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身影,一前一後上了一輛馬車,馬車朝著城郊的方向走去。
孟昭歌從帘子的縫隙,看見了這一幕。
她垂下眸,神情有些怔然。
墨環問她:「還追嗎,娘娘。」
孟昭歌沒有立刻說話,她沉默了會兒。
阿烈已經十五歲,不再是孩子,他的行程,不需要向她報備。
她也十分不應該去跟蹤阿烈。
可,有道聲音在心底告訴她:「跟上去看看吧,你想去看的。」
於是孟昭歌就想:我只跟過去看看他們要去做什麼,確保他們的安全。
她似乎在欺騙自己,但總算找到了個藉口。
「去看看。」她咬著唇道。
於是馬車也朝著城郊的方向走去,與元驚烈的馬車保持著距離。
不久後,城中繁華的場景漸漸消失,周遭的環境變成了荒寂的樹林。
他們已經來到了城郊。
這地方光禿禿的,沒了街上人群的掩飾,他們不好再繼續跟著。
孟昭歌讓車夫先停在一邊,等元驚烈的馬車走遠了再跟。
那邊,馬車上的元驚烈戴上眼罩,又戴上遮住上半張臉的面具。
「這樣是不是看起來有些奇怪?」他問柳鳶。
柳鳶盯著看了眼,搖了搖頭:「不會,公子長得好看,就算怎麼打扮都不奇怪。」
「……」明明是被她誇了,但元驚烈有點尷尬。
馬車穿過茂密的樹林,停在了懸崖邊。
有道身影正等在那裡,戴著面具的元驚烈下了馬車,
孟歲安看見他,雙目一亮:「人呢?人呢?」
元驚烈撩開了馬車的帘子,「在這兒。」
孟歲安湊過去一看。
馬車中,有個纖細的女子正半躺在裡面,上半身被麻袋罩住,雙手被捆在一起。
而這女子身上穿的衣裳,正是孟昭歌的衣裳。
孟歲安大喜:「她暈過去了嗎?」
「自然。」元驚烈道:「我將她打暈,捆了就給您送來了,現在,她任您處置。」
「那…沒被人發現吧?」
「您放心。」
孟歲安聞言,高興極了,他如同惡狼般的眼神死死盯著孟昭歌。
這個賤丫頭終於落到他手中了。
「這事你辦得不錯!」孟歲安笑著拿出了剩下的二百兩銀子,丟給他,「拿著吧。」
元驚烈掂了掂重量,不露聲色:「多謝。」
「給我把她弄下來吧,老子要親手剁了她的胳膊。」孟歲安又吩咐。
少年便將麻袋裡的人拽了出來,她身形瘦削,很容易就能被拽動。
她被扔在地上,沒任何動靜。
「這丫頭不會醒過來吧?」孟歲安拿了刀,在她小臂處比劃著名,躍躍欲試。
元驚烈道:「迷藥下了十足的量,公子放心。」
孟歲安徹底放心,他舉起刀,對準那條柔細的手臂,咬著牙,猛地往下一砍。
接著,「砰」一聲。
沒有血,但,孟歲安倒了下去。
元驚烈轉了轉手腕,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孟歲安暈過去的身影,踢了他一腳。
「餵。」
他沒動。
少年這才將那被麻袋罩住的姑娘放了出來。
他低聲,對柳鳶道:「多謝。」
柳鳶的頭髮被弄得有些亂,聞言一笑:「公子不要同我客氣。」
又問:「公子,這人怎麼辦?」
元驚烈淡淡道:「把他捆起來吧,扔在這兒等他自己醒。」
「是。」柳鳶回過身,就想撿起來繩子。
就在她轉身的瞬間,少年抬手,毫不猶豫地一擊。
柳鳶被打暈,身子一軟,直直地要倒下去。元驚烈扶了她一把,將她先放在地上。
繼而,他回頭晦暗地看著孟歲安,眼底划過陰狠。
「就憑你,也敢傷害阿姐。」他拿起刀,微涼的指尖划過刀鋒。
就在要砍下去時,卻又忽地想到了什麼。
元驚烈看了一眼懸崖,改變了主意。
比起髒了他的手,讓這混帳自生自滅似乎更好。
他勾唇,將孟歲安拖到懸崖邊,轉了轉腳腕,像踢一個球一般,將孟歲安踹了下去。
這邊的崖,不算很高,底下是一片湖。
如果不出意外,孟歲安死不了,但之後能不能活下去,全看他的運氣了。
元驚烈雲淡風輕地回過身,面上的冷漠,讓他不像一個十五歲的少年。
直到,他的瞳漆黑孔中,多了一道月白色的身影。
孟昭歌不知何時來到了這裡,她站在不遠處,驚愕地望著他。
少年的心臟劇烈一跳。
「阿姐……」他無措的眼神閃爍著,垂在身側的手抓緊衣角。
孟昭歌先沖向了他,卻不是苛責,而是抓住了他的手。
「快走。」她低聲說。
元驚烈一怔,呆呆地望著孟昭歌緊張的側臉,任由她把自己帶進了馬車。
繼而,又和墨環一起把柳鳶扶進了馬車。
元驚烈想要解釋什麼,可孟昭歌道:「現在什麼都別說,我們先走,不能被人看見……」
於是這輛馬車,匆匆離開茂密的森林。
孟昭歌思慮得很周全,經過分岔路口時,她讓墨環去左邊,那裡等著王府的馬車。
墨環跟著王府的車夫離開,而另外三人則從另一條路走。
一路提心弔膽。
他們沒回荊王府,元驚烈驅趕著馬車先去了鏡園。
「這是……?」孟昭歌很驚訝,她望著偌大的宅邸。
又想到了什麼,更驚詫了:「這是這姑娘家?阿烈,你已經住到她家了?」
元驚烈方才意識到出現了個天大的誤會。
「怎麼可能,阿姐。」他覺得好笑,但轉念一想,自己似乎無法向阿姐解釋這宅子的來源。
故而,他順水推舟:「這是柳鳶父親留給她的宅邸,我來過。」
原來這姑娘叫柳鳶。
孟昭歌點點頭,趕忙又問起了正事:「阿烈,你和孟歲安是怎麼回事?他從崖上掉下去,若死了,孟家一定會徹查……」
「阿姐,你別擔心,他死不了的,那下面是河。」元驚烈先安撫她,順勢握住她的手臂,溫聲道:「你聽我解釋。」
他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告知孟昭歌。
自然,模糊了一點細節部分。
他只說自己是誤打誤撞,聽見了孟歲安籌謀要害人,故而便找柳鳶幫忙。
「我想,他心腸這麼狠毒,應該給他點教訓。」元驚烈說。
孟昭歌聞言,臉色沉了下去,冷笑一聲:「這混帳東西,他竟然想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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