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為了方便顧盼平日裡更好的為沈慕彥服務工作，李遲在她離開沈氏分部前，送了她一份總裁的基本資料。閱讀
李遲還特別囑咐，說這份資料是他私底下整理的，他想著顧盼和董善善的關係，想關照她一下。
但絕對絕對不能讓總裁知道這東西的存在，不然兩個人都要遭殃。
顧盼一下子對李遲好感倍增，瞬間就起了戰友般的革命情誼，很鄭重的保證，如果她出賣隊友的話，就讓她哥的病一輩子好不起來。
李遲當時：「……」
不過好在這個摸著黑心發誓的小插曲誰都沒當回事，顧盼出了沈氏分部的大門，也第一時間回了家。
她沒再去董善善那裡，畢竟按照入職合同說的，她後天晚上就要跟著沈慕彥出發去S市了。
這兩天她不止要收拾行李，還得想一想怎麼編謊，把家裡面的一老一少糊弄過去。
——
回到顧家老宅時，顧老爺子正自己和自己下圍棋玩兒。
老伴出國遊玩，孫子孫女一個個都野慣了，沒一個按時著家的，顧老爺子明明妻孫健全，卻硬生生的活成了一個自強不息的留守老年。
老顧心裡苦，但是老顧嘴硬不說。
顧盼也覺得自己和她哥挺不是東西的，所以回到老宅後，第一時間摟住爺爺的脖子，狠狠的親近了幾分鐘。
顧老爺子實在是受寵若驚，直接道：「說吧，到底什麼事？」
顧盼一噎，雙頰有點熱，「也不是什麼大事啦，就……我和朋友想在國內自駕游一階段。」
顧老爺子一雙眼睛裡仿佛看透了一切，「一階段是多久？」
「……一兩個月？」
「你這是掐著你奶奶在國外的時間，想盡情玩啊。」
顧盼「嘿嘿」笑了下，抱著顧老爺子的手臂撒嬌，「所以爺爺你替不替我打掩護嘛！」
顧老爺子最怕的就是晚輩突然的撒嬌，尤其還是他捧在手心裡半輩子的小孫女，這心都快被她晃化了，哪還有什麼不答應的。
得到爺爺的點頭後，顧盼基本上解決了所有潛在問題。
她開心的陪著爺爺下了幾盤棋，祖孫兩又一起吃了晚飯後，她才上樓回了臥室。
撲到自己那張大床上後，她第一時間拿出李遲給自己準備的那兩頁有關沈慕彥的資料。
李遲整理的資料非常整潔乾淨，多餘的廢話一個字也沒有。
顧盼依次從上往下看，看到生日時，目光頓住。
12月31日。
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個摩羯座？
顧盼越看越覺得像，趕緊拿手機查了一下，果然，真的是摩羯！
她以前就有所耳聞，摩羯男禁慾高冷又悶騷，現在這麼一想，還真的很沈慕彥。
她一刻沒耽擱，又在搜索框裡面打了幾個字——
【和摩羯男談戀愛的訣竅】
百度問答第一條點進去，一個網友給出了非常靈魂的答案——
【訣竅就是不要和摩羯男談戀愛】
顧盼對這種一點挑戰精神也沒有的網友們表示強烈鄙視，搜了一圈沒搜到有價值的建議後，她將狐狸爪伸去了自家姐妹那裡。
她簡明扼要的闡述了問題所在，董善善在那邊回——
【微信】董善善：那你在網上都搜到了什麼建議？
【微信】顧盼：網友叫我不要和摩羯男談戀愛，或者乾脆色誘。
【微信】董善善：……色誘絕對不行，我大哥那種正人君子，我怕你沒開始誘就被踢回來。
【微信】顧盼：是吧！我也覺得網友的集思廣益這次沒有一點價值！
顧盼在這邊猶豫了一下，又敲了幾個字過去。
【微信】顧盼：那你覺得姐妹用人格魅力和工作能力打動你大哥，能有幾成的成功率？
【微信】董善善：……我覺得網友建議的色誘也挺靠譜的，姐妹你覺得呢？
【微信】顧盼：拉黑吧，漂流瓶聯繫.jpg
——
顧盼回老宅的當晚，顧安南也回去了。
他也不知道抽哪門邪風，大晚上的非要拉著顧盼談心。
「我過幾天就要收假回S市那邊了，公司挺多項目都在等我審批，不能再耽誤了。
你在家裡的話，再碰到顧希別搭理就行，但如果她主動上前找你不痛快，你也不用忍著。」
顧安南難得的認真，輕輕拍了拍他家妹妹的腦袋，「想幹什麼幹什麼，闖了禍哥哥給你兜著。」
顧盼心裡無限感動之餘，還冒出了一丟丟心虛，畢竟之前才說了她哥……咳。
「沒事，我過兩天也出門。」
「去哪？」
「要和朋友去自駕，都和爺爺說好了。」
顧安南不知想到什麼，眼底划過一抹不自在。
「哪個朋友？」
聽她哥問的這麼詳細，顧盼也有點心虛。
「還能有誰啊，當然是善善啦，我就她這麼一個親近的朋友。」
聽到意料之中的名字，顧安南默了默。
「出去玩一圈也挺好的，你們兩個注意安全，錢夠嗎？
不夠我讓秘書再開一張卡給你。」
她哥突如其來的好心讓她有些不安，果然，下一秒，就聽顧安南話鋒突轉。
「還有你那個朋友，你平時也多關心關心她，不要讓她老是想自己得不到的人。
我知道，這世上優秀的男人挺難遇見的，但再怎麼樣，也要先想一想是不是合適自己。」
顧盼聽得雲裡霧裡，眼神里就差寫滿問號了。
顧安南見她半天沒給回應，皺著眉又說：「你聽懂我的話了嗎？」
「懂了吧……」
「那你說說，什麼感覺。」
「……我感覺你有病。」
「……」
——
時間一晃就過了兩天。
顧盼在出發前，抱著爺爺親近告別了好一會兒，為了讓爺爺不起疑心，她還是特意在衣櫃裡找出一件一字肩的連衣小短裙，妝容也化得很精緻，看上去還真有種去度假的意思。
她是想著先讓爺爺放心，然後去機場再找機會換掉。
不叫爺爺安排司機的理由也想好了，就說董善善那邊帶了司機，在別墅區的路口等自己。
顧盼特意沒拿多少行李，又特意換了平底鞋，想的就是在爺爺跟前維持住自立自強的人設，讓他真的放心。
然後到了路口再悄悄自己打車。
這辦法是昨晚上她就想好的，而且還跟董善善以及微信上那個人通了氣，字裡行間的意思就是想讓他們為自己這個機智的小可愛點讚。
可她怎麼算也沒算到，自己會在出了別墅區外面的路口，就遇到李遲和沈慕彥。
巧合就這麼不經意間發生了？
被李遲叫住的時候，顧盼還是有點蒙的。
她下意識的想到了身上穿著的長度在膝蓋上方的連衣裙，心裡有點虛。
今天開車的是司機，李遲坐在了副駕駛上，沈慕彥依舊坐後排。
車上只剩下一個位置，顧盼就算再不想，也要硬著頭去鑽進後排。
四周的空間變得狹小封閉，顧盼聞著身旁的人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沉木香，下意識向下拽了拽裙擺。
上班第一天就違背了合同要求，還是老闆親自提出來的合同要求，打工仔小顧表示內心有點慌。
可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突然開口解釋的話，也太奇怪了吧？
想了想，顧盼決定先發制人。
「李秘書，好巧啊，我居然這麼幸運就和你們遇上了。」
「對啊，我也覺得很巧呢。」
巧個屁，他們快在這附近等了半個多小時了，這位大小姐總算出來了。
心累。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又聊了兩句，後來漸漸都沉默了。
車子一路平緩的往機場方向開去。
今天天氣非常好，天空如碧洗般，天際湛藍，萬里無雲。
外面的氣溫依舊很高，只不過顧盼此時絲毫感覺不到。
她緊緊的拽著自己的裙擺，試圖把膝蓋遮住，餘光偷瞄著旁邊的男人。
男人正低頭審閱著文件，下頜線清晰繃緊，眼瞼微垂著，唇角一絲弧度也無。
顧盼就覺得很奇怪，按常理說，確實應該如她姐妹董善善所言，正常人都會被這男人周身的清冷氣息凍得失去思考能力。
但她卻一點也不覺得。
相反的，她覺得沈慕彥身上這種冷淡的氣質……
該死的迷人。
——
李遲定的都是頭等艙機票。
拿到票時顧盼還差異了一下，之前她都做好心理準備，畢竟自己只是一個貧窮的小助理，能拿公款坐個經濟艙已經是老闆仁慈了。
誰能想到，居然是一樣的頭等艙。
她看上的男人果然滿身優點，連對員工都這麼體恤。
胡思亂想著，登機時間就到了。
三張票，李遲將兩張連座的給了顧盼和沈慕彥，他的意思是，他們挨著，方便顧盼這個新上任的生活助理照顧總裁。
這理由挺恰當的，顧盼當然接受。
而且心裡還不住的暗喜，從北城飛去S市要3個多小時，這3個多小時裡面她可以一直挨著牆頭。
嗚中彩票都沒這麼爽好嘛！
登機後，有男空乘為他們安置座位。
許是顧盼今天的打扮太過惹眼，男空乘專業禮貌的笑臉下，多了一絲對異性的主動和示好。
尤其後來，他的目光還不著痕跡的看了一下顧盼短裙下的細白長腿，抬眼後，笑意更濃。
此時兩個人已經坐穩，顧盼沒怎麼在意那位男空乘的目光，注意力倒是一直放在沈慕彥身上。
「沈總，有什麼需要安排的嗎？
我替您叫一杯咖啡？」
「不用。」
沈慕彥平靜的回了句，片刻，又道，「送條毛毯過來。」
顧盼有點意外，目光下意識朝他被西褲包裹著的長腿看過去，再一抬眼，發現男人也在看她。
眸子漆黑深邃，眼神很淡，但卻莫名專注。
忽然被他如此注視，顧大小姐心裡頭的小鹿又開始開起了運動會，她壓了壓情緒，沖男人微微淺笑，然後聽從他的吩咐，朝空乘要了一條毛毯。
男空乘將毛毯送過來後，顧盼即刻遞到沈慕彥跟前，但意外的，他沒接。
反倒是目光清清冷冷的朝那個男空乘看了一眼，話卻是對顧盼說的。
「自己蓋好。」
顧盼有點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倒是那位男空乘有點臉熱，沒有了再呆下去的欲望，微笑轉身去了別處。
後來飛機起飛後，顧盼也沒明白沈慕彥的意圖。
待飛機平穩升空，她拿出手機，連了飛機上的wifi。
董善善早早就說了，要等她發第一手戰報。
所以網絡連接好，顧盼第一時間給董善善發了微信。
她簡單複述一遍今天的過程，最後重點放在了沈慕彥給自己叫了條毛毯上面。
【微信】顧盼：你說你大哥他……會不會是擔心員工得老寒腿？
機艙內的空調確實挺足的。
【微信】董善善：……我更願意相信，我大哥是不想別的男人看到你的絕世美腿，或者吃醋了？
顧盼在這邊滿足的偷笑，如果不是因為旁邊還坐著那個男人，她絕對要好好的開心一下。
【微信】顧盼：我就喜歡你這種昧著良心給姐妹捧臭jio的樣子。
【微信】董善善：[呲牙]
【微信】董善善：不過你居然上班第一天就被安排在了我大哥身邊，有點叼哦。
【微信】顧盼：[害羞]我也覺得命運女神今天格外照顧我這個小女孩呢！
……
和姐妹東扯西拉了一陣子，好半晌後顧盼才關掉微信。
她原本還想和那位回報一下自己追牆頭的進度，但餘光無意間瞥向旁邊，忽然發現身邊的男人睡著了。
說睡著了好似也不太貼切，他輕靠著椅背，眼瞼微瞌，修長的雙腿疊在一起，兩隻手輕搭在上面。
顧盼有一個膽大妄為的想法來回在勇氣邊緣試探著，最後，她還是大著膽子，打開了手機攝像頭。
按理說第一個接近新牆頭的日子，是該紀念一下的。
更何況，老天爺還給了她這麼好的機會！
睡時不拍，更待何時！
想到這裡，顧盼的心思更活躍了。
她先是佯裝著打開攝像頭，拍窗外的雲層風景。
十分完美的維持了窮困打工仔對頭等艙以及窗外風景十分好奇的人設。
連拍幾次後，餘光看了看旁邊的男人沒有任何要清醒的跡象，於是鼓起了十二分勇氣，伸出狐狸爪，按下了鏡頭切按鍵。
後置攝像頭變成了前置，景象也從窗外的雲層風景，變成了她最熟悉的自己的小臉。
她一寸一寸的調著手機角度，在自己的臉只剩下一半時，旁邊男人的身影終於全部入鏡。
她迅速按了拍照鍵，咔嚓，定格，縮影。
整個過程連一秒時間都沒有，顧盼懸著的心也漸漸放了下去。
正當她準備放下手將手機收回去的時候，鏡頭裡面的男人，忽然毫無徵兆的睜開了雙眼！
平靜無波的眼眸中，沒有絲毫困意。
就那麼淡淡的，和鏡頭裡的顧盼，無聲對視。
顧盼：「……」
她收回剛剛的話。
照顧個幾把，她看命運之神今天是想玩死她這個可愛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