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合作

2024-08-28 21:57:40 作者: 格陵南
  慶帝搖搖頭:「慶陽的事,你不必插手,她喜歡怎樣就怎樣。至於那個小琴師……」

  他冷笑一聲:「從前慶陽那樣追著蕭謹安不放,現在不也淡了嗎?年輕人的喜歡,通常都很短暫,本就不必強行干涉。」

  「再說……」陛下頓了頓,「就算慶陽真的看上了那個琴師,那又怎樣?京都城的世家公子,十二三歲就有通房了,有的還未娶妻,就有了庶子女。怎麼不見御史台的人去參他們呢?」

  管得可真寬!

  有福心想,那怎麼能一樣?

  郡主可是女子,有些事情男子可以做得,女子卻不能,這可是千百年來的傳統,老祖宗留下的規矩!

  可他太清楚陛下對慶陽郡主的寵愛了,這話也只敢在心裡想想,半個字都不敢說。

  慶帝不知為何,忽然合上了奏摺。

  他扶著額頭擺了擺手:「有福,我倦了,今日便到這,送我回養心殿吧!」

  「是。」

  ……

  司馬巷的小四合院離慶陽郡主府真的不遠,只需要穿過兩條街便就到了。

  時景走了小路,只花了小半柱香的時間就到了郡主府的後門口。

  這點距離,大概就是從郡主府的東牆逛到西牆,在真正的豪門大戶家裡,可能連院子都沒能出得去。

  很好!

  「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寢殿中,殷行已經換上了月白色的裡衣,正倚在門前抱著胸一臉興味地問道。

  「老彭可是天還沒黑就回來了哦!」

  時景一把將他推開:「我什麼時候回來,也輪不到你來管吧?」

  她挑了挑眉:「別以為我讓你住進來,你就能蹬鼻子上臉了。殷行,請守好你我之間的邊界,否則,就給我搬出去。」

  殷行一臉委屈地道:「郡主好大的火氣!人家只是問問而已嘛。」

  時景不理他,一眼看到了白板被翻了出來,而且板子上的許多內容也有被動過手腳的跡象。

  她緊緊皺起了眉頭:「這是你動的?」

  殷行不以為然地點點頭:「嗯,我動的。」

  時景的臉色頓時肅穆起來:「看來我得再和你強調一遍,你住在這裡可以,但我的東西你以後不許再亂動。」

  她抿了抿嘴唇,冷聲說道:「你心裡該很清楚,你我之間不過只是合作的關係。希望你謹守合作者的本分,不要再逾矩了!」

  許是她的語氣太過嚴重和強烈,這一回,殷行並沒有反駁什麼。

  他只是輕輕地「哦」了一聲,然後便找了個角落安安靜靜地坐下,怎麼看都像一個受盡了委屈的小孩子。

  從背影看,居然還有那麼一絲絲的可憐。

  時景「切」了一聲:「演技倒是長進了。」

  她回過頭定睛望向了白板子,驚訝地發現,雖然板上的內容被動了許多處,但卻仍保留了她先前的邏輯樹形狀,那些被添加的內容,是她先前並沒有留意到,或者並不知情的線索。

  「你……你幫我補上了一塊?」

  殷行沒有回頭,只是背影輕輕動了動:「是,我做的。」

  時景仔細地將每一條新線索看了一遍:「那夜蕭世子原本該在望樓執勤,宮裡有人傳消息給他,說長寧宮有變,蕭世子疑心是文昌公主出了事,這才急匆匆趕回了慶宮。」

  她頓了頓:「回宮後,蕭世子確認了文昌公主安然無恙,是薄太后身子微恙,但請了太醫用過藥後,薄太后也已入睡。由於已經請過假了,蕭世子便留在了宮中的居所,並沒有回望樓。」

  殷行聳了聳肩:「嗯。這是我知道而你不知道的事,千真萬確。」

  時景抿了抿唇:「所以,要害我的人,原本,也想害蕭世子?」

  若她沒有穿越而來,慶陽郡主的屍體被發現浮在華陽池中,那麼,想必很快就會查到蕭世子身上。

  一邊,是以蕭世子的名義邀請入宮的慶陽郡主,另一邊則是本該在望樓執勤卻出現在宮中的蕭世子。

  而這兩者之間的關係,卻是整個京都城都知曉並且議論紛紛的:一個糾纏,一個嫌棄。

  很好。


  死者,兇手,動機,都準備得明明白白的,只可惜遇到了她這個變數,否則,那些人已然成功。

  殷行仍面對牆角坐著,略顯孤寂背影對著她:「郡主是在問我話?」

  他搖搖頭:「這我可不好說。畢竟……我現在還不清楚,郡主所謂的邊界是什麼,我生怕一不小心說錯了點什麼,踩到了郡主定下的河界上,再被嫌棄逾矩就不好了。」

  這話裡帶著幾分酸酸的味道。

  時景無奈極了:「行了,我沒看清楚板子上的內容,以為你隨手弄亂了我的線索,這才說了幾句重話。若你是因此生氣,那我向你道歉。」

  她頓了頓:「但你我之間需要有邊界感,這一點我仍舊堅持。殷行,有些話雖然難聽,但我覺得我還是該將醜話說在前頭。」

  殷行伸出手來,作了個「請」的姿勢。

  時景抿了抿唇,卻還是說道:「你我之間只是合作的關係,甚至……連朋友都還算不上。」

  她頓了頓:「我知道你聽了這話可能會不開心,覺得我們好歹也一起經歷過許多事,怎麼就算不上朋友了?」

  殷行冷哼一聲:「是啊,怎麼就算不上朋友呢?」

  時景目光凝重地望向他:「朋友之間,應當坦誠相待。我的意思,並不是說必須要將自己掩埋最深的秘密告訴對方。並不是的,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意對別人說出口的秘密和底線,或多或少,或大或小。這些都沒關係。」

  她頓了頓:「而你我,在見第一面之前,就有彼此的目的。你裝病,我去看你,你住進我府邸,後來還與我共住一居。這裡面的每一步,都是算計,而沒有真心。所以,我覺得我們不是朋友,至少現在還不是。對嗎?」

  角落裡,殷行的背影不知為何顯得有些寂寞荒涼,他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微微抖動一下,很快,他又恢復了平靜。

  他轉過身來,平平無奇的臉上竟露出了輕鬆愉悅的笑容來:「嗯,你說得沒錯,我們……不算朋友。最多只是互相利用的……合作夥伴而已。」

  「既然這樣……」他咧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那我們再合作一次如何?我幫你找到想害死你的真兇,你帶我去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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