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參見陛下。」
天壇下,文武百官回過了神,連忙對已經起身的白貴進行參拜。
神異,哪個開國太祖沒有一些神異。
當年的漢高祖劉邦,還不是其母劉媼在大澤之陂睡覺的時候,做夢夢見了蛟龍,才有了身孕,產下了劉邦。
「其先劉媼嘗息大澤之陂,夢與神遇。是時雷電晦冥,太公往視,則見蛟龍於其上。已而有身,遂產高祖。。」——《史記·高祖本紀》
哪怕是距離最近的宋太祖趙匡胤,亦是如此。降生之時,滿屋通紅,紫氣縈繞、身散異香,一夜未散。
而白貴早年間舉的是神童科。
能中神童科的童子郎,那肯定是有宿慧之人。神童,本來就是一種祥瑞。更別說白貴年幼又中了武狀元,其後力能扛鼎,壓服三軍。
此時……有此異像,似乎是必然中的必然!
天子,代天牧民!
表現出一些神異,很正常。
「此界……,或者說其他小界。」
「原來如此。」
「這種界面,本就適合做仙神的洞天,或者說,是大能煉製這些界面的時候刻意如此……」
白貴看向手中的微型洞天,暗忖道。
他在得到諸天仙祖賜福之後,也漸明悟了一些隱秘。
這種小世界,有的是自然演化而來。
有的是大能創造而來。
「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與之俱黑。」
他輕聲道。
有若恆沙的小世界,會逐漸貼合,成長為大世界的模樣。如果將大世界比作一人的話,這些蚍蜉小世界,就是大世界的化身。
當然,這些小世界在演化的時候,亦會出現一些偏差。
他掌控乾元洞天之時,神識已經遍布整界,看到白素貞匆忙入了驪山。
驪山就在此界關中之地。
但這驪山無神,只是普普通通的山巒罷了。
之所以白素貞跑到驪山,是因為這驪山是前往真正驪山的一個洞口,或者說傳送的地點,有特殊手段, 就能藉助這個驪山道標, 前往真正的驪山界面, 面見黎山老母。
同理,蓬萊也一樣。
此界蓬萊洞天無神無仙,但只要有特殊手段, 就能藉助此界蓬萊山這個道標,進入真正的蓬萊洞天。
天下諸多福地, 亦是與此相同。
乾元洞天, 或者說諸多小世界, 都存在這些真正洞天福地的道標。
它們像是一個個洞天福地的中轉站。
白貴在經歷民國位面和仙劍大唐位面時,就對此事有一定的猜測, 但不敢肯定,到了此時,得到了諸天仙祖的賜福, 再加上地仙的境界, 他才真正明悟了這其中的關竅。
同時, 在得到諸天仙祖賜福的那一剎那。
他也獲得了進入天下第一福地樓觀台的方法。
這個樓觀台, 並非是乾元洞天的樓觀台,而是真正仙神居住的樓觀台。
「諸位愛卿平身。」
白貴看向跪伏在地的文武百官, 說道。
此時是禪位大典,所以不同於以往朝會,官員必須三跪九叩。三跪九叩跪的是代天牧民的天子, 而不是皇帝。
平日裡的朝會,只需躬身就可。
天子並不等同於皇帝。
就如同戰國末期的秦王、魏王、齊王一樣, 都是王,但是天子只有一個, 那就是周王。
皇帝是世俗化的身份,而天子則是宗教化的身份。
「謝陛下。」
百官起身, 道謝。
「宣朕旨意,封宋帝趙桓為長樂公,賜長樂宮居住,在長樂公中,趙桓可用天子禮儀。」
他沉吟一會,說出了對趙桓的處置。
縱然趙桓昏庸無能,靖康之亂和趙桓分不開干係, 可這並不能成為他苛待趙桓的理由。這些年以來,趙桓還算安穩。
另外如果禪位之後,就對舊帝薄恩,丟的是他的人。
當然, 這終究還是屁股不同。如果他是城破的汴京百姓,此時趙桓早就被他五馬分屍了。但他是接受趙桓禪位的皇帝,和趙桓又沒有什麼私仇舊怨,也就談不上特別苛待了。
「謝陛下。」
趙桓躬身失禮,道謝。
他此刻心中,連一點恢復大宋社稷的心思都沒有了。先前天崩地裂,他還以為恢復大宋江山有希望了,但沒想到,下一刻異象變為吉兆。
白貴擺了擺手,示意趙桓退下。
接下來,他又重新安排了一系列的朝廷任職,將他麾下的文武百官,都晉官加爵,安撫人心。
等終了之後,他擺駕回宮。
回宮的路上。
白貴在龍輦上眉宇稍皺。
這時,他突然冥冥之中感覺到了什麼。
於是抬頭夜觀天象,同時手指立刻掐算,推演天機。
「蕙仙姐,你先回宮。」
「我……朕待會再來你宮中。」
他回頭對唐婉道。
「夫君……」
「你。」
唐婉一臉不舍。
這幾年來,她一直無所出,心中本就愧疚。雖然白貴仍舊將她封為了大乾朝的皇后,她飛上枝頭變鳳凰,沒有拋棄她這個糟糠妻。
可今日,看到種種神異的一幕,她縱使沒有開口詢問白貴,但心中已經七上八下。
如今,在今天這等隆重的日子,白貴不去她這個皇后的寢宮,卻轉而離開,實在讓她不得不多心。
但握緊白貴的手後,她又急忙撒開。
「臣妾冒犯了陛下,還請陛下恕罪。」
若是以往,他們夫妻恩愛,伉儷情深,她斷不會如此,可今日之後,卻莫名多了一些隔閡。
「蕙仙姐,你無須介懷。」
「我不會負你的。」
白貴輕輕拍了一下唐婉的柔荑,安慰道。
他原先娶唐婉,是打算應付差事。但這麼多年下來後,哪能對唐婉今後置之不理。
聞言,唐婉放下心中擔憂、
白貴一甩袖袍,在龍輦上御空而起,走了三步,就不見了蹤影。
片刻後,長安南城,少陵塬。
許平君的墳冢。
漢宣帝原配髮妻許平君的墳冢。
「南園遺愛,故劍情深……」
「光子,想不到你到了此地,也是,當年我在和你一起去京都的野宮神社時,你問我,長安可有和野宮神社一樣的地方。」
「我說了……如果有,那應該是少陵塬吧。」
白貴化作素服,漫步在塬上,嘆道。
他得到了乾元洞天,也能模糊感應到與此相對世界的道標。
而此刻,他在少陵塬上,亦感受到了民國位面的山田光子也在此間漫步,與他一同遊玩這南園遺愛。
隔著兩界。
白貴止步,借著崑崙鏡到達了民國位面的少陵塬。
……
民國位面。
此時尚是白天,清晨。
一個身穿和服的少女,在塬上漫步,她前去參觀了建在塬上的杜甫祠,然後又在牛頭禪寺上了一炷香。
「小姐,不去見一見白先生嗎?」
「我聽說他最近應該在秦省。」
東瀛人武士打扮的侍衛,開口問道。
自從山田光子在耶魯畢業、回到京都之後,山田家就開始著手準備給山田光子安排親事,但山田光子非白貴不嫁,致使山田家的家主屢次大發脾氣,以致於他們這些侍衛也漸有耳聞。
「不用了,白君……他過的很幸福。」
「我去貿然打擾的話……」
山田光子咬唇,嘆了口氣。
可就在這時,她看到了疏散遊客中的一人,朝她走來。
「好久不見。」
「光子。」
白貴從另一界走了過來。
「白君。」
山田光子燦爛一笑。
兩人走近。
相擁。
沒有熱淚盈眶。
「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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