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卦

2024-08-30 04:59:48 作者: 蘇景閒
  折了一枝梅花上車,接下來陸爻完全沒有打瞌睡,一路都拉著玄戈聊天,語速很快,話題極為跳躍。閱讀sto55.COM

  玄戈一邊開著車一邊聽,唇角的笑容就沒褪下去過——他能通過血契的聯繫,感覺到陸爻開心興奮的情緒。

  快進城的時候,正趕上堵車,道路上,車流停滯,全然沒有鬆動的跡象。

  透過車窗往外望了望,陸爻隨手起了一卦,「二十八分鐘之後就不堵了。」說完,他伸手拽住了玄戈的手,「陸輔舶來敲門時,你讓我先出去,那之後你在裡面做了什麼啊?」

  見他一雙杏眼裡滿是好奇,玄戈握著陸爻的手指咬了咬,看著前面的車流,不答反問,「小貓覺得我做了什麼?」

  「我想不出來才問你的,告訴我,好不好?」

  笑了起來,對上陸爻的眼神,玄戈搭在黑色皮質方向盤上的手指,有節律地輕輕敲了敲,「小貓,你這是在撒嬌?」最後一個音微微上揚,帶著點撩人的味道。

  陸爻不承認,「我是非常認真地在了解當時的情況。」

  「沒什麼,只是做了一點壞事。」

  兩人披星戴月,連夜趕回了家,計程車停在小區門口時,陸爻已經睡著了。玄戈把雙肩包背在自己背上,從另一邊打開車門,俯下身,直接就把熟睡的陸爻抱了起來。

  車開走之後,玄戈讓陸爻雙腿盤在了自己腰上,一掌托著屁股,又貼著陸爻的耳朵小聲道,「小貓,你要掉下去了。」

  下一秒,陸爻無意識地,迷迷糊糊動了動,手臂緊緊地圈住了玄戈的脖子,手上還抓著那枝梅花沒放。

  有一瓣梅花飄落,溶在夜色中。

  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陸爻就發起了燒,扁桃體也腫了。

  他咬著溫度計躺在床上,兩顴都泛著紅,神情懨懨的。那枝梅花就插在床頭柜上的玻璃瓶里,用清水養著,才過了一夜,就又開了幾朵。

  「我以前都沒有用過大衍筮法,確實太耗心力了,沒想到後遺症這麼厲害,竟然會發燒。」他說話的聲音有些啞,四肢也沒什麼力氣,抱著枕頭慢吞吞地翻了個身,側躺著看玄戈。

  「嗯,」玄戈捏了捏他的臉,「也有可能是終於把卦盤找了回來,忽然鬆懈下來。」說著,伸手取了溫度計,仔細看完,「三十九度,口腔溫度也算高熱了。」

  「好吧。」陸爻點點頭,直接把被子拉開,隨著他的動作,熱氣散了出來。

  「上來陪陪我,想抱你。」

  因為喉嚨痛,他語速有些慢,眼神也讓玄戈完全拒絕不了。

  玄戈乾脆直接就脫了衣服,躺到床上,手輕輕地揉著陸爻的脖子,「小貓,這兩天你很愛撒嬌。」

  裝作沒聽見這句話,陸爻悶悶鑽進了玄戈懷裡,他身上也燙,體溫比對方高了不少,覺得皮膚這麼貼著很舒服,就一直無意識地磨蹭。

  玄戈去咬陸爻的耳朵,「小貓,別鬧。」

  根本就沒聽他的,陸爻又往被子裡縮了一截,去親玄戈的下巴。

  玄戈閉著眼睛,忍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了了,他翻了個身,直接狠狠地貼著嘴唇親了上去。

  陸爻的嘴裡溫度很高,像是要把人融化一樣。

  肆無忌憚。

  親了十幾分鐘,玄戈靠著意志力直接坐起了身,擦了擦嘴角的水漬,又伸手捏著陸爻的下巴,眉眼深邃,「小東西,仗著生病,知道我不動你?」

  陸爻抱著被子笑,半截腰又露了出來,晃眼睛。

  伸手把被子拉過來蓋住,玄戈捏了捏眉心,下床,腳步有些急促地去了衛生間。

  陸爻聽著水流的聲音,盯著衛生間的方向自我反省,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確實太得意。翻身用枕頭把耳朵都捂上,但衛生間傳來的動靜還是聽得極為清楚,他還會下意識地想像情景。

  最後,陸爻挫敗地坐起來,低頭看了看,隨便穿了件玄戈放在旁邊的襯衣,就進了衛生間,去找玄戈。

  他進去時,玄戈正在洗手,背上緊繃的肌肉表面還布著一層汗,尤為性感,陸爻直接就抱了上去,手扣在玄戈的腹肌上,貼得很緊。

  感覺到從後面貼上來的人,玄戈從鏡子裡看陸爻,「怎麼進來了?」握了陸爻的手,他聲音帶著笑意,「還拿的我的衣服穿?」

  「嗯。」陸爻在鏡子裡和玄戈對視了一眼,眼睛濕漉漉的,「抱抱我?」聲音含著一點鼻音。


  玄戈沒說話,直接轉過身,把陸爻抱在了懷裡,一邊親著對方的鬢角,一邊低聲說話,「好。」

  最後,陸爻又是被玄戈抱著放回床上。他因為發燒,全身熱燙,四肢發軟,但精神很亢奮,拽著玄戈的衣服不讓人走。

  「我去給你做吃的。」玄戈拿了件自己的衣服給他抱著,一邊穿外套一邊問,「想吃什麼?」

  「山楂小排。」抱著衣服,陸爻眨了眨眼睛,手還從被子裡鑽出來,比了比,「十個山楂。」

  「剛剛不是喉嚨痛?消腫了?」

  「不痛了。」陸爻說著,還「啊——」地張嘴給玄戈看,一本正經的。

  覺得他這動作太乖,玄戈俯身親了親他的唇角,就去了廚房。

  下午四點過,門鈴響了。

  陸爻正把玄戈的衣服疊成方塊,墊在自己側著的臉和床之間。聽見動靜,他往門口看了一眼,「是小壯。」

  「算出來的?」

  「嗯,」陸爻點頭,語氣有些得意,「之前堵車的時間我也算得非常準,我現在算卦命中率百分之百!」

  玄戈去打開門,門口站著的果然是薛緋衣。

  薛緋衣換鞋子進到臥室,見了陸爻病懨懨的模樣,有些擔心,「你怎麼發燒了?吃藥了嗎?」

  「吃了,」陸爻墊了個枕頭,靠著坐起來,精神不算很差,「小壯你今天怎麼忽然過來了,是有什麼事嗎?」

  「不是我有事。」薛緋衣指了指手裡的星盤,「是大清河有事情找你們。」

  話音剛落,一個人影就出現在了臥室里,表情沉靜地站在薛緋衣旁邊,眉目如畫一般。他墨色的長髮依然用天青色的髮帶束著,朝陸爻輕輕頷首,「初次見面。」

  陸爻確實是第一次見到清河器靈的模樣,一時之間完全看得呆住了,正好,玄戈端著一盤水果進來,直接就擋住了陸爻的視線,「看太久了。」

  聽清楚玄戈說的什麼,薛緋衣在後面笑起來,無聲地朝著陸爻做口型,「十——秒——沒——到。」

  把果盤放下,玄戈乾脆就帶清河去了客廳。

  清河沒有繞彎,直接說明了來意,「昨天,我感覺到了離火浮明盤的氣息。」他看著玄戈,「找到了嗎?」

  「找到了。」玄戈沒有隱瞞,「但是我缺失了記憶,我現在的記憶,還是從變成人的時候開始的。」

  清河點點頭,想了想解釋道,「和人類不同,器靈的記憶因為太過漫長,都保存在靈髓當中,而器靈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隨意調整自己的記憶狀態。我在遇見薛緋衣之前,一直都只保留近十年的記憶。太多不重要的記憶,很耗心神。」

  偏頭對上玄戈的視線,清河接著道,「而靈髓遺失,記憶也會一同消失。」他多說了幾句,「陸家能困住你,自然有能夠抽取你靈髓的手段,最好還是要儘快找回來。」

  玄戈點頭,「我知道了。」

  往臥室門口走,玄戈就聽見薛緋衣正在給陸爻講最新的八卦。

  「榕園不是塌了嘛,會長說確實是趙姝激發身上的刻紋時,力量直接引動了榕園下面的法陣,才會出現整棟樓都垮塌了的情況。」

  「龍婆婆不是說清理過?」

  薛緋衣擺擺手,「確實清理過,後面還會定期檢查,但玄委會明顯是內部混進了人。而且鍾前輩不是確定他察覺到了空間隔絕的法陣嗎,可是會長查了兩遍,也沒查出什麼來,還在繼續查。」

  陸爻想起自己之前看見的銀色陣紋,覺得鍾前輩應該是對的。

  「對了,知道我要來找你,龍婆婆還讓我給你說,四天之後她請我們吃個飯,壓壓驚,鍾前輩也去。」

  「那我一會兒給龍婆婆打個電話,說會去。」

  「行,」見陸爻嘴唇都幹得起皮了,薛緋衣遞了杯水過去,等陸爻接到手裡,他忽然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對了對了,差點忘了說!」

  他表情十分豐富,眉飛色舞的,「昨天晚上,陸輔舶的公司連夜被稅務部門的人查帳,數字非常驚人,這次肯定要栽一個大跟斗。還有還有,今天上午,他公司旗下在做的工程,偷工減料和死了人的事情又被曝了出來,股價暴跌。而且據說陸輔舶在董事會上,直接都被氣地住院了,哎呀哎呀,簡直喜聞樂見!」

  陸爻也跟著笑起來,像是有感應一樣,他看向站在門口的玄戈,就想起對方在車上說的,只是做了一點壞事。

  而見清河走進來,薛緋衣眼睛瞬間就亮了,「你們聊完了嗎?」

  清河點頭,「走吧,陪你去看電影。」

  「大清河你真是太好了爸——」察覺到清河看過來的目光,薛緋衣原本要說出口的話在嘴裡轉了個彎,「把——把我的心送到你手裡!」

  清河點了點頭,表情沒什麼變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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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一個山楂排骨味道的心心~早安呀!麼麼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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