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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替你找個好人家

2024-08-29 02:58:58 作者: 怡米
  耳房內,寶珊坐起身,明媚的眸子透著一縷縷疏離,「奴婢自知福薄,不配留在世子身邊,還請世子高抬貴手,放奴婢離開。」

  即便是病著,那張未施粉黛的小臉依然嬌美如花,聲音如林籟泉韻,是天生的尤物。

  陸喻舟燁然一笑,嘴角的弧度薄涼到極致,「隨你。」

  金絲籠鎖不住想飛的雀鳥,強迫一事不難,但細細品來索然無味,陸喻舟摘下腰間玉佩,放在桌子上,「主僕一場,別說我虧待你,明早,李媽媽會從帳房拿回你的賣身契。」

  一枚羊脂玉佩,拿去典當行定能當個好價錢,用以贖身綽綽有餘。

  凝著桌上通體瑩潤的玉佩,寶珊襝衽一禮,「奴婢謝過主子。」

  寶珊拿起玉佩,不覺得受之有愧,這是她該得的,若非是他,她怎會憑空遭殃、到處樹敵?若非是他,她也不會看不住裝了碎銀的木匣,拮据兩年,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沒有拒絕啊,陸喻舟冷笑一聲,轉身準備離開,卻被慕夭攔在門口。

  男人再沒有耐心,「讓開。」

  慕夭抿唇,顯出腮邊的兩個酒窩,看起來十分糾結。

  深更半夜折騰人,陸喻舟忍著慍怒問道:「還有何事?」

  對方氣場太強,為了不輸陣勢,慕夭站在門檻上,雙手扶著門框,可還是不及他的身高,「你今晚要留下。」

  這是什麼無禮要求?

  陸喻舟淡眸,知道慕夭不會無緣無故胡攪蠻纏,斂氣兒問道:「因何?」

  慕夭向外看了一眼,確認無人,才小聲道:「我觀寶珊的狀態不對,跟我上次中藥差不多...就是...趙薛嵐使手腳那次...」

  一句在理的話,讓她說得磕磕巴巴,不因別的,只因那晚的意亂情迷、顛龍倒鳳。她也不是憑空猜測,寶珊回來前,被趙薛嵐灌了一壇酒,青樓的酒度數不低,加之會放一些助興的藥物,以寶珊的酒量,怎會沒有半點醉意?除非,酒水讓人換了......

  當初她涉世未深,中過趙薛嵐的詭計,喝了趙薛嵐特意準備的酒,發現不對後,她推門逃跑,於途中誤入了那個人的車與,失了清白。那晚,她的種種反應與寶珊極為相似。

  朱顏陀紅、高燒不退、沒有醉意、話音軟綿。

  那晚,她也好似一個正常人,可到了深夜,火種點燃乾柴,一發不可收拾。

  慕夭捏了捏守宮砂的位置,「若我沒有猜錯,寶珊也被趙薛嵐算計了,且無藥可解。」

  陸喻舟默然,屋子裡靜悄悄的,慕夭不知他在想什麼,急得想打人,又打不過。

  站在不遠處的寶珊怔忪,她自己就是大夫,怎會不知身體在一點點發生著微妙的變化,可終究是羞於說出口,而侍醫也未診出她的異樣,只當是被酒氣所控。

  趙薛嵐的藥怕是從後宮得來的。

  身體的反應騙不了人,她看向門口的男人,握緊了衣袖下的粉拳,旋即看嚮慕夭,「慕姑娘,你能帶我去一趟城南醫館嗎?」

  據說給她包紮傷口的大夫醫術很高,說不定有辦法。

  慕夭走過去,握住她的手,平日裡握著冰涼涼的手,這會兒滾燙異樣,「這個真的無藥可解,要不我不會拖到現在才告訴你,若陸子均不願意,姐姐給你找個更好的男子,今夜之後,你就嫁過去。」


  這樣一來,慕夭的身份暴露無遺,可眼下救人要緊,她管不了那麼多,大不了被父親抓回去,心平氣和地說出拒婚的原因。

  聽她這麼說,寶珊臉色紅白交織,既恨又羞,既悵又澀,「...有勞。」

  有勞?

  門口的男人臉色更差,溫蘊不再,轉為陰鬱,「寶珊。」

  一聲「寶珊」,讓兩個姑娘同時緊張。

  陸喻舟轉眸,看向寶珊陀紅的小臉,淡淡道:「來我屋裡。」

  說罷,抬步走了出去,留給兩人一個毫無感情的背影。

  寶珊顫著貝齒,內心抗拒,平心而論,若真躲不開這一遭,她寧願換個人,可眼下去哪裡找個老實可靠的未婚男子?

  察覺到她似有不願,慕夭按了按發脹的頭,「你要不想跟了他,我現在就帶你出府。」

  自己身邊不乏青年俊才,只是沒成家的較少,但也非絕跡,大不了找一個與寶珊年紀相仿的小郎君。

  寶珊握緊慕夭的手,從小到大,沒有人會在意她的情緒,能在人心似海的大院裡遇見這麼一個颯爽的姑娘,是三生有幸,可她不願拖累慕夭。

  慕夭失貞逃婚,除了陸喻舟和另一個當事人,就只有她清楚情況,這種事傳出去會讓姑娘家清譽掃地,再者,自己早與陸喻舟有了肌膚之親,只是還未水到渠成罷了。這夜之後,無論與陸喻舟怎樣,她都可以離開國公府,甚至汴京,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想來也不虧。

  小姑娘潸然一笑,眼中點點晶瑩,「不勞煩慕...姐姐了。」

  「不要委屈自己,」許是感同身受,慕夭懂得這種蔓延至心底的無奈和酸楚,含著淚搖頭,「咱們走,咱們現在就走,不受這窩囊氣,我一定替你找個好人家。」

  寶珊彎唇,「這樣會連累姐姐。」

  「我明日就跟二叔離開汴京,再也不回來了!」

  比起力氣,慕夭更勝一籌,拉著寶珊往外跑,可剛跑到後院的大門前,寶珊就因頭重腳輕摔在地上,鼻端溢出鮮血。

  氣血倒流了......

  慕夭哆哆嗦嗦地架起她,哭腔盡顯,發出濃濃的鼻音:「你再堅持堅持,好嗎?」

  她太懂這種凌駕於意識之上的身體反應,是會讓人變成另一幅模樣。

  身不由己,滿心無力。

  陡然,身後傳來穩健的腳步聲,兩人扭頭看去,一排紅燈籠下走來一個男子,身形魁梧,聲線渾厚:「是寶珊姑娘嗎?」

  寶珊費力支著眼皮,認出來者是范韞。

  怕驚擾佳人,范韞止步於三尺開外,稍稍傾身問道:「寶珊姑娘怎麼了?」

  慕夭上下打量他,心中詫異,國公府還有這麼一位身材高大、容貌硬朗的扈從?

  情急之下,她用目光詢問寶珊:他,行嗎?

  寶珊眼前出現重影,根本分辨不出慕夭的意圖,唇齒間溢出一聲羞人的「嗯」。

  慕夭誤以為寶珊同意了,心裡又喜又澀,扭頭看向皺著濃眉的范韞,心想真是便宜這小子了,一身的粗獷氣,竟能得到寶珊這樣精緻的妙人。

  「誒,搭把手。」慕夭忍著淚水,喊了范韞一聲。


  范韞早已看出寶珊的異樣,卻不知她是怎麼了,一聽慕夭喊自己,立馬走上前,伸手去扶。

  寶珊的手臂纖細柔軟,連頭髮絲都帶著清香,范韞胸膛鼓臊,難以言說的悸動敲打著心窗,有那麼一瞬,他都唾棄自己的自持力,就跟沒見過女人似的。

  進府那日,大雪壓枝,這姑娘披著白色斗篷,站在樹下陪另一個大丫鬟受罰,如傲雪凌霜的梅花,清麗又妖嬈,吸引了自己的視線,後來稍一打聽才知她叫寶珊,剛剛及笄。

  那會兒落魄至極,哪好意思招惹這麼一位婉約佳人。

  一聞到男人身上淡淡的汗味,寶珊立即繃緊身子,清醒許多,潛意識裡發出了抗拒,可聲音軟的要命。

  范韞察覺出苗頭,問嚮慕夭:「她中藥了?」

  沒想到這個糙漢還挺細心,慕夭點點頭,手還拽著寶珊的衣袖,捨不得把嬌嬌人兒給他。

  范韞說不出是何心情,傾城美色近在眼前,說不意亂是假,說不心動更假,可他們才見過幾面,她連他的名字都未必曉得,他怎可趁人之危?

  思忖片刻,男人嘆道:「冒犯了。」

  說著,就要抱起寶珊,想帶她去醫館,寶珊卻猛地推開他,向後退了兩步,跌坐在地上,看著范韞這張不算熟悉的臉,身心流露出恐懼。

  慕夭趕忙上前,替她擦拭鼻端流出的血,「寶珊別怕,咱們不用他,姐姐帶你走。」

  范韞手足無措,蹲在地上說著抱歉的話。

  寶珊搖搖頭,僅存的理智告訴她,他沒有錯。

  肌膚像被烙鐵熨燙,痛苦的難以自己,向來堅強的姑娘掩面嗚咽起來,哭聲細碎,一想到趙薛嵐想讓那群公子哥糟踐她,就心如刀絞,也是生平第一次如此憎惡一個人。

  若是有機會成就一番氣候,這筆帳,她一定要討回來。

  廊沿下,陸喻舟一身白袍,墨發半綰,一瞬不瞬地看著坐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的小姑娘,清潤冰冷的眸子浮現一絲絲漣漪。

  因鬧出了動靜,各房跑出來幾個查看情況的僕人,一見世子爺站在廊下,都沒敢上去湊熱鬧,只遠遠的觀望,相互之間竊竊私語。

  聽見議論聲,世子爺身後的李媽媽飛出一記冷眼,僕人們趕忙散開,各忙各的去了。

  陸喻舟默嘆,步下石階,走到三人面前,在慕夭和范韞詫異的目光下,一把拽住寶珊的手臂。

  寶珊本能地掙扎,被男人摟住後背,打橫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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