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就在眼線焦急時，驟然，屋外傳來幾聲獵鷹的長鳴！
果不其然，眾人的目光都被獵鷹吸引。
只見那幾隻獵鷹在廂房外盤旋片刻，又低低的順著院落開始飛。
趁著眾人去追趕獵鷹，廂房無人之際，眼線立刻背起沈書瑤，就從後門踩著牆走了。
好在一路沒有異樣。
眼線將沈書瑤送到蘇宴安定下的客棧後，立刻趕回李府。
借著獵鷹異象編排沈書瑤不見了的後續。
「大人。」
太醫也及時趕到了客棧。
看見沈書瑤的瞬間，太醫面色一變，語氣也緊張了起來。
「長公主殿下這中的，是一種奇毒！」
「奇毒？」
蘇宴安眉頭微鎖，冷聲吩咐太醫：「直說便是。」
「這種毒名為『九憂』，發作時猶如牽機。」
太醫三言兩語，就形容出了毒的烈性。
「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公主現下還是昏迷中，不會那麼難受。一旦醒來毒發，行為便會猶如牽機木偶，無法自控。」
「解藥。」
看著沈書瑤蒼白的面色，蘇宴安語氣沉了沉。
「這種毒比牽機還難解。下官能想到的，也只有……太后那有。」
朝中之事太醫不好干涉，但或多或少都是有所耳聞的。
當年太后想輔佐自己的親子，七皇子繼位。
可是蘇首輔的父親與七皇子不和，認定七皇子沒有做君王的潛質，更推崇十皇子。
奈何十皇子體弱，一年寒冬掉進河裡感了風寒，就再沒起來了。
也正因此，原本不被看好的沈致鴻鑽了空子。
當然，就算蘇家想要推十皇子繼位不成，影響力畢竟還是在那。
沈致鴻審時度勢，還是將首輔大權交給了蘇宴安。
也更加深了太后與蘇家的矛盾。
況且，要說這長公主殿下本人，也是太后一貫就看不慣的。
想要解藥更不可能。
「沒有別的辦法？」
蘇宴安思慮片刻，問。
「這毒是從邊境傳來的，太后母家正是當地人，所以有解藥。至於毒本身是如何製成的，解藥的方子是什麼，太醫院確實不知。」
太醫匍匐在地，懇切應道。
「你先想辦法，延緩長公主毒發的時辰和狀況。」
蘇宴安吩咐完，又命下屬們守在客棧門外，這才朝外走去。
是夜。
好難受……
沈書瑤迷迷糊糊中，總覺得有人將她架在火上烤一般。
她想翻身，胳膊卻像被什麼牽制住了般，根本無法動彈。
「公主！公主！」
聽見裡間響動，太醫立刻上前，將熬好的湯藥扶著沈書瑤喝下。
沈書瑤重重咳了幾聲，將藥咳出大半。
鼻息間滿是強烈的苦味與血腥氣。
最讓她不能接受的，是自己明明意識在逐漸清醒。可是身子卻越來越不受自己控制了！
「你們將公主殿下手腳綁住，不然待會公主會傷了自己。」
太醫無法，只能吩咐趕上前的幾位力氣大的嬤嬤。
「我，這是，怎麼了？」
恍惚中有種鬼壓床的感覺，又有種得了漸凍症的錯覺。
沈書瑤努力拉回自己神智，咬緊牙關，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裡硬擠出來的。
嬤嬤們一面安撫她，一面使力將她手腳捆住。
沈書瑤不受控地晃動了幾下，恨不得直接撞死。
「蘇大人！」
就在裡間亂成一團時，蘇宴安快步走進。
太醫連忙上前，將沈書瑤的情況稟知給了蘇宴安。
「這樣看，公主的情況比下官預判的還要嚴重。」
生怕蘇宴安降罪自己，太醫額前出了一層細汗，慌亂到了極點。
「你們都先退下。」
蘇宴安拂袖，示意下人都離開後，快步走到床邊。
「公主。」
他試探著喊了一聲，趁沈書瑤怔住的兩秒，動作飛快的點了沈書瑤穴道。
原本拼命掙扎的人這才稍稍安靜下來。
「公主放心。無論如何，臣都會想辦法拿到解藥。」
蘇宴安取過剩下的半盞湯藥，一口一口餵下後，允諾。
從客棧離開，他便動用了親信關係，想詢問解毒法子。
包括江行簡那邊，他也問了。
然而，饒是對精通京城各種隱情，多謀善斷的錦衣衛而言，聽了這毒都束手無措。
難道，真的只有太后那有？
「蘇大人，客棧外有人求見。」
就在一籌莫展之際，守在客棧外的下屬來報。
「屬下看著，那人神神秘秘的，約莫三十上下。再問別的他也不肯說，只堅持要見蘇大人。」
「讓他進來。」
蘇宴安挪過屏風，擋住沈書瑤的床後，回到桌邊坐定。
不多時，一個一襲黑衣，身長八尺的男子便走了進來。
「閣下貴姓？」
蘇宴安把玩著杯盞，也沒打算問出個真實信息。
反正方便稱呼就是。
「田。」
男子在他對面坐下，態度不卑不亢。
「解藥一事，只有蘇府內部幾人知曉。敢問閣下又是通過哪種途徑，知曉本首輔在尋解藥的？」
「蛇有蛇路，鼠有鼠路。」
田公子接過話頭。
「你既說有解藥，自然是想要什麼同本首輔交換。」
蘇宴安開門見山：「說吧，什麼條件。」
「首輔大人果然乾脆利落。」
田公子喝了口茶：「夠爽快。」
「以長公主現下的狀況，本首輔自然是有求必應。」
「這要求說高不高，說低不低。」
田公子故意賣了個關子，餘光偷偷瞥向蘇宴安面色。
卻發現自己的虛張聲勢絲毫激不起蘇宴安的反應波瀾。
「解藥難得，自然不是金銀就能買到的。田某知曉的藏藥之處，是在一座山間的寺廟裡。」
「師傅說，需蘇大人親自上山求藥，方才能給。」
「就這？」
蘇宴安搭在桌沿邊的長指微曲，明顯不信。
「師傅說了，以首輔大人的權勢地位，最不可能缺的就是金銀珠寶。而最缺的，就是誠意。」
以及放下身段，親自去寺廟相求。
「什麼時候出發？」
蘇宴安思量了幾秒，算是答應了田公子的要求。
「若是首輔大人願意，今日凌晨便可前去。」
「只是，師傅素喜清淨，不願被人打擾。大人只能隻身一人前往，不能帶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