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秦書趕緊登錄微信，找到韓沛的號，他的頭像換成一架黑色鋼琴，滿琴都是玫瑰，最顯眼的位置是一本書。
琴和書。
她名字的諧音。
還有那些代表愛意的紅玫瑰。
點進他的微信號，他連封面都換了一樣的。
思忖兩秒，秦書點讚了他的封面。
方慕和的信息又進來：你之前還不知道？
秦書：嗯，可能昨晚換的。
她後來睡著了，也沒看微信。
方慕和：孩子啊，要是你以後真跟他在一起了，萬一哪天我跟他在生意上有了競爭，你咋辦才好？
秦書：「……」
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假如，有天，韓沛跟方慕和因為生意站在了對立面，她要怎麼做？
她會怎麼做？
要命的一道題。
方慕和的消息又進來：先別杞人憂天了，晚上接你下班，說了要請我吃飯的，沒忘吧？
秦書：真的忘了，為了什麼事？
方慕和：……你在酒吧過了一夜，我沒打擾你跟韓沛。
秦書揉揉腦袋，最近健忘了，可我晚上要參加公司的聚餐。
她在猶豫著要不要跟他說，她跟趙曼迪一個部門。
方慕和：那到時再聯繫，要是結束的早，我帶你吃宵夜。
辦公室其他同事陸續來了，秦書跟他們一一打招呼。
很快到了開會時間，是跟項目有關的會議，賀競南也參加了。
秦書沒想到是AC公司的項目，明天他們項目團隊的人要去AC公司做盡調，AC公司辦公地點在萬禾集團總部。
這就意味著從明天開始，她能每天都見到韓沛了。
會議還在繼續，秦書不自覺在記錄上寫寫畫畫。
忽然腦子閃過一個靈感，她嘴角不由彎了彎。
接下來是賀競南安排工作，秦書收回思緒，集中精力聽他安排，在本上認真做記錄。
散會後，秦書給卜一發了條信息：我要買台筆記本，你現在就幫我去買，立刻！馬上！
又發過去電腦的品牌。
卜一才剛睡醒：大姐，你不是有筆記本？
秦書：備著，萬一那個壞了怎麼辦？
趕緊的。
卜一：你不是一直用水果的筆記本？
怎麼換牌子了？
秦書：知道你為什麼追不到你的學霸女神嗎？
因為女人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老是問為什麼的男人！
卜一：……
秦書剛要收起手機，又振動了下，打開一看，是賀競南，剛才開會你心思都放哪兒去了？
下不為例。
秦書：「……」
回他：知道了，賀總！發送。
賀競南剛到辦公室坐下，她就發來了這條信息，還有個感嘆號，他『呵』了聲，老闆說的沒錯，她難管。
剛放下手機，有人敲門。
「請進。」
尹一喬進來，「賀總，您要的報告書。」
這是他前幾天打回去讓她重寫的，全部內容都推翻了重來，她趕了兩個通宵。
「放這兒吧，中午看。」
他上午的時間都安排滿了，又問尹一喬：「你手裡那個IPO項目準備的怎麼樣了？
什麼時候材料能內核？」
尹一喬：「最遲明天。」
賀競南在低頭看郵件，微微頷首，表示知道了，「你去忙吧。」
過了幾秒，尹一喬也沒動。
賀競南抬眸：「有事？」
尹一喬：「就是那個IPO的項目，我手頭上的人員不夠。」
賀競南知道她什麼心思，沒接茬：「你團隊裡好像沒人辭職吧？」
尹一喬：「沒，有兩個項目都到了後期，大家熬的心力交瘁，精力實在跟不上。」
頓了下，「能不能給我多安排個人手？」
也沒給賀競南表態的時間，她直接道：「我覺得秦書不錯。」
賀競南頷首：「她是不錯。」
如果單輪業務能力，秦書在尹一喬跟趙曼迪之上，只是沒有單獨帶團隊做項目的經驗。
尹一喬知道賀競南在跟她打太極，就直說了：「我想讓她跟我這個項目，她之前做的招股說明書我看了，很棒。」
賀競南：「她沒時間。」
直接拒絕了。
這也在尹一喬的預料之內，她知道這是賀競南的託辭，不是秦書沒時間，是賀競南把秦書給了趙曼迪，他怕自己在她和趙曼迪之間難為情。
她笑著表態：「放心，我和趙總雖然有時意見不合，不過大家都是為了公司著想，不會故意找對方茬，再說，哪家投行的分析師不是一個人要負責好幾個項目，有好幾個項目領導？」
賀競南始終沒鬆口：「我剛說了，她沒時間，她年後還要回學校一趟，還有畢業的事情要忙，沒時間陪你去做路演。」
他看了眼手錶，下巴微揚；「去忙吧，我馬上跟總部那邊開視頻會議。」
尹一喬：「……」
都下逐客令了，也不能再賴著不走。
說什麼『臉皮厚一厚，多吃一塊肉』，她臉皮都厚了兩厚，可連丁點的肉末都沒看到。
畢業前沒時間是吧？
那她就等到秦書畢業再來找他問他要人。
到時候，看他還拿什麼理由搪塞她。
她就欣賞秦書這種家裡有錢，自己還很拼的女孩，才華能力都有，家庭背景也好，能為團隊帶來優質業務。
不管哪個投行部的領導都喜歡這樣的人。
本來還想禮節性的關心一下，他昨晚的相親怎麼樣，不過賀競南已經打開視頻，還跟對方打了招呼，尹一喬退了出去。
視頻會議結束後，賀競南給秦書發了條信息，讓她準備一份材料，下午三點之前給他。
十幾分鐘過去，秦書也沒回他。
賀競南又發了一條：沒收到？
還是沒回復。
原本想打個電話過去，號碼都撥出去了，又瞬間摁斷，她做資料時最討厭被打斷，被打斷後經常發脾氣，這是被他們老闆給慣的。
老闆在郵件里還特意跟他做了說明，讓他包容一下。
若有所思幾秒，賀競南直接去了她的辦公室。
秦書正在校對一份計劃書，是趙曼迪安排下來的任務，正好熟悉一下這個項目。
看的太過入神，手機振動了幾下她都沒聽到。
辦公室的其他人都在忙著手上的活，很少有人注意到賀競南過來。
賀競南直接把便籤條放在秦書的鍵盤上，秦書這才抬頭，賀競南也沒說話，示意她看便籤條。
上面詳細寫了要什麼材料，幾點給他。
秦書：「好的，賀總，會準時給您的。」
賀競南多看了她一眼，她現在不僅稱呼賀總，還用上了敬詞，您。
微微嘆口氣，轉身離開。
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幾秒，秦書收回視線開始工作。
計劃書明早給趙曼迪，賀競南要的材料要三點之前給，她收起計劃書，打開郵件，裡面有賀競南發給她的資料，開始分析他想要的數據。
一天忙下來，除了中午吃飯，和去洗手間的時間，她都沒顧得上跟韓沛聯繫，韓沛大概也忙，電話沒有，信息也沒有。
她點讚了他的封面，他也沒任何表示。
韓沛從早上到現在都沒閒下來，開了一上午的會議，下午見了國外的一個商務代表團，剛把客人給送走。
秘書又給他拿來了接下來一周的行程安排，看到最後一頁，韓沛頓了下，這周四要去天津參加一個集團的年終酒會。
思考幾秒，還是決定去天津，只是那晚沒法陪她跑步。
秘書離開後，韓沛看了下時間，已經六點半了。
拿出手機準備給秦書發信息，這才登錄微信，朋友圈有很多點讚，都是點讚他新換的那個封面。
嚴沉還專門發了消息問他：喔日，幾個意思？
你怎麼走起悶騷路線了？
還真被那個酒吧里的小姑娘勾去了魂？
韓沛回：嗯。
沒想到秦書也給他點讚了，她應該看懂他這頭像是什麼意思了。
問她：下班沒？
秦書很快回：已經到酒店了。
韓沛打了電話過去，跟她聊著：「你們年會都有什麼節目？」
秦書剛從電梯下來，在大廳等卜一，卜一給她送電腦過來。
她回韓沛：「我們的年會很單調，大家都沒時間準備節目，就一起吃吃自助餐，然後會唱歌的唱首歌。」
韓沛順著她的話：「我們公司年會的節目還算豐富，到時你跟我一起看？」
秦書笑著：「你這是……準備要公開我？」
韓沛：「不算是，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秦書笑：「還跟我保密？」
韓沛岔開話題：「說了要追你到畢業，要是公開了，那我爺爺就以為我們倆關係穩定了，然後就開始催婚。」
他問：「你想畢業就結婚？」
當然不想，這是她第一次戀愛，想好好享受這種戀愛的感覺，說不定這輩子就談這一次，總得留點回憶才行。
秦書問：「你們年會是什麼時候？」
韓沛：「元旦後的。」
跟她又聊了幾句，說晚上在操場等她，讓她先去跟同事吃飯。
正好卜一也來了，秦書掛了電話。
「你瘋了吧，吃飯你要電腦做什麼？」
卜一跑的氣喘吁吁的。
之前說好了晚上送到她公寓，哪知她下班時突然給他發信息，讓他直接送到飯店，還說要六點半之前到。
秦書：「秀恩愛。」
她打開電腦包拿出電腦，也沒打開，放在大堂休息區的茶几上擺好，又把小盆栽拿來當陪襯。
卜一一臉鬱悶：「你要做什麼？
瘋啦？」
秦書沒搭理他，找好角度，給筆記本拍照。
卜一上下打量著她：「琪琪，你……今天受刺激了？
跟我說說，賀競南是不是又拒絕你了？
還是他有喜歡的女人了？」
秦書斜他一眼：「閉嘴！」
她挑了一張效果最佳的照片，把自己的微信頭像換下來。
然後下巴對著卜一揚了揚：「誒，看一下我的微信頭像怎麼樣。」
卜一打開手機，看後，眨了眨眼，「你……不會買惠普電腦就是為了換個微信頭像吧？」
秦書：「嗯哼。」
卜一：「……」他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賀競南用惠普的電腦？」
秦書搖頭：「不知道。」
「……」卜一更鬱悶了。
「我先上去了，改天請你跟方媽吃飯。」
秦書把電腦裝起來，拎著電腦包上樓了。
「誒，琪琪，你還沒說清楚呢。」
卜一對著她喊了句。
秦書頭也沒回的跟他揮揮手，「聰明的人一眼就看出來是什麼意思了。」
卜一盯著那個頭像看了又看，看了數秒還是沒看出什麼道道來，整個頭像最顯眼的就是惠普的標誌『hp』。
忽的，他恍然大悟，韓沛名字的首字母可不就是『h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