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陸修涼嘴角含著笑,慢慢走過去,將她的手握進掌心。閱讀
男人的手指粗礪,一下一下摩挲著她光滑的手背,又癢又磨人,月苓的心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戰慄著。
「我們現在去哪兒?」
月苓臉有些紅,這畢竟是在別人家裡,她餘光瞥到門外來來往往的小廝和僕人,還有些不自在。
陸修涼輕輕笑了,頭向她的方向靠了靠,低聲道:「帶你去個好地方。」
他曾在這住過一段時間,知道哪裡比較清靜。
兩人手牽著手走著,偶爾路過的小廝見到他們二人迎面走來,統統都繞路而行,不知是郡主特意吩咐的,怕他們覺得不自在,還是因為陸修涼氣場太強大,嚇得眾人都不願靠近。
月苓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陸修涼疑惑地看著她。
她沖他招招手,男人彎下腰把耳朵遞了過去。
月苓小聲道:「你以前是不是做過什麼讓這府里的人都印象深刻,大家才對你敬而遠之。」
避他們好像是在避瘟神。
少女香甜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臉上,陸修涼艱難地滾了滾喉結,直起身搖頭。
他不需做些什麼,那些人也不敢近他的身,也只有她,總是一再地靠近她,吸引他的注意。
他對那些都無所謂,別人的看法、別人的肯定、甚至是喜愛,有與沒有都沒什麼差別。
他早就過了會心懷期待的年紀了,他也曾一次次地奢望著別人能多看他一眼,但最終迎接他的是無數次墜入塵埃,卑微到了極點。
後來漸漸長大,心腸變得越來越硬,旁人如何他便不再放在心上。
若不是她的出現,陸修涼這號人早就不復存在了。
也幸好有她,他才無數次地慶幸,十年前的那場大火他躲過了。
男人的腳步越來越快,月苓幾乎小跑著才能跟上。
他帶著她越走越偏,人也越來越少。
三轉五轉,眼前的景色變得陌生。
月苓茫然地看著四周,她從小便時常來霍家玩,但從來都不知道這府上居然還有如此偏僻之所。
這處園子清幽僻靜,位於信國公府的東北角,是早就荒廢了的地方,府上的人基本上不會往這裡來,一是因為離主院太遠不方便,二則是因為這裡是他當年的住處,除了老將軍無人會往這裡來。
這地方是他自己挑的,他很喜歡。
房間荒廢了很久,落了灰,他自回來以後便沒來這裡住過,那屋子想必已經髒的不能進人。
陸修涼沒帶她進房間,而是拐了個彎,朝著一眾假山而去。
他急匆匆地將她拽進了層層環繞的假山中,將人按在山石上,用手墊著她的後腦和腰部,迫不及待地吻了下去。
一路疾行,月苓一口氣還沒喘勻便被人又堵住了呼吸。
她秀氣的拳頭砸在男人的肩膀,她以為自己用了最大的力氣,可這點力氣在陸修涼眼裡便是毛毛細雨,一下下的擊打就像是隔靴搔癢,男人的心蠢蠢欲動,胸腔中的火燒得越來越旺,頗有燎原之勢。
「唔唔唔……」
月苓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陣失神,整個人懵了一瞬,等回過神來,唇上的觸感更加真切,他緊緊地抱著她,瘋狂又熱烈。
突然,陸修涼的唇上一陣刺痛,眸色猛地沉了下去。
她咬了他。
稍稍退開,黑眸中蓄著風暴。
她當真是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她竟不知自己的每個舉動都在挑戰他的底線。
兩人的唇上都泛著水光,女孩頸間的嫩白都染上了淡淡的櫻桃粉,整個人散發著誘人採摘甜美芳香。
月苓被他危險的眼神看得身子更加軟了些,抖著聲音求著:「慢、慢些……」
他鬆開她,允她說完這句話,而後壓低,又是一記綿長的熱吻。
月苓放棄了掙扎,隨著他的動作,意識昏昏沉沉,一會飄到了雲端,一會又飄忽著墜入大海。
一吻畢,兩人的呼吸都失了規律。
陸修涼翻了個身,自己靠在硌人的假山上,月苓渾身無力地靠在他懷裡,將全身的重量都交付於他,這是極盡親密的姿態。
她小口而急促地呼吸著,眼尾緋紅,盈著淚水。
陸修涼看著她嬌媚的樣子,一顆心被填得慢慢的,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
然而這是在別人的府上,且還未正式大婚,他不能做得太過。
抱著她平復著,心中的渴望慢慢消退歸於平靜,他的唇瓣眷戀地貼著她的頭髮,久久不願離開。
月苓的臉燙得要命,她何時經歷過如此激烈的情形……
脖頸處還殘留著他唇上的溫度,剛剛他一時失控,差點在上面留下痕跡。
還有她的肩膀被他握的有些發疼,至於為何是肩膀,而不是別處?
只怪男人的力氣太大,按別的地方定會留下印子。
又輕柔地試探了別的地方,片刻後看了看掌心,五指虛握,心中暗自感慨。
看上去也沒什麼,竟然……
月苓身上的衣裙不整,領口也寬鬆了許多。
他替她將衣服整理好,手指蹭到她白皙的皮膚,眼眸暗了下去。
少女的臉紅了個徹底,男人沙啞的笑聲從喉嚨里溢出來,緊實的胸膛震動著,月苓心裡氣悶得不行,腦子一熱隔著衣衫咬了他一口。
陸修涼呼吸一滯,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抬頭。
她撞進了他黑曜石一般的眼中,男子眉目幽深,像是裹著漩渦的汪洋大海。
他啞著聲音,「你是想讓我在這裡……」
頓了頓,意味不明:「要了你嗎?」
他說著,手指還流連在她的臉頰上,勾得人心頭髮癢。
月苓震驚地瞪著眼,目光中帶著無辜和懵懂,那雙動人的眉眼仿佛在譴責他怎會如此孟浪。
陸修涼錯開眼,不去看她。
她太勾人,只要一眼,他引以自傲的自制力便會瞬間土崩瓦解。
「彆氣了,大婚那日,我讓你通通報復回來,如何?」
「……」
「你想咬哪裡便咬哪裡,你想怎麼咬我都不反抗,嗯?」
月苓惱羞成怒,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誰料這沒臉沒皮的男人竟輕輕吻了她的掌心,燙得她連忙縮回了手。
當初她表白之時,他還顯得很慌張,怎得才短短一個月,他的臉皮竟這般厚了?
「你們男子在這方面進步都是如此神速的嗎?」
陸修涼笑道:「無師自通罷了。」
他隨手撥了撥她的碎發,慵懶地靠著山石,壓低聲音湊到她耳邊撩撥,「還要多謝阿苓將我的封印除去,你的一舉一動都在向我強調,往後我不必在壓抑自己。」
月苓縮了縮脖子,男人繼續道:「自己種的果,可還滿意?」
她抬手擰著他的肩膀,可男人的肌肉太硬實,擰了半天都沒擰動。
陸修涼無動於衷,只淡笑地看著她,眼中滿是寵溺和縱容。
兩人再從假山里出來時,衣衫已經整理好了。
月苓臉上的緋色還很濃重,眼神躲閃,咬著唇任由男人牽著。
陸修涼眼底含著笑,整個人如沐春風。
一路都無人主動開口,氣氛曖昧纏綿。
等兩人到了飯堂,傅月檀和霍明煦已經等在那裡了。
「喲,你們倆人這神情,這是做壞事去了啊?」
霍明煦抱著肩膀,挑著眉看著他倆。
衣服還算整齊,但月苓臉紅得太不正常。
他繞著陸修涼看了看,「嘖嘖嘖,你這身後的一身土是哪兒蹭的?」
陸修涼沒理他,沖傅月檀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月苓掙開男人的手,低著頭走到了姐姐的身邊坐下。
「三姐……」
傅月檀的身孕剛滿三個月,還未顯懷,只是人看上去稍稍有些豐腴,她面色紅潤,看得出來被照顧的很好。
「你這丫頭,好久沒來看我,竟也不想我。」
傅月檀佯裝生氣,輕輕點著月苓的腦門數落她。
從小月苓便喜歡跟著三姐姐,二姐性格沉穩,三姐卻十分跳脫,月苓又膽大愛玩,姐妹倆常常偷跑出去。
月檀偷跑出去多半是去了霍家找霍明煦,他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是一對歡喜冤家,兩個人總是打打鬧鬧的,月苓年紀太小,不能單獨出去玩,便只能跟著。
霍明煦和傅月檀玩鬧起來經常顧不上月苓,時日一長月苓便覺得有些無趣。
那時候霍明辰嫌棄明珠這個妹妹太古板,腦子裡成天只有琴棋書畫,他見月苓活潑可愛,就將她抓走當妹妹護著。
幾個人一路相伴成長,如今都已到了成家生子的年歲了。
「三姐,我這不是一直在養病嘛,自從生辰過後就大災小病不斷,我連門都出不來呢。」
月苓抱著姐姐的胳膊撒著嬌,陸修涼在一旁看著,臉色有些難看。
霍明煦站在他旁邊,冷笑了一聲,歪著頭嘲諷道:「你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讓人這心裡好生舒坦!」
「對了三姐,明珠呢?
我好久沒見她了,她今日可在府上?」
霍明煦搶先答道:「明珠在房裡看文章呢,今年的殿試結束以後,她便沒日沒夜地研究狀元郎的文章,前段時間跟入魔了一樣,成日把那位宋公子掛在嘴邊,說什麼今年的狀元風華絕代,有蓋世之才。」
這評價從霍明珠的嘴裡說出來,委實是相當高的評價了。
明珠心高氣傲,尋常人不會讓她如此高看。
傅月檀無奈地點點頭,「正是,母親為了她操了不少的心,她的年紀也不小了,每日這樣拼命念書實在是有些不妥。
不過母親說那位宋公子既是今年的狀元,又能得明珠如此青睞,想來是十分的優秀,她打算尋個機會見一見這位宋公子,看看能不能替明珠說上親事。」
霍明煦看了看天色,快到了用午膳的時辰,吩咐丫鬟去把姑娘叫來,轉身去正房請母親出來。
傅月檀見陸修涼不錯眼睛地盯著四妹,嘴角噙著笑,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們二人。
月苓抿了抿唇,不自然地飄忽著視線。
她原以為像陸修涼這種冷冰冰的人,會一直克制守禮,就像上一世那樣,她以為自己會是主導的那個,可萬沒想到他的內里是這般火熱,讓人難以招架。
這往後的日子該如何是好啊……她的臉皮已經不夠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