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過聶醫生遞過來的筆,就要簽字。
卻在這時,一隻大手擋住了她。
葉曉飛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沒看出來這傢伙是故意設個套讓你往裡面鑽麼?」
苗雨睛的眼淚奪眶而出,「是我我知道這是個套,但我能怎麼辦,我只能簽啊,不簽的話,我爸他……他……」
苗雨晴再也說不下去了,嗚咽哭泣了起來。
老實說,葉曉飛還是第一次見對方如此傷心難過。
「別慌,我不是說過了麼,我來替你父親治病。」
苗雨晴道,「可你……」
葉曉飛笑了笑:「我醫術好得很,忘記我先前是怎麼給你媽治腳的了?」
苗雨晴眼睛一亮,是啊。
葉曉飛也是會醫術的。
「你真的有把握嗎?」
「我出手,你放一百個心。」
看著葉曉飛那極度自信的笑容,苗雨晴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一抹信任的情緒來。
「好,我信你。」
「呵呵。」聶醫生冷笑一,聲,「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傢伙,苗小姐你認為他會醫術?」
苗雨晴沒說話,她讓葉曉飛看病,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聶醫生平日裡看起來很溫和的一個人,沒想到卻視人命如草芥,滿心滿眼都是錢,都是算計。
現在,她對聶醫生的尊敬,已經蕩然無存了。
房間內,葉曉飛伸出手指,一縷靈氣瞬間鑽入苗仁豐的身體。
隨著靈氣在對方體內不斷遊走,葉曉飛的神情也變得越發的凝重起來。
苗仁豐突然暈厥,是因為太過激動的緣故,這個很好解決。
只是,對方的身體狀況實在是有些糟糕。
經脈多處受損,丹田更是整個破碎。
從苗仁豐的經脈韌度與寬度來看對方曾經的修為並不低,但丹田是每一位武者的根基所在。
丹田破碎,不僅意味著從今往後無法修行,更意味著從前所有的努力也會化作鳥有。
任你實力滔天,丹田破碎後,也只會淪為一介凡人。
幾分鐘後,葉曉飛抬手取出銀針,開始為苗仁豐治療。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苗雨睛在門外來回的踱著步子,面上寫滿了焦急之色。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房門依舊緊閉,葉曉飛還是沒有出來。
「苗小姐,我說的沒錯吧,那小子根本就不可能治好你父親。」聶醫生開口說話了。
「不可能!」苗雨睛握緊了拳頭,「他的醫術很高明,隨便兩下就治好了我母親的腿!」
聶醫生冷笑一聲:「苗小姐,你怎麼這麼天真?你爸那是什麼病?能和腿崴了相提並論麼?」
他接著道:「趕緊把合同簽了,我現在馬上進去為你父親看病,說不定還能趕得上,再拖下去,只怕就是華佗在世,也無能為力了。」
聞言,苗雨晴的表情變得掙扎了起來。
她不想白白把苗氏麻辣燙送出去,但更不想自己的父親撒手人寰。
都這麼久沒有出來了,想必葉曉飛是真的拿自己父親的病沒什麼辦法了吧。
她走到桌子跟前,緩緩拿起筆,就要在合同上簽字。
房間內。
滿頭大汗的葉曉飛將銀針一根根從苗仁豐的身上取出。
苗仁豐經脈受損整整十年,饒是他醫術通天,也花費了不小的精力。
不過,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苗仁豐體內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當然,破損的丹田除外。
沒過多久,苗仁豐醒了過來。
「少,少主,是你治好了我麼?」
感受著自己體內的變化,苗仁豐露出一絲喜色,「看來,您已經獲得老殿主真傳了。」
葉曉飛看著苗仁豐,認真的道:「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苗仁豐眼中露出追憶之色:「十幾年前,老殿主還未退位,曾帶您到過龍王殿總部,屬下……屬下還捏過您的臉呢。」
他的目光落在葉曉飛手上,「還有您手中的戒指,別人認不出來,身為曾經玄武堂堂主的我,又豈會認不出?這是殿主的信物啊!」
老頭兒居然還帶自己去過龍王殿總部?
自己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葉曉飛撓了撓頭,想來是當年的自己年紀還太小,所以壓根兒記不起來這檔子事。
「你真的是龍王殿的人?」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苗仁豐沒有多說,只是費力的將自己的腦袋側到了一邊,然後又用手撥動了一下耳朵。
頓時,他耳後那一顆猙獰的龍頭便落入葉曉飛的視線。
那龍頭紋身十分逼真,活靈活現與龍頭戒上的龍頭一般無二。
耳後龍頭紋身,是每一位龍王殿成員的標誌。
而苗仁豐耳後的那顆龍頭,還泛著金色的光芒,這意味著,他的確曾在龍王殿身居高位!
「我信你了。」葉曉飛點了點頭,「只是,你為什麼會受這麼重的傷?而且,按理來說,你身為龍王殿的高層,受了如此嚴重的傷勢,龍王殿不應該對你不管不顧啊。」
苗仁豐長長嘆了一口氣:「這就說來話長了,老殿主退位不久後,玄武堂接到命令,前往境外執行一次任務,由我親自帶隊。」
說到這裡,他的神色變得更加黯淡:「但是,由於我的錯誤判斷與指揮,那一次的任務失敗了,我帶去的人幾乎全軍覆沒,我也在那場任務中受了重傷。」
他看向葉曉飛:「我自知罪孽深重,所以引咎辭職,回到了寧江的老家。龍王殿也曾幾次派人來尋我,可是,我哪兒還有臉見他們啊,幾次拒絕他們的幫助後,也就漸漸與龍王殿失去了聯繫。」
他忽然翻了個身,跪在了地上:「少主,當年都是因為我,才導致那麼多的兄弟身死,請少主責罰。」
葉曉飛忙把他拉了起來,讓他重新躺下。
「看得出來,你對龍王殿忠心耿耿,想必那樣的結果,也不是你願意見到的,你不必太過自責。」
頓了一下,葉曉飛問,「你的身份,阿苗知道嗎?」
「不知道。」苗仁豐搖了搖頭,」我在龍王殿的時候,那丫頭還小,等我回來的時候,我也沒臉告訴她,我是龍王殿的人了。」
葉曉飛道:「既然這樣,那你就繼續瞞著吧,另外,我的身份希望你也能保密。」
「啊,為什麼?」苗仁豐疑惑的問。
「我對龍王殿少主的身份並不感興趣,下山是因為師父讓我尋未婚妻,不過真正的原因我自己也挺想下山看看。
所以,我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萬一知道的人太多,把龍王殿的人招過來,拉我去當殿主,那就麻煩了。」
「好,好吧。」
對於葉曉飛的行為,苗仁豐有些理解不了。
龍王殿殿主的身份,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夢寐以求,結果自家這位少主,還不願意當。
不過既然少主有令,他自然不敢違抗。
想了想,苗仁豐又問:「少主,冒昧問一下,您是怎麼認識我家阿苗的?」
葉曉飛揉了揉眉心:「這個嘛,我在葉氏珠寶當保安,她是那裡的保安隊長。」
如果苗仁豐嘴巴裡面現在有一口水,那一定會噴出來。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放著龍王殿殿主不當,去當一名小保安……
「砰!」
房門忽然被一腳踢開。
「臭小子,治不好病就別耽誤時間,讓老夫……」
話還沒有說完,聶醫生就愣住了,怎麼回事?苗仁豐不是應該昏迷的嗎,怎麼睜著一雙眼睛?
面色似乎還很紅潤的模樣?
苗雨睛已經奔了過來,撲進了父親的懷裡:「爸,太好了,你終於醒過來了,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沒想到你小子還真有兩下子。」聶醫生將手中的合同揚了揚,一臉得意的笑道:「不過無所謂了,反正合同苗小姐已經簽了,現在,這間門面房歸我所有!」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瞬間閃至他的跟前。
然後,他手上的合同就落到了葉曉飛的手中。
葉曉飛二話不說,直接將那份合同撕了個粉碎。
「你,你……」聶醫生氣的臉色鐵青,」你竟敢撕碎我的合同?」
他看向苗雨睛:「苗小姐,我現在很生氣,你最好讓這個小畜生現在就把這些紙撿起來,然後一點點粘好,否則的話,令尊的病,以後我就不管了!」
儘管先前聶醫生的種種行為,令苗雨睛十分不齒。
但面對對方的威脅,她卻半點脾氣都沒有。
不管怎麼說,自從聶醫生接手治療自己的父親之後,自己父親的病的確在好轉,雖然這個好轉的過程非常緩慢。
「聶醫生,你別生氣,葉曉飛不是有意的,我來撿,我來粘。」
她彎腰想要去撿那些紙屑,卻被葉曉飛給攔住了。
「聶醫生是吧,真是不好意思,以後你想要治苗叔叔的病都沒機會了因為,我已經把他的病給治好了。」
聶醫生先是一愣,隨後大笑了起來:「哈哈哈,你這小兔崽子,擱這天方夜譚呢?苗仁豐的病情我再清楚不過,就這麼點兒時間,你能治好他?真把自己當神醫?」
苗雨睛也不相信葉曉飛的說辭。
自己的父親已經在床上躺了十年了,哪裡是說好就能好的。
當然了,她並不怪葉曉飛說大話。她知道,葉曉飛這麼說,只是想幫自己出一口惡氣,壓制聶醫生的囂張氣焰。
她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只聽葉曉飛朝自己父親招了招手。
「苗叔叔,起來走兩步,給這老傢伙瞧瞧,你到底好了沒有。」
苗仁豐點了點頭,起身下床,神色自若的來回走了幾步。
「這……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此刻,聶醫生的臉上被震驚填滿。
他給苗仁豐治療,已經有兩三年的時間了,苗仁豐身體什麼樣,可以說他再清楚不過。
在他看來,苗仁豐的病根本就不可能治好,如果不是自己醫術絕倫,始終吊著對方一口氣,只怕對方早就死了。
可是,現在苗仁豐居然能下床走路了。
這簡直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