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昏暗的房間裡,白煙繚繞,沉悶的香味讓她感覺不適。
站在一旁的二龍忍不住,擼起袖子,「佛爺,您甭跟這個女人廢話,讓我好好收拾她,讓她知道跟咱們作對的下場!」
她斜眼瞪著他,「你算什麼東西?!敢打斷我說話?!」
「嘿,你這女人!活膩歪了是——」
「我勸你……最好是——閉上你的嘴。」
她的眼神就像是一隻準備獵食的豹子,透露著一股駭人的氣息。
「許總,你是第一個來到我這裡,還如此囂張的。」
「因為您是我的大伯呀,當侄女兒的,怎麼會害怕自己的家人呢?!」
二龍:「佛爺,這個女人太不要臉了!我們把她殺了吧!」
濃妝艷抹的女人也充滿敵意地盯著她,覺得她要搶走她的愛人。
她笑了笑,抓住他的手臂,「大伯,您要是殺了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你敢威脅我們佛爺?」
她扭頭瞪著二龍,喝道:「你這個小嘍囉給我閉嘴!」
「你這個女……佛爺!」二龍想收拾她,扭頭詢問佛爺的意見。
他仔細地盯著眼前這個水靈靈的小姑娘,她的表情非常真摯,就好像他真的就是她的長輩似的。
他甩開她的手,將雙手背在伸手,「我們說話,別插嘴。」
「是……」
「大伯,我……」
「你別叫我大伯,我不認識你。」
佛爺作為金三角地區的一大梟雄,肯定是不會輕易相信她的話的,他只當她是為了保命,所以跟他拉關係。
「我要怎麼說,您才能相信我的話呢?照片!對!照片!」她著急忙慌地拿出手機,準備找之前的老照片。
啪!
二龍將她的手機打掉。
「你幹什麼?!」
「女人!你想報警是嗎?!」
「女人」二字聽得她頭皮發麻,這個黑不溜秋的男人怎麼這麼可怕又油膩呢?
「你是不是霸道總裁劇看多了?我要報警早就報了!我是在找我大伯之前的照片!」
「佛爺啊!我要殺了這個女的!」
「張口閉口就是殺,你不會有後代是嗎?不用給你的下一代積德嗎?」
「好了!都別吵了!」佛爺怒,「許小姐,我很欣賞你處事不驚的態度,但若不是你想斷我的財路,我也不會把你請來。」
她笑著接話,「大伯,您殺了那麼多人,只是為了把我請來嗎?」
佛爺別具深意地笑了笑,不緊不慢道:「我們想要開闢一條線路,運輸我們的貨物回國,如果你肯幫我們,夜梟的事,我不與你計較。」
「貨物?侄女兒可以問問是什麼貨物嗎?」
二龍:「你問這麼多幹什麼?!」
「大伯,您是想讓侄女兒犯罪,是嗎?」
佛爺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人,三句話離不開攀關係這件事。
她深呼吸一口,環顧四周,在屋子裡踱步,勸道:「大伯,您現在做的事兒,是錯的,您還有家人,別再一錯再錯了,回到家,跟我們團聚吧,我們都很想您。」
「你這人真是死於話多!」佛爺毫不留情地將她的溫情牌摔回去。
「大伯……」她突然鼻尖泛酸,「你這些年,究竟遭遇了什麼呀?為什麼您的臉,會變成這樣啊……」
他沒有給她解惑,眼神示意二龍把地上的手機撿起來收好。
她突然想起家人,焦急地懇求道:「大伯,我能不能給我的家人發一條報平安,讓他們不要擔心我。」
「你這個女人是在跟佛爺談條件嗎?」
「你給我閉嘴!」她很不喜歡這個二龍,對他的態度非常惡劣,可愛乖巧地盯著毀容的中年男人,「大伯,可以嗎?」
「龍,給她。」
「佛爺!」
佛爺冷冷地盯了他一眼,二龍不情不願地把手機交還給了她。
「如果被我發現你耍什麼花招,你死定了!」
她撇嘴,給陸瑾和發著簡訊。
【阿瑾,我找到大伯了,會儘快把他帶回來。你放心,我現在很安全,別讓家裡人擔心。】
「好了,拿去吧。」她發完簡訊,把手機甩給了二龍。
許茵並不想逃,她要查清楚許遠全為什麼會變成臭名遠揚的佛爺。
當天晚上,她被囚禁在二樓,有專人給她送飯,雖說自由受限,但好在沒有生命危險。
她推開窗,發現自己果真是在森林,以這座中式建築為中心,修建了很多木屋,顯得很緊湊。
天色漸晚,火光閃爍,巡邏人員來回巡察,戒備森嚴。
她已經明白了大伯為什麼把她綁來,因為他想拿她威脅陸瑾和幫他運輸毒品回國。
可她不會讓他如願,那種東西,絕對不能害中國人!
樓下的巡邏隊看見她打開窗,指著她嘰里呱啦地吼了一句。
她立即明白對方是讓她關窗。
她回到床邊坐下冥想,無論怎麼拼湊回憶,都猜不出來大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是怎麼變成這副樣子。
她從來沒有聽說過許家發生過什麼火災,所以他很有可能是在失蹤後會毀容的。
她皺著眉,碎碎念:「大伯是夜梟背後的人,三伯投資了夜梟,那……三伯到底知不知道夜梟背後之人,就是他的大哥呢?」
接著她又搖頭,斷定許遠山肯定不知道這件事。
「如果三伯知道他就是大伯,又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呢?嗯……以他那個性子,怕是要鬧翻天了。」
她回身看著自己晚上要睡的床,發現十分整潔,鬆了一口氣。
幸好她還能在這裡好好休息一下,不至於沒有地方睡覺。
她起身,重新整理了一遍床單,拍了很多下,以防床上有髒東西。
她突然停下來動作,頹敗地坐在床邊,想著那些死去的保鏢。
「我該拿大伯怎麼辦呢?我想帶他回去,但他犯了罪啊……哪怕他失憶了,也不是他的逃脫法律的制裁的藉口……可他……是我的大伯呀……」她苦惱極了,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候,她突然很想陸瑾和,很想問問他的意見,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許茵覺得頭疼,蜷縮在被子上入眠,那股難聞的檀香味折磨得她噩夢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