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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第72章 讓你高興

2024-08-28 13:16:51 作者: 白芥子
  翌日清早,鄧景松依約又來王府拜訪。閱讀

  他這樣身份的,不必溫瀛紆尊降貴親自接見,而是由凌祈宴出面。

  更別說要談的那些生意,明面上本也是凌祈宴名下的產業。

  倆人相談甚歡,足足兩個時辰,從生意買賣說到江南的風土人情,還順嘴提了幾句江南官場,見凌祈宴感興趣,鄧景松沒有避諱這個,與他說了說江南那邊官商往來的一些潛規則,和其中各樣的門門道道,他沒有刻意提哪個官員的名字,但言語間似與那邊的大小官員都十分熟稔。

  凌祈宴不動聲色地聽著,這人嘴裡的這些商會、鏢局,乃至三教九流的人,日後都是他們能利用的對象,這張網可以慢慢鋪開,終有一日能將所有人都網進其中,溫瀛不方便做這事,他這個幕僚可以幫他做。

  溫瀛已挑了五十個人給他,俱是可信之人。

  為首的那個,是當年溫瀛初入伍還只是個小旗時,就跟在他手下出生入死的老兵,人也是個持重機靈的,後頭在戰場上斷了一隻胳膊,打不了仗,被溫瀛留在身邊辦差。

  如今溫瀛將人交給凌祈宴,凌祈宴又將之介紹給鄧景松,請鄧景松帶他入行,鄧景松滿口答應,拍著胸脯與凌祈宴保證,定會將事情辦好。

  凌祈宴十分滿意,笑道:「你幫我如此大忙,我便當你是自個人,旒王殿下對商賈並無輕視,日後若有能用得上你的地方,我自會在殿下面前提你,你且放心。」

  鄧景松抱拳謝恩,目光火熱。

  巳時末,鄧景松起身告辭,與他同來的一個隨從低聲與他說了兩句什麼,鄧景松聞言神色微變,點了點頭。

  那隨從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請示凌祈宴:「溫、溫先生,有一件事,小的想稟報旒王殿下,事情與敬國公府有關。」

  凌祈宴聞言有些意外,這人二十幾歲,相貌平平,若非他主動上前說話,幾乎不會被人注意。

  這樣一個不起眼的普通人,張嘴就提及敬國公府,凌祈宴不由皺眉:「何事,你直接說吧。」

  鄧景松帶著其他人先一步退下,那人咽了咽口水,噗通跪下地,啞聲道:「小的原名周榮,京畿人士,從小無父無母,由家中一個嬸娘帶大,小的那嬸娘,從前在顯安侯府當差,被分到侯府的莊子上幹活,四、四年多前,侯府的姐兒邀請眾多京中貴女去莊子上玩,敬國公府的娘子從鞦韆上摔下,當場斃命,小的嬸娘就是當時伺候那群小娘子玩耍的嬤嬤,事後被侯爺命人打了一百大板,發賣出去,沒多久她就病重不起人沒了。」

  凌祈宴倏然冷了神色,這事他當然知道,且記憶深刻,那死了的林小娘子,就是他第三任未婚妻,這事之後他克妻的名聲坐實,連太后都不敢再給他指婚,還帶了他去皇寺算命,才得了那天煞孤星的披褂。

  「所以呢?」凌祈宴冷聲問。

  那周榮抬手抹了一把眼睛,哽咽繼續道:「在那事發生前兩日,小的嬸娘曾憂心忡忡交代了小的許多事情,聽著委實怪異,當時小的沒多想,事後回憶起來,覺著嬸娘當時像是在交代後事,她似乎早就知道會出事,可那會她人已經沒了,小的也沒法再找她問。」

  「她那時讓小的別在上京待了,去外頭闖一闖,所以她頭七一過,小的就立馬離了京,去了漠北那邊,後頭才又跟了鄧老闆去江南。」

  「這事一直壓在小的心上,夜裡總是做噩夢,小的不敢與任何人說,也不敢去找顯安侯府和敬國公府,如今機緣巧合,見到先生,才想著將這事告訴給旒王殿下,小的嬸娘不是那等貪慕錢財之人,她只有小的這一個親人,輕易不會被人收買,定是被人威逼才會做下那等事情,小的只求能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凌祈宴回去書房,溫瀛正在看軍中奏報,如今天寒地凍,他們停軍在這巴林頓的邊城中暫未出兵,但不敢掉以輕心,派出去的四方探子幾乎每日都會送回新的消息。

  聽到腳步聲,溫瀛抬眼望向門邊,凌祈宴手中抱著暖爐跨進來,面色陰翳,十足不好看。

  「發生何事?」溫瀛沉聲問。

  凌祈宴走去他身旁,垂著眼半晌沒吭聲。

  溫瀛將他攥坐到腿上,雙手環住他的腰:「說吧,到底發生了何事?」

  凌祈宴將先頭那人說的話,與他說了一遍。

  溫瀛微蹙起眉,就聽凌祈宴惡狠狠道:「我就說怎會有那般湊巧之事,那林小娘子剛指婚給我人就沒了,果真不是意外。」

  「你以為,是何人所為?」


  「還能有誰,定是凌祈寓那個惡毒的狗東西!」

  不怪他會這麼想,小時候凌祈寓能虐殺他最寵愛的小狗,如今殺個人又如何?

  凌祈宴沒好氣:「有本事在顯安侯府的別莊上做出這等事情的,能是一般人?他定是怕我娶了林家女,敬國公府會與我站在一條船上,乾脆用這樣的法子釜底抽薪。」

  「……是麼?」

  溫瀛卻不這麼想,事情或許是凌祈寓做的,原因則未必是這個,不過他沒打算說出來。

  凌祈宴心念一轉,臉色愈發難看:「總不能我前頭兩個未婚妻,也是他弄死的吧?那倆家裡並不算十分出挑,他何必這麼做?」

  溫瀛點點頭:「我叫人去查,但事涉顯安侯府,他們自己人查起來想必會更容易些。」

  被溫瀛一提醒,凌祈宴也想到這茬,立馬道:「我給張淵寫封信吧,他人去了南邊,還不知道我還活著呢,不過這事,他家肯定希望能查個清楚明白,應當會十分樂意。」

  「嗯。」溫瀛幫他鋪開信紙。

  凌祈宴就這麼坐在他腿上,提起筆,寫了兩句,又猶豫問:「若這事真是那狗東西所為,林家想必不會善罷甘休,能藉此扳倒他嗎?」

  「很難,」溫瀛淡道,「他敢做,應該不會留下什麼把柄和證據。」

  不過無妨,只要能讓敬國公府對那位東宮太子生出芥蒂來,在關鍵時刻不再那麼中立,就夠了。

  凌祈宴有一點失望,沒再多言,快速將信寫了,命人送出去。

  他輕出一口氣,惱道:「若那幾個小娘子當真都是因我而死,我豈不罪孽深重,……該死的凌祈寓!」

  「與你無關,」溫瀛抬手撫了撫他的臉,「殺害她們的是別人不是你,不必把罪責算到自己頭上。」

  凌祈宴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他就是心裡不痛快,怎麼想都不痛快。

  見凌祈宴一直拉著個臉悶悶不樂,溫瀛在他面頰上落下一個吻:「下午帶你去外頭玩。」

  凌祈宴頓時被轉移注意力:「……去哪裡?」

  「去了你就知道。」

  溫瀛沒細說,起身帶著他去用午膳。

  申時,他倆一起出府,去的卻是城外軍營,溫瀛叫人拿了身鎧甲給凌祈宴穿,凌祈宴一看這軍營中肅殺的陣勢,眨眨眼:「你又要去殺人了?帶我去嗎?」

  「去夜襲這附近的一座軍堡。」

  凌祈宴無言以對,溫瀛說的玩,竟當真是帶他去殺人……

  臨近傍晚時,又開始下雪,且很快有愈下愈大的趨勢,鋪天蓋地。

  凌祈宴站在主帥帳子外,伸手去接,一片雪花落到他一直抱著暖手爐的微熱掌心裡,轉瞬消失不見。

  他又興致勃勃地去接第二片、第三片。

  溫瀛撩開帘子出來,正看到這一幕,凌祈宴轉頭沖他笑:「這麼大的雪,還要出兵嗎?你是特地挑的今日夜裡去?」

  「嗯,出其不意,趁著他們警惕心最低時偷襲。」

  他沖凌祈宴抬了抬下巴:「進來,先用晚膳。」

  凌祈宴跟著他回去帳子裡,搓著手問他:「你以前不是不樂意,我跟著你上前線的嗎?怎的今次想開了?轉性了?」

  「你不高興。」

  凌祈宴挑眉:「所以?」

  想讓你高興。

  這句溫瀛沒說出來。

  見他突然又不理自己了,凌祈宴心下不快,撲過去,拿接過雪的手去冰他的臉:「快說說,你不要總是這樣,說兩句就不理人了,你這副狗脾氣,也只有我受得了你。」

  溫瀛皺眉拉下他的手:「不許鬧。」

  凌祈宴哼道:「我沒跟你鬧,那你自己說,到底為什麼?」

  溫瀛轉過眼,頓了頓,冷聲丟出一句:「你明知故問。」

  嘖,說一句好聽的話就有這麼難麼?這人真是一如既往地不會說話。

  「那我不去了。」

  凌祈宴轉身要走,被溫瀛拉回來,甩進八仙椅中。

  不等他再蹦起來,溫瀛已彎下腰,雙手撐在扶手兩側,親了上去。

  後頭凌祈宴抬手抱住他脖子,唇齒相貼,含糊間嘟噥:「你這人真是,想哄我高興不能明著說麼,你這樣我哪裡能高興,更被你氣到了。」


  溫瀛親昵地蹭了蹭他鼻尖,低聲道:「聽話。」

  凌祈宴心尖一顫,再不多說了。

  日落之後,溫瀛並凌祈宴一起,親領著三千騎兵,疾馳出營,借著夜色掩蓋,往東北方向去。

  那座巴林頓的軍堡,在距離薔央城兩百多里外,護衛著那裡的一個鐵礦場。

  巴林頓朝廷軍手中的兵器鐵器,有三成出自那鐵礦場,在大成兵馬拿下薔央城之後,那座軍堡就已加強了警戒,堡內堡外共有近五千人據守。

  亥時六刻,一靈活矯健的大成兵悄無聲息地爬上堡前塔樓,上頭值夜的兵卒尚未來得及反應,已被一劍割喉。

  大雪夜叫人放鬆了警惕,此時的軍堡內,絕大多數人都已沉入夢鄉,數百大成兵借著勾爪,不顧大風大雪阻攔,自堡後的山崖攀爬而上。

  一刻鐘後,堡門洞開,溫瀛領著手下兵馬踏雪而入。

  一陣急促的號角聲驟然劃破雪夜寂靜,再下一瞬,堡中慌亂的尖叫喊聲伴著刀劍相接聲四起。

  只半個時辰,軍堡易主。

  凌祈宴痛快地一劍洞穿主帥的胸口,對方愕然大睜著眼睛,轟然倒地、死不瞑目。

  他嫌棄地甩去飛濺到手上的鮮血,抬眼沖那人身後正準備出手,卻被他搶先一步的溫瀛粲然一笑。

  溫瀛走上前,隨手取來被殺之人屋中做裝飾的虎皮,握起凌祈宴手腕,幫他將手上鮮血細細擦拭乾淨。

  凌祈宴笑吟吟地瞅著他:「殿下,斬殺主帥,賞銀多少來著?」

  溫瀛嗓音沉沉:「賞銀百兩,記頭功。」

  窗外有火光透進,凌祈宴的笑顏在燈火中更顯明媚生動。

  溫瀛定定看著他:「現在高興了嗎?」

  凌祈宴用力點頭:「嗯!」

  子時四刻,大成兵占下整座軍堡,開始清點傷亡。

  這些守兵降得快,只死了不到千人,俘虜足有四千多,溫瀛命人殺了當中幾個主將,放歸被擄來這裡挖礦的大成人,讓剩下的巴林頓兵丁代替他們,再留下一隊兵馬監管。

  「挖出的鐵礦盡數送去薔央城。」他沉聲下令。

  雖然這一路過來,他們收繳了無數巴林頓人手中兵器,但大多不堪用,鐵器兵器,沒有人會嫌多。

  那為凌祈宴鑄劍的鐵匠已被溫瀛收為己用,跟來了這薔央城,且這段時日,他又命人陸續徵召了不少大成邊境的匠人過來,趁著冬日休戰,好儘快多鑄些上好的兵器出來。

  回到薔央城,已是寅時過後。

  興奮勁頭過去,凌祈宴很快哈欠連天,但衣裳上沾了血,還得先沐身。

  凌祈宴坐進池中,凍僵**的身子逐漸暖和,他闔上眼,昏昏欲睡。

  溫瀛與人交代完事情,晚了些過來,聽到腳步聲,凌祈宴勉強撐起眼皮子,隔著朦朧水霧,看著他一件一件脫下衣衫,渾身赤條條地走進池中來。

  恍惚間,他好似憶起當年,隔著一面屏風,在黑暗中看溫瀛寬衣解帶時的場景,那時的心境他已然記不得了,這會兒只這麼看著他,就不由口乾舌燥。

  溫瀛靠著池壁坐下,這王府原來的主人也是個會享受的,浴池建得很大,他倆各自坐在一端,誰都沒出聲。

  片刻後,凌祈宴一點一點挪過去,跪坐到溫瀛腿上,撐起身體去親他的下巴,再往上移至唇瓣。

  一吻過後,溫瀛輕捏他的腰:「不困嗎?」

  「困。」凌祈宴心滿意足地舔了舔唇,悶哼出這一個字,趴到溫瀛肩膀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不動了。

  溫瀛低聲提醒他:「別在這裡睡。」

  「……那你抱我回去。」凌祈宴迷迷糊糊的,貼著他的脖子輕蹭了蹭。

  溫瀛沒再說什麼,快速洗乾淨了,抱著人回房。

  「天都亮了。」

  凌祈宴滾進被褥中,只說了這一句,很快沉沉睡去。

  溫瀛拉起他的手,細細看了看,他的手背上有一道很小的傷口,像是先前不小心割到了,凌祈宴這個心大的自己都沒注意。

  溫瀛眸色微黯,下床去拿來藥膏,仔細地幫他搽了藥,緊蹙起的眉頭這才緩緩舒展開。

  再躺回床里,小心翼翼地將已經熟睡了的人,納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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