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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母子分離天各一方

2024-08-06 08:22:16 作者: 王文達
  連續兩天,張文遠在泰安城周邊轉悠著打聽著,給閻婆買房子。官府的公共租賃房,他不敢租,怕官府要身份證明會露餡,只能買。他也不想買新的一手房,畢竟新房價格貴多了。他當然不想花錢給宋江的兒子買房子,至於閻婆,在他心裡也沒位置。因此,他就想買個只要能住就行的房子。當然,也不能太差,如果太差,引起閻婆反感甚至鬧起來,婆惜必然不高興,即使跟著他離開了這裡,也過不痛快。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泰城西南的蒿里山西南山腳下,找到了一座兩間大小的房子,還有個小院,經過跟賣主反覆砍價,總算以二十六兩銀子的價格買了下來。花半兩銀子僱人收拾打掃了一下,併購置了日常家用的東西和糧油什麼的,就把閻婆和那孩子送了過來。閻婆自然是千叮嚀萬囑咐,要張文遠一定善待婆惜,等到外地安頓好了一定來看自己,最起碼要給自己先來個信,免得自己不放心。然後,就站在小院門口,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揮動著,淚眼婆娑地跟張文遠和婆惜告了別。從此,閻婆惜跟兒子骨肉分離天各一方。

  張文遠和婆惜所不知的是,他們離開後,閻婆和孩子一起哭了大半天才收住淚停下聲。

  張文遠帶著閻婆惜和所有財產共計一千八百多兩銀子,出了泰安城,沿著泰山余脈往東往東再往東,走了七天,來到了九頂山的南麓,花錢讓當地人帶著,來到了山半腰,買了一塊地,僱人蓋起了一座房子,一所院子,從此,在這裡跟閻婆惜過起了二人世界的逍遙生活。

  閻婆抱著孩子,望著張文遠和女兒頭也不回地走了,直望到走出去好遠好遠,一老一幼哭得稀哩嘩啦,哭累了,淚也哭幹了,先是孩子不哭了,一看,原來是睡著了。閻婆看看孩子臉上還掛著淚珠,卻能甜甜的睡去,自己的心情也慢慢好轉起來,擦乾了眼淚,也將孩子臉上的淚珠拭去,便抱著孩子走進雖然不新卻是新買的、一間住房一間灶屋的小院裡,走進那間坐北向南、一門一窗的屋子裡,把孩子放在床上,自己就盤算起來:往後,該如何帶著這孩子過日子了?女兒和張文遠不知何時才能來看望自己和孩子?孩子突然斷了奶,該餵他什麼呢?將來,女兒還能要這孩子嗎?其實,直到此時,她一直深信,女兒一旦安頓下來,很快就會回來看她,甚至把她和孩子也接去。

  張文遠僱人收拾的房子,總是有些地方不合心意。趁著孩子睡覺,閻婆就又收拾起來,等孩子睡醒了又哭鬧的時候,也就收拾的差不多了。不知是離開了親娘,還是餓的,孩子一醒,就蹬著兩條小腿兒,扎撒著兩隻小手,拼命的哭鬧。閻婆抱起來,拍打著,走動著,嘴裡還一直在噢哦噢哦噢的念叨著,可孩子依然在哭。閻婆看看這孩子的一雙眼,聽著那尖利的哭聲,她有點兒預感,這孩子將來肯定是那種不安分不老實的孩子。閻婆噢噢地哄著他,輕輕地對他說著:「餓了吧?寶寶餓了?」

  「寶寶」,是閻婆習慣性叫起來的名字,從此就這樣叫著,直到給他起了官名。閻婆抱著寶寶,熬了小米糊糊,然後專門撇了最表層、黏黏的、甜甜的、香噴噴的那一層,用小瓷勺舀一點點,往孩子嘴裡餵。可孩子用舌尖試試,大概試著不是奶的味道,接著就用舌頭頂出來,餵了半天一點兒都沒喝上。後來,寶寶就揮動著小手去抓閻婆的胸膛,閻婆沒得辦法,只好解開懷就讓他去咂自己的奶頭。這年閻婆三十六歲,要說起來,年紀兒也不大,可就是打從女兒斷奶之後,丈夫得了肺癆,不敢再同床,從此再沒有生孩子,那對奶頭早就乾枯了,眼下迫於無奈,為了哄這個小傢伙,只好讓他含著,咂著。小傢伙也怪,一含住奶頭就不哭了,可含了一會兒、咂了一陣,也許是發現這奶頭跟他娘的不一樣,吸不出奶水,就又蹬著兩腳,揮舞著兩手哇哇大哭起來。也許他在恨恨地想:哼,我是你能騙的?

  這下可愁壞了閻婆。孩子餓呀,自己沒有奶水,本想讓他咂一咂吸一吸,糊弄一下,他只要不哭了,再喂,讓他慢慢習慣了也就行了。這下可好,沒哄好反倒惹得他連哭加鬧起來。小傢伙不但脾氣急,而且壞點子多,一邊大哭一邊用手去抓那對奶頭,大概是一種報復,也許心裡在想:讓你騙我,讓你騙我!正是這種情緒的催動,哭的愈加厲害,一口氣憋半天,小臉蛋憋得青紫,手腳哆嗦,眼見得像是沒了氣,突然又「哇」地一聲爆發出來,這情形很是嚇人,真怕把他憋死。閻婆記得女兒小時也常有這樣的情形,看來真是啥樣的娘必生啥樣的兒啊!

  無奈,閻婆就想了一個奇招,把米糊抹到奶頭上,讓小傢伙就去吸。這辦法還真靈,雖然費勁、麻煩,但小傢伙每當含住奶頭,吸到米粥的時候,就呱唧呱唧小嘴巴,一咽下就把奶頭吐出來再接再厲再哭鬧。閻婆只好再度重複那樣的做法。翻來覆去,折騰半天,最後也許是小傢伙真的是太餓了,竟然把閻婆用小瓷勺往他嘴裡灌的米粥喝了下去。

  啊,總算是餵上了。孩子只要吃上飯,就不愁養不活,只要能養活,就一定能養大。 讓孩子吃上飯,是女兒離開之後的當務之急,這下好了,解決了。閻婆甭提多高興多滿足啦。

  從此,每當孩子餓了,閻婆就採取這個辦法。說來也怪,孩子吸她的奶頭,五天之後,竟然吸出了奶水!也許這是天意、是上天垂顧?第一次吸到奶水的時候,小傢伙竟然咯咯咯笑了,並且搖頭晃腦手舞足蹈了一大陣子,剛滿三個月的孩子竟然會笑,竟然會有這樣的動作,誰能說不是奇蹟?閻婆大為吃驚,也更加高興。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奶水,既然能有奶水,拉扯這個孩子,就更不愁啦!

  靠著張文遠給她留下的一百二十兩銀子,閻婆在這個小院裡,一天一天看著孩子長大,倒也過得有滋有味兒。這也許是世人的共性,只要心有寄託,只要有豐富的生活,便覺活得有意義有滋味有希望,一切都是生動的美好的。

  眼看孩子要滿周歲了,孩子還沒個官名哩,閻婆一直叫的「寶寶」,算是他的小名,可官名總得有,尤其是男孩。閻婆沒學問,便帶著孩子到東嶽廟門外大街上,找測字先生給孩子起官名。

  測字先生鄭重其事地問:「他爹尊姓大名啊?」

  啊?還要說他爹的名字?這令閻婆倍感意外,她沒想到、也沒有任何思想準備。閻婆雖然沒上過學,可也畢竟是見過世面的。當年,丈夫有病,她帶著丈夫和女兒,從京城到陽穀再到鄆城,靠女兒彈琴唱曲掙錢養家餬口,直到丈夫去世、遇到宋江,那些年裡里外外上上下下,包括女兒的所有事項,可都是她打理的。倘若沒點頭腦、沒點心計能玩得轉、踢得開?特別是在跟張文遠一起瞞天過海狀告宋江、追索賠償的過程中,就足以看得出她的心計和手段。在張文遠強行把她和孩子留下這事上,要不是為女兒著想,她斷然不會同意,最起碼會跟張文遠再多要一倍的錢也不止。

  此刻,被測字先生這麼一問,她卻犯了難。他爹,該說哪個呢?按說,宋江,是寶寶正宗的名正言順的爹,可這個名字能說嗎?不說宋江,說張文遠?就算是後爹吧。可人家張文遠從來也沒認過呀。從張文遠對這孩子的態度和堅定不移把娘倆拋在這裡的做法來看,顯然壓根就不認這個孩子,哪怕是乾爹大概都不願做。這麼一想,閻婆可就為難啦。測字先生以為閻婆沒聽清,就又問了一遍:「這孩子的爹叫什麼名字呀?」

  閻婆有點為難且尷尬地說:「不用管他爹叫什麼了,只給他起個官名不就是了?」

  測字先生有點不解又似乎看出了什麼,用一種特別的眼神看了閻婆一眼,說道:「不知道他爹的名諱,要給孩子起個響噹噹的名字,可不太好辦呢。當然啦,你若不方便說,也沒關係,只告訴我孩子的姓也可。」

  閻婆不敢說宋江這個名字,就是擔心會像張文遠說的,引出別的什麼事來。特別是泰安離鄆城又不是太遠,就更增加了她心上的顧慮。可轉念又一想,自己百年之後,孩子若是有了大出息,能光宗耀祖了,卻連自己的親爹都說不對,豈不會連累孩子, 孩子不也會埋怨甚至詛咒自己?何況,這人只不過是個靠測字吃飯的,他怎麼就那麼巧能知道這宋江是何等人物?這麼一想,心裡就亮堂了。便說:「哦,他爹呀?叫宋江。就是當下這朝代那個宋,江,就是江河湖海那個江。」

  聽罷閻婆一番話,測字先生登時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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