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要親親麼

2024-08-28 05:17:41 作者: 咚太郎
  他們抱太久了。

  真的太太太太太久了!

  貓自認是一隻善解人意通情達理的好貓,所以願意暫時壓住脾氣,給兩個熱愛粘粘乎乎的兩腳獸留下親密的時間和空間。

  但是!

  它在地上翻滾好多好多圈。撓撓耳朵揉眼睛,舔舔爪子又搔癢,眼看著渾身上下的毛全部都打理完了,正準備氣勢洶洶討債去。

  結果抬頭一看——

  好傢夥,他們還沒抱完!

  這就過分了吧?

  貓忍無可忍,邁著小短腿迅速逼近陸珣。張大嘴巴嗷嗚一口,連著褲腿襪子和皮肉一塊兒咬住他,以此來報今晚揪脖子之仇。

  咬得還挺疼。

  陸珣甩了甩腿,甩不開貓。目光望去,它朝他得意地齜牙,大有『你抱多久我咬多久,反正你沒法子對付我』的小貓得志樣兒。

  陸珣冷冰冰看著貓:鬆開。

  貓冷冰冰地瞪回來:不松!

  松不松?

  就不松!

  一高一矮兩廂對峙,視線交匯猶如噼里啪啦的鞭炮響。

  阿汀察覺到不對勁,往後退,低頭便見著氣呼呼的貓,死咬著陸珣不放。

  「它怎麼了?」

  「發瘋。」

  阿汀疑惑地看看他:「是不是你又欺負它了?」

  誰有時間欺負它?還不如多欺負你呢。

  陸珣彎下腰,一手揪起貓——照舊是最傷貓自尊的那種姿勢,拎著它的後脖子皮在空中慢悠悠轉了好幾個圈。

  「喵喵喵喵!」

  貓被轉的頭昏眼花,更凶了。前後肢胡亂撲騰著,嘴裡還有股若有似無的血味兒。

  不知哪來的,反正不是他身上的。

  「這附近有貓麼?「」

  陸珣隨口問著,手指頭撥弄貓一身濃密的長毛,沒找到明顯傷口。光是特別臭,亂七八糟什麼味都有。

  「之前有的,現在越來越少看到了。」

  阿汀看看貓,不太確定:「隔壁劉大姐說經常看到它欺負別的流浪貓。本來巷子裡有條很兇的小狗,好像就是被它趕走的……?」

  猴子占山為王,輪到貓占巷為王?

  難怪脾氣愈發的大。

  陸珣眉角稍抬,一巴掌拍在它尾巴邊上。那是猶如肚皮般私密的部位,貓瞬間炸毛。

  換成別的貓貓狗狗敢碰它這裡,大概死無葬身之地。偏偏今個兒落在陸珣的手裡,它氣死了,又打不過,只得喵喵汪汪羞憤地叫。

  碾壓式慘敗,看著怪可憐。

  阿汀忍不住幫著辯解:「它應該是好久沒看到你,鬧鬧脾氣而已。平時沒咬過人,你就別打它了。」

  「養太野了,早晚要教訓的。」

  陸珣不讓她插手,又打了兩下。

  力道不輕不重,但貓叫得悽厲,彷佛受到天大的折辱。最後陸珣鬆開手指,它落地衝著他嚷嚷,還像無辜被揍、委屈到離家出走的小孩似的,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這下它真的要生你的氣了。」

  大小兩隻冤家總鬧彆扭。阿汀驟然感受到手心手背都是肉的老媽子心態,無奈嘆了口氣,「我先給你燒夜宵吧,明天再做點好吃的安慰它。」

  想起熬夜盯梢的阿彪,阿汀輕輕喊了聲:「阿彪,你肚子餓嗎?要不要吃麵條?」

  哎呀小老闆娘親手下的面!

  阿彪喜形於色,脫口而出:「當然——」

  下一秒接收到陸大老闆的危險注視,他冷靜下來,硬生生改口:「不用。」

  轉折好僵硬,阿汀再次問:「真的不吃嗎?」

  阿彪忍痛點頭。

  長夜漫漫,不能睡覺光抽菸怎麼可以?

  小姑娘思來想去,想出好主意:「不然我多燒點面留在鍋里,你餓的時候自己去廚房煮熱了吃。這樣行嗎?」

  阿彪:!!

  感恩的心感謝人美心善老闆娘!頂著陸珣涼颼颼的注視,他感動地五體投地,一口氣說了三個行。


  「那我去燒面了?」

  阿汀轉身往房屋走,長至腰際的黑髮從陸珣眼皮底下盪了過去。腳是光裸的,迎著月光踩在地上,泛起一層不真切的朦朧。

  只走了兩步,她似有所覺地停住腳步,微微猶豫:「你想不想陪我去……」

  「想。」

  陸珣提前應了,一條有力的手臂撈住她,徑直走進房屋拐進廚房,將她放置在高至半腰的櫥柜上。

  「鞋在哪?」他四處看了看。

  「不在這裡。」

  誰會把鞋子放在廚房裡?阿汀莫名其妙就覺得好笑,回答說在房間裡。

  「房間在哪?」

  「出門左轉直走第二個。」阿汀猜到陸珣要去拿鞋了,拉著他的衣角提醒,「爸媽都在隔壁睡覺,你不要發出聲音。」

  他嗯:「你坐著。」

  「好。」她乖乖應下。

  廚房裡很暗,伸長手仍然碰不到開關。阿汀只能打消開燈的念頭,老實巴巴坐在黑暗裡。又無所事事,不知不覺晃悠起腳丫,眼珠也跟著轉。

  纖長的睫毛靜悄悄伏著,她白得發光。落在陸珣暗沉的眼裡,剎那間聯想到初來凡間的小精怪。

  漂亮而懵懂,無依無靠,或許還有點兒腳不能沾地的壞毛病。那麼天下之大,她無處可去,只能完全依附著他生存,一分一秒都離不開。

  嘖。

  想來不錯,可惜空想。

  陸珣在門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會兒,左手拎著淡粉色拖鞋進來。右手掛著鵝黃色的濕毛巾,是小姑娘平時擱在床頭櫃擦手用的。

  「毛巾也拿來了嗎?」

  阿汀瞅了瞅自個兒灰溜溜的腳底板,是挺髒。

  「謝謝。」

  她伸手去接,他沒給。

  很大很糙的手掌忽然伸出來,纖細的腳腕被握住,阿汀小小啊了一聲,下意識想抽。

  「別動。」

  陸珣發出低低的命令,手指攥得更緊。

  光影淺淺照著他的眉眼,沒笑意。這時候的陸珣有股說什麼是什麼的派頭,大約類似於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壓迫感。

  阿汀眨了眨眼,不動了。

  腳腕抬起,長的睡褲因此短掉一截,露出纖白勻稱的小腿。

  她失去重心,雙手不得不往後挪。肩膀靠在瓷磚牆面上,浮起一層淺淡的涼意。

  陸珣的手很燙,濕毛巾很冷。柔軟的粗礪的觸感划過,阿汀從未發覺腳是如此敏感的地帶。

  根根腳趾頭忍不住蜷縮成團,又被他不容抗拒地掰直。指縫被仔仔細細擦拭著,她呼吸一滯,輕聲呢喃:「有點癢。」

  聲音軟得沒邊,陸珣仿佛沒聽到。

  他垂著眼,眼皮沒有一道褶子,瞳孔的顏色很深、很濃。

  手上動作照樣不緊不慢,放下一隻腳再捉住另一隻。毛巾仔細地擦,眼神專注地盯,活像獵人用餐前耐心的清理獵物,接著用刀叉分,最終緩慢咬嚼到吞下。

  空氣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曖昧。一陣說不清緣由的酥麻從肌膚相觸的部分往上涌,比以往猛烈很多倍,猶如洶湧澎湃的海,第六感在尖叫著危險。

  阿汀不禁動腳,茫然又不安地喊了下:「陸珣……」

  這一聲好似解開了什麼封印,他停了會兒,旋即低下脖頸,乾燥的唇角落在小腿上。

  「唔。」

  她受驚的一個哆嗦,小腿繃得筆直。

  淡青色的血管在幾近透明的肌膚下蜿蜒,陸珣沿著線一路吻到腳裸。手指輕刮著腳心,再無聲抬起眼皮,慵慵懶懶望向她。

  自下而上的那種注視。

  細密的睫毛落下陰影,眼是純粹的琥珀色。他有著完全成型的喉結,在薄薄皮肉下滾動。嘴角勾起的弧度斯文又狡詐,彷佛在說:你很好吃,多謝款待。

  虔誠的,臣服的姿態。

  卻又是糜亂的,誘惑的神色。

  原來他所謂的餓是這個餓。

  阿汀看了看,不敢再看。

  陸珣捕捉到她的眼神閃躲,往前走近了,「怎麼?」


  「沒。」

  「那為什麼不看我?」他漫不經心地問,聲音里殘留著吻的質感,輕但滾燙。

  想說我沒有。

  阿汀小心翼翼地挪動眼珠。正好撞上近在咫尺的陸珣。眼睫清晰無比,眼尾狹長,染著一種閃動的綺麗的色彩。

  心頭狂跳,仍是本能的逃開了。

  「有點……」

  她停頓,很小聲地說:「感覺要死掉。」

  要死了。

  早晚會被他弄死。

  有個剎那腦海里真的冒出這種念頭,有點無厘頭。

  「別親那裡了。」

  阿汀去翻他的手,防止他偷襲似的。

  但力量懸殊。她被他抓住就逃不了,他卻很容易掙脫掉她的束縛。骨節分明的右手扣在後腦勺,手指穿插入柔順的發。

  他壓過來,微涼的鼻尖相碰。左手大拇指點點她的唇,喉間溢出低啞的問話:「那裡不給親。這裡呢?還要不要親?」

  太近了。

  說話的時候,嘴唇好像就能碰到。

  「你之前就親過了。」

  阿汀邊說邊往後縮:「之前都沒問我的……」

  「今天在你家,禮貌詢問你。」

  陸珣驀地拉近距離,「要親麼?」

  被逼到盡頭了,阿汀退無可退,躲無從躲,整個人熱紅了。煞有介事考慮了足足半分鐘,才吐出一個要字。

  「要什麼?」

  「那個。」

  「哪個?」陸珣慢條斯理地繼續追問,擺明用他的厚臉皮逗她臉皮薄。

  阿汀抿了抿唇:「你是不是故意?」

  「什麼故意?」陸珣微微挑眉,仿佛打定主意一問三不知,裝傻到底。

  阿汀有點兒賭氣,倏忽湊上去咬他。

  陸珣不太掙扎,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倒是那隻空落的左手不放過機會,順勢就撩開單薄的睡衣,握住她纖細的腰。手指沿著一串脊骨摩挲,摸得阿汀沒力氣咬,軟綿綿伏在他肩頭,哭似的不斷打顫。

  「要親麼?」他偏頭含她的耳尖。

  「……要。」

  「要什麼?」

  果然不肯輕易放過的。

  手指緊緊抓著他的肩,積攢好多秒的力氣。阿汀閉了閉眼,很小聲但很清晰地說:「要你親。」

  接著陸珣就親下來。

  很用力地舔著她,舌尖探得很深。黑暗之中寂靜一片,唯獨唇齒交纏的動靜輕微——

  直到做作的咳嗽聲響起。

  「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副要把心肝肺全部咳出來的作態,驚得阿汀心跳驟停,下意識搜尋能夠藏身的角落。

  「現在躲是來不及躲了,遮個臉還行。」

  宋敬冬的聲音傳來:「我開燈了啊。」

  啪嗒。

  燈光大亮,陸珣微微偏過頭,眉梢眼角凝著一股讓人心驚肉跳的狠意。活像被打斷進食的野獸,他投來的視線幾乎能殺人。

  好兇哦。

  宋敬冬摸摸鼻子,頭一歪,發現阿汀小丫頭還真傻傻用雙手捂著臉。說成掩耳盜鈴都嫌笨,因為她忘了兩隻耳朵藏不住,紅得能滴血了。

  好笑死了。

  他連連咳嗽好多聲才壓住笑,故意驚奇道:「這小姑娘看著有點眼熟啊,像誰來著?」

  開始了開始了。

  老哥哥的演技大賞從未停止。

  阿汀不理他,他就繼續嘟囔:「總覺得眼熟,但遮著臉又看不出來。要不喊爸媽起來看看,到底誰大半夜混進我們家廚房來了?」

  這下猜中痛腳,阿汀連忙開口喊他:「哥……」

  「這聲音真像阿汀。」

  宋敬冬煞有介事地拍一下手,又來了個但是:「但是我們家阿汀早睡早起,怎麼可能大半夜孤男寡女呆在廚房裡。再說了,那丫頭私底下叫的都是哥哥,可甜可甜。」


  阿汀想笑又想哭:「……哥哥,你別玩了。」

  宋敬冬倚靠在門邊,連連點頭:「看來真是阿汀,你不睡覺在廚房裡幹什麼?陸珣你又是什麼時候來的?別告訴我,你白天藏在阿汀房間裡,半夜三更出來覓食。」

  想像力真低級。

  陸珣雲淡風輕丟出兩個字:「路過。」

  「你這路過毛病有點大,要改。」宋敬冬掛著吃人不吐骨頭的溫笑:「不然被我爸媽知道了,男砍胳膊女打腿,你這人就沒了。」

  威脅比想像力更低級。

  陸珣不屑地扯扯嘴角:「要沒也是你先沒。」

  宋敬冬回嘴:「客氣了,我肯定讓著你。」

  「單眼皮。」

  「我就知道你會來這招,還有沒有別的?」

  「矮子。」

  「還有麼?」

  陸珣想了想,「光棍。」

  宋敬冬的笑容逐漸凝滯,「你繼續惹我,以後過不了我這關,遲早還是光棍。」

  「你們別吵了……」

  這是什么小學生級別的吵架啊?

  阿汀聽不下去了,放下手但躲在陸珣身後,窘迫地開口解釋:「陸珣路過我們家,我還沒睡,他肚子餓,就……燒點面給他吃。」

  「面呢?」

  老哥哥堪稱刀刀致命,正中核心。阿汀本就紅通通的,這會兒從頭到腳又覆蓋上一層紅。整個人活像是剛出鍋的小姑娘,慢吞吞的答:「還沒燒……」

  別再問了。

  她默默想,再問真的要高溫而亡了。

  好在宋敬冬及時止問,只是裝失落:「難怪我半夜做文章,突然心絞痛握不住筆。原來是因為你給別的男人燒麵條沒帶上我。」

  做文章到這個點,看來是肚子餓到跑來廚房找東西吃,意外遇上他們吧?

  有點辛苦。

  阿汀心虛地低下腦袋:「我以為你睡著了。」

  「那現在給我燒不?」

  「燒的。」

  「那就好,記得我要比陸珣的大碗。」

  宋敬冬留下不怕死的挑釁,心滿意足地走了。

  只是阿汀雙手沾水拍了拍臉的間隙,他又拐回來,正兒八經道:「不對,我突然想起我還沒正眼看到你,怎麼安心回去寫文章?來來來,讓哥看看有沒有缺眉毛少眼睛的。」

  阿汀臉燙得厲害,不照鏡子都能猜到它有多紅。她不好意思讓人看,慌慌就往陸珣懷裡鑽。悶聲悶氣地回答:「我沒缺。」

  「不看看怎麼知道?」

  宋敬冬的聲音在左邊,阿汀往右別臉:「不用看,真的沒缺。」

  宋敬冬往右走:「看還是要看的。」

  阿汀往左別臉:「真的不用看的。」

  他往左她往右,他往右她往左,兄妹倆不亦樂乎……不對。事實上是宋敬冬不亦樂乎玩了四五個回合,阿汀實在招架不住了,似撒嬌似無助,軟軟喊起陸珣。

  陸珣摟緊了她,立即一手推開宋敬冬的臉,語無波瀾就五個字:「再不走揍你。」

  非常簡單粗暴,非常具有威懾力。

  宋敬冬躡手躡腳溜了。

  阿汀繼續藏了老半晌,微微仰起脖頸問:「走了嗎?」

  她眼睛很紅,泛著委屈巴巴的水光。任誰看了,都能得出她被狠狠欺負過的結論。

  陸珣拿指腹抹了抹,低回:「走了。」

  「那就好。」

  她大大鬆一口氣,要往下蹦。陸珣眼疾手快壓住她,撿起兩隻拖鞋給她穿好,這才抱小孩似的把她抱了下來。

  這下真的要燒麵條。

  鍋里開水滾翻面,阿汀專心致志洗著綠蔥。

  陸珣在她身後,半坐在桌上。兩條腿長得有點兒無處安放,突然盤起來夾她的小腿。

  「這是不是太擠了?」

  阿汀頭也不抬地提議:「要不你出去等?現在還有電視節目看。」

  陸珣沒說話,兩條手臂虛虛環著腰,腦袋也搭上來了。


  整個人像只巨大的熊,非要賴在她身上宣告主權,唇角有一下沒一下碰她的耳垂與頸窩。

  眼睛總是圍繞著她打轉,手腳放下去又纏上來,不厭其煩。陸珣在別人面前能多冷血,這會兒就有多柔軟粘人。猶如冷傲的貓在外頭打得你死我活,回窩裡翻過肚皮要你撓撓。

  稍微有點妨礙,但感覺不錯。

  廚房裡燈光柔柔,有片刻誰都沒開口,唯獨開水咕嚕咕嚕冒著氣泡。靜謐的溫存感蔓延開來,阿汀稍微有點控制不住,想了很多以後的事情。

  沒什麼了不起的臉紅心跳。

  大約就是清晨的吻,深夜裡的擁抱。還有寒冷冬天裹著毛毯,窩在沙發里看電影、聽窗外細細綿綿的雨。

  只是細小的溫柔與長久的陪伴而已。

  不過在那之前,還有些事情需要坦誠。

  「陸珣。」阿汀切著蔥,打破了平靜。

  陸珣把玩著她的頭髮,閒散應聲:「嗯?」

  「今晚是有事才來的吧?」

  他的動作稍有間斷,她發現了。沒有得意洋洋地拆穿他,沒有緊緊索要答案。阿汀還是堅持自己的說法:「只能說真話,或者不說。我不是很聰明,也不是特別笨,你別把我當小孩哄。」

  陸珣舔了舔後槽牙,決定說實話。於是開口便說:「街道公安局打電話說章程程跑了,我就來了。」

  「跑了?」

  阿汀一個晃神,刀口破了手皮,鮮血迅速自縫隙中湧出。

  有點像不詳的預兆。

  不過陸珣捻起她的手,很自然地含住。

  「為什麼是跑了?」

  阿汀的心思不在手上,兀自琢磨著:「公安局打電話來……這幾天她都沒回家嗎?你讓人把她扣住了?」

  「扣了。」

  陸珣懶洋洋地承認:「姓封的來要人,填個單子發現他的筆跡跟匿名舉報信差不多,連著扣了。我下午本來要去提人,臨時有事沒去成。封家兩個老跑去公安局鬧了兩回,滿地撒潑打滾。那邊沒招架住,章程程趁機跑了。」

  「封一行也跑了麼?」

  「嗯。」

  真實情況更危險點。

  公安局小年輕打電話來的時候,滿口結結巴巴,大意是封家倆老的根本不在乎兒媳婦死活,但得知兒子被留下『協助調查』之後,反應出乎意料的大。

  又是花錢找別的老頭老太太來鬧事,又是捶胸頓足嚷嚷著撞牆。最後把孩子給帶來,乞丐似的四處搶東西、搞破壞,還隨地大小便。

  老的老小的小,鬧得局裡烏煙瘴氣還沒法抓。後來老太太狠下心,半夜一頭撞他們的玻璃桌。老頭大喊公安殺人,他們完全沒法子,急匆匆把人往醫院送。

  老太太情況不太好,他們帶章程程夫妻倆去醫院以防萬一。幾個公安曉得他們是重點看護對象,上面吩咐過,所以盯得特別緊。但最後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跑了。

  事後想來,想必是倆老的鬼腦子靈光,背地裡早早做好安排。

  這一出苦肉計玩得夠狠,裡應外合更是配合完美。封家二老將偉大的父愛母愛用在刀刃上,充分發揮犧牲精神換取兒子的自由。順便搭上個兒媳婦。

  民間故事會都不敢這麼編。

  封老太太至今昏迷不醒,他們倆老反應過激,公安局那邊估計封一行有案底,或是做過見不得光的事兒,正在徹夜查。

  這些事沒什麼好說。

  真要鬧出了人命,歸根究底多半能扯到陸珣頭上。他無所謂,反正壓著消息不讓宋家人知道就行。更不會牽扯到他們。

  手指的血漸漸止住,陸珣理直氣壯地親了親,權當做辛苦止血的報酬。

  他的手臂越過她,像模像樣切了兩段蔥,提及後院的石頭,「以章程程的體型,再找個墊腳的東西就能直接翻過來。你們家牆太矮了,最好讓你爸媽找人築高點。」

  「那得問問劉大姐。」

  阿汀始終把房子當成租來的,全然不知這正宗的房主正貼在她背後。

  「可是……」她回過神來,蹙起眉頭:「章程程好不容易逃出去,還會來我家嗎?」

  「有點可能。」

  只是微弱的可能。

  他都把阿彪留在這裡了,還是大半夜趕過來。

  阿汀不知說什麼才好。

  有關徐潔的問題去而復返,她不禁想,這時候問出來,他會說實話嗎?

  問問才知道。

  「其實我……」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一陣尖里尖氣的叫聲突起,蓋過了阿汀的聲音。

  陸珣驟然捏緊了刀。

  「來了。」

  他壓低聲音說。

  作者有話要說:精疲力竭的親,我每次要搞很欲的吻戲,到最後他們快樂了,感覺縱慾過度的人是我!!!

  我才要死了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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