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香酒樓。
位於銅鑼巷附近的小酒樓,地方不是很大,擺設也十分簡陋,飯菜味道乏善可陳,不過因為老闆娘是個寡婦,而且生的膚白貌美,身材又十分豐潤,所以引來了不少放浪形骸的單身漢。
趙寡婦端著兩盤菜擺在桌子上,她上菜的時候,邊上坐著的一個穿著布衣,黑紅色胸口露在外面的男子趁機將肩膀往她胸口蹭了蹭。
「呦,老闆娘,最近吃什麼了,豐潤了不少。」
「要死啊你!」
趙寡婦十分潑辣,對此也不生氣,笑罵了一句,「胡不歸,最近都沒見你來吃飯了,莫不是覺得老娘人老珠黃,入不了你的眼了?」
胡不歸嘿嘿笑了一聲,「老闆娘這話說的,我胡不歸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嗎?我胡不歸心裡絕對只有老闆娘你一個人。」
趙寡婦翻了個白眼,「你這鬼話我可是一個字也不信。」
「哈哈,老闆娘你是不是太久沒睡男人所以發春了,對我胡不歸有什麼想法?」
「我呸!老娘就算用根木棍也不會便宜你!」
聞言,胡不歸身邊的幾個狐朋狗友跟著起鬨,「胡不歸你行不行啊!怎麼還不如一根木棍啊!」
「去你娘的,老子請你吃飯,你怎麼幫著這個娘們說話。」
「胡哥錯了錯了,來來來,喝酒喝酒。」
嬉笑怒罵,一桌子人湊在一起,大口喝酒。
趙寡婦笑了笑,回到廚房裡抓了一把醬牛肉送給胡不歸,這些人都是她的老主顧,平日裡雖然會攢點小便宜,嘴上總開黃腔,但是沒人真的會欺辱她。
也正是因為這些人罩著,她這個寡婦才能安安穩穩做生意,不至於被別的街溜子上門討要保護費。
兩年前的一個夜裡,有個單身漢翻進了趙寡婦家裡,是胡不歸路過聽見求救聲衝進來救了她。
趙寡婦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乾瘦乾瘦的胡不歸為了她,跟一個膀大腰圓的男子打的頭破血流。
所以趙寡婦心裡記得胡不歸的恩情,他每次來吃飯都不賺她的錢,還會故意找機會讓他揩揩油占點便宜。
這一點兩人都是心照不宣。
將醬牛肉放在桌上,趙寡婦故意用沉甸甸的胸脯在胡不歸身上蹭了一下。
胡不歸咧嘴直笑,用左手拿著筷子夾牛肉,趙寡婦看著胡不歸右手空蕩蕩的袖管,心裡默默嘆息。
胡不歸雖然是個街溜子,但心腸不壞,可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半年前被人砍了右手,趙寡婦問過他好多次,但他就是不說。
胡不歸嚼著牛肉,美滋滋說道:「老闆娘你又給我們送牛肉,該不會是看上我胡不歸了吧,哈哈哈哈。」
趙寡婦聞言罕見的沒有嘴他,而是撇了撇嘴說道:「你要是願意,老娘倒是可以養著你。」
此話一出,飯桌上突然安靜下來。
胡不歸的狐朋狗友都擠眉弄眼的看著胡不歸,瘋狂給他使眼色。
「呵呵,老闆娘你又開玩笑,老子風流倜儻,不知迷倒多少小娘子,才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你們說是不是!」
胡不歸不自然的笑了笑,揮了揮空蕩蕩的袖管。
幾個漢子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默不作聲。
趙寡婦抿了抿嘴,「死相,你要是能迷倒小娘子,老娘就能迷倒滿京城的小公子,不願意就直說,老娘還不稀罕呢。」
兩人正拌著嘴,酒館外面來了一名青衣少女,她面容清冷,如一枝寒梅。
胡不歸右手邊的男子狗剩眼神一亮,激動的說道:「好標緻的小娘子,胡哥你快去迷倒她!」
聞言,胡不歸撇過臉看了一眼,表情一頓,連忙抬起左手說道:「在這裡。」
狗剩見他如此,頓時嘲笑道:「胡哥你也太能裝了,她要是能過來,我把眼珠子摳出來個給你當魚泡踩。」
話音一落,狗剩就呆住了,那個面容清冷的少女居然真的走過來了。
少女來到胡不歸身後,語氣冷冷,「跟我來。」
胡不歸愣了一下,心道自己也不認識這名少女,她為何跟自己搭話。
「你……」
胡三萬正要說話,那少女卻忽然抬起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我說了,跟我來。」
少女的眼神空洞冰冷,像是一個黑漆漆的黑洞。
胡三萬目光漸漸變得恍惚,慢悠悠站了起來。
「是……」
狗剩不明覺厲,壓低了聲音說道:「胡大哥,這小妞是誰……」
胡三萬僵硬的扭過頭看向狗剩,「不該問的別問。」
狗剩被胡三萬冷漠的眼神看的頭皮發麻,連忙擺擺手,「胡大哥你不想說就算了……」
青衣少女腳步不急不緩,出了酒館的大門,胡三萬緊隨其後,消失在黑夜裡。
狗剩跟老闆娘面面相覷,然後撓撓頭說道:「咋回事啊?」
趙寡婦眼神帶著一絲幽怨,憤憤說道:「難不成真讓他找到個年輕貌美的?」
翌日。
大清早上,徐墨被捕的消息不脛而走,京城憤憤不平的百姓將徐福記點心鋪子團團圍住,臭雞蛋爛橘子扔的門頭上到處都是。
「可恨的徐福記,居然在點心裡下毒,我真是瞎了眼,在他們鋪子裡買了這麼多年東西!」
「不錯!我們現在就去官府,讓官老爺趕緊處死姓徐的,還我們大家一個公道!」
憤怒的百姓集結在一起,氣勢洶洶朝著刑部方向涌去。
沈瑄衡很快得到消息,他面沉如水的看著眼前的刑部官員,冷聲問道:「不是讓你們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不要走漏消息嗎?這些百姓是怎麼知道徐墨被捕的?」
「這……」
刑部官員面面相覷,有人連忙說道:「大人,我們從昨天晚上就守在刑部,連家都沒回,怎麼可能有機會走路消息……」
沈瑄衡臉色變了變,嗅到一絲不妙的氣息。
刑部昨夜秘密抓捕徐墨,今兒一大早就被人透露出去,現在外面百姓怨聲載道,紛紛要求處死徐墨。
可事實上徐墨不一定是兇手,萬一弄錯了後果不堪設想……
「貼出告示,就說案件還在偵辦,結果出來之後自然會處死兇手,姑且穩住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