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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囚一五六天

2024-08-25 00:28:12 作者: 流兮冉
  第156章 囚一五六天

  「……」

  鶯鶯在這身體裡住了十幾年, 一直記得自己的真實身份。

  她不是真正的顧鶯鶯,只是由神明選中、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的替代品。

  從有意識起, 她就是孤魂野鬼般的存在, 沒有人能看到她,她也無法觸摸這活生生的世界。

  是顧凌霄,一切都是由顧凌霄改變了鶯鶯。

  鶯鶯記得自己住入這個身體後, 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顧凌霄。

  在顧爹爹還沉浸在喪妻之痛時, 也只有小小的顧凌霄將她抱入懷中,明明自己哭的也滿臉是淚, 他卻軟聲哄著鶯鶯不要怕, 以後由他來保護她。

  「鶯鶯, 我是哥哥。」

  這是小小的顧凌霄, 最常在鶯鶯耳邊重複的一句話。

  所以鶯鶯會開口時, 念出的第一個字不是娘親也不爹爹, 而是口齒不清奶音十足的『哥哥』。

  顧凌霄聽到愣了好久,當即就抱起鶯鶯親她的臉頰。

  「對,我是哥哥。」

  顧凌霄笑得眼睛燦燦發亮。

  初入人世, 鶯鶯雖保留百年飄蕩記憶, 卻與尋常的孩童無異。

  她唯一與尋常孩子有異的, 大概就是從出生起就有辨別美醜的能力, 她喜歡一切漂亮的東西, 自然就喜歡這個漂亮愛笑的哥哥。

  是顧凌霄一字一句教會了她說話,是顧凌霄告訴她如何穿衣吃飯, 也是顧凌霄, 撫平了她對於百年漂泊泛起的燥戾, 讓她知道何為溫暖依賴。

  所以她單純的以為,顧凌霄能會一直陪著她。

  他怎麼可以, 拋棄她對另一個女人好呢?

  而且那個女人還不識好歹,她的哥哥那麼好,裘安安憑什麼把人從她身邊搶走還說不喜歡他!

  嫉妒與憤怒啃噬著鶯鶯的理智,鶯鶯感覺自己好難受啊。

  畢竟她就只有這一世的壽命,任何敢糟蹋、搶她心愛之物的人都要死,所以她幫哥哥殺了裘安安有錯嗎?

  她沒有錯。

  她沒有錯。

  錯的是裘安安,裘安安該死。

  她死了,哥哥就不會再傷心為難,就還是她一個人的!

  .

  鶯鶯做夢也沒有想到,顧凌霄會因為裘安安打她。

  平日最疼愛縱容她的哥哥宛如瘋了一般,扯了她幾巴掌扯碎了她臉上無畏的笑容,將她按在牆上瘋狂大喊:「顧鶯鶯,你是不是瘋了。」

  鶯鶯沒有瘋,她從未像現在這般清醒過,睜大雙眸不可置信看著顧凌霄,她覺得是他瘋了,不然怎麼捨得打她。

  當欽容趕來,推開顧凌霄把她抱入懷中的時候,鶯鶯哭的好厲害,她緊抓著欽容的袖子雙頰紅腫,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說不出一句話,唇角還有被顧凌霄打出來的血跡。

  顧凌霄根本就不知道,鶯鶯為了今日能回顧府,纏了欽容好久。

  她坐在鏡前梳妝打扮,臨行前還讓欽容幫她挑選衣裙,可惜的是鶯鶯來前打扮的有多華貴高傲,此刻被顧凌霄打的就有多狼狽可憐。


  「別哭了。」

  欽容幫鶯鶯扶好歪掉的花簪,把人擁入懷中安撫。

  鶯鶯還在哭,抽噎的聲音破碎不堪,好似隨時都會哭暈。

  她從未如此依賴過欽容,聽著身後顧凌霄崩潰的質問,躲在他懷中一直發抖。

  很快,欽容的衣襟就被鶯鶯的淚浸濕。

  因這場『意外』,閣樓上堆聚的人很多。

  地面的血跡無人清理,顧凌霄滿身、滿手沾滿裘安安和她孩子的血,粘稠的血液攀附在他皮膚上越擦越多,陣陣的眩暈感襲來,顧凌霄看著自己的妹妹,忽然生出一種陌生感。

  裘安安還懷著身孕啊,他天真可愛的妹妹如何對一個孕婦下得去手。

  她當真感受不到裘安安為了救她,替她經歷過什麼嗎?

  她怎麼還能在親手推裘安安下樓後,笑的一臉愉悅同他說裘安安終於死了。

  今日顧家設宴,因太子欽容的到來,邀請了不少達官顯貴,裘家自然也在其中。

  鶯鶯這一推落入了太多人眼中,她種種無所謂、又故意為之的舉動也洗不乾淨,欽容根本無法保全她。

  所以為了避開鶯鶯的牢獄之災,擋去裘家對她的折磨,欽容在強行帶她離開時同眾人道:「孤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他的交代是什麼?

  就是折斷鶯鶯的一隻手。

  「……」

  鶯鶯實在太壞了。

  她壞的純粹又單純的讓人害怕,這樣的她時常會讓欽容感到無力,虛無縹緲中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到底該拿你怎麼辦呢?」

  回到東宮,鶯鶯還窩在欽容懷中哭泣。

  欽容的手指順著她的臉頰落在胳膊,最後滑落在她纖細的手腕上攥緊,滾燙的溫度燙到鶯鶯的皮膚。

  他吻去鶯鶯臉上的淚,輕親她紅紅的鼻尖與她商量:「折斷你的右手好不好?」

  他的鶯鶯這般嬌氣,他捨不得把她送入漆黑髒亂的牢獄之中。

  鶯鶯不懂他的良苦用心,聽到這話時震驚的眼淚一直在掉。

  唇瓣被咬的血紅,她對著欽容搖著,被淚水泡過的嗓音無助怯弱,「……不要。」

  她求著欽容:「我不要。」

  「我不要被折右手,太子哥哥我怕,鶯鶯好怕疼。」

  欽容又如何不知道她怕疼,只是他如今身為太子還未到一手遮天的地步,無法為她抵禦裘家乃至整個朝廷的上奏。

  若是鶯鶯現在不想疼,等入了牢獄後她只會被折磨的更疼,到時候無論她如何哭訴求饒,都不會有人像他這般心疼她。

  「鶯鶯,你乖一些。」

  「不要總是讓太子哥哥來罰你。」

  親自折斷她的右手,他就不會痛嗎?

  鶯鶯看不出他會心疼,因為欽容在折她的右手時手指都不曾抖一下,他下手又穩又狠,任憑鶯鶯在他懷中如何掙扎扭動都沒有心軟。

  「求你。」

  「太子哥哥求你了。」

  鶯鶯眼眶發紅淚水浸濕了碎發,黏貼在臉頰上越發可憐。

  到最後她疼的就只剩嗚咽,失去力氣軟倒在欽容的懷中,欽容攥著她的手腕去親她的眼睛,輕輕哄著她道:「很快就不疼了。」

  鶯鶯已經意識模糊,長睫濕漉漉貼服在眼帘,她如同小獸嗚咽著:「哥哥已經不要我了……」

  「現在連你,也不要我了嗎?」

  鶯鶯做人做了這麼多年,一直肆意快活,是第一次體會到,原來做人也有不快樂的時候。

  是一種很苦澀的感覺,又好似靈魂被撕裂,鋪天蓋地的洪水撲面而來,鶯鶯產生一種無法呼吸的窒息感。

  「怎麼會呢?」

  欽容把人擁緊,與她貼面而言:「這世上,唯有太子哥哥最愛你。」

  就算所有人都拋棄了她,他也不會拋下她。

  「我不信你了。」

  鶯鶯感受不到他的愛意,好像自從她害死裘安安被折斷右手後,她感受不到任何人口口聲聲所謂的喜歡她。

  儘管鶯鶯的右手被欽容很快找神醫接了回來,她的手短時間內也難忍疼痛,無論塗多少的珍貴藥膏都難忍痛意。

  斷了就是斷了,就算她的右手還能恢復握物,也無法在同之前那般行動自如。

  在這期間沒有任何人為她求情,就連疼愛她的哥哥也不曾出現過一次。

  鶯鶯煩悶的心情無法排解,她讓曉黛抱來了好多好多的酒,喝醉了就又哭又笑,抱著酒罈坐在地上抽泣,還不時去看自己的右手。

  「我討厭你們,我誰都不要了!」

  在欽容回宮拿走她懷抱的心愛酒罈時,鶯鶯氣鼓鼓撲到了欽容的身上。

  她的手腕未好,在這種時候不能喝酒,更不能進行大幅度的活動。

  欽容為了避免她的手腕二次受傷,只能圈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入懷中,鶯鶯掙不開他就開始哭鬧,喝醉了什麼都敢說,還淨說些大秘密。

  「我不是真正的顧鶯鶯,總有一天我要走的。」

  「你們對我那麼不好,等我走了就要把你們忘記,我不老不死也永遠不會散,你們對我那麼不好,我肯定很快就能忘記你們!」

  這些日子以來,鶯鶯似乎特別喜歡哭,欽容每次靠近她都能摸到一臉的淚,這次也毫不例外。

  「走?」

  欽容用繡有龍紋的袖子擦去她臉上的淚,捏起她的下巴問:「鶯鶯要去哪兒?」

  鶯鶯哭夠了就笑,沒心沒肺的人盯著欽容的臉看,沒一會兒就看愣了。

  於是欽容又淡聲將話重複了一遍,鶯鶯哼了聲驕傲回答:「反正我走後你們誰也找不到我。」

  永遠永遠,你們誰都別想再見到我。

  啪——

  酒罈聞聲破碎,同時被打碎的還有欽容平靜的內心。

  從未這般惶恐過,他緊摟住鶯鶯說道:「孤不准你離開。」

  誰也別想把你帶離我的身邊,誰也不能。

  「……」

  鶯鶯的手腕被折斷後,養了半年才稍微養好,同時她也被欽容關在了東宮半年,這半年裡欽容不准任何人見她,讓她每日吃齋念佛為死去的裘安安和她的孩子贖罪。


  半年的被囚時間,足以磨掉任何人身上的刺,哪怕鶯鶯再固執無畏,也被欽容拔掉了些許利刺。

  當裘郁半年後重新見到鶯鶯時,昔日囂張跋扈的小女孩失了神采,她如同無害的小動物軟軟趴伏在亭欄上。

  偶爾會有湖中的錦鯉浮出水面,鶯鶯睫毛顫了顫很認真看著它們,緊接著又無聊的垂下腦袋,白嫩嫩的臉頰上寫滿悶悶不樂。

  真是好可憐,又好活該。

  裘郁有些無力,哪怕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姑娘囚禁過他、又害死了他的姐姐,他恨她恨的牙痒痒的同時,也仍舊沒控制住自己,靜靜站在暗角看了她好久。

  鶯鶯似乎有些困了,在這種寒冷的冬日她也不披裘衣,犯困時也沒有宮婢發現為她披衣服。

  冬日的風颳人,吹得鶯鶯素色的裙擺紛飛,她卻像無知無覺般越睡越沉。

  裘郁聽說,這半年來鶯鶯的身體並不怎麼好,欽容之所以要關鶯鶯緊閉,其實大部分的真相是想讓她靜養調身體。

  總覺得以她現在的小身板,吹一場寒風或許能把自己吹死,理智告訴他應該漠視轉身期待著鶯鶯重病,而感情卻主導了他的身體讓他率先邁開了腿。

  玄色的衣擺晃動,裘郁看到在他出現時,鶯鶯睜開眼睛坐直了身體。

  她圓溜溜的眼睛裡寫滿了好奇與歡愉,微微坐直身體直勾勾盯著他看,裘郁說不出是心冷還是燥熱,他閉了閉眸對鶯鶯勾起一抹笑容,邁步朝她靠近問道:「娘娘近來過的可好?」

  他知道鶯鶯喜歡他這張臉,知道鶯鶯喜歡他笑起來的模樣,更知她最喜歡自己那雙眼睛,很清楚該以如何姿態將她拐走。

  看,她還是那般單純,輕易就被他迷惑落入陷阱,傻兮兮對他笑著摸上他的臉頰,甜兮兮夸著他道:「你真好看。」

  裘郁繼續對她笑,配上他這一身華貴的玄衣,他勾唇笑起來明艷動人,深邃的眸光里滿滿都是鶯鶯的身影。

  可只是瞬間,他就站起身變了副面容,收斂笑意的他膚色白的發冷,幽幽的瞳眸里掛滿惡意。

  緩慢的抬手擦過唇邊,裘郁側眸涼笑著:「殿下,你這位小太子妃還是不算乖呢。」

  怎麼能這般輕易就被其他男人勾去魂呢?

  還是太缺少管教了。

  欽容冷冷清清站在兩人幾步遠外,霜白的緞袍上繡著騰雲金龍。

  微弱的閃光刺到鶯鶯的眼睛,鶯鶯不知是在害怕欽容還是在怕他,總之她睜大了雙眸滿眼的不可置信,在欽容傾身把她抱起來時,她鼻音很重道:「我沒有。」

  「沒有什麼?」

  欽容面色不顯喜怒。

  是沒有摸裘郁的臉親近他,還是沒有傻兮兮的被他勾.引?

  鶯鶯緊揪著他的繡龍說不出話來了,發紅的眼眶中溢滿了要掉不掉的淚。

  被欽容重新抱回寢宮中時,她仰著脖子還在不死心看著他,裘郁站立在原地不為所動,面無表情同她對視。

  「真是個蠢貨。」

  眼睜睜看著寢宮的大門閉闔,裘郁這才低念了一句。

  寒風中還夾雜著鶯鶯身上的雅香,清清淡淡的氣息來自於欽容。

  明明是侵略感十足的冷香,沾染在鶯鶯身上卻變得異常柔和純淨。

  裘郁站在原地許久未走,久到天色轉暗,巡查的侍從進來詢問他是否有事。

  「我沒事。」

  他低啞回了句。

  只是在想在這麼久的時間裡,欽容把鶯鶯帶回寢宮都做了什麼。

  被欽容抱起時她那麼的委屈無措,想來這個時候一定窩在欽容懷中哭訴撒嬌吧。

  可是沒有用啊,欽容還是會罰她的。

  裘郁唇角露出淺淺的弧度,要比這冬日的寒風還要涼。

  這個沒心沒肺的小混蛋,怎麼能忘了他們兩人之間的血海深仇呢。

  怎麼能這般對他不設防。

  轉身離去,裘郁好像聽到隱在寒風中的抽泣。

  望著那扇閉闔嚴密的寢房大門,裘郁忽然想起裘安安在嫁給顧凌霄後,曾問過他這樣一句話。

  她問:「你是不是喜歡顧鶯鶯?」

  裘郁慌了,隱秘的心思被人窺探到,他冷著臉不停的否定。

  裘安安看出他面具後的痛苦,於是笑著摸他的頭道:「我們姐弟倆都好慘啊。」

  「我們都愛上了一個永遠不會回應我們的人。」

  顧凌霄註定不會愛她裘安安,而她的傻弟弟卻愛上一個沒心沒肺的狠毒之人,他看出了鶯鶯背後的純粹,卻因為欽容不得不永遠將愛意隱藏。

  「顧鶯鶯,我恨你。」

  裘郁想著這些往事劇烈咳嗽起來,他手撐在柱上咳得吐出一口濃血,喃喃重複著:「我不愛你,我對你只有恨意。」

  只是,當真如此嗎?

  是的,當真如此。

  裘郁欺騙著他自己,同時也很好騙過了旁人。

  那日懲罰過後,裘郁再入東宮時,又看到了鶯鶯。

  在同樣的位置,同樣無力軟綿的模樣,鶯鶯對比前幾日看著更乖了,她倦倦伏在朱欄上曬太陽,眼睫如同小扇子般低垂,眼裡完全沒了他的存在。

  這樣也好。

  裘郁臉色蒼白,藏在袖中的手指蜷縮在一起,他半該就這麼離去,卻還是不受控制走向了她,啟唇出口的話薄情殘忍,「娘娘昔日帶給臣的侮.辱,也是時候還回來了。」

  又把她嚇到了呢。

  望著鶯鶯尖尖的小下巴,裘郁感覺她似乎瘦了不少。

  傾身,他低聲詛.咒著她:「娘娘,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招惹了欽容,就算他不出手報復,欽容也絕不會讓她好過。

  .

  自鶯鶯殺了裘安安後,她被欽容懲罰被囚於東宮,就逐漸淡出所有人的視線中。

  又過了沒多久,武成帝重病臥榻將朝堂之事都交由欽容,於是欽容選了處廢棄的冷宮重建宮殿,起名於湫鶯殿。

  湫鶯殿,又名金殿,這是欽容為鶯鶯親手打造的牢籠。

  欽容登基稱帝後,他穿著明黃的龍袍親自將鶯鶯抱入那裡。

  將人放在四面環水的湖亭中,他擁著人帶她看湫鶯殿的全景,輕親她的臉頰問:「喜歡這裡嗎?」


  鶯鶯扒著欽容的衣袖去看周圍的景色,好單純回著:「喜歡。」

  這裡好漂亮呢。

  「那鶯鶯想不想住在這裡?」

  「可以嗎?」

  「自然。」

  欽容輕輕笑著。

  牢籠會收走飛鳥應有的自由,同時也能給它一個安定的家。

  欽容還不想讓鶯鶯徹底失去自由,他在有限的範圍內儘可能精細養著她,可他忘了飛鳥的羽毛並未折斷,鶯鶯身上的刺也未全部除去。

  「鶯鶯喜歡太子哥哥嗎?」

  「喜歡的。」

  鶯鶯這時已經察覺出欽容的危險,卻依舊喜歡著他這張臉。

  是的,就只是臉呢。

  鶯鶯還是不懂,何為真正的愛,她雖然對欽容有了稍微的懼怕,骨子裡的脾性不改,依舊愛逃出皇宮跑去外面玩樂惹事。

  欽容無法用愛綁住她,就總擔心她有一日會毫無顧忌的離開自己。

  她不能走呢。

  欽容絕不會放鶯鶯離開,於是他找來神醫俞鼎,當夜帶了一隻精緻的小盒子去了湫鶯殿。

  湫鶯殿內空蕩蕩的沒有人,欽容沒有過分限制她的自由,所以鶯鶯又一次逃出了皇宮出去玩樂。

  越發過分了,這一次,她去的是攬月館,那裡又被成為南風館。

  到底,該怎麼罰她她才能變乖呢?

  欽容緩慢握緊掌心中的小盒子,他本不想用這個法子,如今看來,倒是鶯鶯逼著他非要用了。

  情人喃,真是一個好聽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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