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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第34章 妒火中燒

2024-08-28 13:16:42 作者: 白芥子
  放榜翌日,溫瀛被邀參加鹿鳴宴。閱讀

  他是解元,又是毓王府門客,自是眾人矚目的焦點,甫一出現,就有無數雙眼睛落到身上。

  被人引領前去拜謁內外簾官,溫瀛面色始終從容,雖有傲氣,但因長得過於出眾,並無人與他計較,倒都覺得他這般樣貌才學的,又小小年紀,傲一些是應當的。

  幾位主考官最後才到,傳報聲一起,眾舉子的目光便一齊投向大門口方向,自覺按著名次上前,與考官見禮,口稱「座師」。

  今次的鄉試正主考官是翰林院學士,此人與林司業是同科又是好友,早就聽他提過溫瀛的名字,因而這回見到了人,免不得與溫瀛多說了幾句,問了問他家中情況,再鼓勵了他一番。

  也有看不上溫瀛的,其中一位副主考官在溫瀛與之見禮時,面色便十分冷淡,只可有可無地「嗯」了一聲,並未與他多交談。

  這位副主考官也是翰林院院官,十分清高一人,大抵看不上他投身毓王府的行徑,更別提凌祈宴的名聲還不太好。

  溫瀛不以為意,他向來不在意別人如何看他。

  與這位副主考官有同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酒酣時甚至有人直言問出,他為何會做了毓王府上門客。

  問話的是個高門世家子,同是國子監的學生,溫瀛平靜看對方一眼,說道:「殿下是個好人,不嫌棄我出身低微,願以誠、以禮相待,我自然要報答殿下。」

  那世家子似笑非笑:「倒也是,溫兄這般樣貌才學的,難怪能得毓王殿下看重。」

  這人的名次雖不及溫瀛,但也名列前茅,在一眾勛貴世家子中算得上出息的,因而十分倨傲,對溫瀛懷有顯而易見的蔑視敵意,言語間夾著譏誚奚落,故意咬重「樣貌」二字,像是暗示眾人,這位新科解元是以色侍人、諂媚權貴之輩。

  溫瀛的面色更淡了些:「殿下有愛才之心,器重學生,願做學生伯樂,學生感激不盡。」

  他的神情過於坦然,反倒叫那挑釁的世家子覺著沒趣,還更多了些氣度被比下去的惱怒,但當著一眾考官的面,到底按捺著,沒再說了。

  余的人聽溫瀛這麼說,無不驚訝,誰都沒想到,溫瀛會當眾這般維護那位毓王殿下,連幾位主考官,和主持這鹿鳴宴的上京府府尹,俱都神色微妙,或許想著這位解元郎到底年紀小,才識雖高,於朝堂之事卻一竅不通,才會這般不避諱與毓王殿下之事,毓王之人這個印記一旦釘死,他入仕之後的路怕就難走了。

  溫瀛又豈會不知這些人在想什麼,他面不改色地將酒倒進嘴裡,不再多言。

  凌祈宴今日則進宮了一趟,是太后特地叫他去的,凌祈宴猜到大概是為了他的婚事,果不其然,他剛坐下吃了些茶點,太后便直接提起這事,將那位林氏小娘子的畫像遞給他看,笑問道:「好看嗎?祖母幫你瞧過了,這丫頭長得好,水靈水靈的,性子也好,落落大方,不嬌氣也不會過於拘著,是個有趣的人兒。」

  凌祈宴嘴裡咬著茶點,隨意看了一眼,畫中的小娘子確實十分貌美,挺合他眼緣,不過……

  「祖母,這小娘子是敬國公府的,那樣門第的,我娶了她,不是叫人看了扎眼嗎?我可不想被推到風口浪尖上。」

  最被扎眼的,怕就是那位皇太子殿下,半年前皇帝就已親自幫凌祈寓定下了太子妃人選,是內閣次輔的孫女,才十三歲,只等再過兩年,那小娘子滿了十五就完婚。

  但現在,太后要將百年簪纓世家的嫡出女嫁給自己,這叫凌祈寓怎麼想?

  太后不以為然:「什麼門第?門第再高又如何,那也比不上你,你是皇嫡長子,天下頭一份尊貴的。」

  「那父皇也不會答應啊……」

  「我已與你父皇透過口風了,他沒意見。」

  ……假的吧?

  太后的手指戳上凌祈宴腦門,教育他:「你道你父皇為何不將這林家女指給你二弟?而是選了那位張閣老的孫女?林家那樣的世家在朝中勢力太大了,你父皇雖器重他們,必得用他們,又不得不防著,自然不會再讓他們家的女兒做太子妃,那張閣老是寒門出身,一步步走到如今這位置上的,你父皇是要藉此拉攏天下寒門,平衡朝堂勢力。」

  凌祈宴小聲嘟噥:「那為何又要讓我娶林家女?」

  太后嘆道:「從前我總想著,給你選一門不那麼起眼的親事,就能讓你安生太平,先前那兩位,要麼是沒落侯府的女兒,要麼是家中父親只領了虛銜的官家女,可也不知是你運氣不好,還是她們運氣不好,最後竟都沒成,那兩小娘子人沒了,還拖累你有了克妻的名聲。」


  「所以這回我才幹脆想著,給你選門頂頂好的,惜華原本就不錯,你若是娶了她,將來寓兒怎麼都得給你們姑母面子,對你手下留情,可惜你跟那丫頭處不來,你姑母自個也不樂意。」

  「這回定的那林家女身份確實惹眼些,但惹眼也有惹眼的好,我知道你不喜歡摻和這些事情,只想過清閒日子,等再過個幾年,祖母老了不能動了,就跟你父皇說,提前讓你去封地上吧,離得遠了,不再礙著別人的眼,也沒人惦記著你了,興許寓兒日後總能放你一馬,你娶了林家女,他就算想發落你,也得多掂量著些。」

  「你父皇他,未必就不是這麼想的,你畢竟也是他的兒子,當年他立寓兒做太子時,就答應過我,無論如何都會保全你,哪怕他覺著你不爭氣,總還是會想辦法保你將來無虞。」

  「至於那些外臣,更不需要在意他們嘀咕什麼,敬國公府能百年不倒,必是拎得清的,不會因為你娶了一個他們家的女兒,就生出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太后絮絮叨叨說了半日,凌祈宴聽得不得勁,心裡十分不是滋味,低下頭,埋首在太后雙膝上,悶聲道:「祖母疼我,將來祖母當真跟我一塊去封地好了。」

  太后抬手撫了撫他的後背:「這種傻話,祖母氣你父皇的時候可以說,你可不能說,不然叫你父皇聽了,更要惱你了。」

  凌祈宴輕哼了哼,惱就惱唄,他父皇惱他的時候還少麼?

  沒意思再說這些,凌祈宴坐直身,順口與太后提起自己府上那門客取中解元之事,太后聞言頗為高興:「那小子才十六歲,就中解元了?」

  「可不,」凌祈宴十分得意,說起這事時眉飛色舞的,仿佛取中解元的那個是他自己,「要是他能在會試拔得頭籌,那就是連中五元,大成朝頭一個,到時候父皇怎麼都會把狀元給他。」

  「會元哪有那麼容易,」太后卻不怎麼看好,好笑地提醒他,「人外有人,那些南邊來的舉子厲害得很,近幾科的會元都被他們拿下了,你那門客才十六歲,真能有這個本事?」

  凌祈宴不以為然:「祖母且看著就是了,孫兒信他有這個本事。」

  「好好好,」太后樂笑道,「你相信他,祖母相信你就是。」

  在寧壽宮消磨了一整日,傍晚時凌祈宴才告退離開,剛走出門,不湊巧碰上來請安的凌祈寓。

  凌祈宴不想搭理他,抬腳就走,被凌祈寓攔住。

  凌祈寓的聲音里透著寒意:「聽人說,祖母打算把林氏女許給大哥?」

  「你聽說得還真多,」凌祈宴一臉漠然,「與你有關嗎?」

  凌祈寓冷冷看著他,他的眼神讓凌祈宴分外不適,就聽這小子幽幽道:「那孤提前與大哥道喜了。」

  凌祈宴懶得再與之浪費口舌,徑直走了。

  他與溫瀛前後回府,溫瀛剛從鹿鳴宴回來,酒喝得有些多,不過他向來是不會醉的,只那張冷峻的臉上神情繃得更緊、眸光更亮,叫凌祈宴瞧著分外有趣。

  「解元郎,去鹿鳴宴喝了多少酒啊?怎麼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凌祈宴有意逗他,伸手去捏他下巴,溫瀛坐在凌祈宴身前榻下,將他的手拉下,輕輕握住:「殿下關心學生,學生無礙。」

  「鹿鳴宴好玩嗎?」

  「沒什麼意思,不如與殿下玩有意思。」

  溫瀛看著他的目光格外炙熱,凌祈宴一陣樂,叫人給他上來醒酒湯。

  待溫瀛喝完,凌祈宴又將人拉上榻,枕著他的雙腿躺下,愜意地眯了眯眼睛。

  溫瀛垂著眼帘,不錯眼地盯著他,手指輕撫著他鬢邊髮絲。

  凌祈宴貼著他的手掌蹭了蹭,隨口說道:「本王今日進宮去,太后說要給本王指婚了,月底前懿旨應當就會發下。」

  溫瀛貼在他鬢邊的手頓住,喉嚨緊了緊,沉默一陣,啞聲問:「……是麼?是哪家的小娘子?」

  凌祈宴打了個哈欠:「敬國公府,聽說過麼?惜華那丫頭的夫婿也是那家的。」

  「殿下高興麼?」

  「沒什麼高興不高興的,反正早晚要成親,祖母給本王挑的想必是好的,」凌祈宴說著又笑了,「那小娘子聽說長得不錯,性子也挺好,別跟惜華那樣咋咋呼呼,吵得本王頭疼就成。」

  溫瀛沒再接話,凌祈宴依舊枕在他身上,嘟噥了幾句有的沒的,半晌沒聽到溫瀛吭聲,察覺到異樣,他抬起眼,卻見溫瀛已然倚向身後,閉起雙眼。


  凌祈宴的手指在他胸膛上戳了戳:「晚膳還沒用,怎麼就睡著了?」

  他連著戳了幾下,被溫瀛捉住手,再想說什麼,這人忽然翻身壓下來,呼吸欺近,鼻尖貼上他的,凌祈宴幾乎能嗅到他略微粗重的呼吸間帶出的酒氣。

  溫瀛的那一雙眼睛黑沉得深不見底,藏著凌祈宴看不懂的情緒,莫名地叫他有些不舒服,於是兇巴巴地呵道:「……你不許這麼看本王。」

  溫瀛的手揉上他的腰,每次一揉這裡,凌祈宴就軟了。

  凌祈宴抬腳踢他:「你放開本王,天還沒黑呢,本王還餓著肚子,不許碰本王。」

  溫瀛極力壓抑著心下那些就要克制不住、掙破禁錮而出的晦暗念頭,握緊拳頭再緩緩鬆開,閉了閉眼,從凌祈宴身上起來。

  凌祈宴順勢又踹他一腳:「混帳。」

  莫名其妙。

  入夜,伺候了凌祈宴更衣梳洗,溫瀛告退,就要走,被凌祈宴拉住:「跑什麼,還早呢,這才什麼時辰。」

  溫瀛冷淡告訴他:「學生明日起又要開始念書了,得早些去睡。」

  「那這會兒也還早得很,本王不許你睡,你留下來陪本王。」凌祈宴一臉理直氣壯。

  溫瀛不再接腔,就這麼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看出他目光里的冷意,凌祈宴的神色逐漸沉下:「你敢不聽本王的話?」

  僵持片刻,溫瀛忽地問他:「在殿下眼裡,學生只是一樣能讓殿下得趣的工具罷了,換做別人是不是也一樣?」

  凌祈宴沒好氣:「你又犯什麼毛病?故意給本王找不痛快是嗎?你問那麼多有的沒的幹嘛?」

  他說著又忍不住皺眉?……換做別人?還是不要了,他堂堂毓王殿下,豈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占他便宜的。

  「殿下就要成親了,還成日裡這般荒淫無度,與學生廝混,殿下覺著合適嗎?」

  被指荒淫無度的凌祈宴頓時惱了:「你放肆!本王怎麼荒淫無度了?本王屋子裡一個陪床丫鬟都沒有!本王就你這一個入幕之賓,還是你弄本王,你還敢說本王荒淫!」

  凌祈宴越想越委屈,不等溫瀛再說,伸腳就踢,控訴他:「你才荒淫!每次本王喊停了你也不肯停!你跟頭禽獸一樣你好意思說本王!你個混帳東西……」

  天旋地轉後,凌祈宴被溫瀛扛上肩,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掙扎,再被溫瀛扔上床。

  凌祈宴回過神,又氣又惱,不停地踢打,破口大罵:「你好大的膽子!你敢這麼對本王!本王絕饒不了你!」

  溫瀛的眼中瀰漫著冷戾,一言不發地用力抽了腰帶扯開衣衫,拉下床帳,壓下.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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