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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丙丁(上)

2024-08-27 17:54:37 作者: 餘酲
  【!!!!!高亮提示:本番外魚寶寶出沒,雷生子的繞道哈!!!!!】

  北方邊境,軍營。

  外頭燈火通明,大家正舉著火把清點京城下發的物資糧草,書信也是每月的這個時候一併送來,因此即便是晚上,依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主帥帳內卻靜得出奇。

  用來議事的一排椅子上只坐了一個人,身體不羈地歪著,蹺起一條腿搭在扶手上,雅觀不足,氣勢倒是有餘。

  她一抬下巴,先沖左邊的人道:「來這兒幾天了?」

  虞小滿雙手在身前緊絞,垂著腦袋,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前腳剛到,後腳……姐姐你就跟來了。」

  璧月輕嗤一聲:「這是怪我腳程太快咯?」

  「不敢不敢。」虞小滿連連搖頭,「只是措手不及,心裡沒個準備……」

  「準備?要什麼準備?只准你一聲招呼不打搞突然襲擊,不准姐姐我給你倆一個驚喜?」

  虞小滿心道這算哪門子驚喜,方才他和陸戟正卿卿我我濃情蜜意,璧月冷不丁從天而降,把他倆嚇得三魂去了兩魂半。

  自是不敢照實說的,虞小滿真情實感鼓掌道:「驚喜,太驚喜了。」

  璧月滿意地點頭,轉臉沖右邊站著的人:「你呢,歡迎姐姐嗎?」

  許是接連承受兩個驚喜,陸戟此刻還有點懵,聞言愣了好一會兒,才蹦出兩個字:「歡迎。」

  得到想要的回答,璧月扭身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天色不早了,有什麼事明兒個再說。」

  陸戟吩咐屬下給她安排住處,璧月揮手說不必,走到門口又轉過身來。

  「你們人族不是有句俗語叫『小別勝新婚』嗎?」視線在兩人身上來迴轉,璧月意味深長道,「我這趟跟來是為小滿的身體,你倆……夜裡悠著點。」

  等人走了,帳篷里仍瀰漫著尷尬的氣氛。

  虞小滿鬆開交握的手,沁了冷汗的掌心搓了搓裙擺,上前兩步拿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茶喝,一口下去直吐舌頭:「好燙。」

  陸戟奪過他手上的杯子,扭身就要出去給他換杯溫的,一步還沒走出去,被虞小滿拽了胳膊。

  「舌、舌頭好燙。」虞小滿的聲音細細軟軟,紅暈從脖子蔓到耳根,「要陸郎親……親親才能好。」

  於是被璧月突然駕到打破的旖旎去而復返,陸戟顧不上把杯子放下,徑直攬住虞小滿的腰,低頭吻了下去。

  兩人多日未見,給個火星子都能燃起燎原大火,互相摟抱著往裡屋去。仰面倒在床榻上時,虞小滿還記著這裡不是自己家,從陸戟懷裡掙出來,擰著脖子四下張望:「不會再有人進來吧?」

  「不會。」

  經他這麼一問,熱血上頭的陸戟倒是冷靜了些,俯身親了親虞小滿水潤的唇,沒嘗夠滋味似的又親一下,把他圈在懷裡,低聲問:「怎麼過來的?」

  「一對特別好的夫妻把我捎來的。」虞小滿伸出一小截舌頭,舔了下唇角,意猶未盡似的,「只在路上走了半個多月。」

  半個月在行軍打仗的將士眼中算不得什麼,想著虞小滿拖著虛弱的身子在路上行了十來天,陸戟就心疼不已,手掌輕撫他憔悴的面容:「為何不在家待著?」

  「想你呀,想看看你是不是跟信里說的一樣好。」

  虞小滿有樣學樣,抬手捏了下陸戟的臉頰,而後秀眉微蹙,「瘦了,一點都不好。」

  陸戟被他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笑,彎唇說:「想你想的。」

  嘴上說著不信,虞小滿還是為這直白袒露的思念紅了臉。

  勾了陸戟的脖子與他親近,虞小滿埋在他肩窩裡說:「那我要在這裡多待幾天,把你養胖才好。」

  正值馬疲人倦之時,兩軍僵持對峙,敵人隱有退兵投降之意,是以近來我朝將士多在營中養精蓄銳,靜待時機。

  璧月夜裡宿於林中池塘,換了個地方水土不服,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進到軍營就瞧見虞小滿捧著口鐵鍋在顛。那鍋是軍中用的大鍋,恨不得能塞進一整隻虞小滿,見他卯足勁兒舉起那鍋,臉都憋紅了,璧月嚇得心臟差點停跳。

  拽了虞小滿回營帳,璧月忍不住責怪道:「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麼身子,還敢這麼大動靜?」

  虞小滿拍自己胸脯:「我好得很吶!」


  「好得很給我寫那封信,害我火急火燎趕來,都沒來得及換身好看點的衣裳!」

  虞小滿被見到陸戟的喜悅沖昏了頭,這會兒才想起這茬:「原來姐姐趕來為的這事……怎麼樣,幫我問過族人了嗎,我是不是很快就能回大海了?」

  「現在知道著急了?」璧月一個白眼翻上天,推著他坐下,「你給我乖乖坐著別亂動,我把那臭男人叫來。若不是此事非同小可,我才懶得跑這一趟。」

  陸戟正在外頭監督練兵,被喊回來時身上還穿著盔甲。虞小滿喜歡看他穿這身,見他行動不便,興高采烈地捧著剛炒好的一盤青椒雞蛋,拿筷子夾起來餵他吃。

  小情侶在跟前黏糊纏綿,早已看破紅塵的璧月再多瞧一眼都飽了,拍桌子呵道:「行了行了,問你們幾件事,問完你倆再接著膩歪。」

  兩人並肩坐下,璧月坐在他們對面,拿了只紫砂杯在手裡來回掂量,把上頭的花紋都磨平了,才開口:「那什麼……你倆上回行房事,是何時?」

  石破天驚的問題令陸將軍當場石化,倒是虞小滿心思純真,沒細想便答道:「昨晚。」

  璧月輕咳一聲:「再上回呢?」

  「洞房花燭夜那天。」

  算著日子不對,璧月無奈地繼續問:「再再上回呢?」

  這可難倒虞小滿了。他和陸戟分開過一陣子,非要往前推的話,去年七夕之後,他與陸戟隔三岔五便行那事,著實不太好算。

  「一,二,三,四,五……」

  虞小滿掰著手指對應日期,念到七的時候,璧月忍無可忍,把紫砂杯丟在桌上:「好了好了,你想想離開京城之前最後一回是什麼時候,告訴我便可。」

  關鍵時刻還得指望陸戟,想著璧月為虞小滿的身體著想,細細回想後,答道:「去年九月初。」

  得到答案,便輪到璧月掰手指了。

  「如今是六月,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個月了!」

  璧月拍案而起,厲聲命令道,「快,快弄口缸來,裝上清水讓小滿躺進去!」

  邊關物資貧瘠,自附近村民家借來一口醃菜的缸,段衡帶頭領了兩名士兵去幾里外的河邊打水,兩個來回才把缸裝滿。

  虞小滿趴在邊上看了一會兒,有點嫌棄這缸比小甲小乙待的那缸還小。璧月雙手叉腰虎視眈眈,他還磨磨蹭蹭不想進去,最後是陸戟將他攔腰抱起放進缸里,缸沿太高,虞小滿被困其中爬不出來,只好暫且待著。

  陸戟被璧月姐姐叫出去說了會兒話,回來就見碩大一口缸上綴著一顆毛茸茸的腦袋,虞小滿下巴擱在缸沿,嘴角向下耷拉著,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陸戟走過去,蹲身與他平視:「從前不是很喜歡泡澡嗎?」

  「這哪裡是泡澡。」虞小滿撩起一捧水,濺濕陸戟的銀甲,「分明是養魚。」

  陸戟勾唇。

  見他笑,虞小滿更是氣不過:「你還笑!」

  陸戟便不笑了,站起來,開始脫衣裳。

  沉重的盔甲丟在地上,三下五除二脫得只剩裡衣,陸戟雙手撐槓沿,長腿一跨,但聞撲通一聲,濺起的水花迷了虞小滿的眼睛,待睜開眼,陸戟已然端坐在了水裡。

  他說:「我陪你。」

  兩人面對面窩在同一個缸里,與共浴無異。

  起初虞小滿是興奮的,畢竟兩個人泡著有個照應,總好過一個人孤苦伶仃。

  他甚至得意洋洋地把自己的小秘密分享給了陸戟:「昨晚上,你也瞧見我肚子上的肉肉了吧?我尋思著,我的靈力八成就匯聚在那裡,等時間差不多了,便能化出尾鰭。」

  陸戟點頭:「原來如此。」

  特地前來送尾巴給他看的虞小滿瞪大眼睛:「你怎的一點都不驚訝?」

  「比起驚訝,我更不安。」水下,陸戟伸了手撫摸虞小滿盤起的腿,「不知如此幻化對你身體是否有影響,不知你是否經得住它們折騰。」

  以為「它們」指的是靈力,虞小滿心頭一緊:「方才璧月姐姐同你說什麼了?我……是不是得了什麼病?」

  「沒有。」陸戟說。

  虞小滿湊近了觀察他的表情,越看越不信:「那怎麼會突然有即將幻化的預感?難道這是……迴光返照?幻化過這回,我就要……」

  未待他將不吉利的話說出口,陸戟先一步以唇封了他的口。

  淺淺的一吻後,陸戟矮身鑽到水下,虞小滿感覺自己的腰肢被輕輕握住,隨後,方才印在唇瓣的兩片灼熱貼在了他的小腹上。

  似有一股力量透過皮膚注入四肢百骸,躁動的情緒也紛紛塵埃落定。

  自水下鑽出時,陸戟束起的發已然濕透,英挺面龐也覆滿水滴,少了幾分殺伐果斷的戾氣,多了一抹清雋磊落的溫潤。

  寬大手掌在水下抵著小腹,溫熱掌心貼著剛剛親吻過的位置。虞小滿忽然有一種更奇妙的感應,仿佛那裡正孕育著什麼,將他和陸戟緊緊聯繫在一起,再也斬不斷、分不開。

  陸戟定定地看著虞小滿,眼中有擔心,有後怕,有期盼,還有濃得化不開的溫柔。

  「這裡面,住著我們的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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