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西北大營的這場大捷, 很快便被八百里急報,送到了京城。【Google搜索】
永隆帝乍聽聞此消息時,開懷大笑, 誰知待他拿起軍報, 仔細讀了一遍,臉色卻是不太好。
殿內坐著朝中重臣, 內閣的幾位大臣,紛紛面面相覷。
怎麼打贏了, 皇上是這副表情。
直到永隆帝將軍報,遞坐在下首第一個位的顧敏敬,說道:「閣老, 你來看看。」
顧敏敬恭敬起身,雙手接過軍報, 略瀏覽幾行, 居然也是乍然變了臉色。
「這……」他出一絲難以置信的低呼。
為何連顧閣老都是這等神色?
這惹眾人越驚訝。
隨後顧敏敬將軍報重新呈皇上,永隆帝倒是沒藏著掖著, 直接讓人宣讀了軍報。
殿內眾人聽罷,這現何處不對勁。
此次奔襲夜戰, 乃是沈絳與林度飛共同指揮。
這二人名不見經傳也就罷了, 偏偏這位姓沈名絳的姑娘,不就是皇上前幾剛賜封為長平郡主的沈家三姑娘。
將虎女, 竟此厲害。
西北大營這一年多來,與北戎的戰役,乃是互勝負。
前仰天大敗, 對於大晉來說損失了五萬將士的性命,但是北戎也並未落好處,他們同樣死了四萬左右的士兵。
大晉的人口和土地遠勝於北戎, 西北大營損失的五萬兵士,可以立即從別處徵集兵員填充。
可是北戎人口基礎在此,一下子失去四萬青壯年。
對於他們來說,乃是傷筋動骨之。
這也是為何,看似是北戎贏了,他們卻沒在後續時間裡,持續進攻大晉邊境。
因為他們同樣需要休養生息。
沈作明戰死沙場後,朝中上下無不都在擔心,西北大營失了主帥,無法抵擋北戎人的鐵蹄,生怕中原大地再次迎來異族人的侵略。
沒想到這突其來的一場大勝,竟打消他們所的疑慮和擔憂。
只是這女子帶兵打仗,實乃是罕見。
古往今來,即便是女將軍,也是屈指可數。
「皇上,雖說此次大勝實在難能可貴,可是我朝歷來並無女子為將的例,女子帶兵打仗,這豈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兵部尚書頭一個出來說道。
倒是一旁的禮部尚書睨了他一眼:「女子帶兵打仗,怎麼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了,難道這大勝是錯了?」
就這是兵部尚書呢,為人之迂腐,倒是不他一個禮部尚書。
「我以為不可開此例,便說賞賜之,該何封,又該何賞,全然沒例。」兵部尚書依舊不依不饒。
他乃是兵部之首,雖早已經不掌兵權,卻也是一步步走到今。
皇帝之所以讓人當眾宣讀此戰報,也是為了讓眾人討,該何對待沈絳。
若是繼續讓她留在西北大營,與禮不合,與世情更不容。
可她剛率部打了勝仗,皇帝卻突然下旨將她調離,難免會打擊西北大營士氣。
這場夜襲戰中,大晉軍隊不僅徹底摧毀了北戎前哨營,沈絳更是孤身深入敵營,斬殺敵將阿思蘭,理應記下頭功。
別說朝臣爭不休,便是皇帝自己都頭疼不已。
只是這頭疼之後,他竟些不寒而慄。
沈絳乃是女子,卻此孤勇,在沙場上更是成熟、冷靜,並不像魯莽的新人。
莫非,這便是家學淵源?
若是前永隆帝心中所疑惑,今他竟是已經確定。
只是他再也沒機會,去質沈作明,也無法質人當年為何要麼做。
一直冷酷的帝王,在這一刻居然也些迷惘。
雍州城內的氣氛,似乎一下鬆弛了下來。
原本不少百姓,正心彷徨,甚至人已經打算背井離鄉,前往別處。
可是北戎人前哨營被毀的消息傳來,所人驚呼的同時,都在打探此番戰究竟是哪位將軍指揮的。
邊乃是最前線,年年都在打仗,不少人即便沒當兵,也成了在酒館、茶樓指江山的『民間將軍』。
一提到戰,各個吐沫橫飛,倒是頗種,也就是老子沒上戰場,要不然早把北戎些蠻子趕跑了的輕狂。
沈絳難休沐,這些子她一直都在駐紮地,幾乎沒逛過雍州城。
此番她換上一身女裝,帶上清明卓定。
雖然她在孝期,卻並未戴素花,只是在衣裳選擇上簡樸了些。
雍州城若是繁華,自然比不上京城,更是比不上揚州樣的富庶之地。
只是雍州身處邊之地,無是建築風格是人文,都充斥著一種豪爽大氣的風範,就連路邊小販吆喝的聲音,都比旁人要高上不少。
沈絳帶著他們一路逛下去,甚至去了胭脂水粉鋪子。
開店的是位老闆娘,風韻猶存,瞧著極會說話,一看見沈絳,眼睛便瞪直了,連連驚嘆道:「我鳶三娘,也算是走南闖北,見過不少市面。卻從未見過姑娘這等模樣的,想來姑娘是從江南之地來的吧。」
「老闆娘倒是好眼力。」沈絳輕笑。
鳶三娘笑說:「雍州乃是苦寒之地,風大沙大,這兒的姑娘長年風吹曬,可養不出姑娘這等水嫩的皮子。你這樣的,一看便是江南和風細雨溫養出來的。」
雖然知道商人多巧舌,沈絳卻是被她逗笑了。
直到她道:「老闆娘,你這裡可南邊來的好東西?」
「瞧著姑娘您便是識貨的行家,我這幾樣好東西,平常可是不輕易拿出來的,除非是城內里的幾位官太太來了,我會瞧上一眼。」
鳶三娘神神秘秘,將她領到了後面廂房。
最後她拿出一個極精緻的盒子,待打開之後,這現,居然是口脂。
是朱顏閣年初便推出的一個早春系列。
若是在京城,只怕這早已經過時了。
可惜雍州實在是偏遠荒涼,這樣的口脂能到此處,便是沒人會計較是不是過時,能買到便是賺到。
此時四下無人,沈絳也懶再繼續演戲,直接將一枚印鑑拿出。
鳶三娘些奇怪的接過,待瞧清楚,立即變了臉色,朝沈絳俯身行禮:「鳶三娘見過三姑娘。」
「不必多禮。」沈絳起身,將她扶起。
鳶三娘實在些激動,忍不住打量了沈絳幾眼,見她也望著自己,連忙道:「妾身無禮,請三姑娘海涵。」
不過她很快回過神道:「今倒是不該稱呼三姑娘了,應該是郡主。」
「三娘子何必這般客氣,我早就聽說,雍州城的三娘子生意做的極大,人脈更是極廣,」沈絳似笑非笑的望著她,淡淡道:「只是我沒想到,三娘子居然能將生意做到北戎。」
鳶三娘大驚失色,便要跪下請罪:「郡主,妾身該死。」
這次沈絳卻沒去扶她,而是任由她跪在地上。
「說你該死,倒也不至於,這次若無你的幫忙,我又豈能輕易混入北戎前哨營,」沈絳坐在位置上,居高臨下的望著對方。
原來之前沈絳跟隨的個商隊,便是借著鳶三娘的幫助。
而且商隊的消息,也是通過鳶三娘之口,傳到了阿思蘭的耳中。
要不然草原麼大,來往商隊,更是數不勝數。
阿思蘭堂堂北戎前哨營的主帥,豈會輕易離開前哨營,只為劫掠一支普通商隊。只怕鳶三娘沒少誇大其詞,這讓阿思蘭動了心思。
這也了阿思蘭和沈絳的相遇。
當然,鳶三娘並不知曉整個計劃,她只知道人想要借她的手做。
這下她恍然大悟,抬頭說道:「妾身原以為,是商隊裡的人罪了旁人,會人讓我故意傳消息阿思蘭。沒想到這竟是郡主的計劃。」
「所以阿思蘭是郡主所殺?」鳶三娘消息極其靈通。
要不然沈絳被封為郡主的消息,她不至於立即便知道。
沈絳並不想讓她知道,更多的細節,只是說道:「現在我要知道更多於赤融伯顏的消息,我知你與北戎人生意來往。不過些錢雖然好賺,卻也燙手。」
「郡主,妾身雖是女子,卻從不敢忘記自己的身份。我乃是大晉子民,與北戎蠻人生意來往,也只是迫不己。妾身從未做過一絲一毫,損於大晉的情。」
沈絳微抬下巴,她道:「你既能入朱顏閣,我自然是信你的。」
原來沈絳從創立朱顏閣這個口脂鋪子開始,便意在大晉各地組織一個消息網,雖說女子總是固守深閨,可是並不代表,她們什麼都不知道。
畢竟能夠用起朱顏閣口脂的女子,都是非富即貴。
這些女子的父親、兄弟、丈夫,或是封爵拜相,或是為官做宰,俱都是人中龍鳳。這些女子又豈是些旁人能比較的。
收集起消息,自然是方便。
於是沈絳特地在各地設立一個負責人,若是此人能提供效線索,便可在朱顏閣拿到更多、更便宜的貨物。
因為姚羨今做著海上貿易,不少市面上罕見的舶來品,朱顏閣都。
於是這個原本只是鬆散的消息網絡,今越來越緊密。
每個月,都連綿不絕的消息,傳至沈絳身邊。
至於這個鳶三娘,沈絳早已經注意到她很久,她每次在朱顏閣的進貨量極大,可是她所在的雍州城,不過是個邊之城,豈這樣大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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