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冰,你剛才說,這個蘇玲是中原銀行的副行長?」
大伯看向堂哥張冰。
連大伯母也狐疑的問起來:「應該只是重名了吧?」
張冰顯然是拿不定主意。
畢竟,他剛進銀行入職。
連同事都沒搞清楚關係呢。
更別提行長級別的了。
至於蘇玲這樣的級別太高了,張冰這樣剛入職的,根本接觸不到。
「應該是重名了吧?」
張冰有些心虛。
「重名?誰跟你說是重名了!」
那位餐廳的經理,冷哼了一聲。
「蘇玲小姐,就是那位中原銀行的行長!」
「什麼!」
張冰霍然起身。
他一臉的震驚,轉而看向張寒。
「張寒,蘇行長和你很熟嗎?」
此話一出。
餐桌上的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了張寒。
那殷切期待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他。
張寒作為老張家最瞧不上的孩子。
可能從小到大,都沒有受到過家裡如此的關注。
「小寒啊,你是怎麼認識蘇行長的?」
當媽的季春芳,也好奇的問起了張寒。
在這一刻。
這個當媽的,似乎都覺得,自己的孩子,突然變得有些陌生。
因為就在剛才。
張寒主動伸出手。
與那越秀酒家的總經理握手時的樣子。
一點也不像是一個高三的學生。
雖然他的臉龐,仍然十分的稚嫩。
可是舉手投足間。
無論是神態。
還是動作。
都像是一個社會上的老油條。
這讓季春芳十分的不理解。
「這明明就是我的兒子啊。」
「為什麼感覺...這麼的陌生。」
面對親媽,帶有略微質問的語氣。
張寒表現的倒也十分的淡定。
「哎呀,媽。就是我一個同學的小姨。」
張寒用一種極為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道。
似乎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微不足道的事情。
但在張寒這微不足道的語氣之後。
大伯一家,包括姑父李偉生。
都把目光落在了張寒的身上。
好奇之餘,更有一絲絲難以言明的滋味,一點點的湧上心頭。
像是吃了檸檬一樣酸溜溜的。
「那張同學,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總經理笑呵呵的說著。
面對一個高中生,他努力的把身子微微放低一些。
腰已經有些彎了。
而實際上他甚至還沒有高三的張寒個頭高。
更何況,他還是一個成年人。
越秀酒家的總經理。
在中州這個地界。
不能說是什麼大人物。
但最起碼也見過不少的大人物。
像張寒大伯這樣,做點小生意。
以及堂哥張冰這種,初入社會的菜鳥。
他根本沒放在眼裡。
一進門的時候表露出的態度,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辛苦了,經理。光顧著客套,還沒請教您貴姓?」
依舊是那一副職場老油條的姿態。
縱然是見多了世面。
見多了大人物的總經理。
眼見張寒,擺出這樣一副姿態。
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無論是張寒說這話時的語氣。
還是平易近人的眼神。
都讓這經理有一種,十分舒服,如沐春風一般的感受。
「我叫蘭貴祥,你叫我老蘭就行。」
「好的,蘭總。民以食為天,以後啊,吃飯少不得要與您打交道,到時候可千萬別嫌我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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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哪能啊。」蘭貴祥聽了連連擺手。
他是人精。
但卻挑不出張寒半點不對來。
反倒是這番交流下來。
讓這人尖子的蘭貴祥,一時之間有些沒了底氣。
連忙又說了幾句客套話。
抓緊時間就離開了。
蘭貴祥走了之後。
伯母立刻捅了捅自己兒子張冰的腰眼。
並且小聲說道:「還愣著幹嘛?不會做人啊?」
張冰聞言,立刻起身。
這一次,果汁換酒杯。
「那個...堂弟啊...剛才我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你別放心上。」
張寒沒有理會。
「你也知道,堂哥剛進中原銀行。這個,你同學的家人竟然是...」
張寒啪的一聲。
張寒手裡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當然不是不小心。
而是故意的。
張寒笑眯眯的看向堂哥。
「哥,我吃飯傢伙掉地上了。咱們既然是一家人團聚吃飯,跟家人沒關係的事情,就先不說了吧?」
說完張寒便彎下腰來,把筷子撿起來,放在了桌子上。
然後拍了拍推車上面的兩箱酒。
「這其中一箱酒,爺爺你跟大伯分了吧。」
說完拎著酒箱子對張文友說道:「爸,你得了幾瓶茅台,別捨不得出血,這頓飯咱們家買單,你覺得咋樣?」
當爹的張文友。
從裡到外都是老好人。
不愛爭,不愛搶。
但季春芳不一樣。
她立刻笑呵呵的說道:「行行行,媽都聽你的。」
說完,還不忘沖大伯一家那邊看了一眼。
「茅台別光顧著自己喝,咱爸雖然不喝酒,但收藏也不錯啊。」
那一副母憑子貴的樣子。
卻是氣的伯母恨不得七竅生煙。
說完便拿著包,下樓去結帳了。
這頓飯從一開始的沒滋沒味兒。
吃到最後變的有些不歡而散。
下樓的時候,越秀酒家甚至,親自找了兩個人。
把茅台酒給捆在了張文友的摩托車後面。
「那個,文友。小寒將來是什麼打算?」
準備告別的時候。
一晚上沒少見風使舵的大姑父。
也放下面子,來到了張寒的身邊。
「學習成績固然重要,但是能把人情世故混清楚的人不多。更何況,咱們家小寒還這麼年輕。」
大姑父有意套近乎,眼見張文友只是笑笑,沒有太多的回應。
便接著說道:「剛才酒桌上,我提的投資的事情你也考慮考慮。」
「不為別的,為咱們孩子謀個出路也好啊。」
「做點生意,攢點錢,將來給小寒娶媳婦兒。」
眼見這老爹有些動容。
張寒立刻捅了捅自己老媽的腰眼。
「媽,該減肥了啊。」
「死一邊兒去」
季春芳打了張寒一腦瓜崩。
張寒則接著嬉皮笑臉說道:「這攢錢就跟養肉一樣,不是一天兩天的。我爸你倆那點錢,前半輩子是死工資,後半輩子就靠一個店鋪,別因為一個抉擇,全賠光了。」
這話說完,季春芳猛然一驚。
立刻上前拉住張文友。
「喝酒了就別騎摩托車了,讓小寒騎,你跟我坐公交回去。」
張文友連連點頭:「誒誒誒,是是是,聽你的。」
說著夫妻二人便去公交車站了。
張寒則扛著一箱子茅台,踩了一腳油門,直奔家的方向而去。
只有那心懷鬼胎的親戚們,與那今晚飯後的一地雞毛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