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夷光糟心地看一眼符驥,暗道一聲掃興,遇上了他,自己哪能進賭坊開眼界,不然符驥這張大嘴肯定會給她宣揚的滿城風雨,別人怎麼說她倒好,只怕爹娘也要責怪大哥居然容她來此等三教九流匯聚之地。記住本站域名
陸夷光暗暗可惜地嘆出一口氣,然後煞有介事地問符驥,「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這麼熱鬧?」
「賭坊啊,你不知道。」符驥愣愣地回。
「你居然賭博!」陸夷光無比震驚地看著符驥,先聲奪人,「臉都成這樣了,還來賭坊,你癮頭夠大的!」
符驥炸毛,「我來賭坊關你什麼事!」
陸夷光涼涼道,「當然不關我的事,我就是發表下意見而已,你慢慢賭。」說著一甩衣袖,轉身要走。
「等一下,你憑什麼說我,你自己不也是來賭的。」符驥覺出不對的地方來,指了指她,「你穿成這樣,不就是要來賭的。」
「開什麼玩笑,」陸夷光一臉的關愛智障,「我去賭坊幹嘛,就算我想進,我大哥能同意,你有沒有腦子的。我們就是聽著這裡特別熱鬧,所以好奇想去看看,哪知道竟然是賭坊,幸好發現的早。」
符驥看了看溫潤如玉的陸見深,要是只有陸夷光一個,十成十她是想進賭坊撒野,但是有深表哥在,符驥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深表哥怎麼可能進賭坊,更不可能帶陸夷光來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
陸夷光又撣了撣長袖,「至於我為何穿成這樣,那是不想被人唧唧歪歪,說我還閒情逸緻出來溜達。」
這麼一說,符驥倒是想起了她和杜若之間的事情,可把他糾結壞了,陸夷光倒了這麼大的霉,他忍不住高興,這女人總算栽跟頭了。但是符小侯爺僅存的良心又告訴他,姑娘家遇上這種事怪可憐的,自己再幸災樂禍,有點不厚道。
於是符小侯爺一邊高興一邊同情,人都快分裂了,索性跑來賭坊打發時間,省得胡思亂想,不想背到家,才一個時辰就輸了個底朝天,晦氣,晦氣!
遇上了陸夷光,更晦氣,怪不得自己輸得這麼慘,今兒不宜出門啊。
「本是出來散心的,倒是越散越沒好心情了,」陸夷光嫌棄地看一眼符驥,轉臉對陸見深道,「大哥,我們走吧。」
符驥不甘示弱,嫌棄地瞪過去,「怪不得我手氣不好,遇上你准沒好事。」昨天和傅延年打了一架,今天輸得一塌糊塗。
「彼此彼此。」陸夷光皮笑肉不笑地甩了一句,抬腳大步離開。
符驥用力哼了一聲,以表不屑之情。
一直未出聲的陸見深衝著符驥微微一笑,「舍妹頑劣,驥表弟莫要往心裡去。」
陸見深這麼一說,符驥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一個大男人居然跟個剛剛經歷了退婚的姑娘吵嘴,還是當著人家哥哥的面。
符驥的臉悄悄紅了下,幸好在紅燈籠下顯不出來,清了清嗓子,「我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
陸見深頷首一笑,「驥表弟是要回府還是繼續遊玩?」
符驥,「我準備回去了。」
陸見深含笑道,「那就此別過,我們還要再逛一會兒。」
符驥看一眼站在不遠處一臉催促的陸夷光,再看一眼優雅的陸見深,再一次感嘆,一個爹媽生的,怎麼差別這麼大呢。
「深表哥慢走。」符驥抬手拱了拱。
陸見深還禮。
「真倒霉,這樣都能遇上。」陸夷光嘀嘀咕咕地抱怨。
陸見深好笑,「冤家路窄。」
陸夷光撇撇嘴,「分明是陰魂不散。」
陸見深失笑,「換一家吧。」剛才一番爭吵,已經引起注意。
「大哥。」陸夷光心花怒放,歡喜地看著陸見深,還以為被符驥這麼一攪和,大哥會不許她再去賭坊了呢。
大哥豈會食言而肥,陸夷光在心裡深深唾棄自己的小人之心。
陸見深豈會看不穿她的心思,「怎麼,以為我反悔了。」
「怎麼會,」陸夷光果斷搖頭,「大哥才不會說話不算數呢!」
陸見深笑看她一眼。
陸夷光嘿嘿一笑。
兄妹倆換了一家更偏僻的賭坊,頭一次來到這種地方的陸夷光看什麼都好奇,她覺得這裡新鮮,別人還覺得她新鮮呢,細皮嫩肉的少年兒郎,一看就是好人家出來的小少爺嘗鮮來了。
開賭坊的,眼力界兒不會太差,管事的得了通報立馬出來了,但見氣度不凡的陸見深以及目露精光的護衛,猜出來歷必定不簡單,忙殷勤地迎上來。
陸見深抬了抬手,「你自去忙你的,我們就是來打發下時間。」
有心打探下來歷的管事一怔,不敢再多嘴,「公子慢慢玩,若有需要,只管吩咐。」
陸見深頷首。
管事欠身退下。
陸夷光已經挑好了要玩的,她站在一張大轉盤面前,兩名護衛站在她左右,旁人下意識地空出一兩個身子的距離。
陸夷光上下拋著銀子,覺得沒勁,站在門口時多熱鬧啊,現在只剩下悉悉索索的聲音了,還都看著她,看什麼看,沒見過這麼俊俏的美男子嗎?
還真沒見過!
陸夷光玩了兩把,便意興闌珊地離開,一點都不好玩,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為了賭博傾家蕩產,腦中有疾。
陸見深贊同地點了點頭,「賭博和酒色一樣,毀人心智於無形,沉迷進去,人便算是廢了。」
陸夷光若有所思,「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就像裡頭那些人,兩眼無神,形容憔悴。」
陸見深,「正是。」
「大哥放心啦,我今天長了見識,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以後再不會去,那裡頭臭死了。」陸夷光皺了皺鼻子,簡直不堪回首,男人身上汗臭味,菸草味,還有各種食物味混雜在一塊,臭烘烘的。
陸見深一笑,「還要不要再玩一會兒?」
陸夷光聞了聞自己的袖子,嫌惡地皺了臉,「不玩了,我要回家洗澡。」
「那回吧。」陸見深失笑,忽見她把一錠銀子塞進他手裡。
陸夷光高興地拍了拍腰間的荷包,「說好了,贏了一人一半。」運氣不錯,玩了兩把,兩把都贏了,今兒她賭運果然旺。
陸見深垂眼看著掌心裡的銀子,笑贊,「我們阿蘿真厲害,都能孝敬大哥了。」
「那是,大哥等著,以後我還會掙銀子給你花的,」陸夷光洋洋得意,「我可比三哥厲害多了,他只會花銀子。」
被中傷只會花銀子的陸見游瞪著桌子上的猙獰驚悚的油炸蜈蚣、螞蚱、蜂蛹、竹蟲、蜘蛛,險些一口氣上不來。
倒霉催的陸夷光,出去玩不帶他就算了,居然還送這些噁心的玩意兒挑釁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陸見游憤而沖向門口,打算和她好好交流下感情。
大丫鬟青禾忍著笑道,「少爺,二門已經關上了。」
陸見游十歲就從內院搬到外院來住。
陸見游悻悻地坐回去,看著一桌子的東西就來氣,「拿下去,你們分了,不想吃的就扔了。」算了,看在她今兒心情不好的份上,自己大人大量,不與她一般見識。
「奴婢替大伙兒謝少爺賞賜。」青禾屈膝一福,這裡頭蟲子只占了一小半,更多的是其他小吃。
陸見游沒好氣,「別謝我,謝你們縣主去。」
青禾低了頭,不敢讓主子看見她臉上的笑意,免得火上澆油。
錦春院裡,陸夷光洗了個香噴噴的花瓣澡,舒舒服服地躺在紅木攢海棠花圍拔步床,回憶整一天,波瀾壯闊,雖然遇上了很不開心的事情,但是也有值得高興的事。
所以她並沒有愁腸百結地難以入眠,沒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她能沒心沒肺地睡覺,慶王府的茗湘院內卻是燈火通明。
坐在上首的慶王妃眼底精光閃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伏跪在地的婆子瑟瑟發抖,戰戰兢兢的抬起臉,「王妃饒命,王妃饒命,老奴都是被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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