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2024-08-30 19:29:13 作者: 柚一隻梨
  第51章

  七夕後的日子過得飛快,月苓每日待在家中無所事事,嫂子李蓉給她生了一個小侄子,月苓專心待嫁之餘,便是逗弄小娃娃。閱讀

  已至夏末,白日裡毒日耀眼,熱浪一股股襲來,月苓成日都昏昏欲睡的。

  最近沈氏忙得腳不沾地,除了家中的丫鬟婆子,陸修涼著意添了許多的人手,總算是在大婚之前將一切都準備妥當。

  「雖說我整日盼著你出嫁,可這日子一天天越來越近,我這心裡當真是捨不得。」

  沈氏一邊抹淚,一邊哄著孫子。

  「娘,我成親後也會時常回來看你們的!」

  沈氏不贊同地看了她一眼,「雖說人家修涼寵著你,但你也不能太過分了。」

  成日裡往娘家跑,這成何體統。

  月苓得意地揚了揚下巴,「那也是我說了算,我就算每日都想住在這裡,他也不敢說個不字,還會將一切都準備的妥妥貼貼的。」

  沈氏看她這副樣子,徹底放了心。

  被放在手心中寵愛著的人永遠有恃無恐,女兒能過得幸福,她這個當娘的也別無所求了。

  大婚前的那夜,陸修涼按捺不住,又翻了牆。

  阿念硬著頭皮,跪在門外,「公子,姑娘交代不許你進去……」

  陸修涼眸色黑如深潭,一瞬不瞬地盯著阿念的頭頂。

  屋中傳來月苓嬌俏的聲音,「將軍,今夜請回吧,娘說了,婚前見面不吉利的!」

  自她重生後便格外信奉這些,不吉利的事萬萬是不能做的。

  陸修涼一揮手,阿念退了下去。

  他隔著門板,低聲道:「阿苓,我已經許多日未曾見你了,今夜還要將我拒之門外嗎?」

  月苓背靠著門,笑道:「將軍莫不是連這幾日都等不了了?」

  「是,我很想你。」

  她即將成為他的妻,與他攜手一生,這樣的認知讓他興奮地數日未曾睡過一個好覺。

  白日來傅府,沈氏也是萬般阻攔不讓他們相見,到了夜晚,還有阿念夜夜留守在門外。

  這些日子他過得十分艱難,夜裡一閉上眼,腦中都是她的倩影,揮之不去,只能靠著她的手帕聊以安慰。

  此刻只求她肯見他一面,只一眼便足矣。

  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月苓的心尖顫了顫,險些便妥協了。

  她晃了晃腦袋,可惜道:「不行啊,你再等一夜,明日我便嫁給你了。」

  門外傳來一聲低嘆,「阿苓,那我這便走了,你今夜養精蓄銳,明晚我會向你全部討回來。」

  月苓腦袋嗡的一下,臉漲得通紅。

  她突然想起來晚膳後沈氏拿給她的那一份避火圖。

  「苓兒啊,這些東西你要好好看,遲早都是要用到的,你懂的越多,修涼才會對你越發寵愛,這男人都是一樣的。」

  那小冊子薄薄的一本,姿勢千奇百怪,每一頁的內容都讓人面紅耳赤。

  她從未想過這事居然還有這麼多講究。

  「還有,這個藥膏很好用的,娘怕你會受不住,你將這藥膏塗抹在那處,不至於太難受。」


  沈氏想到女婿那健碩的身材,還有他常年習武的體力……這血氣方剛的,也不知女兒能不能受的住。

  「一定記得要塗上,會舒服許多。」

  「……」

  月苓打開那蓋子,這藥膏帶著特有的香氣,質地柔滑,觸感膩膩的。

  沈氏看著她羞窘又好奇的樣子,便知自己的擔憂多餘了。

  她的女兒向來大膽,往後必會幸福的。

  門外許久沒有動靜,月苓悄悄將門開了一個小縫。

  一股強力將門板推開,一個黑影輕巧地閃身進來。

  「唔唔……」

  以吻封緘,強勢又熱烈。

  他身上的氣息包裹著她,女孩很快軟成一汪水,靠在男人懷裡仰著頭無力地承受。

  半晌才分開,他抵著她的額頭,輕輕呼著氣。

  月苓捶著他的肩,抱怨道:「讓你別進來,你還非要進來,不吉利知不知道。」

  他握著她的小拳頭,放到嘴邊親了親,輕聲哄著,「是我不對,別惱了。」

  月苓知曉他嘴上認錯,心中卻不是這樣想的。

  輕哼一聲,別過頭去再不理他。

  陸修涼笑了笑,帶著薄繭的手指揉了揉她的唇瓣,不設防地被她咬了一口。

  呼吸瞬間重了幾分,嘆了口氣,「你嫁於我,我必會護你周全。

  命運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我從來不信,我只知此刻一定要見到你。」

  「可是萬一……」

  「絕無萬一。

  或許從前你信命運,信佛祖,但從今夜起,我希望你信我。」

  我有能力保你一生無虞,一世平安,什麼吉利不吉利,統統都是無稽之談,即便我此刻見了你,我們也會白首到老。

  兩人又痴纏了會,陸修涼才滿意地離開。

  天剛蒙蒙亮,丫鬟婆子魚貫而入,伺候新娘子梳妝打扮。

  月苓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昨夜那人離開後她便沒有睡好,心裡一直在緊張。

  今日又起得極早,她毫無食慾,被沈氏逼著喝了幾口素白粥,便作罷了。

  梳妝開始前,開臉的婆子來了,月苓的皮膚嫩白細滑,沒一會工夫便開完了臉。

  前前後後折騰了兩個時辰,終於梳妝完畢。

  月苓身穿嫁衣走出來的那一刻,屋內眾人都摒住了呼吸。

  面含春色,含羞帶怯。

  她本就生的極為美貌,上了這新娘妝,桃腮杏面,美艷無雙。

  天地間一切色彩與她相較皆黯然失色,讓人不住感慨迎娶此女之人當真是有福氣。

  一襲紅嫁衣輕薄靡麗,腰間束以金紗鳳凰腰帶,將她玲瓏有致的身形勾勒到了極致,那纖纖細腰盈盈一握,彷佛稍一用力便會折斷,讓人心生無盡的憐惜。

  不知是誰感慨,「好一個妙人……」

  崔媽媽輕咳兩聲,「迎親的隊伍到了,快些蓋上蓋頭吧。」

  月苓鼻頭一酸,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


  上一世無家人送嫁,這一世終是圓滿了。

  崔媽媽哎喲一聲,連忙幫她輕輕拭掉眼淚。

  沈氏也紅了眼眶,別過頭去,哽咽道:「別花了妝,快些走吧,吉時就要到了。」

  月苓拜別了傅崇與沈氏,傅逸朗蹲在了她的身前,笑著看著她。

  「我送了兩個妹妹出嫁,如今終於到你了。」

  月苓蓋上了蓋頭,由傅逸朗背出了府門。

  面前一片火紅,她看不到眼前的景象,只能垂著眸子。

  耳邊充斥著賀喜聲和歡呼聲,直到此刻她才真正地意識到,出嫁了。

  回首望去,她彷佛還能隔著紅蓋頭瞧見娘流淚的樣子,能看到爹對著這邊笑著。

  大哥的後背溫暖寬厚,他正帶著她去到愛人的身邊。

  月苓進了喜轎,心中的緊張更甚。

  明明不是第一次嫁給他,為何還會如此緊張。

  迎親隊伍中,陸修涼坐在高頭大馬上,他轉頭深深地望了望轎子,回過頭,鬆開韁繩,鄭重其事地拱了拱手。

  傅逸朗亦回禮,兩個男人彼此心照不宣,像是約定一般。

  一路吹吹打打,鑼鼓喧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今日的喜事。

  終於到了陸府門前。

  轎子落地,男人翻身下馬。

  取過角弓,對著轎門連射三箭。

  月苓由阿念扶下了轎,接過喜婆遞過來的紅綢,牽住一端。

  陸修涼緩緩吐出一口氣,拉著紅綢將她帶進了門。

  紅蓋頭下,女孩笑地明媚。

  邁火盆,跨馬鞍,一切都進行地有條不紊。

  陸修涼的家族親眷皆不在了,所以拜天地的時候,是霍老將軍與清河郡主坐在主位上。

  禮成,平日不敢招惹陸修涼的眾人今日也放開了膽子,吵吵嚷嚷簇擁著這對新人,將他們送入洞房。

  月苓坐在大紅喜被上,緊張地放輕了呼吸,手心緊緊攥著被子,直到沁出了汗。

  蓋頭下,一雙男子的喜靴映入眼帘。

  陸修涼拿著玉如意,緩緩掀下了蓋頭。

  沒了遮掩,眼前的視野又開闊了起來。

  月苓睫毛輕顫,咬著唇抬頭看他。

  四目相對,她看到了男人眼中的欲、望。

  比以往都要更為強烈。

  陸修涼從未見過的她如此動人的模樣,眼中的火熱幾乎噴涌而出。

  房中只有他與她二人,他不喜旁人隨意進入臥房,故而將人都散了去。

  之後的每一件事都是他親自動手,飲過了合卺酒,儀式算是徹底完成。

  月苓受不住他如此直白的目光,緊張道:「你不用去陪賓客嗎?」

  陸修涼滾了滾喉結,將酒杯放回桌上,一步一步緩緩走向她。

  「我不去,在這陪著你。」

  這似乎不太合規矩……但也無人能管束他,畢竟他向來都是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的。


  他慢慢走近,直到立在她面前,彎下腰。

  雙手撐著床鋪,直勾勾看著她。

  月苓往後仰著身子,幾乎快要躺了下去,「看我做什麼?」

  他沒言語,一寸寸靠近,終於吻了上去。

  十分溫柔且漫長的一個吻。

  他慢條斯理地品嘗著盤中的食物,十分有耐心。

  肚子『咕嚕』一聲響,男人輕笑出聲。

  月苓羞窘地哀嚎一聲,雙臂圈著他,頭埋進他的脖頸處。

  見他要走,月苓手下用力,不讓他離開,羞赧道:「你幹什麼去?」

  陸修涼啄了啄她的紅唇,唇瓣貼著她的,輕聲地回:「定是起的太早沒吃多少東西,早叫人備下了你最喜歡的吃食,我得先把你餵飽,不能讓你餓著肚子。」

  吃飽了才有力氣,長夜漫漫,今夜是大婚之夜,總要進入正題的。

  趁著他離開的功夫,月苓將繁複的頭飾盡數除去,頭瞬間輕鬆了許多。

  四下打量了他的屋子,比上次來這裡時更多了些女兒家用的東西。

  很快,陸修涼端著食盤走了進來,的確都是她愛吃的東西。

  他坐在她對面,眸色深得可怕,一瞬不瞬看著她大快朵頤。

  「你不吃嗎?」

  「嗯,我一會吃。」

  「哦……」

  一會不就涼了嗎?

  天色漸晚,已過黃昏,月苓吃飽喝足,懶洋洋地靠在榻邊昏昏欲睡。

  陸修涼把餐食遞了出去,將房門關閉,朝著床榻走去。

  他面色如常地脫掉外衣,走到床邊將嬌妻抱起。

  月苓迷迷糊糊睜開眼,「嗯?」

  陸修涼慢慢吻了上來,一本正經道:「該我用膳了。」

  月苓渾身一激靈,一抬頭撞進了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裡,此刻那雙桃花眼中含著前所未有的深情與愛戀,叫她須臾間便迷失在了他的世界裡。

  恍惚間,她輕聲喚:「夫君……」

  「嗯。」

  男人手下動作不停,月苓伸手止住了他的動作,慢慢坐起身。

  在男人深沉的眸光中,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月苓緩緩張開雙臂,羞窘地看著他,緩緩開口:「從你未回京之時,我便開始著手繡我的嫁衣,這一針一線皆出自我手,你瞧瞧,可好看?」

  時光靜止,一切聲音皆消散不見。

  陸修涼久久地凝滯著,血液沸騰,一滴淚竟是沒忍住落了下來。

  他艱難地將苦澀咽下,雙臂牢牢抱著她,狠狠地將人嵌在懷中。

  他情緒很激動,氣息很快,哽咽道:「你一開始便想嫁我?

  你還未見過我,為何如此?」

  月苓笑了,「小女子仰慕將軍已久,許是上輩子便是如此,光是聽到你的名字,我便情難自抑。」

  她從他懷中探出頭,眼裡漾著璀璨的星光,「你這樣好,愛上你又有何難?」


  回應她的是鋪天蓋地的熱吻,陸修涼急不可耐地要拿開她的嫁衣。

  但他不敢用力,這都是為他做的。

  很快兩人便坦誠相待。

  「等等!等下……」

  男人此刻正箭在弦上,額頭的汗順著臉頰滑落,滴到了月苓的唇上。

  「你……你去將我那匣子中的藥膏取來……」

  「你受傷了?」

  他緊張地上下打量,目光所及一片雪白,並無傷痕。

  看著看著,呼吸又重了幾分。

  見她支支吾吾,他起身取了東西來,握在手中不給她,啞聲道:「這是何物?」

  月苓捂著臉,如實坦白。

  「如此……我幫你塗。」

  「不要!」

  他果斷地堵住了她的唇,手飛快地在那藥膏上一抹。

  月苓很快不再掙扎。

  陸修涼眸色暗黑不見底,裡頭的海浪翻滾著,聲音啞的不成樣子。

  「我去瞧瞧,是否塗對了位置,你乖點。」

  「嗯……」

  月苓雙眼含淚,小聲抽泣著。

  這一看,一發不可收拾。

  翻來覆去折騰了大半夜,陸修涼用被子包裹住她走向淨室。

  月苓哭得嗓子都啞了,渾身癱軟無力,像只提線木偶任由男人動作。

  熱水澆在身上,頓時舒暢了許多。

  女孩像貓兒一樣乖巧地窩在他的懷裡,繾綣依賴的嬌媚神色讓男人剛剛平息的烈火又有復燃之勢。

  毫不猶豫地,將人翻轉在浴桶邊。

  屋內又傳來了低低的抽泣聲,那聲音像一把撓人的鉤子,纏綿悱惻,繾綣又勾人。

  「放鬆些,我必會讓你舒舒服服的。」

  他果然說話算話。

  蝕骨銷魂的感覺,叫人上癮。

  一夜荒唐。

  淨室中木桶中的水所剩無幾,地上一片潮濕。

  昨夜他與她來了一次,將人抱回床上後又沒忍住反覆折騰她,直到天蒙蒙亮,陸修涼才意猶未盡地放任她睡了過去。

  月苓再睜開眼,已經過了午時。

  嚶嚀一聲,渾身酸痛難忍,仿佛被五馬分屍一般。

  她慢慢睜開眼,怔了一瞬,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結實的人牆看了半晌,耳邊聽得一聲輕笑,慢慢抬眸,對上了男人滿含笑意的眸子。

  他的手臂還圈在她的腰間。

  「可還難受?」

  「嗯……」

  「幫你揉揉。」

  他的掌心很燙,昨夜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回憶一股腦全都涌了上來,月苓緋紅著臉頰,往他懷裡埋得更深了些。

  男人胸膛微微震動,低沉的笑從喉嚨中溢出,啞著嗓音道:「醒了。」

  「唔……我的衣服……」

  「我幫你穿的。」


  月苓緩了半晌,慢慢哦了聲。

  陸修涼抱著她,喟嘆道:「真如夢境一般……」

  他終於徹底擁有了她,從內到外,從頭到腳,全都是他一個人的,再也沒人能搶走她。

  內心一直壓抑的獨占欲衝破枷鎖,再無桎梏,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月苓剛剛睡醒,還有些迷糊,腦子一抽,不知怎得便脫口而出:「那你要不要再感受下我。」

  「……」

  氣氛凝滯,瞬間變得危險。

  他死死盯著她,像是盯著美味的獵物,「你說什麼?」

  月苓抬起頭,懵懂地看著他,她剛說什麼來著?

  陸修涼喉結滾了滾,「還痛嗎?」

  女孩似乎忘記了剛剛說過的話,毫無防範之心,如實道:「還好。」

  「那昨夜,快樂嗎?」

  月苓滿面緋色,羞窘地看著他,點點頭。

  「那便好。」

  身影交疊。

  天地搖晃間,她才想起來剛剛說了什麼話,再後悔已經晚了。

  陸修涼麵上也帶著微微的紅,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最美的顏色。

  此時他簡直就如同妖孽一般,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甚至想要給他更多。

  這幾次她都最喜歡看著他的眼睛,不是她不懂害羞,實在是那黝黑深邃的眸子太有吸引力,讓人不住地沉淪其中,忘乎所以。

  愛人之間原來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只一個眼神便能通曉對方的心思。

  他也深情地看著她,用自己的熱情將她包裹,讓她無處可逃。

  細碎的聲響又冒了出來,帶著哽咽的哭腔。

  女孩淚眼婆娑,眼中漾著霧蒙蒙的一片水光,貝齒死死咬著嘴唇。

  新一番激戰後,戰鼓稍歇。

  聲音隱去,房間復又恢復靜謐。

  月苓的眼角掛著淚痕,看上去似是被狠狠欺負過一般。

  她都未來得及控訴他,便又被人放進了水裡。

  阿念拎著空桶,站在院中嘆氣。

  她抬頭看了看天色,搖著頭走開了。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