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其他類型> 治癒偏執的他[八零]> 第85章 弄死個吳應龍(3)

第85章 弄死個吳應龍(3)

2024-08-28 05:17:45 作者: 咚太郎
  三天後,城郊倉庫熱鬧哄哄。

  十多輛光鮮亮麗的車排排停在外頭,再走下十多個戴金項鍊、金戒指或是金手錶——總之男人們身上必有財大氣粗的金光閃爍,體型倒是高矮胖瘦應有盡有。

  雙手插在兜里,他們邁著囂張跋扈的步伐,進門便粗聲嚷嚷:「這什麼破地兒,連個像樣的沙發都沒有,意思讓咱們干站著?」

  旁邊瘦條的男人搓搓手臂,加倍嫌惡:「干,怎麼還漏風?冷死老子了!」

  「大箱小箱塞啥玩意兒?」

  有人大咧咧掀開蓋布,小刀劃開包裹的蛇皮袋瞅了瞅,切了聲:「小孩襪子,不值錢。」

  順口問:「這他丫的誰地盤啊?」

  有問無答。

  男人們左瞅瞅右瞧瞧,皆是一副團伙裡頭揪叛徒的表情,彼此懷疑且提防著。

  「得了,多半是龍哥的。「

  前頭提問的男人雙手撐著木板箱,屁股坐了上去,胳膊掛在支起的右腿上。一番動作流暢而瀟灑,頗有浪蕩公子哥的氣場。

  畢竟他年紀輕、手腳麻利。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往高處坐,他們杵平底。他低頭他們仰頭說話,搞得好像這區區小毛頭踩在他們老江湖頭上,給他們發號施令似的。

  他們不樂意,爭先恐後也爬上去坐著。

  只苦了一個頂著滾圓肚皮的男人,經歷五次失敗、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將自個兒龐大的身軀送上去,以至於汗流浹背。

  他抹汗,邊喘著氣發起新話題:「你們說龍、龍哥把咱們喊這來幹什麼?難不成咱們生意要做到北通來?連藏貨的倉庫都給備好了?」

  「做生意。」

  對面男人隨地吐口痰,譏誚地一撇嘴:「北通是什麼地方?不要命的才在這裡瞎搞名堂,他吳應龍七老八十算得上半個死人了,沒多少年能活。他愛做他的,老子才不跟著他找死!」

  當眾連名帶姓地喊人誒。

  還正大光明拿年齡做功夫耶。

  場面靜止,鴉雀無聲,所有人在這刻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一個事實:吳應龍整整十天沒露面了。

  十天太長,想必有心人早在私下裡動好手腳,因而自信滿滿,按耐不住奪位的心,只差龍袍加身自立為王。

  簡直野心勃勃,風雨欲來啊。

  大多數人不動聲色地琢磨著,角落裡冒出一道意味不明的感嘆:「龍哥年紀是大了,我爹媽這個年紀早不管事了。」

  這邊接話:「兒子女兒都沒了。」

  那邊再接話:「身體也不好。」

  彼此心照不宣,總結:「龍哥是該退下去休息了。」

  「啊不,老人家看看孩子也行。」

  年輕男人手裡夾煙,一張臉籠在繚繞的煙霧中,「龍哥不很疼他孫女兒麼,天天接送她上小學的。叫什麼名字來著,妞妞?聽說就是為了這麼個小丫頭片子,龍哥放著大攤生意不管。十天半個月的不回c城,搞得我們累死累活擦屁股。」

  「都說了他老糊塗。」

  對面驟然冷笑:「老子以前服那個兒子女兒送出去都不眨眼的龍哥,可不是現在這個鎖頭老烏龜。瞧見風聲不對頭,扯著孫女跑出去十萬八千里,這跟賣兄弟有什麼差別?」

  就是。

  江湖幫派靠兄弟情誼凝結,憑什麼你吳應龍遇到麻煩想溜就溜,剩下我們收拾爛攤子?

  鬼管你孫女還是孫子,這道上有道上的規矩,膽小怕連累家裡人,你就滾蛋,混個屁!還想繼續當老大?做你的白日夢去吧!

  男人們情緒激動起來,分為兩派:小部分人沉默不語,防止吳應龍寶刀未老,另有盤算;絕大部分人或多或少有取而代之的心,理直氣壯地討伐起吳應龍。

  說他老,嫌他廢,倚老賣老占著位置不放;你冷嘲,我熱諷,往昔那種忠心耿耿蕩然無存。

  吳應龍沒走進倉庫就聽到了。

  遠遠的他停下腳步,忍不住自我懷疑:值得嗎?

  你這輩子全獻給江湖幫派,獻給名利追逐。臨老因為一個丫頭骨血名譽掃地,甚至不是個孫子,這真的值得嗎?

  轉念又改變主意地想:你這輩子兒女盡亡走到這個份上,他們照樣挑刺,照樣找理由把你給推擠下去。你錢賺多了藏夠了,半生顛沛半生富貴,即便再搭上小孫女,她能讓你安穩多久?


  一年半載或是三五個月?值得嗎?

  罷了。

  紛亂的思緒片刻全收,吳應龍小步走進去。

  他這幾天時時刻刻掛念孫女,夢裡夢外總是娃娃的絕命哭啼聲。經受過身心雙重的折磨,皮囊蒼老瘦脫了相,活脫脫的殭屍走在人間。

  讓人不敢承認,這是十天前生龍活虎的吳應龍。

  倉庫里詭異的靜下兩秒,年輕男人掐滅煙。

  「龍哥來了啊。」

  他領頭打招呼,若無其事的笑笑。

  挑不出任何毛病,起了個完美好頭。因而大傢伙兒接連笑起來,從牙縫裡擠出一聲假惺惺的龍哥。

  「好久沒見啊龍哥。」

  對面男人拍拍手,一躍而下,「你一個說法不給,自顧自跑來北通就算了。有什麼事不能回窩裡說,非要讓我們全部跑到這裡來?」

  「哎,這幾個傢伙誰來著?瞧著面生啊。」

  吳應龍後頭好幾個高大的人物,他瞧在眼裡,語氣加倍陰冷:「讓咱們別帶這麼多人,你帶不少。要不是他們沒衝上來抓老子,老子真要以為你把咱們騙出來賣給條子。」

  「龍哥,有件事我想不通。」

  年輕男人再次出面攪渾水:「我花不少錢打探消息,c城公安那邊說上頭來話盯咱們的生意,是為著你二十多年得罪人。那會兒我還沒跟你混,憑白折了不少貨虧了不少錢。年底上得交錢,下得發錢,想問問您這漏洞誰來擔啊?」

  你得罪人關我什麼事?

  你的舊帳憑什麼攤分到我們頭上?

  加之年底緊要錢打點,他的話語狠狠戳中大傢伙兒內心的小九九。他們點頭,他們交頭接耳,緊接著競相訴苦:「我好不容易弄來的貨,一件沒拆就被收走了。那邊貨交不上,這邊錢全白花,怎麼過年?」

  「還有我的人被抓了大半,公安上門找我要錢供他們一天三頓飯,以前哪有這事兒啊?這樣下去我還當什麼頭頭,做好人好事去算了!」

  「龍哥你得給個說法吧?」

  「生意沒好兩年,家裡頭老老小小十幾張嘴,這苦日子什麼時候能到頭?」

  「你什麼時候才能回c城?回不回了?」

  「咱們當年窮到沒飯吃、沒路走才願意跟著你混,多年下來有功勞有苦勞。你總不能自個兒爬上岸去,把哥幾個踹下去淹死吧!」

  淹。

  吳應龍快要生理性畏懼這個字了,渾身打起哆嗦,望著所謂弟兄的面貌一陣心涼。

  他張了張口,說不出話。

  前有翻臉無情地兄弟,後有阿彪不耐煩地用刀柄戳脊梁骨。吳應龍吃疼,嘴皮子不受控制地動起來,蹦出三個字:「不回了。」

  「什麼?!」

  他們齊刷刷看來,震驚喜悅熱切交織,偏偏沒有疑惑,沒有擔憂和關心。

  是啊,沒有才對。

  吳應龍自我嘲諷著,艱難吐字:「我不回c城了,過兩天那邊生意會好。你們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想怎麼分就怎麼分。除了我那棟房子留給我孫女,我不欠你們的,你們也不欠我了……」

  聲音漸低,那用上他多年心血,包括兒女性命所鑄造的江山城池仿佛就在眼皮子底下分崩離析,終於轟然坍塌。

  滿地的狼籍與破碎,黃土滾滾而來。男人們的吵鬧、爭搶成了幻視里隆隆作響的滾雷,冷不丁在耳邊炸開。

  他頭暈眼花了,近來愈發頻繁地頭疼頭暈,口腔內血腥味濃稠。再緩過神來時,倉庫已然空蕩。

  「他們走了……」

  記憶視覺出現斷層,吳應龍有點難以置信地看著偌大的倉庫,喃喃自語:「他們走了。」

  他就這麼放手權勢,明明有心人一眼能看出他是被逼無奈。然而他們拍拍屁股心滿意足地走,沒人提出幫他。

  甚至完全漠視後頭面色不善的阿彪。

  猜到如此,果然如此啊。

  吳應龍咳嗽兩聲,手心裡多一小攤血漬。

  阿彪視而不見,遞給他那塊刻著殺人犯的木板,恥辱感分明。他別無選擇,只能雙手顫巍巍舉著,被前後夾擊著往前走。

  走呀走。


  走出寒風凜冽的荒郊野外,稀薄的行人駐足看過來,或好奇或鄙夷地上下打量他;

  「那是什麼字啊?」

  「我認識那些字!」

  路邊玩耍的大孩子眯起眼睛,一字一頓地念:「殺,人,犯。他寫他自己是殺人犯!」

  男孩撓撓頭髮:「殺人犯好的壞的?」

  「壞的壞的。」

  扎辮子的小姑娘蹲在地上撿石頭,奶聲奶氣說:「我爸爸說,什麼什麼犯都是壞的。我爸爸當老師,他知道很多東西,他肯定是對的。」

  「壞蛋啊。」

  小男孩嘿嘿笑,掂量著石頭丟過來。

  石頭落在阿彪腳邊,他往旁邊躲了躲,嚇唬道:「你們看準了再丟,我不是壞蛋,砸到我身上你們個個打屁股。」

  他作個兇惡的鬼臉,孩子們咯咯笑。私下得出結論:壞蛋可以隨便打,不是壞蛋不能打。

  「那你走開點。」

  小姑娘伸手指頭比劃:「走那麼遠。」

  阿彪依言走那麼遠,他們做遊戲似的抓起路邊碎石,稀里嘩啦劈頭蓋臉地扔過來。吳應龍舉高木板,壓低,又舉高,仍然無法避免身體其他部分被砸中。

  虎落平陽被犬欺,今天體驗個徹底。

  退位,巡遊示眾,公開處刑。

  兩個小時的路程走得腳下生水泡,吳應龍以為贖罪至此差不多足以,沒留意到他們什麼時候拐進一片低矮的舊房子。

  看著有兩分眼熟,錯覺麼?

  他四處打量著,猝不及防阿彪開口道:「再過兩個月,就是宋阿澤的忌日了。」

  堪比預兆。

  一條長河陡然出現在眼前,吳應龍臉上血色褪得一乾二淨,腳步自動往後退。

  「還沒到地兒呢,慌什麼?」

  阿彪嗤笑伸手推一把,吳應龍不得不踉踉蹌蹌往前走。

  他瞧見宋於秋的背影,瞧見陸珣的側影,愈發看清那條波光粼粼的河。他認出來了,的確是這裡。

  他曾在這裡淹死宋家小孩。

  他們為什麼讓他來這裡?

  心臟撲通撲通跳著,磨磨蹭蹭走到邊上。吳應龍不安地皺起眉毛:「不是說好做完那些就夠了麼?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你們沒說還要——」

  宋於秋出聲打斷,「當年你也說過賠錢就行,賠根手指就夠了。你沒說還要賠上我兒子。」

  「我……」

  吳應龍張口無言,愈發確定了。

  這兩人絕對不是讓他來下跪道歉、磕頭賠罪那麼簡單!看他們冷漠的神色,分明要他死在這裡以命償命啊!

  「……何必呢?」

  他嘗試著做最後的掙扎,言辭懇切:「我這不是曉得錯,按照你們提的要求給你們賠罪了麼?你看我半輩子賺來的家當全沒了,年紀大把也活不了多少年了,何必非要我的命?」

  「還、還有妞妞。你們沒掉兒子,不能讓我孫女沒掉爺爺啊。她只有我這個爺爺,要是我走了——」

  話語戛然而止,妞妞從對岸的樹林中鑽了出來。

  「爺爺!」

  「爺爺爺爺爺爺爺爺!」

  還穿著那身嫩黃色的連衣裙,她揮舞著雙手蹦蹦跳跳喊:「爺爺!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啊?!」

  胳膊腿都在,她好好的還變胖了!

  「妞妞……」

  吳應龍眼睛亮起,想喊她快跑,但下個瞬間就冷卻下去。

  因為她身後赫然冒出好幾個大男人,全部長著一張殘忍無情的臉。他隔著河都能嗅到他們的氣味,辨別出同類。

  他們是翻版的他,能夠眼不眨臉不臊的殺人,能夠毫無罪惡感地把七歲小孩腦袋往水裡摁。

  妞妞逃不掉的。

  難怪他們這麼好心讓他見孫女。

  吳應龍明白過來:這場會面的根本目的只是為了構建成威脅。要麼他心甘情願的死,要麼妞妞無辜受害的死,他們不給他第三條路走。

  「非要……這樣麼?」


  他渾身如嚼豆般響,感受到黑色的絕望。

  「這樣最快。」宋於秋說。

  是麼?你解放的快我死的也快?

  一陣悲愴濃烈衝擊鼻腔,吳應龍沒想過等待自己的居然是這種結局。他閉眼聽著對岸天真爛漫地叫聲,花很長時間才平復下氣息,啞聲問:「我孫女怎麼辦?」

  「她沒有爹媽,打小跟著我長大。只有武安老家有個遠的堂叔,你們能、能不能把她送到那去?「

  「能。」

  宋於秋淡淡的回:「你死了就能。」

  看來真的繞不開死。

  吳應龍一連說了七八個好字,雙手蓋著臉說不清是笑是哭。最後肩膀顫抖著問:「行行好,能不能讓她走、走遠點。我總不能讓她看著我……」

  邊說邊依依不捨地抬頭,臨死之前想多看兩眼。不料對岸人影早早消失個徹底,這算仁慈,抑或是殘酷?

  還有投河自盡,這算自殺,還是被殺呢?

  吳應龍低頭看著河面,腦海里划過亂七八糟的很多人臉,很多事。再走兩步,撲通的一聲消失在水裡。

  過了三天才浮出來。

  一股風掠過平靜的河水,深藍色圓斑的蝴蝶翩然展翅。途徑過車水馬龍,風一路吹到半山腰,林雪春帶著兒女給大兒子燒紙元寶。

  宋敬冬手裡一本紙冊子,花里胡哨畫著各式各樣的東西。他新鮮地翻過兩頁,新奇的嘶聲喊:「媽媽媽媽,這有彩色電視機,燒不燒?電還有車,有冰箱。哎呀怎麼還有自行車,四輪的都有了兩輪就算了吧,占地方。對了媽,你給大哥燒的房子多大來著?夠不夠大——」

  「你有完沒完!」

  疊元寶念經的林雪春睜開眼睛,一巴掌抽上去:「煩死了,我都忘了念到那裡了!閉上你的嘴有什麼燒什麼,上一邊去少給我礙事!」

  「那沒有的怎麼辦?」

  宋敬冬探頭小聲叨叨:「大哥到底按四歲來,還是二十七歲來?要不我畫個媳婦給他?畫兩個三個?要不我找那個美術班的畫漂亮媳婦?」

  「宋!敬!冬!!!」

  老媽子獅子怒吼,起身就揍。

  阿汀老老實實拔雜草,正熱著,冰冰涼涼的風來了,如水般滑過面龐。

  林雪春動作停住,神色轉變。

  「他死了。」

  沒頭沒尾沒有原因,她莫名其妙知道該死的人死了,目光沉沉眺望去遠方,凝望住虛空的點。

  身後阿汀睜圓眼睛:「有蝴蝶誒。」

  林雪春心一動,回頭看來:

  一隻大翅膀的蝴蝶姍姍而來,在墓碑前一盤自家種自家燒的蛋炒絲瓜面前停頓良久,旋即隨著風展翅高飛,姍姍而去。

  「阿澤……」

  她紅了眼睛,失神地喃喃:「阿澤打小就喜歡這些玩意兒。成天趴在地上看蟲子看蝴蝶……」

  阿澤,你安息了嗎。

  不生爸媽的氣了嗎?

  心理默默問,耳邊似乎響起孩子稚嫩的聲音。

  不怪呀。

  他奶聲奶氣地說:可是媽媽窩不要媳婦哦。窩只想要新書包和蠟筆。你叫弟弟不要亂來。

  好。

  好。

  給你書包。

  林雪春忍不住笑。破涕為笑。

  打掃祭拜事項完畢,差不多該離開了。

  「走吧。」

  宋敬冬收起鐮刀,阿汀轉身喊:「媽。」

  「知道了。」

  林雪春拇指撫摸著圓拱形的門,餘光瞥見自家丫頭回頭往這邊走。

  山上沒有山路,雜草高及眼睛。墓的位置比較偏僻,上下斷層全靠自己搬石頭擺成樓梯的樣式。有點兒不穩,她小小啊了聲,身後那人眼疾手快拉住她,抱小孩似的給撈了回來。

  是陸珣。

  這渾小子別的不行,獨獨沒人比得上他對小丫頭的上心。連帶著才對他們宋家上心,跑前跑後的折騰章程程,完事又生出個吳應龍。

  林雪春本來嫌他很多。


  沒父母沒禮數,家裡頭關係太亂,還有太有錢太招蜂引蝶反正怎麼看都不是個老實貨色。

  她不圖他有錢,巴不得他窮點矮點丑點。

  因為她的大半輩子經歷告訴她,這人呀,頂好不要活得太高,不要太矮。不能太好,不能太壞。聰明絕頂太疲憊,愚昧不堪遭人欺。

  這萬事萬物所安全生存的道,便是隱沒在頭尾之間,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在浩大的世道之下普普通通生活著,別想去抵抗它。

  不過現在林雪春想通了。

  有些坎註定得過,有些人註定輝煌;

  日子該是如何是如何,人只能儘量把日子過好點,開心點。

  「陸珣,過兩天來吃飯。」

  她毫無預兆地發話,其他四人呆若木雞。

  還沒反應過來,老媽子慢騰騰站起來,又咕噥了一句:「正經點。」

  正經點的吃飯……?

  陸珣眉頭微動,林雪春直接經過他,往下走。

  大家都往轉身走。

  下山之路悠悠長長,宋家五人拉成短短的一條線。橙黃色的光線沐浴在身上,模糊了線條,猶如金子般熠熠生輝。

  正值秋末,黃昏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陸珣緩緩打個:?我什麼時候不正經吃飯了?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