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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暴戾夫君六

2024-08-25 02:12:15 作者: 流兮冉
  無論是錦州城失憶後的容羨,還是恢復記憶變成高高在上南安王世子爺的容羨,一直以來阿善哪裡都怕他,但是有一樣她是完全不怕他的,那就是——

  她相信容羨不會碰她。

  從錦州城的時候阿善就猜測,這位相貌頂好,氣質優雅冷淡的大美人或許是個性.冷淡,因為他不喜被人觸碰,也很少去主動接觸別人。兩人之前幾個月的相處時間,明明後來都同居一室了,而這大美人看著她的眼神一直都是波瀾不驚,更別提大婚後,與異性同塌而眠的他連呼吸都沒變一下。

  「你你要幹什麼?」倒在柔軟的床榻上,阿善懵了片刻,不太相信這是容羨會幹出來的事。

  就算被他扔在了榻上,阿善也沒往那方面想,直到她看到站在榻前的男人開始寬衣解帶,不由睜大了雙眸,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容羨……」床榻是休息睡覺的地方,但有時在特定的環境中,它又是個危險的地方。

  見容羨目光冷淡但是動作卻越來越危險,阿善求生欲爆滿,從榻上爬起來就要往下跑。

  「啊——」人才到榻邊,一隻胳膊橫出攔住了她的去路,阿善往前沖的力道收不回去,不由趴在了那條胳膊上,容羨攔著她把人又推回床里側,就算他現在身負重傷,但力氣還是比阿善大。

  「怕什麼,剛才膽子不是很大嗎?」

  翻身上榻,容羨單手按著阿善不讓她爬起來,側躺在她身邊目光從她的臉頰一路落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容羨眸光淡淡的垂下眼睫,阿善要被他的目光嚇死了,人起不來就死命去掰他按著她的手臂,掰不開就要下嘴去咬。

  「大變.態你放開我!」

  容羨胳膊上一陣刺痛,他額角還在微微抽疼,但自從靠近阿善後,那種劇烈的疼痛的確好轉了太多。

  「你乖一點,別惹我發火。」容羨完全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中,輕拍了下她的臉頰,極具壓迫的動作逼得阿善不得不鬆口。

  對他而言,阿善實在沒什麼威脅性,所以他整治起她來不會廢絲毫力氣。

  抽回自己的胳膊後,容羨按著人抱入自己懷中,他不顧阿善微弱的反抗,將臉埋在了她的脖頸間吸了口氣,感覺頭疼又得到了許多緩解,他放鬆身體,低低啞啞的趴在她耳邊輕語:「聽話一點,嗯?」

  阿善感受到他噴灑在她脖間的呼吸,渾身無比僵硬,「你……」

  「噓——」

  容羨輕輕打斷她的話,難熬的痛苦緩解後,他略微壓低聲音就會給人一種很溫柔的錯覺。

  容羨沒別的意思,就只是想抱著她休息一會兒。軟.香溫玉在懷,他並沒有動任何不該有的心思,充其量也只是把阿善當做可以緩解他頭疼的『藥方』,不過不得不說的是……自從阿善溫軟的身體陷入他懷中後,暖的他冰涼的身體的確很舒服。

  「……」

  阿善也是在容羨頭疼退緩後,才得知他有頭疾的事。

  其實容羨本來並沒這毛病,這病是在錦州城落下的。當初容羨的失憶就因頭上的磕傷,之後阿善雖然有幫他精心治療,但沒想到還是落下了病根。

  「你說我身上的氣味能緩解你的頭疾?」在容羨清醒後,阿善從榻上坐起來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

  她常年與草藥相伴,身上自然會帶著一股特殊的藥香,但藥香再怎麼特別也不可能會有緩痛之效,阿善不太相信容羨的話:「我沒覺得有什麼特別,你是不是搞錯了?」


  阿善被他硬生生抱了一個下午,雖然她還認為這男人是個性.冷淡,但她同時也有理由懷疑這狗男人是在找藉口吃她豆腐。

  容羨也希望是自己搞錯了,因為比起抱著阿善休息,他更願意喝那些苦兮兮的湯藥。

  「或許吧。」他醒後聲音還有些低沉,起床時他拎起了自己的外袍,瞥見這次阿善身上一個香袋也沒掛,他不由想到上次修白深夜送來的那個,已經被他丟進了火盆中。

  容羨站在榻邊整理衣服時,阿善打了個哈欠也從床上坐了起來,她不太記仇,上午的事情睡了一覺後已經忘的差不多了,不過胃中的飢餓讓她有一件事一直沒忘,想到這狗男人一天都不准她吃飯,她軟綿的表情一變,「我總不能平白讓你抱吧?」

  阿善儘可能讓自己看著氣勢足些,她挺.直身板,「咱們本就是掛名夫妻,你剛才的舉動按理說我應該給你一巴掌,但介於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我不想和你鬧得太僵……」她頓了頓,揚起下巴,「你讓我吃飯,並且保證以後不做這種輕.浮舉動了,咱們今天的事兒就一筆勾銷。」

  容羨本是準備離開的,聽到她這話時腳步一頓,他平靜的扭頭看向她,一雙眼睛黑黝黝的,「掛名夫妻?」

  「你還想給我一巴掌?」

  容羨調轉腳步往回走,眸中掛著嘲弄:「此時你應該慶幸你那巴掌沒落下,不然……」

  男人白皙的皮膚在光下泛著一層冷光,他總是這種平靜淡雅的姿態,讓人看不穿猜不透,「我可以讓你嘗試下,在榻上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是什麼感受。」

  阿善一縮,小腿不小心撞在了榻沿,直接一屁.股又坐回了榻上。她是聽出來了,容羨這話不帶絲毫情.欲,是完完全全的在警告她,想要折磨死她。

  「你!」

  阿善煩透了這個無情冷漠的男人,她嘴巴張了張半天沒說出話,最後扭頭憋出一句:「以後我不准你抱我!」

  容羨完全沒受她威脅,他薄唇勾了勾像是在嘲笑阿善的自不量力,衣擺微揚時,他轉身向外走,「如今後廚被毀,今明兩日大概都要委屈世子妃餓一下肚子了。」

  阿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一個枕頭丟出去,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喪心病狂的男人是準備餓死她!

  深夜,安靜的房間中隱約能聽到咕嚕咕嚕的聲音。

  阿善雖然不甘,但後廚被毀後她的確是一點吃食也找不到,應捱到深夜仍舊是餓的睡不著覺,她睜著雙眸小心翼翼看了眼睡在身側的男人,努力克制著想要掐死他的衝動。

  已經很晚了,阿善捂著自己的肚子蜷縮成一團,容羨除了在自己頭疾發作的時候,其他時候是真的一下也不會碰她。她忍了又忍,在察覺到容羨已經熟睡後,她拉開被子坐了起來,屏住呼吸傾身靠近容羨。

  輕緩的邁腿,阿善一步一緩的移動自己的身體越過容羨,她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趁著這個時候出去找些吃的。

  她明明已經很小心了,但在邁最後一條腿時,腳腕像是被什麼勾住,身形一個不穩險些撲到容羨身上,雙手趕緊撐在了他身體的兩側,近距離下,阿善都能看清容羨垂著的長長睫毛。

  好在阿善運氣不錯,在披著外套往外跑時,容羨安安靜靜的躺在榻上並沒有驚醒,直到房門發出微弱的閉闔聲,躺在床上的男人才緩緩睜開眼睛,他起身看著窗邊那一閃而過的黑影,黑暗中那雙漆黑的眸子越加幽暗。


  「主子。」容羨推開房門,身邊立刻出現了一道黑影。

  他緩慢的穿好衣服,目光落在院中少了一盞燈籠的架台上,嗓音冷冷清清道:「她去了哪裡?」

  玉清垂著腦袋回:「先是去了後廚,又去了前院大廳,撿了幾塊糕點後,現在在……」想起昨日剛被管家摘下來的牌匾,他回道:「藥房。」

  藥房,也就是容羨允她的隔壁小院。

  如今那小院子已經變成了阿善存放藥材的地方,容羨皺了皺眉抬步往那處而去,「除了這些,她有什麼可疑舉動?」

  玉清如實回答:「並無。」

  聽到這個答案,容羨的臉色這才放緩了一分。這王府的監控要比皇宮還要嚴密,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隱在暗處的眼睛,如果今晚阿善敢做出什麼對南安王府不利的舉動,那麼明日清晨就會傳出南安王世子妃暴.斃的消息,而暫時還不能死的阿善,會被容羨秘密關入暗閣……折磨。

  沙沙,沙沙——

  當阿善蹲在藥房小院挖野草時,她並不知道容羨和玉清已經悄無聲音站在了不遠處看著她。

  阿善太餓了,在吃了大廳的幾塊糕點後,她更是餓的難忍,沒有辦法的她只能來這裡挖點可以食用的野草。

  四周都黑漆漆的,就只有阿善身邊放了盞昏黃的燈籠,想到自己在佛岐山都沒這麼狼狽過,她一邊挖一邊小聲罵著:「狗男人,大變.態,喪心病.狂沒人性。」

  「長這麼好看有什麼用,這種男人也就是憑著臉當男主,我要是作者,我一定要讓你當超級大炮灰!」

  她聲音不大,但是在這種安靜的地方極為清晰,兩個耳力極佳的男人都能輕易聽清阿善在說什麼,玉清站在容羨身後摸了摸鼻子,他不著痕跡看了眼自家主子的臉色,對那位與眾不同的小世子妃有些擔憂。

  好在,容羨到最後也沒有現身。

  「……」

  容羨說要餓阿善兩天,就真的是無情到兩天不讓她吃飯。那兩日,阿善全靠偷吃大廳的糕點和藥房的野草為食,被餓的有氣無力的她終於沒心情去和容羨作對,她在藥房支了張搖椅和木桌,懶散坐在那裡曬太陽。

  自從修白走後,玉清接手了他的任務,比起每天看到那個傲嬌毒舌的少年,阿善對溫潤好說話的玉清越看越喜歡。

  大概是有些懷念自己的世界了,阿善每次看到玉清都能想到自己高中時暗戀的學長,其實他們二人長得一點也不像,但是玉清的名字反過來念就是『清玉』,而阿善學長的名字剛好就叫清瑜,也是個好脾氣溫潤柔和的少年。

  就這麼想著,她的思緒不由的飄忽起來,阿善抽了抽鼻子,越懷念自己的世界就越是難過,想到玉清的手臂因保護她而受了傷,她搬出自己的小藥箱對隱在暗處的人招了招手,「喂,你過來。」

  阿善不是容羨,她懂得感恩圖報。

  玉清救了她一命,還因她平白受了一頓罰,雖然他什麼也沒說,但他蒼白無血色的面容已經說明他受到了不小的懲罰,阿善心中過不去,就只是想幫他塗點藥。

  然而這一幕落在容羨眼中,就變了一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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