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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3章 難言之隱

2024-08-28 13:16:34 作者: 白芥子
  傍晚,凌祈宴去莊中的冷池沐身。閱讀

  溫瀛同去,凌祈宴沒怎麼搭理他,但沒放他離開。

  十數個太監、婢女在凌祈宴身側伺候,一應用具俱是鑲金嵌玉,連擦身的布巾都是絲綢錦緞,極盡奢靡。

  溫瀛並未多看,一言不發。

  薄衫自凌祈宴身上褪下,他的膚色白膩如脂,蜂腰窄臀,雙腿筆直修長,雖依舊是少年人的身形,但手臂、胸腹都覆著一層薄薄的肌肉,並不顯得瘦削羸弱。

  溫瀛晃眼間,目光掃過他腰臀處起伏的線條,微微一滯。

  凌祈宴已步入池中,靠著池壁坐下,側目與溫瀛抬了抬下巴:「你過來,給本王擦背。」

  溫瀛走上前,跪蹲在凌祈宴身後,接過太監遞來的絲綢布巾,沾濕水,不輕不重地揉按上凌祈宴的脊背。

  凌祈宴舒服地眯起眼,溫瀛大概第一回做這事,沒什麼技巧,遠不如那些太監手法好,但被他的手掌隔著布料擦過的地方,仿佛被火燎過,燎得凌祈宴心癢難耐。

  他又想喝酒了。

  凌祈宴一個眼神過去,江林立即會意,打發了婢女將美酒送來,凌祈宴接過酒壺,仰頭將酒水往嘴裡倒,濺出來的酒汁順著他唇角滑下,淌過線條優美的脖頸,再沒入池水中。

  溫瀛抬眸看他一眼,手上力道不自覺加重些。

  凌祈宴轉過身,趴到池緣上,手指敲著酒壺,慵懶地勾起唇角,望著溫瀛笑:「不願做本王的入幕之賓,陪本王喝酒可好?」

  溫瀛默不作聲地將酒壺接過去,直接往嘴裡倒了一大口,再抬手,手背用力擦過嘴唇。

  凌祈宴的眸光動了動,眼中笑意加深,隨口問他:「既然要做本王的門客,你日日在國子監念書,本王連你人都見不著,要你這門客有何用?」

  不待溫瀛回答,凌祈宴支著下巴想了想,道:「要不你來本王府上住吧,本王的府邸離國子監不遠,如此,也可免了那些亂七八糟之人的糾纏。」

  連親表哥在這位毓王殿下嘴裡,都成了亂七八糟之人,似乎絲毫不將對方放在眼中。

  溫瀛從容應下,與他謝恩:「多謝殿下厚愛。」

  凌祈宴對他的識相十分滿意,食指、中指交替往前移,點上溫瀛手腕,再在他掌心裡輕輕撓了撓。

  溫瀛不動聲色地抽出手,捏著布巾繼續給凌祈宴揉擦手臂。

  凌祈宴笑了笑,懶得再與他計較。

  待凌祈宴沐身完,溫瀛重新換了身乾淨衣裳,又跟著他去了飲宴上。

  那些個紈絝們玩樂了一整天,這會兒俱都喝高了,愈發浪蕩,除了那幾個國子監的學生,還叫了秦樓楚館的美姬倌人來作陪,絲竹笙簫、嬌聲笑語,儘是靡靡之音。

  凌祈宴坐回主坐上,來了兩個美姬一左一右地倚著他,給他餵酒剝葡萄,凌祈宴就著其中一人的手喝了小半杯酒,目光移向跪坐在一旁的溫瀛,在那美姬面頰上親上一口,笑著提醒她:「去給這位案首大人倒酒。」

  那美姬乖巧應下,嬌軟的身子倚向溫瀛,笑吟吟地為他斟酒:「案首大人,奴敬您。」

  溫瀛沒接,不著痕跡地挪開身,冷淡道:「一介書生罷了,當不得姑娘一句大人。」

  另一美姬倚在凌祈宴懷中嬌笑:「殿下,這位案首大人,好不給面子啊。」

  凌祈宴輕哼:「他就這個德性。」

  凌祈宴說著緩緩轉了轉眼睛,想了想,又叫了個面若好女的小倌人過來,指著溫瀛示意那小倌人:「你去陪他喝酒。」

  小倌人貼去溫瀛身側,尚未碰到他的手,就被溫瀛不客氣地揮開。

  溫瀛的聲音更冷硬些許:「不必了,殿下自個享用吧,學生無福消受這些。」

  凌祈宴轉動著手中酒杯,要笑不笑的模樣:「你這是不給本王面子?」

  溫瀛垂眸,跪著往前挪了一步,靠近凌祈宴,為他斟酒。

  望著送到面前來,盛滿酒的杯子,凌祈宴臉上的冷意斂去些許,復又笑了,將那還賴在自己懷裡的美姬撥開,接過酒杯,桃花眼直勾勾地望著溫瀛,仰頭將酒水送進嘴裡。

  酒過三巡,張淵湊過來,笑著告訴凌祈宴,這些美姬排了一出新舞,問他想不想看。

  凌祈宴可有可無地「嗯」了一聲,鼓樂聲起。


  風情萬種的美姬們在樂聲中起舞,輕紗薄衫款款擺動,陣陣幽香襲來,一眾紈絝們俱都迷醉不已,個個喝得面紅耳赤、醉生夢死。

  凌祈宴斜倚著身子,胸前衣襟被他扯開大半,同樣面有紅暈,濃長眼睫輕輕顫動,端的是眸波流轉、媚眼如絲之貌,只有他自己未察覺,他比那些翩然起舞的美嬌娘,更顯艷色絕世。

  溫瀛偶爾抬眼看他,又不著痕跡地移開視線。

  宴罷酒酣,紈絝們各自摟著美嬌娘、俏郎君,又或是那幾個國子監的學生,去了廂房,繼續尋歡作樂。

  走之前,張淵湊到凌祈宴耳邊,提醒他,先前領舞的那個,是那秀蘭苑的頭牌,還是個清倌,特地留給殿下享用的。

  雖然,殿下肯不肯用,他自個心裡都沒底,但最好的總得給凌祈宴留著。

  至於溫瀛,則被所有人有意無意地無視了。

  先前還歌舞笙簫的花廳少了那群醉鬼的喧囂,重歸冷清,凌祈宴沒走,依舊在喝酒,溫瀛也沒動,仍跪在他身側給伺候他。

  只有那被特地留下的美姬頭牌,有些局促不安,遲疑上前來,在凌祈宴另一側身旁跪下,拿起酒壺。

  凌祈宴握住她的柔荑,輕捏了捏,眯著眼睛打量她,片刻後,抬起手,手指緩緩摩挲女子皙白的面頰。

  那美姬低垂著頭,一動不動,露出一截白皙纖長的脖頸,似有略微的緊張。

  凌祈宴湊近過去,在她頸邊深深一嗅,清淡幽香縈繞鼻尖。

  女子軟聲道:「殿下,……奴伺候您。」

  對方的一雙手貼近凌祈宴的胸膛,還未靠上,凌祈宴忽地按住她肩膀,用力將人一推。

  女子猝不及防,跌倒下去,凌祈宴已冷了神色:「下去吧,這裡不需要你。」

  江林立刻揮了揮手,上來兩個小太監,麻利地將那美姬攙扶走。

  凌祈宴起身,拂袖而去。

  溫瀛跟著他回屋,凌祈宴冷眼斜睨過去,譏諷道:「不是不願上本王的床麼?現下又這麼亦步亦趨地跟著本王作甚?」

  溫瀛低著眼,神色淡淡:「殿下不讓學生走,學生不敢離開。」

  凌祈宴一個「滾」字到嘴邊,轉了一圈,又咽回去。

  他趴上榻,示意溫瀛:「本王腰酸背疼,你過來,給本王按一按。」

  溫瀛走去榻邊坐下,大手隔著絲綢錦衫貼上凌祈宴的腰。

  他的手法比先前擦背時,又要精進不少,凌祈宴心頭那點集聚起的憋悶和怒火逐漸平復,醉意又上了頭,閉起眼睛,放鬆精神,分外懶散怠倦。

  細.嫩的腰部位置最是敏感,被溫瀛的指腹觸碰到,凌祈宴漸漸軟了身子,猶覺得不夠,他舔了舔嘴唇,輕輕「唔」了一聲,捉住溫瀛的手,從衣衫下滑進去,肉.貼.肉地撫上自己的腰背。

  滑.膩的觸感過於真實,溫瀛的眼神微黯,一句話未說,盡職地伺候著這位高高在上、盛氣凌人的毓王殿下。

  凌祈宴先打破了沉寂,閉著眼睛問他:「你不肯以身侍本王就算了,本王叫人伺候你,你怎的也不要?」

  「學生無福消受。」

  依舊是這一句硬邦邦的話,凌祈宴嗤笑:「在本王面前,你是第一個這麼不識抬舉、不知好歹之人。」

  溫瀛不再接話。

  凌祈宴像是已經習慣了,明明今日才認識這麼個人,又幾次被他氣到,按著自己以往脾氣,應當早叫人將之拖下去了。

  可偏偏,這個溫瀛讓他覺得有意思極了,雖然那故作清高桀驁的模樣看著著實討厭,但溫瀛越是這樣,他就越想撕下他的偽裝,看到他有朝一日臣服在自己身下,搖尾乞憐。

  就是不知道這小子這樣的人,到了床上是個什麼滋味。

  凌祈宴不由想入非非,面頰更紅,腰背上被觸碰到的地方生起的酥麻癢意,比之先前沐身時更甚。

  他發現,他的身子熱燙,那處竟隱約有了抬頭之勢。

  凌祈宴陡然睜開眼,神色已然變了。

  他活了十六歲,雖生性風流、浪蕩不羈,卻還是第一次,那個地方有了反應,從前無論面對多麼貌美的嬌娘男郎,他其實從未真正動過誰,不是他不想,……是他不行。

  這樣的難言之隱,除了江林這幾個貼身伺候他的,無人知曉,張淵等人只以為他挑剔潔癖,換著法子的給他送人,俱都入不了他的眼,哪怕他們私下裡有過猜測嘀咕,從來不敢真正當著凌祈宴的面說。

  這事始終是凌祈宴的一塊心病,但在今日,此時此刻,他因為溫瀛的觸碰,生平第一次嘗到了欲望的滋味。

  凌祈宴偏頭望向溫瀛,眼角發紅,目光分外灼熱,溫瀛停住手,安靜回視他。

  凌祈宴攀上溫瀛手臂,嗓音曖昧地蠱惑他:「真的不肯從了本王?你想要什麼,本王都給你。」

  溫瀛淡定撥開他的手:「殿下醉了。」

  凌祈宴磨了磨牙,又生了氣:「本王若是非要你不可,你當真以為你能反抗得了?」

  「反抗不了,可對殿下來說,學生若是不配合,您也沒意思,得趣不了,殿下何必如此。」

  四目相對,溫瀛眼中沒有絲毫退讓之意,片刻後,凌祈宴閉了閉眼,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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