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血色莊園(8)
這枚硬幣是她在夢裡從地毯上隨手撿起來的。
如果那只是個普通的夢,硬幣怎麼會出現在她的衣兜里?
!
難道……
而且夢中所謂的同步,是指現實里的凌晨一點時,夢境中也是一點。
在夢裡過了多久,現實里也過了多久,時間上沒有出入。
莊園很安靜,是一種讓人難受的死寂。
房間裡的所有東西還在原位,只是全都變了樣子,全都在暗示著這裡的物是人非。
摸了摸舒服的躺椅,寧昭昭現在必須換一個地方睡覺,她怕自己一入睡,又開始做那個真實到令人髮指的夢。
走廊里很安靜,她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悄無聲息地回到了房間。
雖然房裡的床板有些硬,但至少沒有再做奇奇怪怪的夢,寧昭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醒來時已經中午,房門口有悉悉率率的動靜,好像有不少人站在門口說話。
「昭昭還活著嗎?」
毛大勇不安的聲音響起。
夏詩汶似乎試著開了下門,發現門被鎖著,聲音無奈:「打不開啊,怎麼辦?
要不去看看窗戶有沒有鎖上?
要是開著的話,我們還能翻窗進去看看。」
「會不會她只是睡太死了?」
藍奕君不確定問。
畢竟寧昭昭有過睡著叫不醒的前科,他們總覺得事情不一定那麼絕望。
在門邊偷聽了一會他們的談話,寧昭昭打著哈欠打開門,走廊里的人被嚇了一跳,全都鴉雀無聲盯著她,仿佛在確定她到底是人還是鬼。
「大白天的,鬼不會出來的吧,」寧昭昭揉了揉頭髮,聲音慵懶,「大家午飯吃什麼呀?」
薄微收斂起情緒,冷冷說:「我去煮麵吃。」
「算我一碗啊!」
寧昭昭連忙舉手,「煎蛋再加一個!」
走向樓下的背影一刻沒停,沒有理睬她,可等她洗漱好下樓時,放在桌上的麵條上躺著金黃的煎蛋,整個大廳都被好聞的香味填滿。
有人抱著麵包在啃,有人也給自己煮了點麵條或者隨便炒了兩個菜。
寧昭昭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十點五十。
她和雷歐·弗爾森約定的時間是十一點十分見面。
趁著洗碗的時候,寧昭昭擠到薄微身邊,壓著聲音問:「我能不能和你商量個事?」
「什麼事?」
薄微頭也沒抬,以為她又要說什麼無聊的話題。
「洗了碗,你陪我去下雷歐·弗爾森的臥室。」
「你又要去睡午覺了?」
「不是,去了我再給你說。」
兩人若無其事做完事,避開其他玩家,一前一後去了雷歐·弗爾森的房間。
寧昭昭立刻來到躺椅邊,特別嚴肅地看向他,雙臂舉起壓在他的肩膀上:「我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想請你幫忙。」
「在你睡午覺的時候幫忙扇風?」
說完,薄微看了眼窗口的太陽,眉宇緊皺。
「我要去見雷歐·弗爾森,你能在這裡守著我,直到我回來嗎?」
薄微嘴角抽了下,不可思議問:「你說你要去見誰?」
「雷歐·弗爾森。」
「去哪裡見?」
「夢裡。」
「……」薄微突然不確定她說真的還是開玩笑。
寧昭昭卻是一臉嚴肅,感覺要去干一番大事業:「我不確定我睡著入夢之後會不會出現別的情況,所以,需要有人在這裡守著我,你願意跟我合作嗎?」
「你的意思是,你要去夢裡見雷歐·弗爾森?」
「這不是很明顯了嘛。」
薄微沒有直接懷疑她腦袋出了問題,在遊戲中,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那你去見他能得到什麼線索?」
「或許,我能拍到弗爾森夫人的模樣。」
這番話宛如一刻沉重的石頭,突然墜入薄微平靜如死湖的心臟。
「你在夢裡拍下來的東西,現實能看到?」
薄微始終有些懷疑。
寧昭昭拿出一枚硬幣,放在他手裡:「這是我昨晚無意間在那個『夢裡』帶出來的,我懷疑那不是個夢,或許是一個特殊的空間,也極有可能是發生慘劇之前的時空。」
他愣愣地看著寧昭昭好一會,抿緊唇重重地點了下頭:「好,我會在這裡保護你。」
有薄微的保證,寧昭昭慢慢走到椅子上躺下,閉上了眼睛。
這東西就像有某種不可思議的魔力,只要一沾上去,瞬間就會湧起強烈到不可控的困意。
在最後失去意識之前,寧昭昭還在想怎麼把它給搬回去造福廣大失眠人群。
不過那種睏乏沉睡的感覺只是一瞬,幾秒鐘後她就被一種強行注入的清醒感覺貫穿意識。
睜開眼,寧昭昭瞬間對上雷歐·弗爾森彎腰看她的大臉。
男人的臉上滿是震驚、不可思議、快要把眼珠子都給瞪出來了。
兩人無聲對峙一陣,雷歐·弗爾森聲音抖了抖,語氣充滿不可思議:「你真的是仙女嗎?
你是怎麼突然一下出現,又突然一下消失的?
還是說……你是附身在這個凳子上的鬼怪?」
凳……凳子妖?
寧昭昭忍不住想為他的腦洞拍一拍巴掌,小伙子你很有前途。
「我說過我是仙女,你這下信了吧?」
她從凳子上爬起來,得意叉腰。
雷歐·弗爾森使勁點頭,那眼神好像對她的話堅信不疑。
今天的他和平時有點不一樣,戴著鴨舌帽,把頭髮在後面扎了一個小小的尾巴,穿著深色的衛衣外套,黑色的口罩暫時被拉掛在下巴上,看起來充滿青春的活力,很像怕被人發現的大明星。
見她打量自己的衣著,雷歐·弗爾森馬上將口罩戴好,在她面前轉了一圈:「怎麼樣?
是不是認不出我了?」
「是有點……」
「那出發吧!」
司機開車將他們送到酒店附近,寧昭昭和他保持了一段距離,一前一後進了約定的餐廳,假裝不認識。
內莉還沒來,雷歐·弗爾森先拿菜單給寧昭昭點了些好吃的後,專心等人。
寧昭昭坐的位置就在雷歐·弗爾森的身後,可以聽到他們的對話,又正好被他身後的隔板擋住,存在感稀薄。
十二點的時候,內莉準時到了餐廳,徑直在雷歐·弗爾森對面落座。
她隨便點了些吃的,語氣直接又帶著一點冷漠:「你想談什麼?」
內莉倒沒有像雷歐·弗爾森打扮得那麼神秘,她穿著一件駝色的風衣,看起來精神幹練,頭髮隨意地披在肩上,增添了一絲溫柔。
雷歐·弗爾森的餘光瞥了眼身旁,禮貌地詢問了她有關結婚這件事的想法,得到的答案是內莉自認為無所謂。
她似乎比雷歐·弗爾森更沒有反抗精神,早就欣然接受,沒有任何不開心和情緒起伏。
對面的女孩比他想的更加淡定,這讓雷歐·弗爾森有點意外。
既然她沒有反對的意思,雷歐·弗爾森問了她一些有關婚禮的安排和婚後的打算。
女孩似乎終於等到她感興趣的話題,往後一靠,拉開距離:「其實你想怎麼過我無所謂,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們表面是夫妻,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更好,你認為呢?」
雷歐·弗爾森怎麼會不懂她的意思,點點頭,試探道:「我的臥室里有一個安全屋,如果你認為可行的話,我讓人把那裡打掃出來,可以作為你的房間。」
「謝謝。」
內莉.諾克斯特別官方地笑了笑。
在隔板的背後,寧昭昭將手機關掉聲音和閃光,悄悄順著探出一點邊緣,飛快連拍了好幾張照片。
照片中內莉.諾克斯正低頭喝咖啡,雖然有兩張照片有些花了,但也有2張清晰的正臉照。
任務完成!
寧昭昭把手機收好,繼續一邊吃東西一邊偷聽他們的對話。
兩人愉快地達成了合約婚姻協議,討論的過程還算融洽,除了內莉.諾克斯的態度略微冷淡外,弗爾森的態度全程很好,能感覺到他是真的想找到一個對他們兩人最好的方式解決問題。
寧昭昭不知道這到底是錯得更徹底,還是目前最好的情況,她隱隱覺得,事情恐怕沒那麼順利。
想到內莉和雷歐最後的結局,她忍不住嘆氣。
坐在對面的內莉一直心不在焉,時不時翻看手機,甚至和雷歐談話的時候,大部分時間眼睛都黏在手機上似的。
「抱歉,我去下洗手間。」
內莉.諾克斯收起手機,提著包起身向他點點頭,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寧昭昭立刻悄悄跟上,發現內莉.諾克斯並沒有去洗手間,而是從人行通道往下走了兩層,停在樓梯間的角落。
那裡站著一個男人,身高和雷歐·弗爾森差不多,頭髮是深褐色,單手插在褲袋裡,背對著寧昭昭在看落地窗。
內莉一看見他,目標明確地走上去,從後……抱住了他?
!
寧昭昭眼睛放大,立刻拿出手機悄悄拍了張照片。
「談得怎麼樣了?」
男人問。
「還算順利,應該不會影響我們的。」
「行,你注意分寸就好。」
「我明白,這一點你放心。」
內莉和他動作親昵,兩人的話很簡短,似乎怕被人猜中他們話中的內容似的,說得又快又急。
寧昭昭很想看看那個男人的正臉,可他和內莉說完之後,轉過身……居然戴著墨鏡和口罩!
包裹得嚴嚴實實,比今天的雷歐·弗爾森還遮得徹底。
男人隔著口罩在內莉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轉身走向樓下,內莉一臉幸福地勾起笑容,摸了摸額頭朝階梯走來。
樓梯很窄沒有角落可躲,寧昭昭只能退著回到餐廳里。
她剛一落座,內莉就若無其事地回來了,對雷歐·弗爾森的態度溫和了些,竟然開始追問他的興趣愛好,兩人談得還算開心,時不時傳來低低的笑聲。
中午一點半的時候,見面結束
雷歐·弗爾森先將內莉送到樓下,她早就讓司機在樓下候著了,一切沒有多耽擱,他送走內莉後又回到樓上。
正在翻看手機的寧昭昭餘光看見有人一屁股坐在對面,雷歐·弗爾森特別開心地問:「怎麼樣?
蛋糕你喜歡嗎?」
寧昭昭干正事不誤吃蛋糕的功夫,盤子裡早就空了。
她點了點頭,話在嘴裡轉了會,又問:「你真的要結婚嗎?」
「怎麼了?」
雷歐·弗爾森笑得有些勉強。
「你們要騙的不止是別人,還有自己,這樣將就著結婚,真的會開心嗎?」
「我覺得今天談得還不錯,」雷歐·弗爾森努力維持著笑容,「結婚之後,我也會尊重內莉的想法,未來的事,之後再說吧。」
深吸口氣,寧昭昭點了下頭,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干涉別人自己的決定。
成功拿到了未來弗爾森夫人的照片,還拍到一個神秘男人,寧昭昭感覺自己收穫頗豐富。
在回莊園的路上,寧昭昭猶豫了下,試探道:「內莉其實會不會有她喜歡的人?」
「我知道,」雷歐·弗爾森點了點頭,「上一次見面她告訴過我,只不過……他家裡人不在乎她的想法,就算不是我,也會安排她和其他人結婚,他們恐怕依然沒辦法在一起。」
既然他已經知道內莉的事情,寧昭昭也不打算再提。
回到莊園裡,她打算儘快從椅子回到現實,可還沒走到他的房間,雷歐·弗爾森在走廊里突然拉住她,聲音充滿期待:「我和內莉說好了,打算明晚開始連續5天夜晚舉行假面舞會玩,你……可以一起來嗎?」
「我……不太會跳舞。」
寧昭昭弱弱道。
「沒關係,我可以教你,一定會很有趣的!大家都戴上面具,互相不知道身份,愉快地玩在一起……」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雷歐·弗爾森激動地抓住她的手,「你來一起玩吧,好不好?」
舞會,又是舞會,難道舞會是個特別重要的節點。
咦?
那不是和現實世界的舞會時間衝突了?
看來,她必須做出選擇。
「行吧。」
寧昭昭答應。
「那明晚8點,明晚8點見。」
雷歐·弗爾森一直看著她的眼睛,似乎在等她的保證。
寧昭昭拍了拍心口再一次答應,他才露出笑容。
和雷歐·弗爾森約定好後,他似乎比她還激動,提出要為她挑選禮服、還要親手給她畫一張好看的面具,說什麼都會為她準備好,她不需要操心,只要來參加就行。
躺回椅子上,寧昭昭感覺眼皮瞬間沉下,一陣強烈的困意之後,她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薄微正蹲在一旁,像在研究什麼詭異生物似的,腦袋搖來晃去地反覆打量她。
見她醒了,他急忙問:「怎麼樣?」
寧昭昭沒有馬上回答,打開手機相冊看了看,將照片展示給他:「今天的收穫。」
搶過手機反反覆覆看了幾遍,薄微難得露出笑容:「居然真的讓你拍到了!」
「我發給你一份,多份備份,」寧昭昭打開隔空傳送,將自己拍到的照片全都發了一份給薄微,「明晚可能還得麻煩你一下下。」
「怎麼了?」
心情似乎很好,薄微回答的時候嘴角還掛著笑。
「他告訴我明晚會舉行舞會,邀請我去參加。」
薄微想了想,看了眼鎖住的房門:「但是那個時間玩家們應該會去參加這裡的舞會,如果我們不見了……」
「管不了那麼多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寧昭昭淡定道,「約好了,就一定要去!」
接連幾天都沒有死人,也沒有新的線索和發現,玩家似乎都有點懈怠,大家像度假一樣在外面的草地曬太陽、野餐,看起來悠閒自在。
寧昭昭暫時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其他人,她想再看看今晚舞會有什麼情況。
吃過晚飯,藍奕君開了個頭,問今晚還去舞會嗎。
「恐怕還是得去,」袁靖說,「你們沒發現嗎?
白天的時候,我們不論在別墅里做什麼,都不會觸發新的任務,可一參加舞會就會發布新的主線任務!是綠色的!」
藍奕君點點頭:「沒錯,雖然任務看起來是重複的,不過目前沒有別的辦法開啟新的主線任務,舞會是唯一的機會。」
「我總感覺我們在無限接近極限,」印天碩不安地道,「你們發現沒有,每天晚上我們邀請到的舞伴都不是同一個人。」
這意味著,他們每天都在冒著一定的風險。
選中特定目標,就會有概率遇到危險,要是可以重複選擇,大家就能每天挑選前一天的舞伴。
可惜,遊戲壓根不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
除了寧昭昭,連續兩天都是她被同一個人邀請跳舞。
天黑後。
當他們換上禮服後,大廳里又傳來了隱隱的音樂聲。
大廳里的人明顯比昨晚少了,不過要找舞伴應該不是難事,只是他們遇到特定目標的概率更高了。
【新消息】任務3發布,必須和舞伴完整地跳一支舞。
(玩家和玩家跳舞不在該範圍)
【新消息】注意!請小心選擇舞伴,選中特定目標將會徹底開啟危險序幕!
「最後那句話……怎麼不一樣了?」
毛大勇盯著手機震驚道。
昨晚是選中特定目標,有一定概率會遇到危險。
概率的事情就是看運氣,至少不是百分之百的絕路。
但今天的注意事項和昨天不同了,選中特定目標就會徹底開啟危險序幕。
危險序幕……一聽就讓人頭皮發麻。
這幾天過得太輕鬆平靜,大家的警覺性都被消磨了不少,印天碩甚至懷疑這是這次遊戲的陰謀。
往往剛進遊戲的玩家都會保持強烈的警惕性,要是遊戲立刻進入危險環節,他們也能很好地應對。
可要是利用好幾天消磨掉他們的警覺,放下他們的戒備,再突然開大……結局就不一定了。
玩家們都感覺到今晚規則的不同,打醒十二分精神挑選舞伴。
寧昭昭看了眼薄微,發現他也在看著自己。
「根本分不出來,除非摘掉面具,」薄微不爽道,「但是我怕一摘掉面具,我們全都得死在這舞會上。」
內莉的發色寧昭昭還記得,可這樣的發色實在太常見了,舞池裡幾乎一半的女人都一樣,要怎麼排除?
其他男玩家還好,因為不知道弗爾森太太的照片,反而豁出去般挑了舞伴開始跳舞。
薄微一直無法下定決心,猶豫著不知道該請誰和他跳舞。
就在他們談話的一會,舞池邊走來一個男人。
寧昭昭一看他的衣著和髮型就認出他來——那個每晚都和她跳舞的男人。
對了,其他人的舞伴似乎從來都沒有重複,但她每晚都和一個人跳舞。
難道可以排除他是特殊目標的嫌疑了?
「你好,請問今晚能繼續和你一起跳舞嗎?」
男人禮貌屈身,伸出手臂發出邀請。
寧昭昭瞥了眼手掌,餘光掃過薄微,和男人一起走入舞池之中。
今晚兩人都很安靜,跳舞的時候男人沒有說話,寧昭昭也不出聲,一曲結束,她主動提出要休息,走到了一旁的休息區。
男人似乎也沒有死纏爛打的意思,在跳舞結束後走向走廊的深處,似乎要去什麼地方。
寧昭昭等了一會才悄悄追上去,壓著裙子一路俯身追上,發現男人走到了別墅外面,虛掩著門靠在一棵樹下抽菸。
熟練地點火,往嘴裡一送,面具被他掀開一點點,只露出嘴,他的模樣就像見不得人似的,連抽菸的時候也沒有取下來。
難怪和他跳舞的時候,身上總有那麼點淡淡的煙味,看來他在參加舞會之前也抽了煙的。
「喵~」
今夜天氣有些涼,外面風很大,一隻野貓似乎被寒氣凍得哆嗦,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大活人,顫抖著朝他靠近,用身子反覆貼著他的褲腿撒嬌。
男人低頭看著貓,勾起一抹微笑,吐出口煙圈後突然抬起腿狠狠地踩了下去。
小貓的後背猝不及防被他的鞋底壓住,發出一聲悽慘的嚎叫,嘴巴里嘔出一坨刺眼的鮮血。
寧昭昭雙眸放大,不敢相信剛才還特別溫柔有禮的男人,居然一腳踩死了一隻向他撒嬌的野貓。
似是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男人突然將面具拉下去戴好,掐掉手裡的煙,黑洞洞的眼睛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