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啦9

2024-08-29 10:56:20 作者: 伊水十三
  撩啦9

  北初的確有點不高興。

  說好的加班, 結果和別的女人一起過來,傅行洲這樣, 仿佛在告訴她——驚不驚喜, 意不意外?

  是挺意外。

  意外到她不太想說話。

  一杯水不知不覺被她喝完,北初嘴唇貼在杯壁上,又百無聊賴聽他們聊了會兒天, 才把水杯放下。

  以為北初是失意才如此, 周圍人知趣地給她留出空間,不再拉她加入話題。

  許是北初這副模樣太引人誤會, 讓唐伊麗心裡少了點威脅, 唐伊麗離席去洗手間的時候經過她, 竟不忘拍拍她的肩膀。

  「沒事兒, 你也別太難過, 傅行洲他和我們本來就不是同個階級的人, 看不上咱們也是應該的。」

  北初沒理,唐伊麗自知尷尬,悻悻走開, 走時不忘聳聳肩, 背對著她翻個白眼。

  裝什麼清高。

  牧煙見唐伊麗離席, 順勢起身去把她送到門口, 回來時路線一彎, 不知不覺往傅行洲的方向靠了過去。

  此時她已經把肩膀上披著的皮外套脫掉,只留一條抹胸短裙, 裸露在空氣里的兩條細白胳膊極為扎眼, 也虧得包間裡暖氣開得足, 不然少說也得凍掉一層皮。

  牧煙在經過傅行洲時,極有目的性地俯身, 把桌上的酒拿了起來,舉在傅行洲面前,胳膊就差一點,便能搭在對方肩膀上。

  「老同學,看在咱們曾經當了三年同窗的份上,賞臉把這杯酒幹了,怎麼樣?」

  傅行洲往旁邊挪了挪,眸子依舊掀都沒掀,「我拒絕過很多次了。」

  「只一杯,不影響你以後戒酒吧?」

  牧煙笑了,「 你也算是我頂頭上司了,不會喝酒可不行,來,喝一杯嘛——」

  「牧煙。」

  傅行洲截斷話頭的語氣似有不耐煩,把手裡裝著白開水的水杯疊在空盤上,刺耳的聲音划過。

  手還放在桌上,他嗤笑一聲,指尖一下一下叩響了桌面,「你別忘了,我從高中到現在,從來沒有過什麼對女人讓三分面子的先例。」

  「是高中的教訓你還沒受夠麼?」

  傅行洲把牧煙手上的酒杯拿走,「還敢在我面前來造次?」

  眾目睽睽下遭此奚落,牧煙僵在原地,熱意從頭頂直通腳跟,一張瓜子臉漲的通紅,臉色再也沒那麼好看。

  想到高中時傅行洲曾做過的事,她瑟縮了一下,仿佛很害怕的樣子,訕訕笑了兩聲後,便灰溜溜離開。

  拂了這場聚會主人公的面子,傅行洲沒什麼愧疚感,端起白開水細抿一口,優哉游哉的像是在品一杯上好的茶水。

  北初面見全過程,突然回想到了林穎。

  林穎也是牧煙也是,傅行洲就跟朵花兒一樣,走哪兒都有這種類型的女人貼上來,防不勝防。

  她心生一陣堵,隨手把桌上的杯子再拿起來,也不管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重新倒滿,放到嘴角邊就要開口喝下去。

  一直用餘光注意著北初這邊情況的傅行洲見狀,桃花眼一凝,驀地離座,長腿一伸,三步並作兩步就到了北初身邊。

  杯子傾斜的時候,傅行洲及時趕到,將其從北初手上搶過去,低聲提醒:「別喝,這是啤酒。」

  北初適才從自己的思緒里驚醒,抬首去看傅行洲手裡的杯子,這才發現了裡面裝著的全是黃色冒著細微氣泡的液體。

  這時候,因為剛才的心不在焉而忽略掉的感官也紛紛甦醒,微淡的酒味大喇喇飄進了她的鼻尖,她皺皺鼻子,當即有些不舒服。

  看出北初的不舒服,傅行洲把杯子拍到身旁默不作聲給北初添了一杯酒的同學眼前,警告的目光灼灼似火:「她對酒過敏,碰不得這些,我記得她以前提到過。」

  北初以前那樣子,就算提到過誰又會記得?

  同學心裡雖然這般想著,但此刻已無暇反駁,表情早就被錯愕占滿。

  他們兩個……是怎麼回事?

  !

  不光是他,見證了全過程的在座所有人,鴉雀無聲。

  這也讓唐伊麗進門時的腳步聲顯得清晰無比。

  唐伊麗進門就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她看向北初與她身邊站著的傅行洲,也同其他人一樣瞪大了雙眼:「你們……?」


  說好的都過去了呢?

  !

  傅行洲朝她瞟了一眼,滿不在意地低頭,用低沉卻清晰的聲音,向還坐著的北初輕道,「北叔讓我接你回家去,我們現在先回去了,好不好?」

  北初深知這樣的情況下,自己肯定沒法兒再待下去,於是把東西拿好,「嗯」了一聲後,跟著傅行洲往外面走。

  經過還站在門口的唐伊麗,傅行洲睨她一眼。

  「不是同個階層?」

  他一字一句緩慢反問,興味盎然,「你要貶低自己,不要帶上別人。」

  說完,他回眸站定,「另外,北初說的都過去了,也沒錯,現在不是她跟著我,是我在追她,所以你們別嚇著她。」

  ……

  傅行洲再次抬腳步出包間,剩了震驚到說不出話來的滿桌子人。

  —

  那邊還在消化這一略顯勁爆的消息,另一邊,北初已經在傅行洲的指引下到了地下停車場。

  「……」

  剛才的經過未免有些尷尬,北初能沉默則沉默。

  待至車前,她看了傅行洲一眼,手伸向車門開關,為緩解氣氛,信口問道:「我爸爸今天怎麼突然讓我回……」

  車門還沒被打開,她便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傅行洲按在了車門上。

  後背貼著又硬又冷的車門表面,寒涼的感覺一路從衣料蔓延至整個背部,北初身體略向後仰,沒法反抗。

  過了幾秒,她聽見傅行洲問:「為什麼要假裝不認識我?」

  北初以為傅行洲在生氣,於是選擇閉口不談。

  誰知,她還沒保持兩秒沉默,傅行洲反倒先傾身,半是擁抱著她,再次開口——

  「初初,我錯了。」

  聲線沾染了愧疚,語氣半是鄭重,半是像在哄她。

  傅行洲又眷戀地在北初頸側流連片刻,聲音低下來一點,繼續道,「我就是想來見見你,這才圖方便,讓牧煙帶了個路。」

  「……」

  「不過你放心,就只是帶路,我連車都沒讓她進——」

  「傅行洲,你先放開。」

  北初後背被車門的金屬表面凍得直發冷,忍不住哆嗦兩下,沒等聽完傅行洲的解釋,就推了推他,提醒道。

  傅行洲感受到了北初的哆嗦,收了力,幫她打開車門,眼裡璀璨分明:「初初不生氣了?」

  北初抿抿唇,坐進去系好安全帶:「……才沒生氣。」

  聽出北初語氣沒再像在酒桌上時帶著賭氣的含義,傅行洲眼中璀璨更甚,心情不錯地跟著開門進了車裡。

  —

  坐上車,北初等傅行洲開出停車場,見他開的方向不對,疑惑問他:「不是說要回北家去嗎?」

  「開玩笑的,」傅行洲不假思索,「北叔確實想讓我把你帶回去,知道你不願意,我就替你擋了,現在回你家。」

  北初點點頭,心情果真好了不少,同時仍有好奇,「我爸為什麼讓我回去?」

  「估計過會兒你就知道了,」他視線朝北初手上拿著的手機看去,剛好見她屏幕亮起,抬抬下顎,沖她示意,「你看,電話這不就來了麼?」

  手機鈴音效卡在他話音剛落的那一刻準時響起,屏幕上顯示的「爸爸」兩個字略顯扎眼。

  北初嘴角繃了繃,低頭把電話接起來。

  「餵?

  爸爸,是我。」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傅行洲見北初的表情越來越不自然。

  她似是在隱忍什麼,手指收緊了又放開,那邊說話之間,他已經眼睜睜看著她做了好幾個深呼吸。

  ……

  手機里傳來的聲音止住,北初打開車窗,讓風漏進來了點兒,吹動她兩邊的鬢髮。

  她諷刺地勾勾唇,淡聲回道,「知道了,爸爸。」

  掛斷電話,傅行洲問,「他說了什麼?」

  北初放下手機,任夜風拍打在她臉頰上,「他說,如果我再不回公司,就讓北月先代為管理一段時間了。」

  傅行洲聞言,皺眉:「那你現在要回去了?」

  用這樣的方式逼迫自己的親女兒,他實在沒辦法理解。

  「不啊。」

  北初沉思片刻,柳眉微舒,把被風吹亂的頭髮理了理。

  ……

  似是又想到了什麼,她一雙杏眼忽然輕鬆地彎了起來,「這也許正是我想要的。」

  「嗯?」

  傅行洲不明所以。

  「放心,」北初月牙似的眼眸里藏了點意義不明的情緒,「就算我不想回去幫著他們做事,也絕不會放任北月去搶走這些東西。」

  「他們太過著急,終於將這一步棋下錯了,」她眼中笑意未褪,把窗戶開得大了些,「……過段時間就能見分曉了,這用不了多久。」

  —

  那天過去後,北初直到周末才再見到了傅行洲。

  傅家老宅門口,北初戴著口罩,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看起來有點蔫。

  她站在傅行洲身邊,帶些顧慮:「我這樣子過去,傅爺爺會不會不高興……要不我還是不去了吧?」

  聲音比以往啞上不少,鼻音濃重。

  許是那天吹風吹多了,北初回去之後就患上了感冒。

  怕傳染給傅行洲,硬是推拒了幾天,直到見傅老爺子這天,才被忍無可忍的傅行洲給拎了出來。

  傅行洲挑挑眉,手拎在她後頸上,「不用擔心,爺爺不會在意這些,走吧。」

  「噢……」北初把口罩拉緊了一點,確認自己沒有傳染的危險後,才敢邁開步子,往裡面走。

  這時,身後有關車門的聲音響起,咔噠一聲,聽起來用力極大。

  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自她身後爆發——

  「姓傅的,你沒告訴我今天是要來你們家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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