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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19章 入幕之賓

2024-08-28 13:16:38 作者: 白芥子
  皇帝說讓凌祈宴辦差,凌祈宴再不情願,也得硬著頭皮上,轉日一早就去了禮部衙門。

  主客司的主官是禮部侍郎劉商,正是劉慶喜他爹。

  此人四十幾歲,本該最意氣風發的年紀,他卻神情憔悴、面容滄桑,鬢邊已有白髮,想是因嫡子橫死打擊過大所致。

  先前劉府辦喪事,凌祈宴派了府中長史替之過去悼念,聽聞劉府一片愁雲慘霧,怕是短時日內都好不了了。

  對著凌祈宴,劉商面上並無多少殷勤熱忱,連請安見禮都做得馬馬虎虎。

  凌祈宴倒是能理解,劉慶喜是去了他莊子後失蹤的,死前最後見的人又是他府中婢女,要劉家人心平氣和地接受劉慶喜是意外而死,不對他起半分猜疑和抱怨,只怕聖人都做不到。

  不過凌祈宴無所謂,他向來不在意這些。

  除了主客司的一眾官員,鴻臚寺、四夷館和會同館的主官俱都在這裡,這幾處地方都涉及藩務事,主客司掌政令、鴻臚寺掌入貢朝覲、四夷館掌通譯、會同館掌接待,按著皇帝的意思,凌祈宴需得去各處學習。

  當然說是學習,這些個官員也不敢真把他當學生,俱將他奉做上官,一副洗耳恭聽他訓誡的架勢。

  且陛下特地交代過,下個月萬壽節外邦來使進京朝拜之事,交由這位毓王殿下來操辦,他們再不情願,都只能聽命。

  於是眾人輪番上前,詳細與凌祈宴說明本部衙的職責,再將萬國來朝的一應事宜細緻稟報與他,凌祈宴耐著性子聽了一個多時辰,越聽越沒勁,最後忍不住打斷還在滔滔不絕的鴻臚寺卿:「行了,這些你們去辦就行,你們都有經驗,本王這個一竅不通的就不班門弄斧了,以後每三日派人去本王府上,與本王匯報一次就行。」

  「可陛下說……」

  凌祈宴似笑非笑地斜睨過去:「陛下說什麼重要麼?總歸你們心裡也不樂意本王插手你們部衙之事,本王若是管太多了挑你們的毛病,你們心裡肯定記恨本王,不如就這樣,本王樂得輕鬆,你們也輕鬆,有何不好?」

  眾人同時噤聲,陛下說什麼不重要,這樣大不敬的話,凌祈宴敢說,他們可不敢說,不過既然凌祈宴是這麼想的,那自然再好不過,他們也怕來個祖宗,處處對著他們指手畫腳。

  凌祈宴沒有多待,晌午之前離開禮部衙門,進宮去與皇帝復命,皇帝語重心長地叮囑他好好干,又說了些太子也希望他好,他老人家想看他們兄弟和睦,共同為大成江山奮鬥的話,凌祈宴嘴裡嗯嗯應著,實則左耳進右耳出,一個字沒往心裡去。

  從皇帝那裡出來,剛走出門,就冤家路窄地碰上凌祈寓。

  凌祈宴懶得搭理他,只當做沒看到,連正眼都沒給這位太子殿下一個。

  錯身而過時,凌祈寓叫住他:「大哥今日就開始辦差了嗎?」

  凌祈宴懶洋洋地撩起眼皮子:「託了你的福,聽說是你跟父皇提的?要給本王安排些正經事情做?」

  「不好麼?」凌祈寓側過身,唇角帶著笑,盯著凌祈宴的眼睛。

  「好在何處?」凌祈宴冷淡問他。

  「你我兄弟,日後齊心合力,君臣相得,共治天下,有何不好?大哥不願意如五皇叔幫父皇那樣,幫一幫孤麼?」

  五皇叔靖王是皇帝的嫡親兄弟,也是最得他們父皇信任的兄弟,按著大成朝的祖宗規矩,嫡長子立太子,諸皇子成年封王,待皇帝駕崩新帝登基,再出京遷去封地,但也有例外。

  惹了皇帝厭棄的當朝皇子或提前被趕去封地,被新帝器重的兄弟亦能留在京中委以重任。

  凌祈宴差點成為前者,靖王則是後者,靖王府就在上京城,皇宮邊上,靖王還手握兵權,常年在邊疆領兵,足見皇帝對他的看重。

  現在凌祈寓說,希望凌祈宴能做第二個靖王。

  凌祈宴嗤之以鼻,笑不進眼底:「太子殿下有心了,真這麼看重本王,為何不與父皇說,讓本王也跟著一塊去上朝?」

  凌祈寓被他這麼一噎,嘴角的笑斂去,凌祈宴沒興致再與他廢話,轉身而去。

  他就知道,這個狗東西嘴裡沒一句真話。

  藩務雖重要,但接觸不到朝堂上的其他官員,就一個稍微被皇帝器重的劉商,還是個與他有嫌隙的,凌祈寓怎敢當真讓他上朝聽政,嫡長子立太子是開國皇帝定下的規矩,凌祈寓從一開始就名不正言不順,怎可能不防著他。

  想要與他賣好,又要小心提防著留著一手,也不嫌累。


  雖然他還是不明白,凌祈寓為何轉了性,非要面上與他玩兄友弟恭那一套,不過他懶得費工夫想。

  出宮上了車,凌祈宴揉了揉自己正唱空城計的肚子,心下不平,進宮一趟,連口熱飯都沒吃上,還被人找了晦氣,忒倒霉了。

  申時,國子監下學。

  溫瀛出門走了兩條街,在偏僻街巷的拐角處,馬車被人攔住,一個太監模樣的人走到車邊來,說他們主子請他過去一敘。

  溫瀛推開半邊車窗,警惕望過去,前頭不遠處停了輛十分華貴的馬車,看不出車裡是何人。

  溫瀛不由皺眉,上回的事情後,凌祈宴給他配了兩個護衛,這會兒正要攆人,那太監趕忙自報家門:「咱家是華英長公主府的,車裡的是惜華郡主,請溫小案首過去當面一敘。」

  他話說完,那邊的馬車推開門,跳下個俏丫鬟,果真是上回在毓王府,替惜華郡主塞香囊給溫瀛的那個。

  溫瀛只得下車,走去對面車邊,規規矩矩地與車內人問安。

  惜華郡主推開窗,趴在窗邊笑嘻嘻地看他,目光落到他腰間,那裡空空無一物,小郡主略不高興:「本郡主先前送你的香囊呢?怎麼沒戴?」

  溫瀛垂著眼,並不看她,淡道:「郡主錯愛,學生惶恐,本想尋個機會將東西原樣奉還郡主,後頭被殿下要去了,實在抱歉。」

  小郡主聞言皺眉道:「他拿我的香囊做什麼?我送你香囊干他什麼事?」

  「學生是殿下的人。」

  「你不過就是他府上一門客,本郡主看上你了,送你香囊,還得經他允許?他未免管太寬了吧?」

  溫瀛終於抬眼,平靜告訴她:「學生是殿下的入幕之賓。」

  惜華郡主一愣,下意識地用帕子捂住嘴,堪堪止住脫口而出的驚呼聲,氣紅了眼:「你騙我!你就算不喜歡我也沒必要這麼騙我!大表哥說了你只是他府上門客!」

  「事關殿下清譽,還望郡主不要說與旁人聽。」

  「你——!」

  小郡主又氣又惱:「你就這麼自甘墮落?你明明有大好前程,做什麼要選這條路?!」

  「學生是自願的,學生這樣的,承受不起郡主厚愛,抱歉。」

  小郡主氣得用力推上窗:「走了!」

  她那丫鬟也瞪了溫瀛一眼,跳上車去。

  長公主府的馬車轆轆而去,溫瀛不在意地轉身,坐回車裡。

  傍晚,溫瀛來正院與凌祈宴問安,陪他一塊用了晚膳,再幫他換藥。

  凌祈宴背上的傷已好得差不多,為了不留疤,藥依舊得搽。

  被溫瀛溫熱的手掌揉到腰間,凌祈宴眯著眼睛舒服得直哼哼。

  溫瀛不自覺地加重些力道,半日,凌祈宴側過頭,覷向他:「聽人說你今日回來路上,被惜華那丫頭堵了道?」

  「嗯。」

  「你們說什麼了?」

  溫瀛抬眸,對上凌祈宴的眼睛,從容道:「她問學生為何不戴她送的香囊,學生與她說了實話。」

  凌祈宴一下沒聽明白:「什麼實話?」

  「學生說,學生是殿下的入幕之賓。」溫瀛看著他,語調平靜,卻又似夾雜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其中。

  凌祈宴樂了,手指勾上他胸前衣襟,慢條斯理地挑弄著,似嗔似笑:「是麼?你是本王的入幕之賓?本王怎不知道?」

  「殿下覺著不是?」溫瀛不動聲色地反問。

  凌祈宴想了想,點頭:「勉強算半個吧。」

  他說著爬起身,跨坐到溫瀛身上去,手指依舊在他胸前勾勾撓撓:「窮秀才,那日說好的,等本王的傷好了,你給本王侍寢。」

  溫瀛的手搭在凌祈宴腰上,輕輕揉捏,垂著眼,像是在思考些什麼。

  凌祈宴沒有揮開他的手,只笑瞅著他,等著他低頭。

  片刻後,溫瀛低聲道:「殿下能否再等一等,等到秋闈過後,學生考完試?」

  凌祈宴的面色瞬間沉下,用力將人一推,生了氣:「上回說等本王傷好了,現在又說等秋闈之後,下次是不是又要說等明年會試過後?你耍本王呢?」

  溫瀛猛地將他拉回懷裡,抱著凌祈宴翻身壓到榻上,在凌祈宴對他拳打腳踢時,身體壓制住他,親吻落到凌祈宴的頸側。

  被溫瀛濕潤的唇在頸上來回掃,再被他捏到腰間敏感處,凌祈宴只覺得又麻又癢,人都軟了,再提不起勁踢他,只嘴裡不時溢出些他自己都沒覺出的撩人聲音。

  按著凌祈宴親了一陣,溫瀛壓抑著低喘一聲,將人放過,從凌祈宴身上退下,跪到地上請罪:「學生逾越了,殿下恕罪。」

  凌祈宴迷迷糊糊地回神,踢了溫瀛一腳,但沒用上多少力氣。

  溫瀛依舊不肯低頭。

  僵持片刻,凌祈宴又勾著他衣襟,將人拉到身前,惡狠狠道:「秋闈後就秋闈後,本王最後信你一次,到那時你再推託,本王就剁了你命根子,讓你日後去與江林他們作伴!」

  反正也就一個月了,他等著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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