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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蒙受冤枉

2024-08-27 04:39:25 作者: 吾玉
  長風萬里,浮雲繾綣,折竹居里,晴光粲然,亭台水榭錯落有致,放眼望去,美不勝收。

  這裡不愧是宮學中最雅致的一處住所,無怪乎當年那位章懷太子,入宮學為質,會被安排住進了這裡。

  辛鶴一邊悄無聲息摸入院中,一邊在心中感嘆不已。

  今日梁帝邀請兩位皇子去了狩獵場,烏孫使團也一併跟隨而去,這可是難得的機會,辛鶴靈機一動,在練球休息的空隙里,忽然說自己鬧肚子了,要去方便一下,一溜煙就跑出了蹴鞠場。

  此時距離蹴鞠盛會只剩下不到幾天的日子了,人人都在加緊練習,除了駱青遙在她身後喊了一句:「小鳥,快去快回!」,幾乎沒有人注意到她。

  很好,她至少能有一炷香的行動時間。

  心弦緊緊繃住,辛鶴輕手輕腳地來到了折竹居門前,屏住呼吸,左右望了望,從袖中滑出了一把鑰匙。

  這是她趁著跟那兩位皇子練球,朝夕相處時,瞅准機會從他們身上摸下來的。兩個皇子心無城府,身上各佩戴了一把折竹居的鑰匙,平日裡就那麼大咧咧地就掛在腰間,毫不遮掩,這才令辛鶴有了可趁之機。

  辛鶴還是頭一回做這種事,站在門前喉頭髮干,緊張不已,卻很快發現,自己手裡這把鑰匙派不上用場了,算是白「偷」了——

  因為,折竹居的門,根本就沒有鎖。

  她一愣,輕輕推開門,眉心微蹙,有些意外,又有些疑惑。

  只是時間緊迫,她無暇去深究太多了,屏氣凝神下,只想快點搜尋一番,找出那本《妙姝茶經》的下落。

  屋中裝式雅致,擺設古色古香,不知是不是辛鶴的錯覺,她竟然還隱隱約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茶香。

  這裡不知是否常年有人定期打掃,從上到下都一塵不染,連書架都整整齊齊,擺滿了畫卷古籍,清雅古樸,似乎還能透過這些東西,望見從前在這居住的那位章懷太子的影子。

  辛鶴伸手撫過那書架,心念一動,開始翻找搜尋起來。

  她從最上面一格,一路找到了最底下,卻仍是一無所獲,眼見時間一點點過去,她不由有些焦急,抬手間卻無意觸到了什麼般,耳邊傳來一記極其輕微的「咔嚓」聲。

  這一下,辛鶴頓時屏住呼吸,一顆心都提了上來。

  她蹲在那書架的最底層前,小心翼翼地將耳朵貼了上去,抬手在原來的地方,又試探性地敲了敲。

  果不其然,裡頭又傳來一記極為輕微的「咔嚓」聲,若不是辛鶴多年習武,耳聰目明,只怕根本不會發覺。

  她繃緊心弦,一邊抬手繼續敲著,一邊細細聽辨著,那聲響頗有規律,辛鶴在心中默默數著,忽地豁然開朗,頓悟過來——

  這是小越哥哥曾教過她的一種機關術,名喚「六齒轉輪術」,聽上去很唬人,但其實只要掌握了齒輪轉動的規律,就不難破解!

  她按捺住內心的激動與興奮,閉上眼睛,平復氣息,將整個人都沉入那轉動的機關齒輪中,慢慢感受起來。

  耳邊似乎傳來了微小的機杼運轉聲,她一邊默數著,一邊適時精準地敲上去,間隔同樣的時間,耐著性子,一下、兩下、三下……當終於敲到第六下時,齒輪轉速陡然加快,仿佛有一把暗鎖瞬間解開一般,隨著「咔咔」兩聲,齒輪倏然停止了轉動,她隨之睜開眼睛——


  一道暗格霍然打開在了她面前!

  居然,居然……這麼容易嗎?

  辛鶴望著那打開的暗格,有些難以置信,又湧起一股巨大的欣喜。

  她顫抖著手,忙探向那暗格,摸出來的卻不是一本《茶經》,而是一沓厚厚的畫稿。

  確切地說,是一沓女子的畫像。

  畫中的女子都是同一個人,明眸皓齒,淺笑倩兮,或坐或站,或側影或正面,或春日摘花,或夏時聽蟬,或秋風望雁,或冬日踏雪,各種神態動作,生動靈秀,溫婉可人,畫盡了喜怒哀樂,春秋冬夏,女子躍然浮現於四時之景間,栩栩如生。

  每一張落款處,皆蓋著「章懷太子」的印章,一股歲月斑駁的氣息撲面而來。

  辛鶴望著手中那一沓細緻的畫像,久久呆住了。

  這,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暗格中仔細珍藏,掩埋多年的,居然不是那本《妙姝茶經》,而是這樣一沓畫像?

  她好像無意間發現了什麼秘密,卻又找不到確切的答案來驗證,難道這畫中的女子……是章懷太子的愛人?

  一時間,有太多的疑雲猜測湧入辛鶴的腦海中,她想抓住些什麼,卻又千頭萬緒無從尋起,斯人已逝,歲月悠悠,她只能捧著那沓畫像,一張張翻了下去,越看越覺不可思議。

  那樣溫柔動人的筆觸,跨過春風飛雪,四時霞光,一幕幕生動浮現在眼前,飽含著無限深情,可見這畫中之人,在章懷太子的心中,占據了多麼重要的位置。

  不知不覺間,辛鶴已翻到了最後一張,卻是陡然瞪大了雙眼——

  因為這最後一張畫像上,不再只是女子獨自一人,而是在這片庭院中,與一男子共同坐在樹下,圍著一方石桌,女子在泡茶,舉手投足間,一派嫻靜溫柔的模樣,茶香繚繞中,兩人四目相對,莞爾一笑,情意綿長。

  笑中卻同時帶了一絲悲傷,那種悲傷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只藏在細微的筆觸之間,卻能讓人感同身受,也跟著難過莫名。

  但這並不是叫辛鶴最為驚詫的地方,真正讓她奇怪疑惑的是,這畫中的男子,為何,為何看起來……這般熟悉?

  眉目身姿,神態氣質,都隱隱像極了一個人。

  她微微蹙眉,正想湊近一些再仔細瞧瞧時,耳尖卻倏然一動,察覺到身後有一陣勁風襲來!

  來不及多想,她已瞬間將那些畫像塞回了暗格中,只留下最後一幅,卻不料暗格的機關受到觸動,陡然間關閉,那最後一張畫像還來不及完全抽出,隨著「咔嚓」一聲,竟在剎那間被撕裂成了兩半——

  辛鶴手中抓住的半截,正好只是畫有那女子的半張,而她真正想留下仔細察看的那半張男子畫像,卻被陰差陽錯地鎖進了暗格之中。

  她心頭暗自一急,卻根本沒時間再折騰了,她抓住那女子的半張畫像,胡亂塞進了懷中,一轉身,堪堪躲過了迎面襲來的那陣勁風。

  哐當一聲,一個碩大的花瓶應聲而碎!

  辛鶴瞳孔驟縮,原來是有人想用花瓶在背後「偷襲」她,她當下來不及多想,本能地一腳踹去,那道人影便飛落在地,摔得哎喲呼痛。

  一片混亂之中,辛鶴這才看清了被她踹倒在地的人,難以置信間,臉色大變:「二,二皇子?!」


  沒錯,這個背後「偷襲」她不成,反被她一腳踹出去的傢伙,正是烏孫國兩位皇子中的弟弟,二皇子!

  不對,他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應該隨梁帝去了狩獵場嗎?難怪,難怪這折竹居沒有鎖門,原來一開始就有人在屋裡!

  霎時間,辛鶴腦袋亂糟糟的,那地上的二皇子也抬頭望向她,又是委屈又是難以置信,用生硬的大梁話道:「小,小鳥,為什麼是你?」

  世事就有這般巧合弄人,原本兩位皇子都要隨梁帝去那狩獵場,卻在早晨出發之際,二皇子腦袋有些昏沉,身子乏軟,便沒有一同前去,而是留在了折竹居休息。

  他睡得迷迷糊糊間,聽到有細微的聲響,這才悄悄起來,卻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蹲在書架前,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屋中進了賊呢!

  辛鶴恰好撞了個正著,被二皇子當場「捉住」,一時間百口莫辯,不知從何解釋,這卻還不是最要命的,真正要命的是,屋裡當真丟了東西——

  那隻光芒四射,價值不菲,意義非凡的金球,不翼而飛了!

  當駱青遙與書院眾學子聞風趕到折竹居時,已有人先至一步,並且來勢洶洶,橫眉豎眼地逼問著辛鶴。

  「那隻金球究竟在哪裡?你快點交出來,否則休怪老夫不客氣了!」

  侍衛們團團包圍了院落,幾個人上前將辛鶴押跪在地上,魯行章站在長空下,滿臉肅然,連聲質問著。

  辛鶴髮絲略微散亂,仰頭間呼吸急促:「院首明鑑,學生沒有偷東西!」

  「那你為什麼要偷偷跑到這折竹居來?那隻金球又怎麼不見了?不是你偷的,難道青天白日的,還有鬼竊去了不成?」

  魯行章怒不可遏,接二連三的質問間,二皇子站在一旁,滿臉迷糊,似乎也搞不清楚狀況,不知道「小鳥」為什麼要偷他的金球?

  駱青遙心頭一緊,連忙上前,高聲道:「院首,一定有誤會!」

  他帶著大幫學子瞬間湧進了院中,魯行章看了他一眼,眉心皺起,沉聲道:「又是你,駱青遙,怎麼哪裡出事都少不了你,每次就見你第一個出頭?」

  駱青遙不去回答魯行章的逼問,只是急切地問向那二皇子,「喬,這是怎麼回事?」

  二皇子一臉發懵的樣子,攤手結結巴巴道:「我,我也不知道……遙,是小鳥,小鳥進了房……金球,金球就沒看到了……」

  他大梁話說得「慘不忍睹」,但駱青遙還是瞬間聽明白過來,臉色一變。

  他當即轉過身,看向被侍衛們押著的辛鶴,焦急不已:「小鳥,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跑來折竹居幹什麼?那金球怎麼不見了?」

  辛鶴也是同樣的急切萬分,汗水滑過她的臉頰,她拼命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啊,我沒有偷東西,沒有拿過那金球……」

  「那你為何跑到折竹居來?」魯行章一聲怒喝,將一物重重摔在地上,「你自己看看,這把折竹居的鑰匙就是你偷的,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那扔在辛鶴眼前的,的確就是她從兩位皇子身上摸來的那把鑰匙,院中頓時一片譁然,駱青遙的眸光也是一緊,寫滿了難以置信。

  辛鶴跪在風中,盯著地上那把鑰匙,喉頭一時艱澀無比:「我,我……鑰匙的確是我拿的,但我來折竹居不是為了偷東西,我以性命發誓,我絕對沒有拿過那金球……」

  「夠了,還敢狡辯!」魯行章勃然大怒,「宮學之中居然會出了一個賊,這簡直是……」

  他滿腔怒火似乎就要發泄在辛鶴身上,駱青遙眼皮一跳,連忙幾步上前,牢牢擋在了辛鶴身前。

  他目視著魯行章,胸膛起伏著,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魯院首,我想,我想這中間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小……辛鶴同學不是這樣的人,他絕對不會偷東西的,請你,請你給我們一些時間,讓我們把那金球找出來,我們一定會給宮學,給皇子殿下,一個滿意的交代,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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