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的女兒！？」
不等沈書瑤多想，一旁另一人發出驚呼。
常家……
難道說，那台上站的女子是常晴？
沈書瑤眉頭微蹙，驟然意識到不對。
她記得原主向江行簡承諾過，只要江行簡留在她身邊，就不讓常晴拋頭露面！
「嘖嘖。」
已經有人對著常晴品頭論足了。
「這美人還是第一回見。依我看，多半是個雛。」
「這等極品，我們是無福消受咯。」
也有人自認清醒，提醒：「這肯定是陛下的人。」
「陛下就是有意，礙著她是罪臣之女，也不會接進宮的。」
第一個認出常晴的，與朝中有些交集，應道。
「罪臣之女，不也是那個姓江的害的。」
「行了，大好的日子，不看美人，在這妄議朝中之事，你們項上是有幾個腦袋！」
眼看幾人將話題挑起，有公子哥出言打斷了他們。
姓江的害的。
沈書瑤低了一回頭，想起原書里江行簡與常晴的糾葛。
兩人本是青梅竹馬，江行簡的老師也是常晴的父親，當時的刑部尚書常洪。
按理而言，江行簡與常晴，本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偏偏在江行簡當上錦衣衛後，常洪致力於修改律令，動了世家大族們利益。
不說朝臣，單是沈致鴻無中生有，給人扣帽子定罪的本事，沈書瑤就已經見過幾回了。
何況常洪當年面對的，是諸多反對他的同僚。
這些人看出沈致鴻對常洪有所忌憚，或者說不滿常洪屢屢諫言，便聯合起來為常洪造了一出「買賣官爵，貪污謀逆」的局。
不過這些是因為她看過原書，開了上帝視角所以知曉的。
原書里，江行簡在查案時，並不知常洪是被栽贓嫁禍。
他雖難以置信，自己自小到大一直欽佩的老師會是這樣的人，或者說在一眾「鐵證如山」的證據前還是抱有疑慮。
然而，與江行簡同窗，後也成為錦衣衛的慕念，在騙取江行簡的信任後，直接將江行簡手中的證據交到了沈致鴻手裡。
這樣，不但常家因為諸多罪名，九族遭到株連，常尚書被凌遲處死。常晴因為接受不了打擊，一度失憶。
恢復後怎麼都不肯信江行簡，兩人從此決裂。
只是，常晴不知，江行簡自請辭官，自廢武功，甚至淪為長公主府的面首，為的，都是保她一命。
這也是為什麼，她要去和親時，可以求助江行簡。
畢竟常晴還需要長公主府制的藥維持性命。
現下，到底是哪個挨千刀的，將常晴帶到了品花會上！
這不是變相挑撥她和江行簡的關係麼！
「官人們——」
就在她琢磨，想辦法和常晴見一面問問情況時，姑娘們都退下了。
方才一直在棲鳳樓前吆喝的老闆娘搖著扇走上台，滿面笑意：「這美人也看過了。接下來十銀兩算著一票，上不設限。」
「各位官人心儀誰，直接投票。」
這不就是，早期選秀！？
沈書瑤聽著，總覺得可以對標某青某創。
「你投不投？不投讓一下。」
不過，已經被美色所惑的官人還有公子哥們，自然都上頭了。
站在她身後的男人輕拍了她一下，像是嫌她擋著路般。
「你先。」
沈書瑤回過神，趕忙退讓到一旁。
不出她所料，原本興致勃勃的幾人都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像是嫌棄她掃興般走了。
「沒點銀兩也敢來品花會。」
「就是。站在那斯斯文文，原來也是個癩蛤蟆。」
若是換作以往，聽見這樣的評價，沈書瑤高低要多看這兩人幾眼，算在帳上。
只是眼下，她目光一瞥，驀地怔住了！
江行簡來了！
「公子。」
顧不得旁人怎麼議論，她撥開熙攘的人群，快步來到了江行簡的面前。
「長公主殿下食言了。」
不知是錦衣衛的經歷練就的不動聲色，還是作為面首偽裝久了習以為常。
總之江行簡的語氣倒是十分平靜，聽起來沒什麼波瀾。
「江公子，憑這些時日與本公主的相處，還是一點都不信任本公主嗎？」
沈書瑤撐足氣勢，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占據主導位。
反正，這次又不是她要求的。
真相如何，直接調查便是。
「如果公子不信我，現下大可以一同去棲鳳樓，找常小姐問個清楚。」
不等江行簡再出言，沈書瑤補充。
「既如此，公主請。」
已經有不少官人都衝著常晴那去了，這砸下去的都是真金白銀。
若是到時候反悔，也有不小的麻煩。
沈書瑤抓緊時間，快步走到棲鳳樓的後院。
恰好，老闆娘正在叮囑姑娘們什麼。
「教你們伺候男子的規矩，可都學會了？」
有些姑娘畢竟還未接過客，聽見這一句不由得紅了臉。
老闆娘是個老江湖了，什麼葷話素話也是張口就來。
「別這時候光顧著羞澀，趕明兒伺候不好官人，被退貨送回我這棲鳳樓，才有的是你們哭的呢。」
「長公主殿下喬裝打扮了，就由公主去問吧。江某在此等候。」
沈書瑤視線一一掃去，最終在角落裡找到了常晴。
自始至終，她一直低著頭，看起來像是頹靡到了極點。
「媽媽。」
好不容易候著老闆娘停頓間隙，沈書瑤訕笑著上前。
老闆娘回身，看見她的瞬間一下面色大變。
「哎喲，你是什麼人！誰將你放進來的！」
我是和江行簡一起從後院翻牆進來的。
當然，這話沈書瑤只敢在心裡說。
趁著老闆娘還沒喊人，她趕忙將一錠黃金放到了老闆娘的手中。
「媽媽，小生有一事相問。」
「你說吧。是不是看中了誰，想開後門。」
老闆娘不露聲色的掂了掂手中黃金，語氣緩和下來。
「小生聽聞，這常小姐素來不見人，不接客。今兒怎麼轉了性，肯參與品花會了？」
她深知江行簡對常晴的感情，以及對原主本身的不信任。
能聽她的解釋，陪同她來這，已經是夠理智了。
因此，沈書瑤懶得彎彎繞繞，而是開門見山的詢問老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