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死亡同學會（2）
寧昭昭暗中觀察，沒發現哪裡有貓膩，視線看向一旁的書櫃。
手裡的摺紙脆弱得好像一摸就碎，找一本書把它夾著，應該就能在離開遊戲前好好保存了。
「陳叔，我可不可以借一本書？」
寧昭昭指了指旁邊的書櫃，「我想把小兔子夾在裡面，我怕弄壞了。」
「可以，你去拿吧。」
獲得了陳叔的同意，寧昭昭快速衝到書櫃前，打開後隨手拿了個深藍色的硬殼書，把小兔子塞到了裡面。
陳叔一直注意著寧昭昭的舉動，等她把摺紙放好後，又看了眼身後的眾人，似乎在等還有沒有人想選摺紙。
等了幾秒，還是沒有人想要，他上揚的嘴角漸漸抹平。
寧昭昭拿著摺紙和大家一起離開了陳列室。
「這蕭涼景小時候就古古怪怪的，不愛說話，眼神陰森森的，沒想到現在還有這種癖好，果然是個怪人。」
走出陳列室後，卓駿嘴上還沒停地說著壞話，時不時看向周圍的人，仿佛在求贊同。
其他玩家不敢附和，也不敢無視，只是時不時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隨即將視線移去別處。
鄭芊也沒說話，她打著哈欠，不耐煩地參觀完這個別墅後，慵懶地說：「我實在困了，我先上樓去睡覺，吃飯的時候再叫我吧。」
「去吧，到時候叫你。」
卓駿揮了揮手。
等到人走了，他轉過頭，沖寧昭昭滿臉堆笑。
「昭昭，你呢？
你是喝咖啡還是回房休息呢？」
「我想回房休息，大家都累了吧。」
說完，寧昭昭面帶微笑地看了看其他人，眼神里仿佛在傳遞訊息，幾乎每個人都秒懂。
卓駿有點失望，但也沒說什麼，一直陪著寧昭昭走到臥室門口，才依依不捨地回自己房間。
幾分鐘後，走廊里安靜得沒聲了。
寧昭昭把摺紙放在臥室的書桌上，輕手輕腳把門打開後，在外面等了不到一分鐘，陸傲也開門了，跟著其他玩家都陸續輕手輕腳出現。
他們指了指離NPC最遠的房間，打算一起去那邊碰個頭。
六個人像做賊似的，躡手躡腳走到盡頭的房間，把門鎖好。
「你們說，這次的BOSS會是誰？
蕭涼景？
陳叔？」
還沒坐下，就有人迫不及待展開討論。
「現在說不清，不好下判斷。」
一個叫馬希柔的女性老玩家回道。
石文軒也有點坐不住了，眼神吃果果地看向寧昭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寧昭昭，你好像不是新人吧？
剛才大家都在朝你使眼色呢，讓你別選那個摺紙，難道你沒看到？」
抓了抓手指，寧昭昭怯怯地掃了他們一眼，小聲回答：「可是，我很喜歡那個摺紙啊，特別可愛，你不覺得嗎？」
「不覺得……」石文軒面無表情。
陸傲看寧昭昭的眼睛濕漉漉的，還以為她要被訓哭了，嘆了口氣出來打圓場：「好了，既然已經選了，也改變不了什麼，別罵她了。」
「必須要讓她長長記性，萬一禍害到我們怎麼辦？」
馬希柔不爽地抱著手，白了眼寧昭昭的方向。
「大家別吵了，其實寧昭昭這麼做，也算……emmm……當了個小白鼠？」
顧億航雖然也是新人，但說起話來一副老派的樣子，「我們都沒有選擇摺紙，就只有她選了，或許能驗證什麼。」
「驗證會不會死嗎？」
另外一個女新人弱弱問，她一直都很不安，努力在裝鎮定，皮膚有點黑，身材非常瘦，穿在身上的衣服都空洞洞的，五官是那種丟進人群里就再也辨不出的普通長相，名字倒是很好記，叫喬嘉玲。
「可能性很高，」石文軒一想到寧昭昭可能會死，清了清嗓子，改變了自己的語氣，「但是也不一定，別太悲觀，以後有什麼事要小心，別輕易被NPC的話和行為套進去，多思考思考背後的陰謀和目的。」
顧億航和喬嘉玲都是新人，聽了石文軒的話，很乖巧地點了點頭。
「對了，昭昭，你要小心一點，」陸傲沉下臉道，「按照遊戲規則，你遇到危險的可能性很高，我們也不一定能隨時幫你，你要提高警惕。」
想起剛才在書房發生的事，大家都覺得管家的引導是第一輪玩家的淘汰。
牆上的摺紙可能代表著不同的意義，一旦選錯，就會成為死亡目標。
所以，大家都很默契地沒有選擇，只有寧昭昭選了。
在這種情況下，遊戲一般不會保全一個人，讓另外7個人團滅。
寧昭昭遇到危險的可能性就非常非常高了。
「我會的。」
沒有多說，寧昭昭點點腦袋，一臉單純乖巧，白白淨淨的臉襯得眼睛越發黑亮，瞳仁里寫滿了天真。
這副模樣看得最開始教訓她的石文軒也不忍心了。
一想到她可能會死，不由得有點惋惜，艾艾嘆了口氣不再出聲。
「對了，我們來說下那兩個NPC吧，」陸傲順勢把話題轉走了，「那兩個NPC的話里有很多訊息。」
「沒錯，我剛才也發現了，但是……又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石文軒摸著下巴一臉嚴肅。
陸傲是玩家裡遊戲次數最多的，他的存在有著一定的威信，其他人都盯著他，等著他分析。
「我大致疏理一下吧，」陸傲說，「來這個同學會，是由一個叫蕭涼景的NPC邀請的，這裡也是他的家。
以前我們幾個應該都是同學，至於關係……或許有點微妙，我目前感覺到的信息是卓駿和鄭芊似乎都不太喜歡蕭涼景，甚至從以前就不待見他，似乎和他有關的事，都要極力諷刺一番。」
「那個卓駿說話真的太討厭了，換做是我，我真想把他的嘴巴縫起來。」
石文軒滿臉厭惡地罵了個爽。
「我也覺得，」喬嘉玲連忙附和，「可是，我們該怎麼確定我們和蕭涼景的關係呢？」
「你的意思是……」
「我們應該用卓駿的態度還是……換一個好一點的態度？」
人群一陣沉默，馬希柔似乎想到什麼，眼神落在不發一言的寧昭昭身上：「昭昭，要不你去套下卓駿的話。」
「我去？」
寧昭昭指著自己，眼神驚訝。
「對啊，你去，」語氣近乎是一種命令，馬希柔的言詞都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強勢，「我感覺卓駿好像對你有意思，你去套話更方便。」
「可你看她……」喬嘉玲話說到一半，不好意思地把後半句掐了。
話是沒說完整，但所有人都知道下半句是什麼——可你看她蠢蠢笨笨的樣子，試探得出什麼啊？
！
「我……盡力？」
寧昭昭微微一笑，露出白牙和酒窩，眼睛裡綻放著好看的光亮。
她這個樣子倒讓人煩不起來，反而……有點心疼。
長得可可愛愛，可惜智力和長相成反比。
「轟隆——」
窗外再次響起雷聲，第一聲雷鳴過去還不到10秒，又一次響起更大聲的驚雷。
坐在窗邊的寧昭昭有點不適。
三歲的時候被天雷劈掉了一隻角，十幾天前又被天雷劈進了人類的逃生遊戲。
天雷……雷……她都已經有抹不掉的心理陰影了。
離寧昭昭不遠的陸傲發現她眼眶放大又縮小，看似淡定，實際上小眼神里的驚恐都快摁不住了。
想到在別墅外的對話，陸傲指了指靠里的椅子：「你坐這裡來吧。」
那本來是陸傲的位置，寧昭昭抬起頭，對上他平靜的眸子，由衷地說了句「謝謝」，換到了離窗最遠的位置坐下。
談論到一半的時候，窗戶被雨水打響，沒一會就從豆大的雨點變成了暴雨。
雨聲大到幾乎掩蓋了屋子裡的人聲，就像有人站在外面用水管噴刷似的。
說話在暴雨來臨後變得尤其費力，討論了一下午，他們只是分析出各種不同的猜測，但礙於現在剛進遊戲，連蕭涼景都沒見過，不敢隨便下定論，也沒有掌握實質性的信息。
「算了，回房休息一下吧，待會應該就要吃晚餐了。」
陸傲結束了這場收穫甚少的討論。
一群人躡手躡腳回了自己房間，外面的大雨正好掩蓋了他們的動靜。
寧昭昭把門鎖好，一轉身就看見放在桌上的書，被壓在裡面的摺紙小兔子居然露出了一個角。
「奇怪，我明明壓好了的。」
她把小兔子露出的一小塊輕輕推進去，把書放到床頭。
在屋子裡沒事幹，她小睡了一會。
下午六點左右，管家挨著敲門叫他們下樓吃晚餐了。
也許是因為暴雨，天空烏雲密布，天色很暗，下午六點左右就像晚上一樣。
陳叔打開了別墅的吊燈，客廳里明亮地像掛了個太陽，越發顯得窗外光線昏暗。
雨聲一下午不見小，窗戶被雨簾遮住視線，外面的風景都被籠罩在一片模糊里。
「蕭涼景回來沒有？」
卓駿坐在沙發上懶散地打了個哈欠，「我們到了這麼久他都不出現，架子還真大。」
「非常抱歉，蕭先生他在回來的路上，但是因為雨下得太大，可能趕不及回來陪大家吃晚餐。」
陳叔略帶歉意地說。
一看管家唯唯諾諾的樣子，卓駿更沒好氣了：「有病吧！明知道我們要來，他還今天出去辦事，改天不行嗎？
把我們晾在這裡很好玩？
我們可都是大忙人，沒那麼多時間浪費！」
「抱歉，非常抱歉。」
陳叔彎著腰，態度良好地反覆道歉。
「好了，」陸傲忍不住打斷卓駿的數落，「既然涼景趕不回來，那我們就先走了？」
明知道是走不掉的，但他還是故意這麼說想試探陳叔的反應。
「各位請放心，蕭先生保證今晚會趕回來，他已經為大家安排好了這幾天的活動，明天放晴後可以燒烤，還有露天茶話會等等。」
這麼說再明顯不過，走是不能走，無論如何他們都得留下。
至於這個蕭涼景還會不會出現就是個未知數了。
「行，那我就給他點面子，」卓駿不想聽解釋，揮了揮手，「晚飯什麼時候吃？
餓都要餓死了。」
「我已經準備好了，就在餐廳里，請各位跟我來。」
不管別人態度多麼惡劣，陳叔始終保持職業性微笑，脾氣特別好。
這或許就是身為管家的職業修養。
餐桌就在拐角過去的一片落地窗邊，一張十二人長方形大餐桌上擺滿了各種食物，熱氣騰騰，飄得空氣里都是令人食指大動的香味。
「準備得挺豐盛嘛，」鄭芊驚訝道，「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各位請就坐。」
管家示意後，給就近的女生拉開了椅子，其中包裹寧昭昭。
「謝謝陳叔。」
坐下後，寧昭昭又脆又甜地謝過管家的紳士。
「不客氣。」
笑了笑，陳叔退到一旁，安靜地像個可以忽略的工具人。
卓駿拿起筷子夾了快肉塞到嘴裡，滿意地「嗯」了聲，點點頭：「味道不錯啊，陳叔這都是你做的？」
「是的，」陳叔笑著回應，「我下午一直在準備，先生您滿意就好。」
卓駿沒再說話，挨著把每個菜都吃了一遍，又讓陳叔開了紅酒。
等到NPC先幫忙試了菜，其他玩家才敢啟筷開吃，就算是這樣，也吃得有點心驚膽戰，怕菜里下了藥。
在這樣封閉的環境，大家都怕成為毫無還擊之力的死魚，任人宰割。
不過，好在卓駿和鄭芊先當了小白鼠。
陳叔的手藝是真的不錯，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但是大部分都不敢多吃，唯獨寧昭昭……吃得一臉滿足，末了，還揉了揉肚子，露出滿足的微笑。
看她的神情就知道沒救了，石文軒直搖頭。
吃過晚飯，外面的天色徹底黑了。
別墅建在一個非常偏僻的山腰上，周圍沒有多餘的照明，那些樹林草叢在入夜後更顯陰森，在暗處被狂風吹得瘋狂搖晃。
仿佛是個跳舞的女鬼。
暴雨依舊不見小，窗戶幾乎看不清外面，早就被流下的雨水融成了模糊的一片。
大家坐在沙發上聊天，大多是卓駿和鄭芊說話，時不時找寧昭昭搭話，其餘人坐在一旁豎著耳朵聽。
「都八點了，蕭涼景還不回來？
嘁，這是要談幾個億的生意啊。」
卓駿又低頭看了看手機，沒好氣道。
「陸哥，」顧億航悄悄朝陸傲那邊靠攏，低聲說，「會不會蕭涼景根本就不會出現，是其他人約我們來這裡，我們已經……凶多吉少了。」
陸傲沒說話，似乎在想這個可能性。
離得不遠的寧昭昭扭過頭，特別認真地說：「不會，蕭涼景一定會出現的。」
「你怎麼這麼肯定？」
顧億航眼睛一亮。
「直覺。」
寧昭昭丟下兩個字，頭已經轉回去了。
一聽這虛無縹緲的兩個字，顧億航深吸口氣，萬般無奈地看了陸傲一眼，發現他正盯著寧昭昭的後腦勺發呆。
他們不知道寧昭昭已經收到蕭涼景的好感度提醒，還以為她真的只是靠「直覺」，全都一副「她好不靠譜」的表情。
「陸……陸哥？」
顧億航抬起手在他眼睛前晃了晃，目光里飄出八卦的意味。
陸傲頓時知道他誤會了，打開他的手，冷下臉：「我在想事情，沒有看誰。」
「哦——」顧億航乖巧坐好，沒去惹陸傲生氣。
「卓駿，你和涼景有過聯繫嗎？」
寧昭昭手裡拿著管家準備的點心，嘴巴包得像倉鼠一樣，吭哧吭哧地吃著。
相比其他玩家，她就像個什麼都不用擔心的NPC，吃得開心，玩得開心，仿佛是來這裡度假的。
她的狀態和其他人都不一樣，中間好像有一道透明的屏障，將他們分割在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一邊是玩家謹慎小心、安靜沉默的低氣壓，另一頭是寧昭昭和兩個NPC邊聊天邊吃點心的熱鬧愉快。
馬希柔一見寧昭昭突然發話，弓著的後背不自覺挺直，連脖子都往那邊伸了伸。
「沒有，當年他休學後，就再也沒聯繫過了，誰知道他怎麼會突然想請我們來玩啊，」卓駿說完後，朝鄭芊看了一眼，笑道，「你說，他是不是故意的？」
鄭芊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什麼故意的？」
寧昭昭睜大眼睛，充滿好奇的眸子有著一種特別的魔力讓人難以拒絕她的請求，「你快說說，我好想知道哦。」
從進了別墅，寧昭昭就沒怎麼和卓駿搭話，每次都是卓駿熱臉貼冷屁股。
今晚她主動和自己聊天，卓駿感覺自己腰板直了，心情也激動了，腦袋一熱說：「昭昭你那時候整天學習，一定沒注意到，蕭涼景這個人啊性格古怪，沒什麼朋友，只有我們幾個願意和他來往。
就……偶爾吧，會和他開開玩笑，不過他這個人很小氣，每次開了玩笑就氣鼓鼓地看著我們，搞得好像我們故意欺負他一樣。」
「嘖，要不是我們，他在學校里怕是一個朋友都沒有。」
鄭芊摸著自己的紅指甲，妖艷的紅唇不屑地勾了勾。
「這樣啊，那你們以前都玩些什麼呢？」
寧昭昭說著喝了口果汁，臉頰圓嘟嘟的含糊道，「我都不記得這些事了。」
「那時候你周圍都圍滿了追求者，怎麼會注意到這些事？」
卓駿意味深長地笑笑，繼續說，「哎？
對了，我記得億航以前在蕭涼景臉上畫過烏龜。
蕭涼景中午喜歡在桌子上趴著午睡，億航用紙巾沾了墨水給他整個臉畫成烏龜，哈哈哈哈哈，別說，畫得挺像的，很適合他！」
說罷，卓駿放聲大笑，毫無收斂。
顧億航臉色一青，看了看陸傲，有種後背發涼的感覺。
「那你呢？」
寧昭昭繼續追問。
「蕭涼景以前瘦得跟竹竿似的，聽說身體好像有什麼毛病，我就送他點東西補補，結果這小子嚇得把桌子都推翻了，哭得像個娘們。」
卓駿點上一隻煙，淡定地像在講一個不好笑的笑話。
「你就美化你自己吧，」鄭芊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托著下巴，「明明是你把小龍蝦和蛇丟人家抽屜里嚇人，還說得好像自己多好心似的。」
「嘖，」卓駿眼角掃過寧昭昭，埋怨鄭芊，「我當時真沒想那麼多，都是肉，吃了不就是補嗎？」
玩家裡有人鄙夷地扯了扯嘴角。
「你也好不到哪兒去，」見鄭芊沒說話，卓駿心虛地拔高音量，「你以前把他騙到女廁所門口，推到廁所里，說他偷窺女生。」
「呵，我開玩笑而已啊，」鄭芊撥了下長發，她的瞳仁比眼眶小，像個綠豆在轉動，「每次看到他那眼神賊兮兮的，又不愛說話，腦子裡一定在想些髒東西，幫他一把咯。」
旁邊甚至有人長長地呼出口氣，似乎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沒有上去扁他們。
「對了，那我們以前都做過什麼啊？
時間太久了，記不太清楚了。」
馬希柔迫切想知道和自己有關的信息，主動問卓駿，打算有針對性地套出更多消息。
卓駿抬頭看了她一眼，怪笑道：「你就裝吧，你會不記得？」
「我真不記得了！」
馬希柔急了。
「不記得就算了，說這些沒意思。」
消息沒套到，還惹得卓駿不耐煩，這讓馬希柔很是不爽，眼神掠過寧昭昭，擠了擠眼，示意她去套。
寧昭昭剛要開口說話，馬希柔指了指她自己，暗示她去問和自己有關的內容。
「那你還記得以前什麼事啊？」
寧昭昭一開口就差點把馬希柔氣死，「今天是同學會啊，當然是敘舊的，聊聊以前的事才有趣嘛。」
她的話沒有針對馬希柔打聽，而是將主動權交給了卓駿，由他來選擇想說什麼。
對於寧昭昭，卓駿有著非同尋常的耐心，手機上NPC的好感度已經響了幾次，全都是卓駿好感度的變化。
同樣的話，由寧昭昭來說，好像更能讓卓駿配合。
馬希柔憤憤不平地咬著唇，再生氣也不敢表露太多。
「有些我真不記得了，」卓駿想了想，看了寧昭昭一眼，似乎有什麼話到了嘴邊，但他不太想說，又硬生生轉走了，「對了，文軒你以前挺過分的，你不會忘了吧？」
「我？」
石文軒指著自己，又驚又喜。
他開心的是NPC居然要提供自己的消息，但又隱約覺得這不是什麼好話，心裡有點不安。
「對啊，你經常在蕭涼景的水杯里倒玻璃渣、垃圾、蟑螂什麼的，」卓駿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有次嚇得他把水杯都扔了，水杯砸在我們班那個胖子頭上，他還被揍了一頓，打得鼻青臉腫，鼻樑都折了，哈哈哈哈。」
這……
石文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看了看身旁的人，像是不敢相信遊戲給自己的設定居然這麼惡劣。
儘管卓駿沒有說更多消息，但大家都猜到，這裡的每一個人，或許都對蕭涼景做過很過分的事，卻不自知。
「各位，蕭先生回來了。」
管家走上前，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卓駿彈了彈手裡的菸灰，循著朝門口的方向看。
只見一個一身西裝的男人朝這邊走來，衣服上有雨水的痕跡，腦袋低著，正在整理身上的狼狽，看不清模樣。
寧昭昭低下頭，沒有去看來人的臉，目光落在他從門口走來的那條路上。
沒有水跡……
他到底是從哪兒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