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燁直接被這聲「老公」給喊出了生理反應。記住本站域名
付晚的聲線是那種質感清脆、尾音微微上揚的少年音,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帶著橙子氣泡水味兒的海邊夏風。
他微微壓著音調用氣音說話時,微熱的氣流撩起了齊燁耳邊的一小綹碎發,蹭得他耳尖和頸側癢得鑽心。
好巧不巧。
這一段就成了齊燁當晚的做夢素材。
他不是第一次夢見付晚。
但他是第一次夢見上付晚。
他在夢裡把發小給翻來覆去地搞了。
不對勁。
在這之前,齊燁從來不知道自己還能玩得這麼花。
醒來的時候,他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
顱內小電影的具體過程其實已經有些記不太清了,只剩下打碼且畫質感人的片段。
他沒來由地覺得有些可惜。
「草了,我是變態嗎?」齊燁自暴自棄地想。
身體的反應是誠實的,他下床,一路煩躁地推開二樓洗手間的門——
一隻獨立的金雞正站在鏡子前面孤芳自賞。
付晚半閉著惺忪的睡眼,眼尾沁出點淚花。
他的頭髮微長,在頸後留了點小狼尾,發尾挑染了銀灰色,襯得頸間的皮膚白而清透。
「早啊,哥。」付晚打招呼,目光往他腰間遛了一道,翹著嘴角,沖他抬了抬下巴,真誠地說,「真大,我哥真厲害。」
齊燁的虛榮心得到了小小的滿足,隨之而來的卻是巨大的愧疚感。
那一刻,他無比地慶幸,人類的腦袋不像三體人那樣思想透明。
「我懂,你忙。」付金雞提溜著他那受傷的腳往門外蹦,期間不知道拉扯到了哪根腳筋,疼得他扶著水池滋兒哇亂叫。
齊燁怕他摔,顧不上自己,一手撈著他腰,架著人往洗手間外拖。
付晚沒齊燁高,總覺得對方拎他的姿勢和表情像在拖一條不堪入目的蛇皮袋。
「哥啊,你就不能抱我回去嗎?」付晚哀怨地說。
「不會。」齊燁說。
他的手隔著一層單薄的睡衣,貼在付晚的腰上,指尖和手心仿佛被什麼燙到了一般。
別說碰腰了,他倆小時候光腚擱一塊兒洗澡都沒少幹過,可是從前,他怎麼沒發現付晚的腰那麼細,後背也是單薄的,帶著點兒少年人的韌勁兒。
「坐你的搖搖椅去。」齊燁把人塞回輪椅上,沉了點聲音說,「再亂跑亂跳我讓醫生給你綁椅子上。」
他教訓完,掃了一眼付晚套得亂七八糟的睡衣:「把衣服穿好再亂晃。」
「笑死。」付晚一無所知,在他背後拱火,「我在自己家裡還要守男德。」
齊燁心裡的某根弦被撥了一下,耳尖微熱,轉身摔上了洗手間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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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家人的處事風格都有些雷厲風行,齊夫人昨晚才半開玩笑地說著要他倆協議結婚,今天就催著付晚和齊燁去拍結婚照。
這家照相館在老城區,知名度很高。
攝影師給很多明星都拍過照片,手藝好,態度也認真。
齊菲菲提前給攝影師打了招呼,要用在婚禮上的照片,務必要拍出夫夫兩人的恩愛質感。
「左邊的漂亮弟弟。」攝影師招呼付晚,「你笑得不對勁。」
攝影師:「你是跟他結婚,不是結義,是拜堂不是拜把子。」
付晚:「……啊?」
笑就笑了,還分個三六九等的嗎?
他牽著嘴角扯了個龍王歪嘴笑。
「……」齊燁那張外人面前清雋寡淡的臉,有點繃不住笑。
「這麼說吧,你們是要攜手共度一生的人。」攝影師引導,「不是擠在一個戰壕里手拉手幹仗,要不,你想個未來比較嚮往的雙人溫馨時刻吧。」
雙人溫馨時刻?
「哥,你想跟我干點超越我們關係的事情嗎?」他顏色極淺的眼瞳里像是攬了晨霧,習慣性地伸手去拉齊燁,「比如陪我去玩個雙人蹦極?」
溫熱的指尖搭在齊燁的手腕上,齊燁像是被按了某個開關。
昨晚夢過的黃色廢料,在這一瞬間傾情返場了。
夢裡的付晚頸間留著斑駁的紅痕,貼在他耳邊,小聲地叫他的名字。
閃光燈照過。
「好,抓拍得相當不錯!」攝影師毫不吝嗇誇獎,「尤其是你,齊燁,眼神拿捏得相當到位。」
齊燁:「……」
「組織看好你。」付晚拍拍齊燁的肩膀,「協議結婚的任務一定順利完成。」
他哥的悟性就是好,腦袋裡裝的東西,可能跟他這種學渣都不一樣。
他哥自知背叛了組織,腦瓜子還有點兒嗡,回去的路上有點沉默。
付晚的嘴巴倒是不閒著,自個兒活躍氣氛。
「哥,我覺得我的畢業設計能拿個優秀,我想到了一個絕妙的idea。」
「哥,我們等下是不是還要去民政局領個證啊,阿姨說婚禮還在做策劃。」
「……我靠,哥,你別把我往鵝卵石路上推啊,顛得我蛋疼,你他媽的想給我絕育嗎?」
「……」齊燁連忙停下來,路邊買了份糖炒栗子哄人。
他跟付晚協議結婚,其實並不能說是個草率的決定。
如果有了付家的聯合協助,他原有的公司繼任計劃會順暢很多,付家也有合作的意思。
但壞就壞在,他的小兄弟最近對他的好兄弟好像起了點不該有的心思。
付晚單純,能處,協議結婚都敢上。
一聽說他有困難,二話不說立馬答應。
付晚低頭嗑栗子:「我要是跟你結婚的話,我穿什麼呢?」
「付早早。」齊燁叫了他的小名,語氣輕鬆地說,「算了吧,我們不結婚,太胡鬧了。」
指腹壓著輪椅的後背,齊燁在等付晚的回答。
付晚捏了一半的栗子殼落回了紙袋子裡:「哦,行啊,結不結婚你都是我哥。」
齊燁皺了皺眉,說不上來的不爽。
不知道是因為主動的放棄,還是付晚在這種事情上對他百依百順的態度。
「你能懂我的顧慮嗎?」他試探著問。
然後他就聽見這小子狀似自言自語地說了句:「懂,我沒能長一張一看就是太子妃的臉。」
齊燁:「……」你懂個屁。
距離大學畢業還有四個月,齊燁近期都在自家公司實習。
昕嶼是網際網路集團,旗下涉及的產業繁多龐雜,今天他桌上就有一份武俠主題線上對戰遊戲需要審批權限。
這遊戲的宣傳文案寫得有點糙,什麼「是兄弟,就要一起決戰到天明」,「兄弟齊心,攜手攻城」,看得齊燁頭疼,總覺得耳邊有付晚的聲音,在給他自動朗讀。
昨天付晚活動現場突發事件的視頻傳到了他的手機上,畫面里的男人,被安保壓著,卻仍是一臉不忿:「長那麼好看的一張臉,還笑得那麼甜,不就是招人的嗎?我又沒怎麼他,線上沒少送禮物,抱一下還不行了?媽的,他還打我,不識好歹。」
後面罵的話,不太好聽,有點不堪入耳。
齊燁聽得一陣心頭火起,付晚是陪他一起長大的,一直把他當哥哥,他也相當護短,見不得任何人傷害詆毀付晚。
不管怎麼說,把人先放在身邊,才是最放心的。
他收拾文件下班,回到家時,沒在自己房間看見付晚的身影,房間跟昨天比,大得有些空曠。
昨天還說要給他當老婆,今天連人影兒都跑沒了。
明明下午是他先提出的放棄聯姻,這會兒他卻有種被拋下的悵惘感,淡淡地包圍著他,讓他覺得房間裡的燈光都暗了幾分。
「付早早……付晚人呢?」他問家裡的阿姨。
「付小少爺回自己家去了。」阿姨說。
「怎麼回去了?」齊燁問,「不是說不許他亂跑嗎?」
「額……」阿姨說,「據說那個誰,付珩遙今晚好像回來,他說他要回去搞宅斗。」
齊燁:「……」
付珩遙是付晚他爸年輕時在外邊弄出來的私生子,跟付晚差不多年齡,兩個人不對付,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齊燁拉過的偏架,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付晚沒等到付珩遙回來。
付珩遙原本是想拍兩組家裡的別墅照片鞏固一下富二代人設的。
聽聞付晚在家,經紀人帶著付珩遙扛火車跑了。
原因是,付珩遙的經紀人先前看過付晚的直播,「霉比」這個稱呼看多了,他真覺得付晚有點霉。
畢竟付珩遙先前跟付晚嗆了幾句,推搡了付晚一次,第二天就掉了一個代言。
付晚無聊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搭著受傷的腳,開了個平心tv的直播。
[你還活著呀?]
[真·霉比主播,那么小的線下活動還能被人撲。]
[當初xx戰隊看中過你,就是因為太霉了,不敢請你。]
「你吃餿飯了嗎?這也能造謠。」付晚問,「請了,請我去他們對家戰隊呢。」
[聽說你傷了手?那你以後是不是更菜了?]
「我傷的是腳……你這個假粉。」付晚說。
[老天開眼了,知道你是用腳打的遊戲了?]
付晚:「……」過分了。
「和人沾邊的話你們是一句都不會講了?」付晚問。
他不常和彈幕吵架,吵多了素質會變差,他怕齊燁不跟素質不高的玩兒。
[寶貝,你打遊戲的時候要有你的過肩摔那麼利落,我天天投餵你。]
[好好養傷,遠離那些詭計多端的1。]
詭計多端的1是什麼意思,付晚不太懂,估摸著他身邊也沒有。
他沒來得及看彈幕的科普就下了播。
因為齊燁來他家找他了。
「不巧,我第一次結婚沒有經驗,不知道雙方家裡請帖已經放出去了。」齊燁說,「現在我們必須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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