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下午才打的退堂鼓,退了個寂寞。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付晚把手機扔在沙發上,低垂著鴉羽色的長睫,顏色淺而清的眼睛掃了齊燁一眼。
「殿下這是又想要我了?」他笑嘻嘻地問。
齊燁伸手在他腦門上拍了一把:「收一收你那些奇奇怪怪的稱呼。」和有歧義的表達。
「那領證唄。」付晚舒服地把腦袋枕在沙發靠背上,「我都行,聽你的,畢竟我爸一聽說這事,那臉上的表情仿佛是看到了祖墳冒青煙。」
他哥的眼睛挺好看,左眼眼尾有一顆小淚痣,看著他笑的時候,總能讓他聯想到繁星墜入的冰湖,一池光華。
他答應得太快,齊燁心裡像是有游魚緩過,盪開了點漣漪,晃晃悠悠的,安不下心。
「對了,我問你。」齊燁說,「要是別家問你聯姻,你答不答應啊?」
「別家?」付晚認真思考了片刻,在齊燁臉色漸沉的時候,忽然伸手抬了把齊燁的下巴,語氣輕佻道,「誰能有我哥好看。」
他說這話的時候,湊得近了些,滿臉都寫著「直男之間的事能叫耍流氓嗎」,唇形優越的嘴巴開合,顏色挺淺的嘴角淺淺地上揚著。
明明腰和肩背都是單薄清瘦的,嘴巴卻有點肉。
軟軟的,看起來有點好親。
齊燁揪著他染成銀灰色的發梢,把他拎開了一點。
算了,這小子腦袋環境目前還處在鑽木取火的石器時代,問不明白。
借著聯姻的機會,能把人放在身邊保護著,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只是,他在理明白自己的狀況前,需要跟付晚保持一些距離,避免肢體接觸。
「燁哥,別顧慮了。」付晚綁著繃帶的腳,蹭了蹭他哥的褲腿,「協議結婚這種有名無實、全看雙方營業演技的東西,對我們大齊太子來說,不要太簡單啊,有個幾把的壓力。」
就是幾把有壓力的齊燁:「……」
「付早早,你別說髒話。」齊燁提醒。
「唔。」他哥這人就是太乾淨。
付晚邊安慰他哥,邊抱著手機,刷直播間粉絲的留言。
他讀的是遊戲設計專業,去年跟平心tv簽了個直播約,沒事就播著玩。
他沒什麼固定的直播內容,一般是什麼遊戲火就玩什麼,偶爾還做測評,水友的流動性大,但也有不少老粉。
@晚夜:不播了~回發小家裡睡覺!
評論區——
[窮B主播,沒地方住了?住發小家?]
[答應我,以後沒錢了可以多開直播賣笑,別去搞那種安保不行的小商演的錢了。]
[昕嶼旗下最近大熱的4v4手遊,帶兄弟們安排一下?]
[平心tv有個主播罵你,他粉絲說要把你沖了。]
[窮就老老實實播,腳廢了是影響你發揮了?]
「回去?」齊燁就是回來撈人的,「我明天帶你回趟家。」
「我再等會兒付珩遙。」付晚堅持。
「他今晚不回來了。」齊燁把手機推過去給付晚,「他大粉剛剛頭像突然黑了,人在熱搜上飛呢。」
付晚:「……好吧。」
「你輪椅呢?」齊燁問,「我推你回去。」
他倆從小就愛一起玩兒,付晚在齊燁房間裡有床,多年來把自己的鍋碗瓢盆等一通破爛搬過去不少。
比起付家,他對齊燁的床更有歸屬感。
「輪椅……」付晚有點不好意思,「那會兒進電梯,被電梯門卡了一下,軲轆掉了。」
齊燁:「……」
算了,他先把人運回去,再保持距離吧。
付晚趴在齊燁的後背上,寬大襯衫的領口微斜向左肩,脖子上掛著的紅線垂下來,軟軟地從齊燁頸邊拂過去,白玉質地的平安扣搭在齊燁的鎖骨邊。
這平安扣是齊燁小學那會兒考年級第一時,問家裡要的獎勵。
付晚用指尖撥了撥平安扣:「笑死,哥,你那會兒曉得就給我彩禮了。」
「閉嘴吧你。」齊燁無奈道,「少喝幾口風,我背著重。」
他們在樓下遇見了付晚他爸付今朝,男人大約是從生意場上應酬回來,身上帶著點酒氣。
付晚早就發現了,他爸和齊燁說話很客氣,儼然像是對待生意上的重要夥伴。
兩人之間對話,也是付晚懶得細究的生意來往。
「行,聯姻流程我在看了,我這邊的合作會跟上。」付今朝說,「昕嶼那邊,還請多照看我們公司。」
齊燁跟他寒暄完,背著付晚往前走。
「他跟你講話像個孝子。」付晚說。
他爸都沒問齊燁為什麼背著他,似乎只關心協議結婚能帶來的公司效益。
「那你是什麼?我孫子?」
「……」付晚啞火了。
不管怎麼說,還是他哥靠譜。
他把腦袋搭在齊燁的肩膀上。
齊燁的腳步不自覺地慢了些,樹影搖曳,一段不長的路,兩個人曬了好一會兒的月光。
兩個人回了齊燁的臥室時,下午拍的照片,已經送來了未修圖的電子版,問他們修圖意見。
照片拍得很好,近乎完美的構圖,烘托氛圍的絕佳光影,照片裡對視著的兩個人,目光相接,宛如真的戀人。
齊燁的指尖在照片上付晚的臉頰邊摩挲了幾次,剛想說滿意,付晚那邊就撥通了攝影師的電話。
「叔叔,你能把我p得看起來有一米八嗎?對對對,在原來基礎上多一厘米就好了。」
齊燁:「……」
齊燁跟付晚保持著安全距離,低頭掃了眼手機上的新消息。
「付早早。」齊燁出聲。
一大灘付早早從天而降,粘在他的後背上摳都摳不下去。
「幹嘛?」付晚抱著他脖子問,「我做畢設呢。」
算了,齊燁心想,可以明早再保持安全距離。
「我外婆想見見我們,我們明天回一趟主宅,可以嗎?」齊燁問。
付晚:「行啊,你安排。」
-
第二天一早,齊家主宅那邊派車過來接了兩人,付晚熬夜琢磨了一點兒他的畢業設計,一早就在車后座上把齊燁當枕頭打瞌睡。
齊燁盯著他安靜的睡顏看了半晌,伸手撥了撥他腦後挑染成銀灰色的頭髮,給他把腦袋搬到自己大腿上,讓他睡得舒服些。
等到了主宅,齊燁說:「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去給你找個方便點的交通工具。」
付晚點點頭,占著沙發,沒玩一會兒遊戲,背後傳來了腳步聲,他以為是齊燁,抬頭卻發現不是。
面前的人個子挺高,一身全黑穿著,帶著點齊家人與生俱來的清貴氣質,沒齊燁那麼自然,看起來像是硬拗的,面相有些眼熟。
「你要跟齊燁結婚?」來人問。
付晚嗯了聲。
「為什麼呀?」來人的反應挺大,「我以為你是向著我的?」
「你誰?」付晚話音剛落,自己想起來了一點。
這黑黢黢的玩意兒好像是齊燁的二表哥。
當初他們初中那會兒,就是這人跟齊燁不對付,叫了一幫人去堵齊燁。
初中生付晚聽聞之後,熱血沸騰,拎著棍子就去幫忙,那會兒齊燁剛放倒幾個,付晚沖得太猛,沒剎住車,一棍子敲偏了給了齊燁。
那是齊燁涉足小型家族鬥爭以來,受過的最重的傷。
「我向著你個鬼。」說起這個付晚就生氣,「我根本不認識你。」
「付早早。」齊燁的聲音從不遠處傳過來,「過來。」
付晚瘸過去了。
齊燁遠遠地,看著沙發這邊的表哥,給了個警告的眼神。
這人無所謂地聳聳肩,轉身離開了。
「你們剛剛聊了什麼啊?」齊燁問。
聊了那麼久,站得那麼近,表情還那麼微妙,他想知道。
付晚不太想提初中時那個丟臉事,想避開這個話題,於是說:「沒什麼。」
感覺到他對談話內容的敷衍和隱瞞,齊燁的心裡一沉,像澆了酸澀的檸檬水,有些說不上來的不樂意和計較。
「他比我們高一年級,叫什麼名字來著?我想不起來了。」付晚隨口問,「好像是,齊……」
有個名字呼之欲出。
「齊異果。」齊燁冷漠地說。
「……」付晚的思路被打斷,徹底想不起來了。
「要不你叫他齊末考也行。」
「……草了,你禮貌嗎哥?」付晚問,「那個起碼是你表哥。」
不過他也沒怎麼計較這冤種表哥到底叫什麼名字,左右都不重要。
齊燁沒找到合適的交通工具,只能扶著付晚,保持著清白的安全距離,往他外婆的書房走。
付晚今天一直沒精打采,眼睛有些紅,腳還一瘸一拐,一個勁兒地把齊燁當拐杖,往齊燁身上歪,掛在齊燁的身上。
看見他倆的瞬間,齊老夫人愣了愣,瞪了齊燁一眼。
正因為剛才的事情悶悶不樂地齊燁:「?」
他有點不詳的預感。
付晚其實很討長輩的喜歡,他活潑好動,會活躍氛圍,總能找到長輩們喜歡的話題。
齊老夫人以前就喜歡他,托齊燁給他塞了好多吃的玩的。
他和齊燁的外婆聊著天,隨手拿了桌上的咖啡杯,抿了一小口,喝完又自然地把杯子推回了齊燁的面前。
這是他學生時代留下來的小習慣,上學不帶水杯,反正有齊燁的。
齊燁看著被他嘴巴抿過的咖啡杯,忍著拿起來的衝動,心情莫名地又好了許多。
「好苦。」付晚說,「怎麼沒加奶?」
空氣里,有淡淡的咖啡香味,因為苦,他壓著嘴角。
「這個是沒加糖的黑咖啡。」齊燁默默把杯子撥自己的安全圈內,「喝你自己的蘋果汁。」
「哥,我點困,讓我提提神。」付晚給他說悄悄話,「早知道昨晚就不干那麼久了,坐久了腰疼。」
他說的是他那個絕妙idea的畢設,他對遊戲設計很有熱情,很容易忘掉時間。
齊燁又遭了個白眼,想踢付晚一腳,但不敢。
他怕給人把骨裂踢成骨折。
「晚晚。」齊老夫人輕輕咳嗽了一聲,「我一直以為協議結婚只能算是商業合作,沒什麼感情,怕你委屈,但你倆看起來感情挺好的,我很欣慰,我們儘快把婚禮辦了。」
「是吧,我哥可好了。」付晚附和。
「哎,哥。」他又扯了扯齊燁的衣角,貼過去講小話,「好神奇,你是對的,我倆營業太合適了,我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他們就覺得我們像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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