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換上新衣服,一起回到家中。
佛爺跨進許家的大門,心中除了嫉妒,再無其他感受。
他們不惜觸犯法律,也達不到他們的生活水平。
人和人之間,真的不同。
他由陸瑾和攙扶著進門。
前院花卉繁多,很多都是熱帶的植物,所以更顯價格昂貴。
在進入房屋之前,女傭上前,半跪在他們的面前,給他們換上拖鞋。
佛爺深呼吸一口,很是不能適應這種奢靡的生活。
屋子裡有四個女人,聽見聲音時,紛紛站起身望著他們。
任文君的眼裡就只有許茵,看見寶貝女兒的瞬間,朝她飛馳而去。
老母親抱著她哭的時候,宛素華兩母女目不轉睛地盯著全副武裝的佛爺。
佛爺透過墨鏡去看母女倆,摘下墨鏡,取下口罩、帽子,將駭人的全臉展露在眾人面前。
「哎呀!大伯的臉怎麼啦!誰欺負我大伯了?!」沈玉驚嚇過度,忍不住捂著嘴。
她輕聲喝道:「小玉!」
她覺得這丫頭也太誇張了,哪有那麼恐怖?
任文君看向佛爺,微微掩唇,「大哥!您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許瓊邁著沉重的步伐朝他走去,每走一步,都覺得異常艱難。
恨?
還是該開心?
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委屈嗎?
是委屈的。
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給她和母親造成了悲劇。
「爸?」許瓊眼中的淚花在打轉,聲音顫抖著問道,「爸……是你嗎?」
如此溫情感人的時刻,佛爺卻冷冰冰地問道:
「你是?」
「啊?」許瓊怔了。
她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有想過,自己的父親,將自己忘了!
宛素華悲情地喊道:「遠全……」
許遠舟為了喚醒他沉睡的記憶,打斷母女倆,給他介紹道:「大哥!這是我老婆,任文君,你叫她弟妹就行,這是我家小女兒,許玉,這兩位……這是大嫂,你的妻,宛素華,這是你的女兒,許瓊!」
許遠舟保持著樂觀向上的態度,擔當起調和氣氛的重任。
佛爺實話實說道:「沒有印象。」
許瓊難過地問道:「二伯,我爸他……」
「我們估計,大哥應該是失憶了。」
「失憶了?怎麼會失憶呢?」許瓊捂臉痛哭。
宛素華強忍悲痛,「那……他的臉……又是怎麼一回事?」
「大哥他,因為一次事故……毀容了。」
真相,真是難以開口。
「對,所以我們才找不到大伯。」
佛爺覺得眼前的女人非常柔弱,若風中殘燭,一吹就滅,慢步走上前,問道:「你就是我的……前妻?」
「前妻?」
宛素華被這個稱呼驚嚇到,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淚水往一處聚集。
許茵無奈,心想大伯怎麼說得這麼急,也不給她時間鋪墊一下再說!
她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大伯母,大伯已經……結婚了。」
許茵覺得太為難了!
「結婚了?!」
四個女人異口同聲,眼神各異。
任文君下意識地看向宛素華,替她惋惜的同時,對此事也是無可奈何。
許玉往後退,努力不摻和進這件事。
「遠全啊……我為了……為你吃了這麼多年的苦,最後等來的就是這個結果嗎?咳咳咳……」宛素華捂著胸口猛烈地咳嗽起來。
「媽,您別激動。」
「大伯母,您不要生氣,大伯是因為沒有了記憶,所以才會這樣說的,您別往心裡去。」
宛素華看著許茵,把氣兒撒到了她的身上,「你們是一家人,你怎麼可能向著我呢,我早該知道的……早該知道……」
宛素華失望地搖著頭,一下子傷了五個人的心。
許玉走上前,維護道:「大伯母!阿玉知道您生氣,但您也不該把氣撒到我姐姐身上呀!」
「你們許家把我們母女倆害得好慘哇!好慘!」
宛素華痛苦地捂著額頭往後退,跌坐在沙發上,捂著通紅的雙眼,滾燙的淚水從指縫裡往外溢。
許茵心疼不已,走上前,坐到她的身旁,和母親一左一右將大伯母抱住。
「大伯母……大伯他會記起我們的……」
「記起來……記起來……記起來又能怎麼樣呢……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呀……」宛素華哭得撕心裂肺。
許茵聽見耳畔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鼻尖泛酸,抱著她一起哭。
她開始懷疑自己,把許遠全帶回來這件事,到底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大伯的出現,將原本和睦的家庭變得不幸。
許遠舟和小陸對視一眼,由老許開口:「哎呀!都別哭了啊!我們去吃飯吧!吃了飯再慢慢說!管家!準備開飯!」
「好的,老爺。」
老許扶著佛爺往餐廳走,兩兄弟的背影,讓人看出了歲月感。
陸瑾和留在客廳,和許玉對視一眼,兩人一人負責一對美女,把她們帶去餐廳用餐。
十米長的餐桌上擺滿了珍饈美食,從厄瓜多空運來的玫瑰鋪滿了餐桌中央,一條花帶宛若銀河般奪目。
許茵吃著飯,久違的家鄉味,吃起來卻沒什麼食慾。
她總忍不住去看大伯母的表情。
陸瑾和扭頭看著憂心忡忡的他,伸手握住她的手。
她感覺到手背上的溫暖,回眸看著他,甜甜一笑。
一家人吃完飯,許茵跟去了許瓊的房間。
「大姐。」
「小茵……」許瓊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一絲無奈。
「大姐,我們試一試好不好?把大伯的記憶找回來,我們一家人團聚好不好?」
「小茵……我們暫時不談論這件事,他做了那麼多壞事,我們還能回到以前嗎?」
「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
「小茵,你太執著了!你為什麼一定要家人團聚呢?有時候不能團聚,也是一種平衡……」
許遠全回國,早晚會被人知曉,若有心人追查到底,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都會暴露於大眾的視線里。
「我若要查出當年發生的一切,就必須把大伯帶回來!難道你不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
「小茵,你何必在乎從前的事呢?糾結於過去,苦得只有你自己。我們……都要往前看。」
她搖搖頭,不認同許瓊說的話。
此刻,許茵太想弄明白三伯到底做了多少壞事了。
這樣的人,究竟是不是人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