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呢?"八太子雙瞳放大,滿面的震驚難以言表。
相比於八太子的反應,眾人的眼光聚焦在遠方那個高大的背影上。
"那是龍君蒞臨!"
"呵!啊!噢!瞧那兒,是海神大人,伴隨著他的還有精英海皇衛軍!"
原先的焦慮一掃而空,轉而化為心底崇敬和敬畏。人群自覺讓出一條寬闊之路,足以容納尼普頓與左右伴隨的海皇軍將士通行。
階梯旁邊的鸚鵡螺軍躬身單膝跪下,低垂頭部迎接王者歸來。目睹目的達成,幽冥蛛也隨之從後方走出,落定於甚平右側,二人左右相隨,陪伴著尼普頓。
魚人島主宰一臉嚴肅,三尖戟倒持,緩步遊走,雖慢卻維持著均勻速度,穩步攀登至高壇。他俯瞰群眾,輕啟雙唇,啟說了他在廣場上的第一段話:"我明白你們心中充盈疑慮、好奇甚至驚懼,你們在尋索齊聚於此的意義。"
"不錯!神聖的海界守護者!"
"正有此意,龍君。"
人群中響應踴躍,他們抬頭看向那位威猛男性魚人。尼普頓微抬手臂向下輕輕按住,民眾們方逐漸平息下來。 "前月魚人島迎接了一支人類海軍,我問他們為何而來,海軍答說,是為了消滅海盜。"
"我允諾了,為魚人島的安寧與和平。"
"許多百姓勸告我,人類不可信賴。提及類似魚人海盜阿龍,他們會索取重利。"
海神陛下暫停,留意著民眾的神情,見到許多人魚和人魚點頭贊同,魚人島對人類的不信任早根深蒂固。今日,他誓要讓國民親眼見證人性的光輝!
尼普頓猛然提高聲調:"但他們未曾索求分毫,他們的戰士每日僅以硬糧為食,謝絕不食皇宮所賜的佳肴。自天明起直至夜幕低垂,他們以不足海皇軍百分之一的數目,仍一絲不苟地巡邏著每一個街巷。"
吉朗庫達廣場靜謐無聲,因多數人均親眼所見。尼普頓的聲音時起時伏,展現其身為王者的演說天資。
側耳傾聽下方的聲音,他發問:"告訴我,你們聽見的這一切,可有半點虛假?"
"並無錯!"
"誠如斯言,龍君!"
"那些海軍確實英勇無畏!"
"一言為真,絕無私語!"
"人類海軍的付出皆有實物見證!"
尼普頓頜首確認,接著說道:"不錯,我亦看在眼中,任何明智之人都能見證!魚人島的秩序得以穩固!主入口矗立的,是由海賊之首堆築的小丘!"
他手指指向珊瑚之丘:"我見到許多珊瑚之丘的居民和商賈,無疑你們知曉,海軍在那裡展開了一次空前的宏大行動!"
"此刻我可以揭示海軍的使命,他們在解救那些遭受人口販賣和海盜綁架的同胞!那些長期匿藏的惡瘤也將在他們手中徹底消失!"
尼普頓眺向珊瑚之丘,期待的情緒感染周圍的人,一隻只魚人和人魚轉頭看向遠方,愈多人矚目著珊瑚之丘。
所有人的呼吸幾乎凝滯,他們在耐心守候,等待久違親友的安全歸來,盼望著正義的曙光。
"海軍到訪!"廣場邊緣站立的右大臣並未隨尼普頓登壇,魚馬人身處廣場外,全神貫注凝視街頭遠處。
一支整齊的軍隊踏著堅定的步伐漸行漸近,隨後是懷抱毛巾,剛從營救中解脫的魚人和人魚們。
"海軍!"
尼普頓舉起倒握的三叉戟橫於頭頂,豪邁呼叫。
"海軍!"
海皇軍的戰士以鐵叉猛擊地面,共鳴聲浪。
"海軍!"
這是市民們猶如潮水般的喝彩。
人群歡騰、歡呼,這樣的敬意源自對尼普頓冕下行動的支持,源自對海軍過往辛勤努力的認可。幾位魚人艱難擠過外圍人群,顫抖著聲線呼喊被海軍解救出的親朋:"苔絲?是苔絲嗎?"
"莉莉安!"名為苔絲的人魚儘管已逃離苦難,身體仍在發抖。凝視著以為再也無緣相見的摯友親人,淚如泉湧。
她們彼此緊緊相擁:"一切過去了,親愛的,一切都將好起來。"
那些有家人失蹤的居民忙碌於尋找著自己的兒女:"利亞姆!我的兒子!"一位老魚人喜極而泣,他親吻兒子的額頭,喃喃說道:"你在的時候,我的世界才富有意義。"
"爸爸!"傷痕累累的青年魚人抱住老父親的手,堅決不放。
高壇之上的尼普頓默默凝視這一幕混亂,揮手攔下試圖維穩的海皇軍小隊長。他看著擁作一團的民眾,海神的眼角溢出淚光,輕聲道:"太好了,太好了。"
薩卡斯基與海兵們安靜地目睹這團圓的情景,魚人、人魚和人類,在親情和友誼前,無有二致。幾位獲救的魚人和家人相互扶持,步向薩卡斯基,恭敬跪地。"感謝您!感謝所有海軍士兵!"重逢的居民含淚高聲道謝。
此情景激勵了更多人,有兒子歸來的老人涕淚交織,屈膝拜倒在與自己兒子年齡相當的幾名年輕人類面前:"海軍大人!"
"不必、不必,快請起。"海軍士兵們連連揮手,仍未能適應這樣的場面。他們的內心滿載榮耀,但這確是首次見人魚對他們的感激跪禮。
越來越多的魚人島居民紛紛匍匐,即使那些家中無親友被擄者也受到影響,虔誠地面向人類海軍下拜。幽冥蛛持著可視電話蟲如實記載這一感心動魄的畫面:整座廣場,數以千計的居民向海軍致以感謝之禮。
這位人類海軍指揮官無絲毫傲態,僅僅按下軍帽檐角,代全軍說出心聲:"都請起來,職責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