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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第85章 放浪形骸

2024-08-28 13:16:55 作者: 白芥子
  傍晚之時,閣樓里多了一個人,是那位敬國公世子,惜華的夫君。閱讀

  那人進門來,言笑晏晏地與溫瀛問安。

  溫瀛為他與凌祈宴介紹,對方自然一眼認出凌祈宴,神色不動半分,口稱伯爺,溫瀛說他是溫宴,他就只是溫宴。

  凌祈宴有些喝高了,一副懶骨頭坐沒坐相,但有外人在,他不好躺溫瀛懷裡,乾脆拿了魚竿,趴窗邊去釣魚。

  那倆人閒聊起家常,凌祈宴分出心思聽了一陣,迷迷糊糊地想著,這位敬國公世子應當是聽下人稟報了溫瀛過來這邊,特地來的,就衝著他這麼積極主動,這敬國公府就未必沒有與東宮示好的意思。

  看來他們這一趟確實沒白來。

  他又突然想到,這人是惜華的夫君,惜華那丫頭從前還想著要收溫瀛做面首來著,不知道這位世子爺知道這一茬會怎麼想,嘖。

  「家妹之事,還未正式與殿下道謝,雖再不能為她做什麼,好歹知道了她到底是因何而死,且如今惡人已伏誅,無論如何,殿下大恩,我林家定會銘記於心。」

  林世子說的真心實意,溫瀛淡淡點頭:「舉手之勞,不必言謝。」

  後頭倆人又說起別的,都是些瑣碎小事,半句未提朝堂之事,凌祈宴有一搭沒一搭地聽了一陣,覺著沒意思,打了個哈欠,換個姿勢繼續釣魚。

  直到他的魚竿上有魚上鉤,這才瞬間來了精神,跪直起身,快速收線。

  那頭也不知釣到了什麼,沉得厲害。

  一條看著足有七八斤重的大鯉魚破水而出,咬著魚鉤還在活蹦亂跳地掙扎,不斷甩尾。

  凌祈宴一見高興極了,拼命拉扯著魚線,試圖將魚收上來,但不得章法。

  溫瀛起身過來,幫凌祈宴扶住魚竿,魚尾甩下的水濺到他衣裳上,他微蹙起眉,從凌祈宴手中接過魚竿,快速將那魚拖上來,狠狠甩到窗台上,再命了人進來把魚收拾了。

  凌祈宴得意地揚起笑臉:「我厲害吧?」

  溫瀛點點頭:「嗯。」

  分明這魚釣上來,他才是花力氣更多的那個。

  林世子看著他倆的互動,輕眯起眼,想到什麼,笑道:「這莊子裡的廚子做魚羹是一絕,殿下和伯爺可願賞臉嘗一嘗,留這莊中用過晚膳再走?」

  不等溫瀛說,凌祈宴先痛快應下:「行,我剛釣到的那條,一併燉了吧。」

  「好,定叫殿下和伯爺嘗個鮮。」

  溫瀛去更衣,閣樓里只剩凌祈宴和那位林世子,凌祈宴一手撐著腦袋,懶洋洋地喝醒酒湯,林世子叫人給他上了些鮮果來,順嘴道:「前些日子,郡主還與我提到了伯爺。」

  「是麼?」凌祈宴笑笑,「郡主說什麼了?」

  「說伯爺比從前變了許多,出息了。」

  凌祈宴頓時樂了:「她怎麼好意思,用這副口吻說我。」

  林世子笑著點頭:「郡主做了孩子娘,與我母親學的這些,我也總是被她訓,習慣了。」

  凌祈宴哈哈笑:「你這可不行,被她拿捏死了說出去多沒面子?」

  林世子笑嘆:「她高興就好。」

  溫瀛回來時,這兩人已相談甚歡,還約好了下回一起打馬球。

  他沒說什麼,在凌祈宴身側坐下。

  一頓晚宴,可謂賓主盡歡。

  凌祈宴十分喜歡那稱作「綠芙蓉」的酒,不會過於嗆辣,入口甘醇,又回味無窮,先前他就喝了不少,用晚膳時更趁著溫瀛與林世子說話,偷摸多喝了幾杯。

  溫瀛幾回看他,到底沒制止。

  宴罷酒酣,林世子恭送他倆離開。

  他又特地叫人多送上兩壇那綠芙蓉給他們,笑吟吟地與溫瀛道:「這酒殿下和伯爺瞧著都挺喜歡,臣便叫人多拿了兩壇來,還望殿下笑納。」

  這是今夜這位林世子第一回,用這個自稱。

  溫瀛的眼瞳輕縮,不動聲色地命人接了。

  「恭送殿下。」對方的語氣愈發恭敬。

  車門闔上,凌祈宴再堅持不住,抱著痰盂一頓吐。

  溫瀛給他拍背,將帕子遞給他,待他吐完了,又叫人倒了些溫開水,親手餵給他喝。

  將一大杯水咕嚕灌下,凌祈宴倒在溫瀛懷中,嘟嘟噥噥地抱怨:「這麼好的酒,都吐了,真可惜。」


  「我提醒過你,喝酒要節制,不能貪杯。」溫瀛的嗓音略沉。

  凌祈宴笑著打哈哈:「我不就是多喝了點,哪能人人都跟你一樣,那麼克制。」

  「也沒幾個人跟你一樣,每回喝了吐、吐了喝。」

  凌祈宴伸腳欲踹人,但渾身軟綿綿的,半點力氣使不出,被溫瀛摁住腳,捏了捏小腿肚。

  這下他更沒法作妖了,縮在溫瀛懷中哼哼唧唧。

  「……窮秀才,林世子方才是不是還送了你兩壇那酒,他可真小氣,怎不多送點。」

  「你還想喝?」溫瀛冷聲問。

  「不喝就不喝唄,可你是太子,哪有兩壇酒就將你打發的,忒不講究,我還以為他真是個上道的呢。」

  溫瀛卻道:「敬國公府這綠芙蓉極難釀造,莊子上一年最多也只能釀個十壇,從不送人,任何人都不能讓他們破例,但是當年陛下登基之前,老國公曾送了陛下兩壇這酒。」

  凌祈宴聽得愣神,抬眼望向溫瀛:「他們給皇帝送過這酒?……是那個意思麼?」

  「嗯。」

  凌祈宴拖長聲音:「原來如此。」

  當今皇帝當年能順利登基,敬國公府功不可沒,但敬國公府又並非一開始就為他所用,皇帝也很是費盡心思,才將他們拉攏,這些凌祈宴自然知道,只沒想到,這裡頭還有送酒一說。

  從不送人的家藏酒從前送了兩壇給當今皇帝,如今又送給溫瀛,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抱住溫瀛的胳膊,凌祈宴笑開花:「那恭喜你啊,太子殿下。」

  溫瀛輕撫他的臉,淡然道:「同喜。」

  時候已晚,加上凌祈宴又喝多了,溫瀛沒有命人進城回宮,而是去了他們自己莊子上。

  在車上時,凌祈宴已窩溫瀛懷裡睡了一覺,到了山莊中,他被溫瀛用斗篷裹住抱下車,進屋後又被伺候著更衣梳洗完,反而來了精神,再不肯睡了。

  溫瀛更衣時,原本坐榻上的凌祈宴赤著腳下地,黏在他身後轉。

  天還不算太冷,地上又有地龍,溫瀛便由著他,沒有提醒他去穿鞋。

  凌祈宴垂著腦袋伸手攥他衣袖:「窮秀才,我想舞劍。」

  「大半夜的,舞什麼劍。」溫瀛皺眉。

  「我想,我手癢。」

  溫瀛叫人給他鑄的劍他一直隨身帶著,這會兒就擱在一旁的劍架上。

  凌祈宴四處望了一眼,看到他的劍,笑嘻嘻地跑過去,順手抽出。

  醉鬼哪裡來的力氣舞劍,劍在手中胡亂地耍,沒什麼力道,他卻樂此不疲,拎著他的劍,緩緩擺出招式,迷朦雙眼裡儘是笑意。

  溫瀛看他一陣,走到桌案後,鋪開畫紙,提筆沾了墨。

  不到半刻鐘,那人恣意張揚的模樣躍然紙上,一氣呵成。

  凌祈宴轉到溫瀛面前,隔著一張桌案,長劍挑上他下巴。

  溫瀛抬眼望向他。

  凌祈宴眼中笑意更濃,長睫如羽翼忽扇。

  「你在畫什麼,為什麼不看我啊?畫中人有我好看嗎?」

  自然是沒有的。

  再巧奪天工的畫者,也只能將他的神韻在畫紙上還原出一兩分。

  被凌祈宴推坐到榻上,溫瀛的喉嚨滾了滾,沒有動,由著他手腳並用地爬上身。

  凌祈宴扔了手中劍,手指勾繞著溫瀛的腰帶,貼至他眼前,嫣紅的唇輕輕摩挲過他下巴,瀲灩桃花眼分明清淺明亮,卻又勾人異常。

  溫瀛低低喘了一聲,被他坐到不該坐的地方,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匯聚到那一處,那種被吊著上不去下不來的磨人之感,完全無法忽視。

  始作俑者卻渾然未覺,大咧咧地坐在他身上,有意無意地擺動著腰身,鼻子蹭著他的鼻子,臉貼著臉,眯起眼睛笑。

  溫瀛啞聲問:「笑什麼?」

  凌祈宴在他耳邊又是一陣笑:「窮秀才,你又想使壞了。」

  溫瀛的聲音更啞:「你別動。」

  他偏不,痴纏著溫瀛,愈發得意地做亂。

  溫瀛用力掐住他的腰,嗓音危險地提醒他:「不許動,醉了就趕緊睡,別一會兒又喊頭疼。」


  凌祈宴嗤之以鼻:「臭秀才,以前不我讓你弄我,你偏弄,現在倒是會裝正人君子了,別裝了,我想要,你快點。」

  溫瀛的大掌在他腰臀間來回揉捏:「真想要?」

  「別磨蹭啦。」

  他的手先摸下去,滿意地聽到溫瀛在耳邊的呼吸聲漸重,嬉笑出聲。

  「……別鬧。」

  「沒跟你鬧。」

  凌祈宴往後退開一些,眨眨眼,俯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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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溫瀛抱著坐進浴池裡時,凌祈宴尚未緩過勁,趴在他肩上,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溫瀛幫他做清洗,細細密密的吻不斷落到他鬢邊、面頰上。

  凌祈宴閉著眼睛嘟噥:「你越來越厲害了……」

  「舒服?」

  「嗯,」凌祈宴的聲音裡帶出笑,「舒服得很,以前還會疼,現在連疼都沒了,你的功夫越來越好了,花樣又多,要不是你這麼厲害,我以前怎麼會讓你弄我,你可比那些東西好用得多。」

  這些羞於啟齒的言語,也只有凌祈宴能這樣大咧咧地說出來,半點不臉紅。

  溫瀛輕拍了拍他豐潤的臀:「不害臊。」

  聽出他語氣中的冷硬,凌祈宴一陣悶笑:「你又生氣了?真小氣,我不就這麼說說,我以前不懂啊,你能讓我高興,伺候得我舒服,我就高看你一眼,可我也沒對別人這樣,你別生氣啦。」

  溫瀛沒再說什麼,將他抱緊。

  洗乾淨後,溫瀛依舊沒叫人進來伺候,穿上中衣,拿了條綢巾將凌祈宴裹住,抱著他回屋去。

  凌祈宴懶得再穿衣裳,赤條條地在床褥中打滾,溫瀛吹熄燈,掀開被子一角躺進去,將人摁住:「別亂動,睡覺。」

  凌祈宴猶無睡意,抱住他脖子,貼著他蹭:「窮秀才,我們說說話吧。」

  溫瀛閉起眼:「說什麼?」

  凌祈宴想了半日,好似沒什麼要說的,可他有點捨不得就這麼睡了:「算了算了,你再讓我親一口吧。」

  溫瀛在他唇上輕碰了碰。

  凌祈宴不太滿意,舌尖擠進他嘴裡,勾勾繞繞地追起他的舌纏綿。

  不期然間,他好似看到溫瀛眼中隱約的笑意,屋中光線太暗,看得不甚清明,但凌祈宴知道,他一定沒有看錯。

  「你,唔——」

  一個字剛漏出口,溫瀛的唇舌已覆上來,反客為主。

  翌日清早。

  凌祈宴一覺睡到辰時過後才醒,伸著懶腰推開窗,溫瀛正在窗外庭中練劍。

  他手支著下巴,趴在窗台上看了一陣。

  溫瀛身姿矯健,一招一式行雲流水、乾淨利落,周身都是凌厲之氣,煞是奪人眼球,叫他看得移不開視線。

  直到他最後一個旋身,劍尖點地,凌祈宴直起身,啪啪鼓掌:「善!」

  手持劍的那個人收攏了周身氣勢,在秋日和煦朝陽中抬眼望向他。

  凌祈宴輕揚起唇角,笑道:「太子殿下好興致,一大早就起來舞劍了。」

  溫瀛進門來,隨口說:「比不得你,喝醉了衣衫不整赤著腳在屋中舞劍。」

  「我哪有?」

  凌祈宴堅決不肯承認,昨夜喝高之後的事他記不得了,不記得就是沒有。

  溫瀛伸手一指自己桌案,示意他去看。

  凌祈宴猶猶豫豫地過去,看清楚溫瀛畫了什麼,臉上表情僵住。

  畫裡的他中衣大敞著,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胸膛,披頭散髮、醉眼迷濛,說是舞劍,卻無半分儀態可言。

  溫瀛寥寥幾筆,將他放浪形骸的模樣盡數畫下,凌祈宴雙手捂住臉:「你太壞了,你畫這個做什麼?」

  溫瀛抿了口茶,淡定道:「挺好。」

  凌祈宴想將畫撕了,被溫瀛制止:「留著吧。」

  「這要是傳出去,我還怎麼見人?」

  溫瀛淡淡睨他一樣,將畫捲起來,收入他的柜子里,上了鎖。

  凌祈宴不依不饒地糾纏:「好殿下,你行行好,將畫撕了燒了吧?」


  「不吉利。」

  「你不是不信牛鬼蛇神這一套麼,有什麼吉利不吉利的?」

  「不燒。」

  凌祈宴氣呼呼地坐回榻上去。

  溫瀛走過去,彎下腰雙手撐在他身體兩邊,平視他的雙眼:「生氣了?」

  凌祈宴的手指點上他心口:「你畫那種東西,被別人看到我還要不要臉了?」

  「你不是不在意這個?」

  凌祈宴氣道:「總之,不能給別人看到。」

  溫瀛捉下他的手:「不會,我收著,沒人敢看。」

  「那能燒了嗎?」

  「不能。」

  「……你留著到底做什麼?帶進棺材裡去麼?」

  「可以。」

  凌祈宴:「……」

  反正,就是不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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