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鈞頭上還帶著遊街時採下的那支杏花。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杏花潔白, 花朵清新嬌妍,帶著淡淡幽香, 落在青年耳側。
青年俊美而出色, 眉目含笑, 眸光溫柔, 在杏花的襯托下,更多了幾分風流俊美。
季明珠仰頭看了一眼,摸了摸自己腦袋上的同款杏花,不知道為何,覺得自己好像被青年的溫柔迷惑了一般,忍不住心跳加快。
不過,心情卻奇異地好了起來。
那些女子心心念念的青年,現在專注看著的人, 是自己。
就算她們看不起她又如何,還不是只能在心裡羨慕妒忌, 卻連她的一根頭髮絲都不如。不說別的, 她的頭髮絲能享受到溫鈞的觸碰,她們能嗎?
季明珠胡思亂想,眼底蔓延出自得的意味,抿唇一笑,拉過溫鈞的手掌, 撒嬌般應了一句:「好啊, 我等你。」
溫鈞挑眉。
好端端的, 也沒做什麼, 怎麼又突然正常了?
季明珠看出他的意思,卻沒有答,嘻嘻一笑,依偎進青年懷裡,嘴角上翹,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
溫鈞越發搞不懂她是怎麼回事。
不過她恢復正常就好,見季明珠又露出了燦爛的笑顏,溫鈞心裡微松,伸手攬過她,和王二舅等人一起進屋。
進屋之後,溫鈞回應了幾句王二舅的關心和詢問。
一旁的二舅母倒是沒怎麼說話,打量溫鈞和季明珠彼此握著的手,等到王二舅滿足了興味,消停下來,她才主動提起了剛才的遊街,不經意夸道:「溫鈞,你可是狀元郎了,剛才騎在馬上遊街,風光矚目,不知道多少姑娘都在看你呢。」
「舅母過獎了。」溫鈞聽出對方語氣不對,謙虛道,「也就這一日罷了,過幾天京城百姓也就忘了我們這些人長什麼樣子。」
「可是這一天時間,也足夠某些人吃醋了。」
二舅母說著,意有所指地用下巴點了點季明珠。
溫鈞眼中閃過恍然,這才明白季明珠剛才是怎麼了。
用眼神謝過二舅母提醒,他轉頭看向身邊的女子,揉了揉她的頭髮,有心想說什麼,在大庭廣眾下又不太好意思,失笑道:「我要回屋換一身常服,一起嗎?」
「我陪你。」季明珠沒想那麼多,聞言站起來毫不猶豫道。
溫鈞心裡微暖,衝著眾人示意告辭,也起了身,帶著季明珠回屋。
可是回到屋裡,看著身姿尚且苗條,明艷動人的少女,他反而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如果季明珠像剛才在門口那樣,看著就不對勁,他還能問她怎麼回事,以此開啟話題。可是現在,季明珠已經完全忘記剛才的事情,又恢復了正常。
再舊事重提,便有些奇怪。
溫鈞遲疑半響,最終還是沒有提起,只在季明珠幫他更換常服時,低低地說了聲:「若有不開心的事,和我說便是,不要藏在心裡。」
季明珠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頓了頓,回過神來露出一個笑靨,脆聲答應:「……嗯!」
溫鈞鬆了口氣,也沖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
晚上,王莫笑放衙回來。
許是因為早有準備,猜到溫鈞連中五元,殿試一定會中狀元,對於溫鈞成為狀元的事,反而不如溫鈞會試第一時來得激動。
王莫笑只吩咐廚房準備了一桌豐盛的宴席,為四人慶祝,然後誇讚一番,便心滿意足地喝到微醺,回書房作畫去了。
溫鈞見狀也不以為然,王家人畢竟不是他真正的血脈親人,反應不熱烈也是常理。
反正季明珠和溫薔對他中狀元一事表達了足夠狂熱的驚喜,這就已經夠了。
宴席散去後,溫鈞叫了衛二郎和叢安一起去他暫住的院子,再次慶祝了一番,然後商量起五日後朝考的事情。
這次朝考,三人中只有叢安要去,但是這不妨礙另外兩人關心。
尤其是溫鈞,他從私塾一路走出來,身邊的同窗好友都陸續掉隊,只有一個叢安,跟著他走到最後,即將同朝為官。
若是叢安這次朝考失利,也掉了隊,他就只能一個人獨自前行。
所以為了不出現這樣的結果,正好溫鈞也徹底放鬆了下來,有大把時間,就給叢安補了幾天課
叢安會試時,超常發揮,得中二甲第五名。
殿試的時候,他心理不過關,掉到二甲第十二名。
雖然這其中也有侍衛和官員帶來的壓力造成的原因,但是也側面說明了,叢安的理念還不夠引起皇帝注意,甚至達不到殿試幾位大人的標準線,所以名次不前進反後退。
溫鈞要做的,就是將自己的理念播撒給叢安。
他的理念和外表截然相反,是鋒芒畢露的殘酷爭奪,也是冷漠無情的鐵血執政,同時帶有現代經歷幾千年才總結出的種種精華薈萃。
叢安沐浴在這樣超前而鋒銳的理念里,全程目瞪口呆。
這是他的好友嗎?
為什麼,他仿佛會發光?
從傍晚到夜深,月光下,溫鈞負手身後,侃侃而談,瀟灑肆意,說不出的清雋美好,意氣風發。
一旁的衛二郎心裡驚嘆,他本來還有些不服氣,為何溫鈞是會元,是狀元,他卻名落孫山。
現在他明白了,有些人,絕不能以年齡去衡量輕視。
……
五天時間過去,朝考說來就來。
溫鈞和衛二郎將叢安送入宮裡,就在皇宮兩里之外的茶樓等待消息。
這次朝考是進士們之間的爭奪,和溫鈞這個狀元無關,也和衛二郎無關。但是叢安孤身一人帶著下人來京城,如果他們都不上點心,叢安就顯得太可憐了。
兩人等在茶樓里,也是等個心安。
就這樣等了不知道幾個時辰,皇宮方向傳來動靜。
溫鈞站起來,站在二樓眺望,看著一個身影往這邊來,才放心地回廂房坐好。
他坐下沒過一會兒,叢安一臉做夢的表情在小二的引導下上了二樓,找到溫鈞兩人,深呼吸一口氣,道:「你們猜我是第幾名?」
衛二郎試探地大膽猜測:「第一名?」
「……沒勁!」叢安悻悻然,故作神秘的臉上一下子露出掃興之色,在對面桌子坐下,百思不得其解,「你怎麼會猜中?」
衛二郎還在為了這個名次震驚,聞言回過神,解釋道:「你這個故弄玄虛的樣子,不是第一就是第二,我就大膽猜了第一。」
叢安一臉如夢似幻:「其實我也沒想到,我能得第一……」
他美了半響,冷靜下來,看向溫鈞,鄭重地拱手行禮道謝:「謝謝溫兄教我。」
溫鈞挑眉,漫不經心的樣子:「這么正式?」
「當然要正式,你都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叢安鬆了口氣,坐下道,「我入選庶常館了,現在是庶吉士。」
衛二郎雙眸微微睜大,流露出羨慕的目光。
成為庶吉士,代表未來有更加遠大的前途。
等三年館散,叢安也能進入翰林,和溫鈞成為同僚,然後入主朝廷權利最集中的那些部門。
這一切有八成可能都是溫鈞這幾天教導而來的功勞。
這樣看,倒的確是一件需要鄭重道謝的大事。
因為沒有成為庶吉士的其他進士,要麼去六部做一個主事,要麼外放為縣令,前者打理雞毛蒜皮的小事,沒什麼前途,後者勞心勞力,都不適合年輕不通世俗的叢安。
衛二郎毫不猶豫地看向溫鈞,鼓起勇氣道:「三年後,溫鈞你能否也為我開個小灶?」
溫鈞欣然點頭:「自然。」
衛二郎鬆了口氣,露出喜悅表情。
這件事還沒結束。
叢安一鳴驚人,超越之前的二甲第一名傳臚,霸占了朝考第一名,一下子拔升了十一個名次。
如此巨大的變化,讓眾人大吃一驚。
因為越到頂層,名次越難變化,他這樣大的改變,裡面肯定有蹊蹺。
一群人來恭賀他的時候,試探地打聽起了原因。
溫鈞沒有說過不能這件事往外傳,於是叢安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了前因後果,表示此事多虧溫鈞幫忙,並不是他自己的原因。
眾人:嗯?
狀元郎還擅長教書育人,短短五天就點石成金,讓人開了竅?
這,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啊。
溫鈞的身份經過這些天的發酵,已經有人查到了相關信息。
據說溫狀元雖然幼年便開始讀書,中間卻斷了五年,將四書五經忘得乾乾淨淨。後來再返回學堂,參加科舉,一次都沒有失敗過,僅僅四年,就從一介白身成了六元及第。
而這一切,溫鈞親口承認過,他能有如此成就,都歸功於他的老師周放教導有方。
既然周放這麼會教書育人,身為他弟子的溫鈞應該學了一二分,幫叢安過朝考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短短几天時間,溫鈞和周放這兩個名字,在京城圈子裡炙手可熱起來。
那些眼紅溫鈞才華的人,這時候都不眼紅了,只想讓自家孩子拜入狀元郎名下,將來也得一個六元及第。
那些鄙視周放桀驁不馴的人,也紛紛改變了念頭,到處托人情送禮,想要將孩子送到周放名下拜師。
只可惜溫鈞嫌棄孩子麻煩,加上初入朝廷,有許多事情要學,還要抽出時間回鄉祭祖,於是藉口婉拒了。
眾人只能將目光放到周放身上。
而周放向來自傲自己的教學手段,倒是沒有婉拒,只是要求十分的高,收個徒弟,活像是皇帝選後宮,弄得轟轟烈烈,小半個京城權貴都摻合到了裡面,最終才挑選出了一個孩子。
這孩子乃是臨陽侯府的嫡長子,今年十歲,氣度出眾,聰慧善學。
只有一點不足,太過老成,總是板著臉。
溫鈞回鄉祭祖之前,去看了他這可憐的師弟,聊了兩句,方得知這孩子不當事臨陽侯府之人,同時還是賢真公主和離前生下的親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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