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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7章 男顏禍水

2024-08-28 13:16:35 作者: 白芥子
  五月下旬,國子監放田假,為期一個月,溫瀛沒有回鄉,離秋闈不剩多少時日,他如今全副的心思,俱都放在科考上。

  夏日炎熱,凌祈宴愈發慵懶,連跟那幫子紈絝出去玩都少了興致,鎮日在王府中無所事事,唯一的樂子,就是琢磨著怎麼將溫瀛拐上床。

  溫瀛越是對他不假辭色,他就越百爪撓心,說什麼都要將人弄到手。

  每日傍晚,凌祈宴會將溫瀛傳喚來正院陪自己用晚膳,這小子在他面前哪怕大多數時候裝得恭恭敬敬,卻從未有過其他人面對他時,那種或懼怕、或諂媚之態,這也是凌祈宴願意高看他一眼的原因。

  沒有吃到嘴的總是好的,那股子新鮮熱乎勁,時時都吊著凌祈宴。

  用過晚膳,凌祈宴猶不放溫瀛走,要他陪自己下棋喝茶。

  「學生要回去念書,改日再……」

  「不要,就今日,」凌祈宴一口回絕,「你都窩房中看了一整日書了,上吊也要喘口氣,歇歇吧。」

  溫瀛只得應下。

  說是下棋,這位毓王殿下卻不規矩,時不時地隔著棋盤伸手去撩溫瀛,又或是腳下若有似無地蹭他。

  溫瀛淡定自若,他已經十分習慣凌祈宴各種小動作不斷的騷擾,不著痕跡地避開,面上不露半點聲色。

  他越是這麼一本正經,凌祈宴越覺著好玩,被一再拒絕也不惱了,有的是耐心與他慢慢磨。

  凌祈宴啜了一口茶,望向對面燭火下愈顯俊美無儔的面龐,心癢難耐,沒話找話:「放田假你怎不回鄉,冀州又不遠,家裡不用務農嗎?爹娘總得去見見吧?」

  溫瀛執著棋子,淡道:「學生的爹是獵戶,幾年前就已去世了,學生的娘……,學生很小時她就跟人跑了。」

  凌祈宴無言以對,這麼慘的麼?

  「那你念書的束脩哪裡來的?」

  「爹還在時,靠他打獵勉強能支持,後頭幾年,全靠同鄉的一位老先生接濟。」

  凌祈宴這樣生來金尊玉貴的天潢貴胄,是沒法想像溫瀛過的這些日子的,他沒心沒肺慣了,也沒多少同理心,心思一轉,又笑了:「所以本王說,你跟了本王多好,跟了本王,吃香喝辣少不了你的。」

  溫瀛抬眼望向他,漆黑雙瞳里看不出什麼情緒,凌祈宴挑眉:「本王說的不對嗎?」

  「殿下有殿下的道理,學生也有學生的道理,沒什麼對與不對的。」

  什麼話!跟這種讀書人說話就是累,繞來繞去、拐彎抹角,凌祈宴一時又有些生了氣,扔了手中棋子。

  「不下了,本王腰疼,你來給本王按按。」

  這位毓王殿下,成日裡不是這疼就是那疼的,嬌貴得很,然後便要自己給他揉按,往往按了沒幾下又會開始動手動腳,每回都是如此。

  溫瀛忍耐著心中不快,起身走去凌祈宴身側,在榻邊坐下,雙手搭上他的腰背。

  凌祈宴趴在榻上,隨著溫瀛手上的動作,嘴裡哼哼有聲,果真沒按幾下,就開始不老實,反手去摸溫瀛的手,又捏又揉。

  溫瀛將手抽出,轉移凌祈宴的注意力,問他:「殿下這段時日怎沒出去玩?」

  凌祈宴聞言有一點意外,一手支著腦袋,轉頭看向他:「你想跟本王出去玩?」

  溫瀛垂眸:「學生隨口說的。」

  凌祈宴敲著下巴想了想:「前兩日張淵他們還說要辦一場馬球賽,行吧,你想玩,本王帶你去見識見識。」

  溫瀛沒再接話,專注手下的活,自若地躲開凌祈宴小動作不斷的調戲。

  過了兩日,凌祈宴帶著溫瀛出府,去了京城北邊的馬球場。

  大成朝的權貴世家子都愛玩馬球,城北邊這個馬球場是京中最大的,皇帝都偶爾會來這玩樂。

  凌祈宴出現,不時有人過來與他問安,將他請去視野最好的地方坐。

  溫瀛跟在凌祈宴身側,在凌祈宴坐下後,跪坐在案邊給他倒茶倒酒。

  凌祈宴四處望了一眼,目光落到某處時,不由皺眉,叫了張淵過來問話:「怎的衛國公府的那些個人也在?」

  張淵不好意思地解釋:「殿下,今日的馬球會,是華英長公主辦的,她老人家廣發請帖,能來的今日都來了。」

  「本王怎不知道?」


  張淵很無奈:「長公主應該派人給殿下您送去請帖了才對。」

  華英長公主是除太后外,最疼凌祈宴的人,這種活動自然不會漏了他這個大侄子的份,一旁的江林尷尬解釋:「殿下,那日奴婢拿請帖來給您看,還與您稟報了。」

  不過當時您喝醉了,迷迷糊糊地纏著您身邊這窮秀才胡言亂語,壓根沒聽進旁人在說什麼。

  這幾句江林沒膽子說。

  行吧,反正來都來了,總不能因為厭煩衛國公府那些人,就繞著他們走,要繞道也該是他們。

  「姑母呢?怎沒看到她人?」

  江林答:「長公主說是會晚些過來,讓大夥先玩著。」

  另邊廂,衛國公世子沈興曜也正帶著一伙人,在縱情享樂,他翹著腳歪著身子,手裡摟著個美嬌娘,愜意地吸著鼻煙,順便對著場下正進行的馬球賽評頭論足,好不快活。

  直到有人提醒他:「世子,毓王殿下來了,您要去問安嗎?」

  「有什麼好去的,」沈興曜不以為意,「那位大表弟又不待見本世子,何必巴巴湊上去討嫌,一會兒太子殿下也會跟著長公主來,他毓王殿下算什麼。」

  他說著,不經意地朝凌祈宴那頭晃了一眼,注意到跪坐一旁正伺候凌祈宴的溫瀛,當下冷了臉,抬了抬下巴,問身邊人:「那不是那個窮秀才?什麼時候搭上毓王的?」

  立刻有人告訴他:「嘿,聽說是前些日子,跟著張淵那伙人去的毓王府,被毓王看上了,還得了寵,端陽節之前就已經搬去毓王府住了。」

  沈興曜聞言面色愈發難看,他費勁心思想要得到溫瀛,那小子從來不給他好臉色,鬧得他還被書院那些個老匹夫教訓了,說再胡來就要找他爹告狀,結果他就去南邊外祖家住了個把月回來,那小子竟自個跑去與毓王獻好了。

  到嘴邊的肉飛了,怎能不叫人火大,但偏偏那人是凌祈宴,若是換做別人,他定要給他好看!

  不過話說回來,國子監里誰人不知,他衛國公世子看上了溫瀛,也只有凌祈宴敢公然撬他牆角。

  眯起眼睛盯著那倆人看了一陣,見溫瀛殷勤地給凌祈宴斟茶倒水,沈興曜越看越不忿,撥開懷中美姬,站起身。

  沈興曜過來與凌祈宴問安,凌祈宴面色冷淡,壓根懶得多跟他廢話:「你擋著本王看馬球賽了。」

  皇后不喜他這個嫡長子,連帶著沈家一家子都唯太子凌祈寓馬首是瞻,不將他這個皇嫡長子放在眼中,凌祈宴能對他們有好感才怪。

  沈興曜的目光往溫瀛身上瞟,溫瀛的神情平靜,並不看他,只專注伺候凌祈宴。

  「殿下幾時收了這位溫小案首?」沈興曜盯著溫瀛,言語間多了些意味深長。

  「本王想收誰就收誰,不需要與你稟報,」凌祈宴說著嫌棄地撇嘴,「你離本王遠些,一身臭煙味,熏著本王了。」

  沈興曜臉上的表情略微僵硬,只有凌祈宴會這麼不客氣地說這樣的話,半分面子不給人。

  鼻煙是舶來物,傳入大成朝後很快受到一眾達官貴人追捧,別說這些勛貴官員,連皇帝興致來了都會吸上一口,沈興曜尤其熱衷這個,張淵那伙人也喜歡,但凌祈宴十分討厭這個味,所以張淵那些人從來不當著他的面吸。

  沈興曜陰沉下臉:「殿下可知這個溫瀛是我先看中的人,殿下這麼直接搶了,不好吧?」

  凌祈宴似聽笑話一般,滿眼嘲弄地瞅向他:「搶了便搶了,你待如何?」

  沈興曜還欲再說,凌祈宴抬了抬手,身後的王府護衛已上前一步,似乎沈興曜再煩下去,就要直接動手趕人。

  沈興曜咬牙切齒,周圍都是眼睛,他用力握了握拳,到底咽下這口氣,轉身而去。

  待沈興曜滾了,凌祈宴才轉眼覷向溫瀛,揶揄他:「溫小案首可當真是男顏禍水。」

  溫瀛剝下一瓣橘子,默不作聲地放到凌祈宴面前的碗碟中。

  凌祈宴笑吟吟地瞅著他,將橘子扔進嘴裡:「怎麼,本王說的不對?」

  溫瀛沒接話,問起他另一樁事情:「殿下,您不吸鼻煙?」

  「不吸,臭死了。」凌祈宴嫌棄道。

  「……學生見您房中的博物架上,收了不少鼻煙壺。」

  「瞧著好看,做擺件的而已。」凌祈宴隨口回答。

  溫瀛想了想,又問:「顯安侯府的張郎君他們吸麼?」

  凌祈宴奇怪看向他:「你對這事很感興趣?」

  溫瀛低著眼,不動聲色道:「學生隨意問問罷了。」

  凌祈宴隱約覺得古怪,還想再說什麼,球場進口處忽然一陣騷動,華英長公主來了。

  同來的,還有凌祈寓這位皇太子殿下。

  看到凌祈寓的身影出現,凌祈宴瞬間沉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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