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深為展昭所說的事件所觸動,不解地問,「真有這種事情麼?」
「嗯,無歷史可考證。」展昭聳聳肩,「不過中世紀是個黑暗的世紀,人類歷史上凡是貴族掌握權利和軍隊的時期必然是黑暗的。在當時,土地、人民和農奴都屬於貴族的。因此貴族是有權利處死他管轄地範圍之內的人的,更何況巴托里如此的地位顯赫,因此其中似乎有什麼隱情,當然,跟後期的新教改革也有些關係。不過有相當一部分的學者認為這根本就是杜撰出來的,主要是因為當時的皇室覬覦巴托里的財產。」
「那長生不老是怎麼回事?」白玉堂問。
展昭想了想,「倒也不是說長生不老,而是青春永駐……這個就實在是弄不清楚了,相傳巴托里夫人四十多歲的時候,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青春美貌。」
「那趙爵還比她靠譜些。」白玉堂道,「五十來歲看起來三十多歲……呃,好像也不太靠譜。」
「嗯……」展昭摸摸下巴,「的確。」
「那後來呢?」白玉堂往展昭身邊蹭了蹭,伸出手指輕輕地戳了戳小獅子的屁股。
小獅子屁股扭了兩下,用爪子揉了揉,調整了一下姿勢繼續睡。
「你說巴托里伯爵啊?」展昭問。
「嗯。」
「他為了吸食活人的血,發明了一套工具。」展昭略帶神秘地眨眨眼。
「哦……」白玉堂瞭然,「就是那套吸血鬼用的工具麼?難怪叫他的榮耀了……」
「巴托里伯爵巧妙地運用了一個障眼法。」展昭道,「當時很多人都在追殺巴托里家族的人,而幾乎所有家族成員的行蹤都已經查明,唯獨沒有找到的,就是巴托里家的小女兒帕里斯·巴托里。後來,人們從巴托利寫給好友的一封信中,找到了這樣的線索『五月初春,春暖花開的時候,我失去了我最愛的女兒,她離我而去。三天後,我親手,埋葬了我的榮耀,讓她戴著那象徵著巴托里家族尊嚴的十字徽章,離開這令人作嘔的世界,去到另一個,更廣闊又充滿了生機的世界。』」
「嗯……」白玉堂琢磨了一下,道,「他只說親手埋葬了他的榮耀,卻沒說親手埋葬了他的女兒!離開和失去也並不代表他女兒死了。」
「正解。」展昭點點頭,還有,「你猜,『更廣闊又充滿了生機的世界』是指哪裡?」
「歐洲大陸以外的地區吧。」白玉堂道。
「哼哼。」展昭點點頭,「後來巴托里公爵遭到追殺,四處躲避,不久之後就被人抓到,實施了火刑。隨後的幾年裡,陸續有巴托利公爵的家族後裔被抓住並處死,最後一個因為連續做案而被處死的巴托利家族後人,死於1913年。」
白玉堂微微皺眉,笑道,「可是1914年一戰就開始了,追逐後人的行動肯定不能再進行,因此巴托里家族未必滅絕了。」
「嗯哼。」展昭點點頭,「所以這裡筆者還多加了些題外話,看著挺有意思的。」
「什麼?」白玉堂問。
「那一段時期是戰亂多發的時期,在十九世紀初期,也就是一戰結束後的那段時間裡,在北美和南美當地的報紙中,蹭出現過吸血鬼傷人的報導,並且有記載說當時抓住一個戴著面罩襲擊人類的年輕男子,後來大家都當他是魔鬼,把他燒死了。當時那個男子交代的名字是……巴托里。」
「一直跑到南美?」白玉堂一挑眉,「夠能跑的啊。」
「這還不算,最近一次的記載,是1938年的德國。」展昭道,「但是……」
「嗯。」白玉堂點頭,「1939二戰爆發。」
「作者最後寫的是,如果二戰沒有爆發,那麼人類歷史上的1938,可能會比1888,更血腥。」展昭笑了笑,「如何啊?」
白玉堂摸摸下巴,道,「意思是,那個要追逐的兇手,比開膛手傑克還要更兇殘?」
「嗯。」展昭又往被子裡鑽了鑽,懷裡的小獅子被整個拉近了被子裡,似乎有些悶,奮力地往上爬了幾下,終於露出了一個鼻子在外面,然後繼續睡,整個過程眼睛都不睜開,努力睡覺。
展昭看的可愛,伸手捏捏它的耳朵。
「唉,二戰時這種人才估計都歸進納粹裡頭了。」白玉堂想了想,「然後輾轉到了中國……不過,村民從山上救下來的那兩個年輕人……是中國人。」
「唉,你別忘了,巴托利伯爵的夫人是東方人,因此他們家族有東方血統。」
「這倒是。」白玉堂點點頭,有些好奇,「巴托里家族的人似乎對東方女人很痴迷啊。」
「嗯。」展昭笑道,「大概是因為黑頭髮和黑眼睛的緣故。比較接近黑暗的顏色,對於自認為是吸血鬼後裔的巴托里家族來說,應該有足夠的吸引力,很有可能繁衍到最後,已經很像中國人了。」
「這麼說,倒是基本能半猜半推測地將他們的身份來歷弄明白,但是跟張穎和徐天有什麼關係呢,為什麼張穎會有這個家族的徽章,但是又被襲擊……她不會老,是不是也代表她就是巴托里家族的後代,這是他們家族的特徵?」白玉堂一挑眉,「哎呀,不想還好啊,一想那還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正說話間,就聽到樓下客廳里的立櫃大掛鍾傳來了「噹噹當」的敲鐘聲,響了十二下。
「早些睡吧,明早再問問趙爵案情,然後就回警局了。」展昭道,「還有那個張穎留給我們的名單要調查呢。」
「唉……」白玉堂點頭,轉念想了想,道,「李昊……貓兒,你猜大哥會不會知道些他的底細?」
「你到時候問問不就行了麼?」展昭到。
「現在問吧。」白玉堂伸手拿電話。
「喂,你現在打去問他,他要是睡覺被你吵醒了,要罵人的。」展昭小聲嘀咕,「你小心挨揍!」
「所以說你打。」白玉堂將電話交給了展昭。
展昭接過電話皺皺鼻子,道,「你自己打,幹嘛叫我打?」
白玉堂笑,「他又不會凶你,還有啊,順便幫我催眠他,問問他知不知道一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不過話說回來,我跟大哥長那麼像,我若不是老爸生的,他鐵定也不是。」
展昭嘴角抽了抽,還是不想打,但是白玉堂索性將電話撥通了,扔給了展昭。展昭哭笑不得地接住了,嘆氣。
電話響了良久,那頭都沒人接,展昭看白玉堂——完了完了,鐵定在睡覺。
白玉堂無所謂地壞笑,「睡覺倒還好,要是正在和公孫嘿咻那可完蛋了。」
展昭瞪他,「知道你還害我?我不打了。」說著,就想掛電話。
但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那頭卻通了,傳來了一個略帶磁性但是慵懶的聲音,「餵?」
展昭對白玉堂眨眨眼——大哥聲音好性感!
白玉堂狠狠瞪他一眼——他打嗝聲音更性感你要不要聽?
展昭扁扁嘴,道,「大哥。」
白錦堂今天去接公孫沒卻到被告知要加班,本來想搶人的,但是卻看到公孫站在法醫室門口一臉興奮。走過去一看……就見法醫室裡頭有兩座完整的墳,還有一堆N具乾屍堆成的小山,脖子老細老長,害的白錦堂差點問出來,「這是哪兒產的烤鴨,怎麼這麼大?」
公孫和馬欣一臉變態殺人狂式的興奮,準備通宵驗屍,驚得警局眾人都不敢靠近他們三步之內。白錦堂覺得再等下去可能會影響以後自己睡眠和行房的質量,就索性留下同樣一臉興奮自告奮勇要幫忙的雙胞胎幫忙,獨自回家了。回到家後,白錦堂喝了杯伏特加壓壓驚,然後上床睡覺。
好不容易把滿腦袋亂竄的烤鴨都趕走進入了夢鄉摟著公孫開始溫存,突然就有電話鈴響,白錦堂皺眉——無視。
響了十聲之後還在響,白錦堂咬牙——看你能響多久!
又響了十聲之後,繼續響,白錦堂突然想到會不會是公孫,拿起電話一看,來電顯示是——弟。
白錦堂一肚子怨氣接起來聽,心說,如果是白玉堂那明天看到了非痛揍他一頓不可,是展昭就算了,是白馳……應該不會是白馳,他沒那個膽子打來,就算打來了也是另外兩個教唆的!
一聲餵之後,讓白錦堂很遺憾的是,打來的是展昭。
白錦堂火氣沒了,翻了個身,用更加性感外加慵懶的聲音問他,「怎麼了?」
展昭按免提,對白玉堂眨眼啊眨眼,「真的好性感喏。」
白玉堂磨牙。
「哥,你認不認得李昊啊?」展昭問。
「……」白錦堂似乎愣了一會兒,隨後覺也醒了些,問,「李昊怎麼了?」
「你認不認識啊?」展昭問。
「認識。」白錦堂點頭,索性坐起來,用肩膀夾著手機,伸手去拿床頭柜上的煙,抽出一支來甩開打火機點上,問,「他怎麼了?」
「我們有個案子,他身上有些線索。」展昭問,「這人怎麼樣啊?」
「呵。」白錦堂吐出嘴裡的煙,冷笑了一聲。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是壞人!
「他有沒有做不正當生意?」展昭接著問。
白錦堂叼著煙道,「他什麼時候做過正當生意?」
展昭和白玉堂又對視——這麼壞啊?!
「他不是開了個美術館麼?」展昭問。
「那是洗錢用的。」白錦堂道,「還有炒作藝術品的,都是暴利。」
「他販不販毒?」展昭和白玉堂同時想到了蘇茂家裡查出來的大量海洛因,異口同聲地問。
「你倆抓住他販毒了?」白錦堂失笑,「那趕緊槍斃他吧。」
展昭和白玉堂無語,又問,「那他是販毒咯?」
「S市販毒總共三塊勢力,他大概算老二吧。」白錦堂不輕不重地說,「軍火他倒是不沾邊,之前沈潛做得多些,不過後來死了。另外文物和藝術品他也算經手得不少,還有房地產什麼的。」
「那大哥你做什麼的?」展昭好奇問了一聲。
白錦堂一笑,「我是正當生意人。」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眯眼——狡猾!沒套出來。
「還問什麼?」白錦堂彈彈菸灰,「李昊還有幾個死黨。」
「名字給我們。」展昭道。
「我哪兒記得去。」白錦堂道,「你要是想要他們的資料,我明天讓雙胞胎給你們弄一份詳細的送過去,他倆平時挺喜歡打聽這些,保證連他舅舅的二奶穿幾號鞋都知道。」
「那好啊。」展昭笑眯眯,「大哥,李昊跟你有仇啊,這麼熱心?」
白錦堂乾笑了兩聲,「都是S市的麼,你把他們都剷平了我一人獨大,做生意也方便些。」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所以來做線人。」
白錦堂將煙掐滅,道,「線人不能白做,要給線人費。」
展昭和白玉堂腆著臉回了一句,「沒錢。」
白錦堂嘴角抽了抽,「那給公孫放假一個月。」
展昭和白玉堂繼續回答,「沒權。」
白錦堂嘴角又抽了抽,「那我要你倆有什麼用?你倆還有什麼存在價值?」
這回輪到展昭和白玉堂嘴角抽了,又對視了一眼,白玉堂道,「那三天還行吧,我的權利就夠放三天。」
「嗯,那你以後別叫白隊長,叫白三天。」白錦堂調侃道。
展昭和白玉堂睜大了眼睛——大哥竟然開玩笑,心情很好啊,莫非剛剛跟公孫那個過?還是單純因為李昊要被拉下馬而心情大好?
「還有事沒?」白錦堂問。
「呃……」兩人同時猶豫了一下,白玉堂戳戳展昭——你問。
展昭搖頭——這種事情,你自己問。
白玉堂瞪眼——問不問,不問不餵你!
展昭橫了他一眼,不過民以食為天,展昭只好小聲問,「那個,大哥,玉堂是不是白伯父親生的啊?」
白錦堂愣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展昭問什麼,皺眉,「什麼?」
「嗯……你不知道啊?白伯父沒跟你提起過,玉堂是不是他親生的?」展昭問。
白錦堂摸摸鼻子,道,「這事情問我媽比較清楚吧,看他除了我爸之外還有沒有男人。」
「呵……」展昭和白玉堂同時倒抽一口冷氣,問的話絕對會被打,而且拿著雞毛撣子打。
「算……算了。」展昭道。
「等等。」白錦堂道,「幹嘛問這個?遇到姦夫來認親了?」
「沒!」展昭白玉堂異口同聲。
展昭道,「做夢夢到!」
白玉堂道,「隨口問問。」
兩人對視了一眼,又道:
「隨口問問。」
「做夢夢到!」
白錦堂沉默半晌,斷定——遇到姦夫了。
「沒事,我替你們問吧。」白錦堂道,「那姦夫長什麼樣子?跟我像不像?我順便問問我是不是他生的。」
展昭捧著手機張著嘴說不出話來,白玉堂摟著枕頭欲哭無淚——這人什麼神經啊?!反射迴路跟一般人類根本不一樣!
最後,白錦堂沒等白玉堂和展昭說話,就掛了電話,然後撥通了白家媽媽的電話號碼
……當夜……
白玉堂窩在被子裡聽他媽的電話,白媽媽一哭二鬧三上吊把白玉堂罵了個狗血淋頭,展昭用餐巾紙塞住耳朵,摟著小獅子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