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血色莊園(7)
薄微也是這麼想的,找袁靖借了打火機,拿了一根髮絲點燃。
頭髮絲立刻捲曲,一股塑料味在空氣中迷漫,燒過的地方凝成一塊小小的黑團。
夏詩汶吸了吸鼻子,說:「假髮的髮絲,不是真發。」
說完,她扯下自己的一根頭髮,點燃後比對:「真發燃燒後是粉末狀,不會有類似於塑料的味道,但是昭昭得到的髮絲不一樣,應該是假髮。」
「如果這個人真的是雷歐·弗爾森的話,是不是意味著昭昭今晚會……」毛大勇怯怯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瞻仰她最後的遺容,那眼神看得寧昭昭一陣不適。
離她最近的薄微沒理毛大勇,直接問寧昭昭:「你打算怎麼辦?」
「回去睡覺啊。」
寧昭昭張大嘴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看起來困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夏詩汶一聽就急了:「你還睡得著?
你不怕今晚出事嗎?」
「我太困了,這都大半夜了,」指了指牆上的時鐘,寧昭昭軟綿綿站起身,感覺身上的禮服重得像麻袋一樣令人難受,「依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睡覺,就算要死也是我死,是不是?」
「你怎麼說的好像你一點不怕死似的,」毛大勇一臉不可思議,「你是有什麼秘密武器嗎?」
「呃?」
寧昭昭像被敲響了警鐘,努力裝作害怕的樣子,「人家當然怕怕啦,可是害怕也不能解決問題呀,只能隨機應變再祈求上天保佑嘛。」
薄微沒說話,盯著她看了會,冷聲問:「真的不需要幫忙?」
「不用。」
寧昭昭的眼睛裡寫滿了想回去睡覺的迫切。
見她沒有求助,薄微什麼都沒說,帶頭往樓上走。
藍奕君和夏詩汶也暗暗交換了個眼色,沒有多話,默默離開。
其他人也沒有主動提出要幫忙,在這種輸了就會死人的遊戲裡,能保全自己已經很好了,其他人的生死他們也無暇兼顧。
毛大勇一臉惋惜地盯著寧昭昭的背影嘆氣,仿佛篤定太陽升起後就再也看不見她了似的。
在關上房門前,毛大勇聲情並茂地朝她揮了揮手:「昭昭,拜拜。」
「晚安~」寧昭昭聲音歡快,應付完他後把門一關,蹦到床邊使勁一趴……
好硬的床板,差點把她的骨頭都給震碎了。
換掉身上繁複的禮服裙,本來已經蠢蠢欲動的困意碎在空中,寧昭昭在床上翻了個身,感覺身上哪兒哪兒都疼,這床睡著實在沒有那個躺椅舒服啊。
這個想法一冒出頭,就克制不住地主宰了寧昭昭的思想,她趴在枕頭上想了想,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就朝主臥的方向悄悄走去。
一路上她沒有發出任何動靜,怕嚇著房間裡的小夥伴。
摸黑來到主臥,躺椅在昏暗的屋子裡透著一絲詭異的感覺。
仿佛有一個透明的身軀躺在那裡,陰森恐怖的氛圍瞬間占滿這個臥室。
為了驗證之前的事,寧昭昭看了眼時間,在手機上摁下計時器。
往椅子上一躺,放鬆身軀後,腦袋沉沉秒睡。
困意仿佛被針管給抽空了似的,她睜開眼睛,疑惑地側過頭,發現剛才黑暗的房間裡居然亮起了一盞燈。
床頭柜上一抹暖黃的光線安靜又溫馨,整個莊園的氣氛仿佛在瞬息之間轉變,連帶外面的蟲鳴都有種令人心安的感覺。
本來空蕩蕩的床上居然鋪上了鬆軟的白色被子,屋子裡也多了不少生活的痕跡。
難道……她又做夢了?
儘管臥室開著燈,但屋子裡沒有人,寧昭昭來到走廊里,發現不遠處的書房裡還亮著燈。
地毯上掉著一枚硬幣,她隨手撿起來往衣兜里一塞,抬頭的瞬間看到了書房裡的情況。
有人?
她慢慢挪到書房門口,探頭的瞬間就被屋子裡的人瞧見了。
雷歐·弗爾森一臉煩悶地坐在桌前,跟前擺著一杯喝見底的咖啡,視線特別敏銳地捕捉到門邊的小腦袋:「誰?」
「是我,」寧昭昭像捉迷藏的小動物,趴在門邊問,「你怎麼還不睡覺?」
抬頭看了眼書房的時鐘,現在已經凌晨一點了。
外面沒有動靜,傭人應該都已經睡了,雷歐·弗爾森居然還在書房裡坐著發呆。
「大半夜的,你怎麼也不睡覺?」
雷歐·弗爾森的臉上沒有笑意,眉宇間有那麼點煩躁掩飾不去。
寧昭昭一時語塞,囁嚅了半天還被搶了話。
「上次為什麼不告而別?」
弗爾森不太高興地皺著眉,「我還以為我們說好了,你會等我回去。」
那語氣就像被她渣了似的,聽起來可憐兮兮的。
寧昭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難道說他只是她夢裡的一部分,她之前不過是甦醒了而已?
等等!
不對!
這如果是做夢的話,還能把夢接上的嗎?
還無縫銜接!
就在寧昭昭努力掐自己大腿,分辨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時,弗爾森先生走到她跟前,彎腰湊近仔細地盯著她的臉觀察。
那模樣好像在研究什麼感興趣的物件,看得特別認真。
末了,他壓著聲音在她耳旁道:「我知道你不是寧叔的女兒,你到底是什麼人?
為什麼要騙我?」
「在我回答你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寧昭昭捂著被自己擰痛的腿,可憐地揉著,「你覺得我們現在的這一切,是個夢嗎?」
「什麼意思?」
男人一愣。
「比如你是我夢境裡的人,而我……才是整個夢境的主宰。」
寧昭昭說完,頓時自己都有點懷疑自己。
剛才擰的那兩下超級痛啊,一點都不像在做夢。
弗爾森盯著她愣了很久,突然失聲笑道:「你怎麼會有這麼神奇的想法!你以為你轉移話題,我就不會追問你的身份了嗎?」
「總之我不是壞人。」
寧昭昭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
雷歐·弗爾森憋住笑:「壞人也不會承認自己是壞人啊。」
「要我告訴你我的身份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怕你不信。」
「你說吧,我信。」
弗爾森一臉期待,漂亮的眼睛裡充斥著像孩子一樣的好奇。
「其實我是仙女。」
「……」
「看吧,我就說你不信。」
寧昭昭揮了揮手,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轉身要走,被弗爾森攔了下來。
「別開玩笑了,你到底是什麼人,是小偷?
是來暗殺我的?
還是有什麼別的目的?」
一看弗爾森那好奇心爆棚的樣子,寧昭昭就知道他在腦海里構造了不得了的猜測,大概是電影看太多,想法也很天馬行空。
「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查查監控,看能不能抓到我是從哪兒進來的!如果我沒有記錯,莊園外牆的監控沒有一點死角,我要是從外面進來的,一定會拍下來。」
「你能這麼說,說明你一定不是從外面進來的。」
雷歐·弗爾森馬上給出結論。
他倒是個思維靈活有趣的人,大半夜在書房遇到一個神秘人還能聊起來,不知道該說心大還是在自己的地盤過於自信。
「我猜你應該也不是小偷,更不會是來殺我的人,」仔細想了想,弗爾森收回了自己剛才給出的猜測,「如果你要偷東西應該更加小心翼翼才對,我之前帶你看過我的展櫃,你沒必要來書房,可以直接去那個地方。
再者,你的目的如果是為了殺我,更不會留下多餘的痕跡,這絕對不是個合格的殺手會犯的錯。」
「行吧,話都給你說完了,你說我是啥就是啥好了。」
寧昭昭感覺自己遇到了對手,這個雷歐·弗爾森還真不是高冷的款,他對任何事都抱有好奇的熱情,大膽、喜歡有趣的事,又愛思考,倒是偏向活潑的性格。
「依我看,你應該是個……」故作神秘的雷歐·弗爾森抬起手指,輕輕點在她的鼻尖上,突然不說話了。
寧昭昭也好奇他要說什麼,脖子往前,擠了擠他的手指,催促他快說。
一臉嚴肅的男人,等了半天才從嘴裡吐出兩個字:「笨蛋!」
滿懷期待和好奇的心理被潑了一盆水,寧昭昭感覺自己仿佛是個落湯雞,嘴角抽了抽,斜著眼睛瞪他。
見她突然不說話,雷歐·弗爾森不好意思地笑笑,語氣裡帶上歉意:「我只是想開個玩笑,抱歉,如果讓你不開心了,我收回我的話,非常抱歉。」
倒是個及時認錯的好孩子。
寧昭昭也不是不高興,只是過於期待他對自己的看法,還以為他有什麼不得了的猜測和見解。
誰知道……
「你告訴我吧,你到底是什麼人?」
雷歐·弗爾森清了清嗓子,嚴肅又認真地追問。
寧昭昭雙手抱懷,老成地嘆氣:「我說了,我是仙女,難道你沒發現我總是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麼?」
「好像是。」
他居然認真點了點頭。
「好了,我仙女的身份要保密啊。」
寧昭昭瞟了眼他的手,突然抬手去抓住,想試探他身上到底有沒有溫度。
暖的!
而且皮膚白皙又光滑,摸起來滑不留手,手感非常不錯,膚質軟的像矽膠一樣。
寧昭昭來來回回在人家的手背上摩挲,最後,雷歐·弗爾森忍不住問:「請問,你要摸到天亮嗎?」
「抱歉!」
她馬上把自己的手抽回去,往身後一揣,「我剛才在窺探你的未來,以證明我仙女的身份。」
如果眼前的世界不是夢境,可見現在的雷歐·弗爾森還沒有結婚,她可以預言出他未來會發生的事,這傢伙一定會覺得她炒雞厲害,相信她仙女的身份!
雷歐·弗爾森笑了笑,似乎還是不信:「你看到了什麼呢?」
「我看到你不久後會結婚。」
本來只是想讓他感受一下「預言」的震撼,沒想到雷歐·弗爾森聽了她的話後,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凝固垮下,眼睛裡的光彩也像漸漸熄滅的燈泡,只剩下一片死氣沉沉的昏暗。
明明那麼漂亮的碧藍色眼眸,竟然像垂死的魚類一樣失去了光彩。
「你真的是仙女?」
雷歐·弗爾森聲音發抖,「不對,你是她派來調查我的人嗎?」
「她?」
「內莉.諾克斯。」
寧昭昭暗暗猜想,這個名字應該是未來的弗爾森夫人。
「我說了我看見了你的未來,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
雙手一攤,寧昭昭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雷歐·弗爾森的目光飽含深意,最後垂下滿是愁緒的眼眸,特別惆悵地長嘆口氣。
明明要結婚了,可他的樣子,看起來一點都不開心啊。
「你不高興?」
「有一點吧。」
他說得輕描淡寫,站在窗邊抬頭凝視著天空里明亮的月亮。
月光掃在他的身上,仿佛那是他自身攜帶的光芒,讓他美得像畫中人似的。
寧昭昭嗅到點八卦的氣息,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趕緊跟到窗邊,一副知心姐姐的樣子開始套話:「為什麼啊?」
「如果你真的是諾克斯那邊派來的人,我希望你不要把我以下的話告訴她。」
舉起三根手指,寧昭昭特別認真地發誓:「我寧昭昭發誓,我要是把你說的話告訴內莉.諾克斯,就讓我吃飯被噎死,喝水被嗆死,洗澡被淹死,走路摔死……」
「好了好了,倒也不用說這麼毒的毒誓,」雷歐·弗爾森笑著把她的手指合攏,「我只是怕她不開心,不想讓她知道我的想法。」
寧昭昭好奇地歪著腦袋,隱約懂了又不太敢確定。
直到雷歐·弗爾森親口說出自己的煩惱:「我曾經想像過無數種我自己的未來,也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但……迎娶自己並不愛的女人共度一生,原來真的很難接受,我這幾天一直睡不著,心裡特別難受,但是……沒人在乎我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們只在乎我有沒有乖乖聽話。」
第一次踏入莊園和別墅,寧昭昭就知道雷歐·弗爾森是個擁有絕對金錢優勢和背景的男人。
她以為,這樣的人已經擁有無人可以掌控的自由。
然而沒想到,他竟然連婚姻都是被安排好的。
「既然你不喜歡她的話,為什麼不拒絕呢?」
寧昭昭隱約猜到了什麼,可她還是下意識問出這個沒什麼意義的問題。
「家族和家族之間,婚姻都是工具,」說這一切時,雷歐·弗爾森面帶微笑,目光里卻是一片悽然認命,「我從小就知道,我也以為我會平靜地接受這一切,只是……沒想到會這麼難受。」
「那她呢?
她也沒反抗嗎?」
「內莉也很可憐的,」雷歐·弗爾森嘆氣,「她在一年前出了車禍,頭部受了傷,失去了以前的記憶,她在公司的勢力被她的姐姐和哥哥徹底取代,失去了家族裡的地位。
如果這次聯姻再失敗,她會被直接趕出去,一分錢都不會得到。」
寧昭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明明他的心裡也很難受,竟然還在考慮別人。
「好歹是千金小姐,要是真的被趕出去,也很慘的。」
「你一直在說別人,那你呢?」
寧昭昭嚴肅問。
雷歐·弗爾森迷茫地看著她,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怕內莉不能和你聯姻會被家族當成罪人,你也因為你自己的家族犧牲了婚姻,你沒有考慮過自己嗎?」
這話仿佛是一把刀,小心翼翼挑開了雷歐·弗爾森從來不願去細想的心情,心口狠狠一疼,他的臉上卻在努力微笑:「我沒關係,身為弗爾森家族的人,聯姻我已經有準備了。
就算不是內莉,之後也會是其他人,一切都沒有區別。」
「可是和不愛的人過一輩子很難受的,你真的沒想過要反抗嗎?」
從小都有著絕對自由,可以選擇自己喜歡或不喜歡的寧昭昭由衷地同情他。
即使再光鮮亮麗,可當沒了自由,成了家族的傀儡,這種被金錢覆蓋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沒人知道。
或許只有雷歐·弗爾森和內莉真正明白。
「或許是我太懦弱了,我從小就欣然接受了這一切,我也從來不敢去想我要是反抗……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或許連累的不止是我一個人,會牽連很多很多人,我沒有辦法這麼做。」
雷歐·弗爾森明明擁有高高在上的背景,在說這番話時,竟然像個可憐的孩子。
他沉默,見寧昭昭不說話,特別不安地抬起頭悄悄去看她。
嘴唇蠕動了下,雷歐·弗爾森沒了笑意,小心翼翼問:「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這麼懦弱?」
「當然沒有,」寧昭昭立刻否定,踮起腳尖在他腦袋上拍了拍,帶著安慰的意味,「這是你的人生,無論怎麼決定都應該由你來做主,別人沒有資格。
我只是希望你能考慮清楚,不想你不開心。」
「謝謝你,昭昭,」仿佛為了安慰她般,雷歐·弗爾森微笑道,「我已經很認真地考慮清楚了,我也會努力學會接受一切,既然選擇和內莉結婚,我會好好照顧她,把她當成家人一樣。
我也不想讓家裡人失望,或許我活著的價值,就是這一切。」
寧昭昭沒說話,這是雷歐·弗爾森家族裡的事,其中的複雜程度是她不可想像的,她沒有資格以局外人的方式強烈批判要求他按照自己的意願來。
有人自由選擇人生,也有人不得不被人安排。
世界太大,註定會有很多不一樣的生活方式。
「對了,我偷偷約了內莉,打算和她談談,在結婚前了解清楚她的想法,」雷歐·弗爾森換上輕快的語氣,轉移了話題,「所以你放心,我會尊重她的意見,好好和她溝通的。」
寧昭昭一聽,眼睛發亮,下意識大喊:「我陪你去!」
她的反應把雷歐·弗爾森逗笑了,他抬手點了下她的額頭問:「為什麼?
你去幹什麼?」
「萬一有什麼情況,我可以幫忙啊。」
「能有什麼情況?
無非就是談一談,交換想法,找一個能彼此接受的方式處理好所有的事。」
不行,她必須去!
目前為止,他們沒有在別墅里發現有關弗爾森太太的任何信息,要是她可以跟著一起去,就能知道弗爾森太太的模樣,這是一個對她非常有利的事!
不過,前提是雷歐·弗爾森答應。
他們約定的地點、時間,她統統不知道,還得依靠他。
「或許,你可以假裝是我的女朋友,把她嚇退?」
雷歐·弗爾森開玩笑道。
寧昭昭抬頭瞥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開玩笑,他要真有這個想法,她幫幫忙也不是不可以。
可目前看來,雷歐·弗爾森是不會違背家族的安排的。
即使去和內莉見面,也是為了坐下來好好談談,而不是聯合起來反對家族的聯姻。
「你如果不想我去的話,就算了吧,」寧昭昭一臉沮喪,腦袋搭下來,委屈巴巴地垂下頭,「我就不去礙事了,你們好好談。
我……我現在先走了。」
「你去哪裡?」
「我回我該去的地方,我說過,我是仙女,」說完,寧昭昭又故意強調,「我再也不會來煩你了。」
她拖著那可憐的背影朝著書房外走,剛來到走廊里,雷歐·弗爾森急急忙忙追上來把她拉住:「你是不是知道我們約定的地方了?」
「?」
寧昭昭一臉「你別冤枉我」。
「卡特爾酒店的蛋糕特別好吃,你是不是想去吃蛋糕?」
雷歐·弗爾森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壞壞地笑著看她。
不,你什麼都不知道,天真的孩子。
寧昭昭想了想,決定認下自己是個饞鬼想去吃那個所謂的卡特爾酒店的蛋糕,試探對方反應。
僵持了會,雷歐·弗爾森妥協道:「行吧,我明天帶你一起去,酒店的蛋糕你隨便吃,但是……不要說奇怪的話,知道嗎?」
「我能說什麼奇怪的話。」
寧昭昭繃住想要上揚的嘴角,假裝不以為意。
「我們約好明天中午12點,在卡特爾酒店。
不過,你得提前來,明天中午11點10分莊園門口,行嗎?」
雷歐·弗爾森問。
寧昭昭想了想,弱弱問:「11點10分在你臥室里等可以嗎?」
「?」
雷歐·弗爾森一臉不解、詫異外加不可思議。
「你跟我來,」寧昭昭拉著他回到臥室,指了指躺椅,「你仔細看著,明天告訴我,你看見了什麼。」
說罷,她朝著躺椅上一睡,眼睛看向牆上掛著的時鐘。
耳旁傳來雷歐·弗爾森的笑聲:「你幹什麼?
想睡覺的話,我讓人給你安排睡房……」
很快寧昭昭就什麼都聽不見了,只覺得耳旁的聲音全都消失了,自己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睜開眼睛,身邊的雷歐·弗爾森沒了影,床又變成空空濛滿灰塵的樣子,和剛才完全不同。
手機上顯示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和她從夢裡醒來的時間相差只有兩三分鐘。
這說明……夢裡的時間竟然和現實是同步的。
寧昭昭起身的瞬間,突然想到什麼,伸手往衣兜里一掏,居然摸出一枚硬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