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再次清洗完畢,男人終於安分了許多。
「若是睏倦,便再睡一會。」
陸修涼下巴抵在她頭頂上,擁著她,輕輕拍著背,哄她入睡。
迷迷糊糊間,身上的酸澀在他的揉捏下漸漸消散,過不多時又昏睡了過去。
陸修涼垂著眼,聞著她發間的清香,笑得滿足。
當真是累著她了。
他抱著她,就這麼靜靜地看著。
月苓再次醒來,空氣中充斥著飯菜的香氣。
她強撐著打算坐起身,一抬頭與身旁的男人四目相對。
陸修涼只穿著一件寢衣,姿態慵懶地靠在床頭。
「醒了。」
他放下手中的案卷,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月苓一天未進食水,此刻飢腸轆轆,看到陸修涼氣不打一處來。
將被子蓋過頭頂,不願與他說話。
「抱歉,是我太放縱,累著你了。」
陸修涼笑地愉悅,嘴裡說著道歉的話,臉上卻無半分愧疚的神色。
他將被子拉下來,屈起手指颳了刮她的鼻子,「起來吃點東西。」
女孩聲音啞的不成樣子,「何時了?」
「剛過酉時。」
「?」
她這是睡了一天啊……
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由著他扶自己起來,抬頭見男人笑地開心,心中氣悶,嗷嗚一聲,對著他的脖子咬了下去。
一天過去,她連床都沒下成,此刻發火的力氣都沒有。
陸修涼嘆了口氣,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薄唇覆在她耳邊輕聲道:「我說過,莫要再撩撥我,因為我不會再忍耐。」
「……」
月苓身體一僵,聽他繼續說道:「剛剛的教訓沒記住?」
雙臂用力,將人推開,自己裹著被子縮在一邊,水靈靈的眼眸警惕地看著他。
陸修涼端了碗粥坐回到床邊,把她摟在懷裡,一口一口餵她吃飯。
熱飯下肚,力氣終於回來了些。
她看著餵到嘴邊的勺子,再也吃不下了,頭一偏,額頭抵著他的脖頸。
陸修涼將碗隨手放到一旁,手掌輕輕摸著她的頭。
女孩一臉窘迫,苦惱道:「別人都該笑話我了。」
「不會,無人敢說你的閒話。」
「他們不說,不代表心裡不這麼想。」
真是丟人。
自大婚禮成後她便再沒出過房間。
陸修涼神情坦然,「旁人只會羨慕,我們夫妻感情甚篤,恩愛非常。」
算了,說不過他。
兩人又在床上膩歪了會,月苓伸了個懶腰,「想下床走走。」
抬頭看了看窗外,天都黑了。
「走得動?」
「唔……走不動。」
撓了撓亂糟糟的頭髮,伸出雙臂,「你抱我!」
身上只著一件寢衣,隨著她的動作變得松松垮垮。
她見男人的神色又有了變化,連忙連忙拉過被子,一臉警惕,「你別誤會!你就把我抱下去,放在院子裡就行,別的不用做!」
她真的不行了,現在渾身都酸軟無力,她只想快點逃離這張床。
「好。」
陸修涼答應得很快,月苓不禁質疑他這話的可信度。
狐疑地看著他,「莫要矇騙我,你當真會安分守己?」
自她見識到了這男人的實力之後,便知他從前有多隱忍克制。
如今終於名正言順,他正是新鮮的時候,能這麼輕易地放過她嗎。
況且昨夜他也說不來了,結果還是沒忍住,男人慣會些花言巧語,她算是領教到了,說什麼很快便好,不再碰你,最後一次,都是假的。
假的!
月苓揉了揉身上的酸疼之處,自暴自棄道:「算了,我還是躺著吧,不過你要離我遠一點,若是再折騰我,你就去書房睡吧!」
陸修涼忍俊不禁,看來他真的把她嚇到了。
低聲下氣地哄:「我保證,今夜不折騰你,你想出門我抱你下去,我先幫你把衣服穿上。」
說罷他便抄起一早就準備好的她的衣裙,準備動手。
月苓大驚失色,「阿念呢!我有侍女!讓阿念來,你不許碰我!」
陸修涼將衣衫丟到一旁,淡笑著,「我這臥房內不許別人進入,她能去的也只有淨室和外間,你確定你要這個樣子走過去?」
「況且,若我抱你去了淨室,難免會想起某些回憶,到時候我若是想重溫,你也攔不住我。」
「你!你你你……」
月苓氣地抖著手指著他,陸修涼大掌握住她的手指,復又拎起衣裳,慢條斯理道:「從今往後,你可以把我當作你的侍女,我會為你穿衣,你不再需要旁人。」
頓了頓,眸色漸深,「我也不許旁人再碰觸你。」
如此強烈的占有欲,他越來越不加以掩飾了。
不過,她喜歡。
見她不說話,他開始為她穿衣。
「我哪兒穿錯了,要告訴我。」
男人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邊,半邊身體都麻了。
「唔。」
見她羞窘,他低聲笑了。
如此往後,每一天都會重複今日的幸福,光是想想,都叫人充滿無限期待。
穿好衣服,打橫抱起她,帶著她到了院中。
院中空無一人,清淨的很。
「為何你這裡總是空蕩蕩的?」
上一世也是如此,他的住所周圍鮮有人來往,這樣不會不方便嗎?
「要不要帶你去房頂上看看。」
「好啊!」
他抱著她,足尖輕點,一個飛身,二人便到了屋頂。
他攬著她坐在屋頂上,怕她嫌硌,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我自小獨居慣了,許多事都是親自來的,所以我不需要侍從,況且我也不喜別人輕易進入我的領地。」
月苓呆呆地看著他,唔,領地意識真強。
像是什麼呢……
她在書中看過,像虎,但他夜裡又像一匹惡狼。
陸修涼見她出神,也靜靜地凝望著她,只是這樣看著,心中便填得滿滿的。
夜很靜,有她相伴,此生足矣。
……
回門那日,月苓聽沈氏聊起太子納妃的事。
「太子要納妃?」
月苓嘴裡含著一半糕點,差點被噎到。
接過陸修涼倒的茶一飲而盡,順了這口氣,忙問道:「這是何時的事我怎不知?
怎得這麼突然?
太子和樂瑤感情不是很好嗎?
他怎麼這便要納妃了?
樂瑤怎麼辦!她可就要生產了啊!」
沈氏無奈的嘆了口氣,「消息才傳出來的,但東宮的消息向來封得很嚴,這件事怕是有段時日了。」
月苓瞪著眼睛,猛然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不顧自己手上的糕點渣,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知不知曉此事?」
沈氏眼角一抽,按了按額頭,這也太無法無天了,才幾日,就給驕縱成這個樣子。
男人面色無波,抽出手帕替她將手指一一擦淨,淡淡嗯了聲。
「你仔細與我說說!」
月苓急地直捶他,「你怎地不告訴我,還要瞞著我!」
陸修涼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你很累了,不需為旁的事情操心。」
「……」
屋內瞬間一片寂靜。
月苓臉漲得通紅,哦了聲,人也安分了下來。
過了會,她小聲嘟囔,「那你跟我說說怎麼回事。」
陸修涼拒不開口,只專心地給她擦著手指,月苓眼睛一下一下瞟他,氣得鼓著腮。
傅逸朗見他二人互動有趣,眼見小妹要翻臉,接過了話頭。
「聽說那位崔姑娘在東宮門外攔下了回宮的太子與太子妃,說是有事要稟明,太子大怒,斥責宮人為何不將無關人等驅趕出去,崔姑娘神情悲切跪在東宮外,太子妃心生不忍,勸他聽完崔姑娘所言。」
「崔姑娘隨太子進了書房,後來沒過幾日,便有消息說太子看上了崔姑娘,想要納她為妃,但朝臣們都半信半疑,畢竟太子之前的態度很堅決。
況且東宮的消息向來嚴密,這等傳言可信度不高。」
月苓聽得入神,連連點頭,她怎麼也不相信太子變了心。
「直到幾日前,有宮人說見到太子被攔在太子妃的寢殿外,一打聽才知,是太子妃不願見他,一直將他拒之門外。
接連數日,日日如此,太子站在門外,神情落寞。」
「直到昨日,太子妃身體不適,連夜傳召太醫,有宮女說,當時太子紅著眼眶站在門外,站了一夜。」
「怎會如此……他怎麼這樣?
!」
月苓瞬間怒氣上涌,「樂瑤馬上便要臨盆了,他怎麼這樣對她!」
陸修涼沉了臉色,不顧眾人在場,將她攬入懷中安撫,他淡漠地看了眼傅逸朗。
沈氏也心情鬱結,「帝王家,怎能求得長久的真情啊,那不過皆是痴心妄想罷了。」
月苓把頭埋在男人的胸口,心中的憤懣怎麼都散不去,深深吸了一口氣,直到鼻中都是他的味道。
喃喃道:「樂瑤是個內心十分堅定的女子,她若是傷了心,怕是這輩子都不願再見到太子了。」
陸修涼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若有所思。
回去的路上,月苓窩在男人的懷裡,神色懨懨。
「你說……太子為何突然變了呢?」
陸修涼沒言語,他不喜她的心中掛念別人太多,今日已有太多旁的事占了她的思緒。
「唔?」
為何突然吻她?
很快,月苓再也沒有別的精力去想什麼太子什麼納妃。
馬車被停在了一條偏僻的小巷中,陸七下了馬車,離開了。
轎簾微微晃著,車身搖擺,許久才歸於平靜。
直到日落,馬車才再度回到了陸府門前。
陸修涼用披風將月苓包裹地嚴嚴實實,抱回了屋。
陸府的兩位主人自回房後便再沒了動靜。
阿念抱著膝蓋,坐在前院的門檻上,無聊地數著星星。
自來了陸府,每日都無所事事,關於姑娘的一切都由公子接手,她想回去做殺手。
夜深了。
陸九悄無聲息落在她面前,「公子找你。」
「哦。」
阿念拍了拍裙上的土,剛一轉身,就聽身後人道:「明日我與你比劍。」
咦?
「當真?」
阿念眼裡閃著光,她可真是要閒得發慌了。
「嗯。」
「好!一言為定!」
瞬間喜笑顏開,一蹦一跳地往內院走。
陸九抬頭看了看天,坐在了她剛剛坐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