮淨塊根等物的刮削器。所有洞穴的主人,都是屬於伊性安——美拉記西亞或澳大利亞種這一系統的。他們大概己日益擅長於獵取大小動物,但還依賴軟體動物和野生植物為生。他們顯然還不能製作陶器。但已有箭頭、矛頭和石鏃,用來射鳥、刺殺小動物和射魚。他們已有一定的葬禮,大量的紅色顏料是用來舉行葬禮時塗抹身體和面部的,這種風習大概和古蘇北人一樣。古蘇北人是用石杵石研來磨研赤鐵礦石,當作紅色顏料的。還有各種殉葬品,如穿孔的貝殼,動物牙齒做的項鍊及護身符等。葬法或側臥,或仰臥,雙腿盤屈,雙手交叉擱置在臉上。這一切都反映氏族社會形成的跡象。

  有人認為,散潘型的骨器文化也發現於日本、中國、印度支那和馬來亞。在印度支那各洞穴的骨器,與散潘骨器極相似。因之提出一種主張:散潘骨器文化大約同和平北山文化時期相當。

  在北山遺址中多數為石器,僅有少許骨器,而在和平遺址中骨器已增至20%。到中部德布特一個貝家遺址上,骨器增加到60%。

  這正如歐洲進入馬德麟文化時期利用了猛獁象骨、鹿角增加了骨器一樣,石器便被侵蝕而退化了.於是他們還進一步指出:和平一北山文化的種族,從北向南浙次移動,經馬來亞、蘇門答臘而達爪哇時,他們曾在和平地方幾乎只使用石器的,而在這時則幾乎只使用骨器了。在北山文化遺址中發現美拉尼西亞人和印度尼西亞人遺骨,在石器中的磨製技術,大概是印度尼西亞人傳來的,相反,美拉尼西亞人則只知道打制技術。美拉尼西亞人漸次移動,

  直到現在的美拉尼西亞群島。而在爪哇各地發現的人類遺骨,正是澳大利亞——美拉尼西亞人類型。這便證明這一文化傳播路線。

  人類文化相互影響是事實,尤其是鄰接地區如此。但任何一種文化有它自己發展的規律,決不是全憑外來傳播的。說古東爪哇人的散潘文化是和平石器文化的衰退表現,似難取信於人。至今,作為中問站的馬來亞、蘇門答臘和西爪哇還沒發現骨器文化,傳播路線就有了中斷。和平石器文化發展為散潘骨器文化並不一定有必然的聯繫。任何一種勞動工具總有它自己的技術傳統。有了打制石器的傳統然後才發展為磨製石器。而任何一種勞動工具也常常因勞動對象的不同而有所改變。有貝塚文化也才出現礫石工其。蘇門答臘的貝家,馬來亞和越南的和平、北山的洞穴和貝冢大都在海邊和河流的階地上,他們以貝類生產為他們生活重要資料。而在河流中也容易取得石器工具材料——礫石。而古東爪哇人的散潘骨器的出現,其一,我們必須聯想到更新世晚期岸棟的骨器文化,在某一意義上說;它也許可以說是散潘骨器文化的技術基礎。共二,在梭羅人時代,古爪哇入的打獵生產已十分發達,動物遣骨有成萬件發現,散潘骨器的出現正是古東瓜哇人打獵生產發展的反映。這正和在歐洲由於對猛獁象和鹿的打獵生產發展了,於是馬德麟文化中出現了骨器一樣。儘管印度支那、蘇門答臘和爪畦的人類遺骨都屬於伊里安——美拉尼西亞與澳大利亞人種系統,但由於島嶼與大陸的分隔,所以他們的文化,他們的勞動工具還都有他們獨自的特色,是不能單用文化傳播論的觀點來抹殺這一獨白的特色的。古東爪哇人的骨器文化正說明他們的打獵、採掘和漁撈生產是更進一步發展和更多樣化了。


  同時人類的形態學上的特徵也不是完全沒有變化的,由於長期處於孤立狀態和生活資料條件較差,或食物的種類的差別,不僅休路上會有變化,就是牙齒也未必不發生變化,這種變化由遺傳而加深和現固起來,於是發生種族上的分化。尼格里多——維達人(小黑人種)之出現於斯裏蘭卡和蘇拉威西,似乎可以供我們深思的。面以獵取巨大動物為生的爪哇所發現的人類化石大都是囑於鉅齒種族,豆值得我們深思了。

  三、托阿拉人及其石片文化

  在中石器時期,印度尼西亞群島上散布得最為廣泛的是石葉——石片文化。爪哇、蘇門答臘、蘇拉威西以及小巽他群島,都有這類石器文化山現。而在蘇拉威西托阿拉人的洞穴中發現的這種文化是具有代表性的。如果把蘇拉威西西南部的石葉——石片文化的主人,肯定是現在還居住在這一地區的托阿拉人的祖先,那麼,我們似乎同樣可以把蘇門答臘南部占碑區的石葉——石片文化的主人肯定是至今尚生活在那裡的森林中的庫布人的祖先。托阿拉人和庫布人,一向被人類學家看作是維達種族的。

  我們認為任何文化的性質,不一定決定於種族關係,而主要是決定於生產的性質。但文化的形式卻往往帶有種族的和民族的將點。我們反對資產階級人類學者的文化傳播論觀點,但我們認為由於地區的鄰近,種族的遷移和散布,因而帶來了同一性質和形式的文化,或文化要素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從托阿拉人的石葉不片文化的年代來看,下限一直延長到紀元前三百年到一百年,而上限則很難確定,但肯定是在冰後期的。不過個別洞穴中發現的動物遺骨,卻又是在冰後期以前的。這說明托阿拉人在蘇拉威西西南部居住了一段極長極長的年代。全印度尼西亞的石葉——石片文化,看來也是經過一段極長極長的時間散布開來的。

  散布開來以後,又由於島嶼的分散,形成了各個島上、各別地區上社會的閉塞性,石葉——石片文化幾乎長時期沒有得到適當的發展。而其問,又由於另一新的種族的出現,或者從矮小人種族發展為中型身材的種族,於是出現了新的文化,更使這原來文化的主人局限於一個偏僻地區,或退守到遙遠的孤島上,一直過著他們的原始生活,有的甚至從原有文化的高度上向後衰退了。

  這從兒千年前,那出現於印度支那的印度尼西亞種族集團遷移到印度尼西亞群島(也還有馬來半島和菲律賓群島)之後,那些尼格里多人,或者局限於蘇門答臘南部內陸(庫布族)、蘇拉威西西南部山地(托阿拉族)、馬來亞中央山脈的山地(西芒族)、己宋島的東北部山地(海膽族),或老被迫退至僻遠的島上,象印度尼西亞境內伊里安查亞上約伊里安人,蘇門答臘西北海上安達曼群島上的安達曼人。這一事實,如果同當初石葉——石片文化的散布情況對比來看,如果義同肯定蘇拉威西的石葉——石片文化的主人是托阿拉人的祖先,蘇門答臘南部石葉——石片文化的主人是庫布族的祖先這一事實參證起來看,那麼,中石器時期,印度尼西亞群島上是散滿著尼格里多——維達種族,大致是可信的。

  甲、托寫拉人

  在蘇控威西西南部南緯4度以南直到南緯5度與6度之間這一地段上,就是當時托阿拉人散有著的區域。這裡,在南端有隆博巴唐高峰,海拔2,871米。這一高峰的山脈分做東西兩支向北伸延到東經4度中斷,形成一塊橫通東西兩岸的平原。東西兩人山脈之間,有一條瓦拉奈河向北流貫著,這就形成一個瓦拉案地塹或注地。這兩個山脈很多是石灰岩分脈。托阿拉人的潤穴大都開在兩個石灰岩山脈東西兩側上。有6個洞穴,發現在瓦拉索河上游的石灰岩山脈一帶。有8個洞穴,在以馬羅斯為中心的幾條公路線旁,特別是詢東轉北經過石灰卷山脈的這占巴公路上,就有6個洞穴。此外在南海岸的本達因境內有兩個洞穴。在坡尼邦首存瓦塔坡尼境內有兩個洞穴。瓦拉奈河中流接近賈本蓋地方有一個洞穴。賈本蓋石片文化是蘇拉威西舊石器文化的標本。直到現在為止,被發現和發掘過的托阿拉人的洞穴遺址已經有19個或20個。

  托阿拉人的文化主要是以長形石片,即石葉為基礎的,屬於中石器時代的石葉——石片文化。但因為這一文化一直延長到新石器時代以至公元前三百年到一百年,因之,它在有些洞穴中就出現新石器時代的石器和一些陶片,個別的銅器和錢幣。看來托阿拉人是經歷了幾個千紀一直居住在那裡的。本世紀初,有些科學工作者在瓦拉奈河上游附近石灰岩山脈進行考查時,他們還接觸過居住在那裡森林地區的托阿拉人,其中有一部分人還依然居住在洞穴里。許多洞穴的發掘中都有人類遺骨,但是並沒有完整的屍酸或頭骨。這些洞穴中發現的遺骨,不是頭骨碎片(其中有些還經:過人工穿孔的),就是下頜骨和零散的牙齒,四肢很少見。但人類學者還仔細研究過石屋洞和朗博亞洞的人類遺骨,表明他們是身材短矮的人種,牙齒也屬於小型的,同爪哇發現的巨齒人種形成顯明的對照。頭骨較現在的武吉斯人、望加錫人為大,下頜骨同其寬度對比起來是高的,比現代維達人下頜骨要高。後顱骨雖然原始,但它的尺骨尖的結構,看來比現代維達人要進步。脛骨是中脛,距骨和跟骨顯出原始的特徵,和維達人相一致。因之,他們認為是維達種族,而且還是矮小人種。


  從19個洞穴的發掘情況看,托阿拉人的文化結構是相當複雜的。有幾個洞穴看來是最古老的。即幽靈洞、賓尼錫塔布渦和朗博亞洞。這裡主要是以舌形石葉石器為主,沒有帶齒的翼形石鏃。象幽靈洞中發現的動物遺骨,從同時發現的動物群看來,似乎並不包括能表明這一遺址也屬於冰後期的化石動物遺骨,這和其他洞中發現的完全不同。象朗博亞洞也沒有帶鉤的有翼石鏃,卻發現大量軟體動物,象川蜷、牡蠣、仙女蜆等,所有哺乳動物遺骨,全都是豚鹿,此外還有陸蝸牛殼。朗博亞洞人大概和幽靈洞人一樣主要是以苔獵和漁撈為生,幽靈洞的沉積主要是沙、淡水軟體動物遺骨和式。只殼本身形成了一個有1米高的貝家。

  幽靈洞人的勞動工具主要是石葉、制削器、尖狀器、石片,有些鋸齒刃的石器,還有和歐洲穆斯忒型相似的一些石器以及一些骨制尖狀器。石器大都是安山岩和玉髓做成。只是在其最上層發現有些陶片。人們把這個洞看作是托阿拉文化最古遺址之一。

  有2/3以上的洞穴,幾乎都混含著中石器與新石器文化,上下兩個雅孔多洞、烏列列巴洞、巴里騷洞、壁畫洞、布隆洞、手指洞、石屋洞以及班根倫吐迪洞。還有沙里帕洞,有少數新石器文化,它大概是這一類型洞中最古的。

  沙里帕洞是一處蘊藏極為豐富的托阿拉文化遺址.洞中發現數以千計的原始石葉——石片,在緊接地面以下到四、五十厘米深的整個地層里都有。沙里帕洞人的石器的特點是加工精緻,類型繁多。大都是以玉髓和一種同玉髓類似的硬而脆的石頭製成。其中有大量石鏃,粗大的一端,大都是巴面,帶有些新石器常見的特徵。所以石器中幾乎一半以上都有細鋸齒。某些石鏃尖端,加工極其細緻。其他石器都有鋒利的尖端。有兩把小石鋸,和類於「帶刃鑽」的特殊石鑽。有人把這種石鑽同歐洲的奧麟耶——索留特器型石器相比擬。工具的類型,則有石葉、雙邊石刀、石鈷、石錐、舌形尖狀器、刻刀、石核、刮削器,以及少數粗石片石器和某些真正的細石器。某些骨質尖狀器,它們都用火悴過,又全部磨光。此外還有表面平滑光亮的小圓石球,有的呈深褐色,有的象大理石。但沒有人類遺骨。從勞動工具的多種多樣看來,沙里帕洞人的勞動生產也一定是多種多樣的。其中石鈷的出現就表明生產技術有進一步的改進。

  但上述這些洞穴中的器物分明標誌出新石器和中石器的徵跡,可以壁畫洞為代表。這個洞在馬羅斯石灰岩山麓,離洞約百米左右,有一條沒有名稱的小河。發掘工作並未深入。但其發現物已顯然可以分為兩類性質的石器。其一,屬於新石器的是:16枚翼形帶刺石淡(這可能是從北方傳來的,在日本和菲律賓有大量發現),5枚帶刺石鏃,1枚舌形帶刺石鏃,1塊看來是當作鋸子使用的石鋸,1塊穿孔的石塊,3塊陶片。其二,屬於中石器的是:6件舌形尖狀器,19件圓底尖狀器,6件截頭尖狀器,6件底面經過錘擊的尖狀器和石鐮;5柄刻刀,大量石葉,12件石核石器,14件貝殼尖狀器,1件磨製的骨制尖狀器。洞中有數以千計的各類貝殼,和不少獵物的遺骨。在不同深度的好幾處地方,發現爐灶和木炭遺蹟。所有各層都有紅色赤鐵礦石,和布隆洞、手指洞一樣岩石上留有辟畫,大都是手印畫,其中還有一隻被射中的野豬畫。

  在這一類洞巾以手指洞中的人類遺骨為最多。而石屋洞520件器物中骨器計140件,貝器計140件,這種比例也是相當大的,在這類洞穴中有些特殊器物:上雅孔多洞的1枚狗牙,下雅孔多洞的1個已被燒熊了的編結粗糙的盛物袋。

  被認為年代最近,大約在公元前300年左右的洞穴,是紅石洞、孤老洞、阿拉洞和賈登洞。除各洞大都有些右片、石葉、帶刺的石鏃和兩頭尖的穆杜克型的尖狀器以及陶片外,孤老洞還發現鋸齒刃的骨制尖狀器,1件用來打樹皮的石器,1把散潘型的骨制刮刀,兩塊綠色玻璃手鐲殘片。陶拉洞有1枚淡藍色的螺旋狀玻璃飾物,1塊當作紀念品佩帶的人類下頜骨。紅石洞在地表面上有一分錢的錢幣和荷蘭硬幣(足見這洞在極近期間還為人利用)。石屋洞在極深層里還發現巾黑釉陶陶片。此外紅石洞的陶片特別多,陶片層有18—40厘米厚,陶片紋飾有篦紋的,旋渦紋的,螺旋紋的,以及葉式和薔薇花式圖案。還有小石器,幾件磨製的石鋒,和銅手鐲的殘段。賈登洞有少數金屬器物。

  所有這19個洞的石葉——石片文化可以把班根倫吐迪洞的器物作為集中的代表,這一洞的器物,有以舌形右器為代表的原始托可拉文化,也有以帶刺石器為代表的據說是從北方傳來的托阿拉文化。其中最主要的一點是存在著大量的真正細石器,例如背面經過錘打的尖狀器、梯形右器、新月形右器以及三角形小石刀。科學界把它分層列述:

  上托阿拉層:包含有帶鋸齒石鏃,骨制穆杜克型尖狀器,貝制刮削器和陶片。


  中托阿拉層:有加工精緻的石葉,歪斜的刀形尖狀器,末端粗大呈圓形的石鏃,以及許多真正細石器。

  下托阿拉層:大都為粗糙鑿出的較大石片,一些扁平的石葉,帶柄的石葉和有凹口的石片石器。

  這三層的劃分,自然也標誌著三個文化層,其特點是越到後來,尖狀器越多。上層的有翼石鏃的出現,無疑是標誌著弓矢之出現了。

  乙、石葉——石片文化的散布情況

  在中石器時期,古東爪哇人的洞穴里以散潘的骨器為主,但也滲雜著石葉——石片石器。東爪哇北海岸右灰岩山脈一帶的杜板測就有石葉——石片石器同散潘型的貝殼器、骨制匕首、骨制刮刀同時出現。並且還有雙面的和單面的翼形石鏃,穆杜克型的骨制尖狀器。在東爪哇極東部勿蘇基州內,普拉哲坎附近的貝特普魯漏也有一些不葉——石片石器,但不是主要的。其南海岸普格爾村附近的索棟洞,除一些骨制刮刀、骨制尖狀器(包括穆杜克型的)、蘇門答臘小石器、貝殼制的尖狀器和刮削器外,更多的是石葉——石片石器:其中有雙邊石刀、刻刀、尖狀器、刮削器和皮聖型尖狀器。制石器的材料是玉髓、碧玉、黑曜岩和安出岩。此外還有弓形貝殼刮削器和珠母護身符。值得注意的,在這裡也發現了一具小矮人種的遺骨。但遺骨的姿勢,似乎是安葬的形式,這就不同於托阿垃入的習慣。索棟洞附近的馬爾詹洞,不住人,但發現有人類遺骨。

  (1)古萬隆人

  在爪哇西部的萬隆高原上,當時也住著古萬隆人。在那裡兒乎有23個地點都發現原始石片石器。這些地方大都在海拔723米左右,主要圍繞著一個已經消失了的古湖。在這23處遺址中,以萬隆以北的達果以東的4個遺址為最豐富。在這些遺址上竟採集到大約有1萬件的黑曜岩石片石器,都是從山頂表面採集的。也有人提到過新石器的手錛和大量赤鐵礦石。這一石器群真正屬於石葉類型的不很多,大多數是經過仔細加工和精緻修整過的石片石器。有的還有使用過出了缺口的。石器中還有帶斜截面邊刃的石鏃、側邊刮削器、石核刮削器、尖端刮削器、刻刀和小石刀等。沒有聽到有骨器和貝殼器。還因為並非經過發掘,沒有發現人類遺骨。

  萬隆高原的石片石器較之託阿拉的石葉-—石片石器是更為原始的.古萬隆人大概主要是以打獵和採集為生,雖然那裡有古湖遺址,而且還是芝塔隆河和芝馬努河的發源地,高原上小河縱橫,但沒有發現貝冢遺蹟。所以古萬隆人的石器工具和古蘇北人的礫石石器有很大的不同。

  (2)古蘇南人或古占碑人

  同萬隆高原的黑曜岩石器非常相似的是南蘇門答臘的古占碑人的石器。在占碑的巴唐哈里大河的兩條支流——梅朗引河和巴唐塔比爾河的上游之間有座石灰岩山脈。在那裡發現一個烏路章科洞,這是古占碑人居住的地方。他們的勞動工具主要是石片石器。此外還有石核石器、少數的石鏃、石核刮削器、刮削器和刻刀,它們都是黑曜岩製成的。發現的入類遺骨,據鑑定屬於矮身材人種,即屬於尼格里多種族的。而正是在這一區域裡至今還居住著庫布人,遺骨可能是他們的祖先的。今日的庫布人也許就是古蘇南人,或古占碑人的後裔。

  在同一地區,在雅蘭附近也發現一個洞穴,叫雅蘭洞,在那裡發掘出一批同類型石器。

  在蘇門答臘西海岸萬林之湖附近的一個莊園裡也採集到若千同一類型的黑曜岩石器。

  應該提到:在舊石器時代,在這一帶地方也發現過舊石器,例如在特賓丁宣。而在以後將要談到的銅鐵器時代,在從占碑到帕西馬高原一帶,出現了大批的巨石文化。不少石像的人類肖像正是尼格里多的形象。看來古蘇南人也是屬於尼格里多種族的。

  (3)古小巽他人(古努沙登加拉人)

  在小巽他群島上也發現一些石片石器。但考察工作並不普遍,至今只知道羅蒂島的登卡地區,有許多洞穴,也許是入類居住過的。其中在尼奧爾洞,發現有燧石石器。石器相當原始,但可列入於石片文化。石片正面大都有第二步修鑿痕跡。其中也有些比較精良的黃色碧玉石刀和尖狀器,赤褐色和黃色的碧玉石鑽及有相當長和寬的刮削器。洞中沒有脊椎動物遺骨,但有許多軟體動物的貝殼和一件龜殼做的舌狀刮削器。尼奧爾洞人看來主要是以採集軟體動物和水產類動物為生的。

  在帝汶島上的洞穴中有一些石片文化。其中有精緻的舌形石刀、刀形尖狀器、束帶狀石葉。小手斧占相當比例,還有許多陶片。人們認為這是托阿拉文化發展而成的早期新石器文化。

  此外,在佛羅勒斯島上有不少洞穴和洞窟發現,其中有原始石葉—-石片文化。在里翁區旺卡附近的倫東洞發現了大量石片石器和一些半細石器性質的石卟,它們都有一些修整痕跡,是用燧石製成的。其中有許多帶有明顯的敲擊出來的隆凸,可能是用來切割、削尖箭頭、劃破皮膚、放血和紋身的。這就象美拉尼西亞入和安達曼人所作一樣。還有凹面刮削器,和凹口石葉,那一定是用來削尖武器的圓柄的。還有一種尖形的小石葉,其粗六一端是可以嵌在劈開的竹子或木棒上,作為箭頭使用的。也有不規則形小石葉、石核和以小石片磨成的細尖狀器。有不少裝飾品,是用貝光、珠母、石英岩和黑照岩做成的小耳環。其中有1枚菱形的珠母做的小開環和1枚魚形的貝殼做的小耳環。

  在路丁和里沃之間,有一個索基洞,其中也發現一種類似的石片文化,但顯然要原始多了,可是卻還有1件背面經過敲打的赤褐石細石器。因之,人們認為在這個洞中可能是用舊石器採集食物的人一直居住到非常晚近的時期。這和托阿拉某些洞穴人有些類似之處。

  在石葉——石片文化中最值得注意的是出現了壁畫。西南蘇拉威西的托阿拉文化樣里有好幾個洞,都有手印畫,還有一幅射中野豬的畫。在卡伊群島一個島上發現了一幅表現漁獵生活的岩穴壁畫。在西蘭島北海岸西勒曼灣的路馬索卡村附近,有5個地點發現一系列手印畫。它們可分為兩類,一類年代較老,赤色,已剝落難認;一類年代較近,白色,尚甚完好。除手印畫外,還有高舉雙臂的人形畫。有人認為:那是守望游魚的神靈。此外還有蜥蜴和魚等畫圖。

  顯然,生產和生產技術的改進,生活經驗的積累,七激發當時人類的藝術想像。古印度尼西亞人已為創造自己的歷史前進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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