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sto55.COM
「什麼,你剛剛就見到三君祖師了?」
「三君祖師長得什麼樣?
和廟裡一般又高大又慈和嗎?」
聽說了袁香兒的奇遇,大家都十分吃驚。
袁香兒將剛剛所發生的一切,細細述說了一遍。
「哈哈哈,不可能,阿香你做夢的吧?
你們人類的神靈怎麼可能是一個小孩子的模樣。」
烏圓哈哈而笑。
在場所有之人,只有清源露出了詫異吃驚的神色,「阿香,你真見到祖師爺本人了?
即便是我們清一教的弟子,這些年求見祖師爺,也最多只得一縷神諭。
你竟能見到師祖化身?」
「這件事罕有人知,如今寺廟中供奉的祖師塑像其實並不真實。
祖師修行無量渡人術,在飛升之時確實是六七歲的孩童模樣。」
眾人聽了他這一番話,方才相信袁香兒剛剛在大家的眼皮底下,見到了三清祖師的化身。
接觸的時間只有短短一瞬,但那一瞬間的奇妙體驗,讓袁香兒有一種脫離肉身的感覺,似乎在那一點短短的時間裡觸摸到了一個全新境界的邊緣。
剎那間便能體會眾多生靈的思想和悲歡。
這樣的生靈確實不能再稱呼為人。
已經是存在於另外一種層面的精神體了。
就是這樣的神靈,他告訴了袁香兒,她的師父是自願陷於南溟,而她不能去尋找。
袁香兒感到一股前途未卜的沉重。
「不管怎麼說還是先上山吧,我問問我們掌教,她是我的師姐,年歲比我大上許多,看她是否知道些什麼?」
清源看見袁香兒悶悶不樂,開口勸慰。
大家一邊討論著這離奇的事件,一面沿著山腳往上走,向清一教道觀所在的山坳爬去。
上山的石階十分窄小,石階兩側青松迎客,幽蘭傳香。
不時候可見一兩位教中子弟從山上下來,這些清一教的弟子不論老幼,看見了清源,皆束手側身,恭恭敬敬立於山道兩側,口稱師叔,或是師叔祖。
清源也不擺架子,笑盈盈地和他們打招呼。
洞玄教和清一教並為天下數一數二的兩大修真門派。
相比洞玄教建在京都的仙樂宮軒昂大氣,金碧輝煌。
崑崙山的清一教顯得過於簡陋樸實。
狹窄的山道,爬著青苔的台階,斑駁落了漆的紅牆,處處透著一種置身世外的古韻凌然。
登到半山腰,跨進院門,門內的台階下,數名年幼的小弟子列隊練習著基礎的體術。
再往內是妖魔的受訓場,在這裡所有的使徒,都像身束帶著封印的枷鎖,被鎖限制在一定範圍內,不允許肆意走動。
清源在門派內雖然輩分極高,法力也強大,但他只醉心圈養使徒之事,這片受訓場是他和他的弟子們唯一負責的事。
一個要出遠門的弟子,急急忙忙在場地外登記了一下,挑撿了一隻妖魔,拉著鎖鏈把他拖出來,騎上他的脊背飛上天空離去。
守場地門口的年幼女弟子眼瞅著沒人了,拿出了一副羊拐和一隻小兔子精面對面地坐在草地上,嘻嘻哈哈玩耍。
正玩得開心,驟然看到了自己出了遠門的師父清源突然出現在面前。
那位女弟子嚇了一跳,侷促地站起身來,將和她一起玩耍的小兔子往身後藏了藏。
「師父我錯了。
我不該又偷偷把妖魔放出來。」
她下意識地率先開口認錯,但等了半晌,師父卻沒有像往日那般訓斥自己,而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帶著身後一隊奇奇怪怪的人,從她的身邊穿行而過。
清源領著袁香兒等人穿過這片關押使徒的場地,場地內的大小魔物被統一束著嘴罩,鎖著鐵鏈,在各自的角落裡或蹲或站的看著他,無一不滿眼仇怨和憎恨。
只有躲在小弟子身後的那隻折著耳朵的兔子,悄悄露出腦袋,紅包石一般的眼睛轉了一圈,又匆忙收了回去。
一位大概犯了什麼錯的使徒被捆綁在地上,紅著小小的眼睛,發出刺耳的尖叫咒罵聲。
她的主人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術士,正站在一旁發動了懲戒契約,在懲處不願馴服的使徒。
那只是一隻灌灌,是攻擊力和法術都十分低微的小妖。
強大的妖魔極難契為使徒,即便是在清一教,能擁有一隻灌灌也算得上是教中頗有資歷的修士了。
如果是從前,清源會覺得小妖野性難馴。
但這一次,也不知是為什麼,看著那些被鐵鏈拴著鎖在牆角的魔物,看著那隻滾在塵埃里,嘶叫反抗的女妖,清源突然覺得這些事並不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他從那個弟子的身後走過去,抬手給了他腦袋一下。
「師……師父?」
那個年愈古稀的修士是清源的徒弟,被突然出現的年輕師父嚇了一跳。
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抱著腦袋連聲道歉。
「人間已經沒有什麼妖魔了,我們總共就這麼幾位使徒,你就不能對人家好點嗎?
你這樣動手動腳欺負人家是什麼意思?」
清源蠻不講理,劈頭蓋臉把自己的徒弟教訓了一頓,後面一群的年紀大小不一的徒弟和徒孫們縮起腦袋不敢回話。
年老的徒弟不知道師父為什麼出了一趟山門回來,就突然改變了態度。
但他從小被師父養大,早已習慣自己這位師父的性格跳脫。
師父年紀越大反而越發變得天真浪漫,不諳世事,因此也並不以為意。
只是開口問道:「師父,師兄弟們怎麼不見和你一起回來。」
清源這才想起自己只顧著研究琢磨怎麼改善和使徒之間的契約關係,把一群徒弟們遺忘在了兩河鎮。
他尷尬地摸摸下巴,不再多話。
領袁香兒等人穿過這塊區域,向著掌門所在的院子走去。
幾位在場的弟子看著他們的背影,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師父肯定又把虛極他們給忘在半路上了吧?」
「那些是什麼人,看起來好像是妖魔?」
「妖魔就這樣不約束也不套著枷鎖走在人間,不會發生危險嗎?」
那位年紀最小的小師妹指著那些背影蹦了起來,「啊,那是不是程黃?
最高的那個,金色的頭髮,你看他額心的印記。」
「原來程黃的人型是這麼英俊的嗎?」
她和另外一位女弟子抱在了一起,「啊啊啊,我是第一次看見程黃人形的樣子。」
程黃啊,那就是阿黃,我天天給他梳毛呢。
原來阿黃這樣好看啊。
好久才回來,晚上給他燉牛尾巴湯吧?
女孩子們壓抑的尖叫聲從後面傳來。
程黃回頭瞥了一眼。
愚蠢的人類。
他在這個地方呆了多久?
是十幾年還是幾十年?
在他成千上萬年的壽命中,這樣的時間其實沒有任何區別。
吵吵嚷嚷的人類,看起來十分熱鬧,其實即便是清源那個老頭,也不可能活上多少個年頭。
轉眼就會湮滅成灰了。
算了,如果他肯解開鎖鏈,陪他們玩幾年也不是不可以。
袁香兒去過洞玄教的仙樂宮,在那裡掌教妙道獨居的院落氣派不凡格調高雅,院門外守著四方聖獸的化身神像,院內更是樓台亭閣,法陣森嚴。
然而清一教的掌教所居的院子,可以說基本就是一個農村的菜園子。
幾窪菜地,籬笆青綠,杏花的枝頭從牆外探進院裡來。
果然是什麼樣風格的掌教,就決定了整個教派的行事風格。
袁香兒等人被領進一間只能算得上乾淨整齊的木屋。
等了片刻,一位剛剛從菜園裡回來的老太太走進屋來。
她洗了一把手。
「小阿源,難得你帶著客人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那位老太太在木踏上坐了下來,揮手示意徒弟端上茶水。
「掌門師姐,這位小友想要尋找去南溟的辦法。
我特意帶她來請教你。」
清源將袁香兒的經歷和述求告知了一遍。
袁香兒還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見到女性的掌教,或者說第一次見到身居要職的人類女性。
忍不住有許多好奇。
「這樣看著我幹什麼?」
那位衣著樸素,滿頭銀髮的老太太笑眯眯地說話,「因為覺得一個女子不應為清一教這樣大門大教的主事者嗎?」
袁香兒:「並沒有這樣事呢。
在這個時代,我們女子因為在體力比不得男子,大多數不得不居於男子其下。
但修真煉炁之後,男女之間已無顯著的優劣之分,如果這個時候還自己給自己灌輸不如男人的思想,那才是可笑之處。」
那位老太太哈哈大笑,「不錯不錯,小小年紀修為見識都不俗氣,更是能擁有了這麼多的使徒。
阿源他看著你,想必嫉妒得都要睡不覺。
他這麼賣力的幫你,是你許諾給他什麼好處了吧?」
「說起來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是一個法陣。」
袁香兒並不過多猶豫,也不想再以此要挾清源,她指尖牽出靈力,凌空繪製了一個小小的陣圖。
清源看見袁香兒這就把陣圖畫出,差點跳了起來。
他繞著那個懸停在空中的法陣前後轉了數圈,看了半晌,還是拿不定主意,疑惑不解地轉過頭問他的掌門,「清繆師姐,這個?」
名叫清繆的掌教真人眯起了眼睛,細細看了半晌,疑惑道:「你這個法陣毫無用處,對妖魔並沒有制約能力。」
「怎麼會沒有用處呢?
我們可以彼此知道對方所在的位置,情緒和狀態,還可以隨時相互聯繫。」
袁香兒看著那位持掌清一教的掌教真人,又轉頭看清源,「清源前輩也覺得毫無用處嗎?」
清源回頭望望坐在袁香兒身後為數眾多的使徒,想起這一路的相處,來回搓著自己的手,猶豫地對他的師姐說道,「師姐,這個世界的魔物已經越來越少了,我……我覺得我們和魔物其實也不是不能好好相處的。
我想要和啊香這樣,試一試。」
年邁的掌門坐在木踏之上,滿是皺紋的手指輕輕搓著手中的茶杯,沉吟了半晌,「阿源,師姐的壽限已經快到了。
而你還有很長的一段路可以走。
清一教遲早要放在你的手上,你好好拿定道心,想好要帶大家走什麼樣的路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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