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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第48章 齷齪噁心

2024-08-28 13:16:45 作者: 白芥子
  宮裡新多了個皇子,當日事情就已傳遍闔宮上下,太后沒有藏著掖著,第二日一早,將後宮妃嬪和眾皇子皇女俱都召去寧壽宮,當眾宣布了溫瀛的身份。閱讀

  用的說辭,就是靖王提議的那一套,皇后當年生的是雙生子,溫瀛因被高僧批卦,養在民間,滿二十才能回來。

  如今離他二十及冠只余半個月,待時日一到,皇帝就會下詔,為之恢復宗籍改玉牒。

  眾人驚疑不定地打量著溫瀛,太后說的這個,他們自然不信的,沒見皇后娘娘陰著張臉,分明多了個兒子,她卻萬般不高興嗎?且所有人都來了,偏那位毓王殿下不在,聽聞昨日就被陛下拘起來了,這當中到底有什麼隱情,實在耐人尋味得很。

  饒是有再多猜測,也沒人敢當著面的說,紛紛堆起笑臉,與太后、皇后道喜,一眾皇子皇女更是聽話地喊起溫瀛大哥。

  溫瀛始終是那副沉穩淡然之態,舉手投足間的氣度完全不比這些宮裡長大的皇子差,有消息靈通的,已經知曉他之前曾是上京解元,後又在短短三年時間內升上五品武官,不免暗暗咋舌,陛下這可是撿了個寶貝回來,這樣的皇嫡長子,再看陛下和太后的態度,皇太子地位危矣。

  眾妃嬪不免酸溜溜地想著,還是沈氏命好,又得了這麼個叫人艷羨的好兒子,哪怕真換了太子,那也還是她嫡親兒子,雖然她好似不怎麼高興。

  沈氏確實不高興極了,昨日皇帝只說過後再議,今日太后就直接幫她把那個野種也認下了,她如何能不氣?更別提,今日一大早永安宮那邊遞來消息,說她這個新兒子,重用了寧壽宮送去的人,卻並未搭理她派去的那幾個!

  沈氏忍了又忍,才忍下與太后撕破臉皮的衝動,她再蠢也知道,太后能當眾這麼說,必是皇帝默認了的,若是將換孩子的事情揭穿,丟了皇帝的臉面,她自己也討不到好,可她絕不甘心就這麼咽下這口氣!

  朝暉殿。

  凌祈寓站在殿外,倨傲地抬了抬下巴,示意人給自己開門。

  寧壽宮的太監將他攔住,猶猶豫豫道:「殿下,太后娘娘說了,任何人不得進去探視毓王殿下……」

  「是麼?」凌祈寓吊起一側嘴角,眼裡俱是陰森冷意,「可孤怎麼聽說,昨日孤的大哥就進去過,還在裡頭待了一個時辰?怎麼孤的大哥可以進得,孤卻進不得?」

  被他這麼一質問,那太監頓時啞然,畢竟太后只說防著鳳儀宮的人,沒說太子也要攔著,太子執意要進去,他們哪裡又攔得住。

  於是不敢再多言,讓開了道。

  殿裡,凌祈宴的精神已比昨日好了些,正倚在榻上,出神地望著窗外的冬日景致,半晌不動。

  凌祈寓進門,凌祈宴聽到聲音,懶洋洋地撩了撩眼皮子,並不搭理他。

  凌祈寓雙手攏在袖中,要笑不笑地看向凌祈宴:「孤還以為大哥在朝暉殿裡受苦了,原也好吃好喝,既沒挨餓也未受凍,還有一堆人伺候著,這樣孤就放心了。」

  凌祈宴皺了皺眉,凌祈寓這些陰陽怪氣、拿腔拿調的話實在惹人嫌,他倒是想裝作沒聽到,只怕這狗東西會一直杵這裡不走,到底沒忍住,冷聲提醒他:「你大哥在永安宮裡住著,別喊錯人了。」

  凌祈寓不以為然:「那位不過是剛來的,在孤心裡,你才是孤一起長大的親大哥。」

  凌祈宴一聲冷笑。

  凌祈寓走上前,駐足在榻邊,輕眯起眼,居高臨下地打量面前榻上一臉冷然的凌祈宴,眼神晦暗難辨。

  他肖想了這個人這麼多年,礙著所謂兄弟名分,拼命忍耐著不敢動他,卻叫別的人捷足先登、占了便宜,何其可恨!

  這人如今什麼都不是了,父皇即便肯留著他一條命,也必不會再讓他舒舒坦坦地做著他的毓王殿下,既然如此,他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凌祈宴被他的眼神盯得十分不舒服,神色更冷,剛要下逐客令,凌祈寓的手伸過去,輕觸上他面頰:「大哥,你以為,到了如今這地步,祖母還能護得住你幾時?」

  凌祈宴一陣惡寒,用力揮開他的手:「滾。」

  凌祈寓緩緩搓了搓手指,像是在回味什麼,洋洋得意道:「祖母她只怕還想幫你保留毓王的封號,再給你選處好地方,將你送走,好叫你安安生生地過下半輩子,可她老人家未免想得太好了,也得看父皇答不答應,即便父皇念著父子舊情不殺你,可他平白幫人養了二十年兒子,這口惡氣怎麼都得出,絕無可能叫你後半輩子再做著他兒子,享盡榮華富貴。」


  「那又如何?你以為我在乎這個?」凌祈宴滿臉漠然。

  凌祈寓嗤笑:「你不在意,你不怕死,可大哥你得知道,這個世上多得是事情,比死還可怕。」

  凌祈宴擰起眉,就聽凌祈寓陰惻惻地繼續說道:「大哥那位親生母親雲氏,據聞當年曾是上京城第一美人,傾國傾城、艷色絕倫,連父皇都拜倒在其石榴裙下,念念不忘二十年,這樣的美人做著侯府嬌女時自然是好的,可一旦家中失勢,就淪落為人人垂涎可欺的玩物,輾轉在一個又一個男人之間,至於大哥你……」

  凌祈寓一頓,看向凌祈宴的目光中滿是奚落:「大哥長得好,完全承繼了那雲氏的貌美,想也逃不過同樣的命運,從前你是高高在上的毓王殿下,自然無人敢動你,可如今嘛……」

  凌祈寓話未說完,已被凌祈宴手邊熱茶澆到面上。

  凌祈宴冷冷瞅著他:「你再繼續說句試試。」

  凌祈寓渾不在意,抬手抹了一把臉,笑得越發邪肆:「瞧瞧大哥這脾氣,還跟從前一模一樣,都這樣了,依舊半點不懂得收斂,你以為,如今你還能隨隨便便就割人舌頭、將人一腳踹吐血?別說那些人只是口頭議論你幾句,就是當真將你怎麼了,你如今又能如何?你以為父皇還會為了包庇你,去得罪那些勛貴世家?」

  凌祈宴緊繃著臉,已面若寒霜,凌祈寓見狀越發自得,彎腰湊近過去,在他耳邊說:「反正你也不介意雌伏人下,永安宮的那位做得,孤也做得,你跟了孤,孤可以護著你,讓你照舊過從前一樣的好日子,也絕無其他人敢再動你,你要知道,孤才是東宮太子,將來整個大成朝都是孤的,孤一句話,就能叫人上天入地。」

  凌祈寓說話時的吐息直往耳朵里鑽,凌祈宴噁心得頭皮發麻,幾欲作嘔。

  他漠然抬眼,看到凌祈寓眼中不加掩飾的熾熱欲.念,那一瞬間驀地明白過來,這個畜生到底對他抱有怎樣的噁心心思。

  凌祈寓猙獰且得意地笑著,看在凌祈宴眼中實在丑鄙不堪,在凌祈寓直白露骨的目光注視中,凌祈宴緩緩勾起唇角,輕吐出聲:「那也得等你有本事,真當上了皇帝再說。」

  下一瞬,凌祈宴霍然起身,不等凌祈寓反應,猛攥住他一條手臂,用力掄向背後,再一手掐住他後頸,發了狠地將之摁到榻上。

  手臂幾乎被卸下,凌祈寓立時痛得眼冒金星,死咬住牙根才未失聲痛呼出來,面色愈是猙獰,他被凌祈宴摁著腦袋,一邊臉貼到榻上,狼狽又艱難地轉眼看向凌祈宴,眼裡俱是陰鷙森然的寒意,啞聲狠道:「你也就只能這樣沖孤發發脾氣,早晚,你還是得跪著求孤。」

  凌祈宴死死摁著他,冷笑:「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也不去撒潑尿照照,就憑你這副尊容也想打我主意?我告訴你,我現在什麼都沒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最好少惹我!」

  凌祈寓滿面都是痛出的冷汗,再被凌祈宴這副張牙舞爪的兇狠神態盯著,反被刺激得愈加興奮,看凌祈宴的眼神更是露骨,舔著自己乾燥裂開的唇,獰笑著沖他道:「你這副盛氣凌人的模樣,看了可真叫人喜歡,孤就喜歡看你這張氣呼呼的臉,每次那些長得像你的小郎君小娘子躺在孤身下,孤只要一想起你這副表情,就興奮得很,就只是可惜,贗品終究是贗品,那些個再像的都不及你一分,總有一日,孤定要親身嘗一嘗你的滋味……」

  凌祈宴大力一巴掌扇過去,凌祈寓的嘴角當即滲出血來,卻依舊在笑著,仿佛凌祈宴越氣怒,他便越暢快,不斷用言語激他:「你瞧瞧你這副樣子,在床上一準辣得很,難怪那個山野村夫也被你迷住了,被你搶了榮華富貴二十年,都不捨得你計較,還想著幫你求情保命,孤可真妒恨他,早知道你是個騷.浪的,孤一準早把你弄到手,又怎會平白便宜了那小子,哈哈、哈……」

  提到溫瀛,凌祈宴心頭怒火再壓抑不住,用力扯住凌祈寓的頭髮,將他攥起,再按到牆上,扯著他的頭一下一下地往死里磕,凌祈寓的額頭很快鮮紅一片,儘是血。

  凌祈寓死死咬住牙根,一聲不吭,只那雙盯著凌祈宴、染著濃重欲.念的陰森雙眼裡,始終盛著得意至極的笑。

  凌祈宴已徹底失了理智,雙目赤紅,渾身都是戾氣,只想發泄滿腔怒火,不管不顧地將凌祈寓往死里弄。

  他已經什麼都沒了,死不死的是當真不在乎,誰不讓他好過,他也不會讓誰好過!

  守在外頭的下人聽到動靜,慌亂衝進來,被眼前這一幕嚇得肝膽俱裂,當下手忙腳亂地撲上去拉人。

  兩刻鐘後,原本在寧壽宮裡的太后、沈氏和溫瀛聞訊而來,皇帝陰著臉出現時,沈氏正在歇斯底里地撒潑,要人將凌祈宴拉下去直接餵狗。


  「來人!來人!!你們都聾了不成!給本宮將這個小畜生拖下去!本宮要他死!現在就去死!!」

  「夠了!」

  太后一聲怒喝打斷她,只吩咐人先將凌祈寓帶下去,讓太醫診治。

  沈氏恨極,破口大罵:「你到現在還要護著這個小畜生!他搶了你一個孫子的身份,現在又差點殺了你另一個孫子!你竟還想護著他!到底誰才是你親孫子?!你說我不配做母親,你偏心偏成這樣,你配做誰的祖母?!分明你這個太后才是真正的德不配位!」

  皇帝走上前,揚起巴掌,朝著沈氏的臉直接扇下去。

  沈氏被扇倒地上,瞬間懵了,似全然沒想到皇帝會對她動手。

  皇帝冰冷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朕不需要一個只會撒潑罵人,且不守孝道的皇后,你若再如此,不如趁早退位讓賢罷。」

  皇帝自詡孝子,沈氏當著他的面罵太后「德不配位」,實在叫他惱火至極,從前他因當年登基時讓沈氏受了苦,對她多有忍耐,沒曾想竟將她縱容到這般無法無天的地步,做欺君之事還敢理直氣壯地當眾說出來,如今更是敢對太后這般大不敬!

  且到了今時今日,皇帝甚至覺得,是沈氏太蠢,才把他這般優秀的好兒子弄丟了二十年,看沈氏更是不順眼至極。

  對上皇帝厭煩不堪的眼神,沈氏還欲爭辯的話生生咽回去,不敢再說,捂著臉委屈啜泣,皇帝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將之攆回鳳儀宮去禁足。

  少了哭哭啼啼的沈氏,朝暉殿裡重新安靜下來,凌祈宴始終垂著腦袋坐在牆邊地上,一聲未吭。

  皇帝凌厲的目光轉向他,呵問:「說!為何要對太子動手!」

  好半日,凌祈宴才緩緩抬起頭,無聲冷笑:「我為什麼要對他動手,你們怎麼不問問,他想對我做什麼?」

  「陛下,您那位好太子,他就是個畜生,他對我一直就懷著那齷齪噁心的心思,從前是不敢動我,如今覺著有了機會,就迫不及待貼上來了。」

  「他說他也想要親身嘗一嘗我的滋味,他嫉妒恨透了您身邊這個新兒子,因為您這個兒子,以前就是我的入幕之賓。」

  看到皇帝變得鐵青的面色,凌祈宴只覺暢快極了,嘴角的笑愈發輕蔑不屑。

  難怪他那個親娘昨日那般瘋癲若狂,確實,死有什麼好怕的,能氣到這位向來自以為是的皇帝,再沒比這更暢快之事!

  太后卻瞬間紅了眼眶,身子搖搖欲墜,被溫瀛攙扶著坐下。

  皇帝竭力壓抑著怒氣,轉而問溫瀛:「他說的可是真的?」

  溫瀛平靜點頭:「是真的。」

  太后終於哽咽出聲:「怎麼會這樣,你們這都是做什麼啊,造孽,當真是造孽啊……」

  皇帝狠狠瞪向凌祈宴,心裡翻江倒海,這一刻,真正對他生出了殺心。

  溫瀛上前一步,沉聲提議:「父皇,毓王之事,還是儘早解決吧,還請父皇給他留條命,只要這個世上從今以後都再無毓王殿下這個人,別的就算了吧。」

  皇帝神色冷硬,他先前本是這麼打算的,但是現在,為了溫瀛和凌祈寓兩個的名聲,他的心中卻已然有了殺念。

  見皇帝遲遲不表態,太后疲憊萬分地閉了閉眼,流著淚啞聲懇求起她的兒子:「皇帝,就這麼辦吧,就當,我這個老婆子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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