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2024-08-30 20:06:10 作者: 周鏡
  帶她回家, 真是一件無比折磨人心性的挑戰。Google搜索

  可這種痛苦,又夾雜著歡-愉。叫人寧願承受。

  周司惟強制自己鬆開她,去取那枚戒指。

  紀箏坐起來, 打開手機回信息。

  沒一會兒他回來, 紀箏接過那個小小的銀圈, 靠到他懷裡。

  周司惟阻止她要戴回去的動作, 指腹輕輕摩挲她手感極好的藕粉色指甲,往下, 順著按到指根因為常年戴戒指壓出來的印痕。

  紀箏疑惑抬眸看他。

  「舊了, 」他輕描淡寫:「重新買。」

  「才沒有呢,」她反駁:「我戴得很小心, 每年都拿去保養。」

  周司惟動動眸, 溫熱的掌心覆到她小腹,把人往懷裡帶了帶。

  摩挲著戒指,紀箏想到一件很可惜的事:「可惜你送我的鈴鐺沒有了。」

  那鈴鐺她一直很珍惜地放在隨身包的暗層里,只是有天晚上回家晚了,又是一個人,不幸遇到了搶劫。

  倫敦的基建沒有國內好,月黑風高, 天氣又冷, 她當真是大意了。

  從小生活在遵紀守法的社會下,紀箏哪裡遇到過這樣的事, 當即嚇得魂飛魄散, 男女力氣又有天然差別, 掙扎了幾下後包被搶走。

  幸而那人真的只是求財, 拿到東西後跑得飛快, 她半晌驚魂未定, 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去附近的警察局報警。

  丟失的錢財不多,即便她再如何描述東西對自己的重要性,也沒有得到太多重視。

  後來等了很多天,紀箏一再打電話詢問調查結果,對面一直用一些沒路口監控,難找之類的藉口草草敷衍。

  無力回天的感覺,不過如此。

  紀箏回憶起來,還是覺得有些可惜,忽然感覺到撫摸著她頭髮的周司惟不知何時停了手。

  她轉過去,發現他面色淡了下來。

  「紀箏。」周司惟甚少這麼認真且嚴肅地喊她名字,一瞬間,讓她腦海中想起二人初時時,二人一起路經籃球場,她差點被籃球砸到時周司惟也是這個語氣。

  時隔經年,紀箏還是會下意識後背涼颼颼的慫。

  她想往後退一退,卻因為被人圈在懷裡,動彈不得。

  周司惟捏起她的下巴,漆黑的眸盯著她,口吻不善:「不知道把東西讓出去,先保護自己嗎?」

  「可是,」紀箏小聲,肩膀往後縮:「那是你送給我的。」

  能切實承載思念的物什不多,每一樣她都很珍惜。

  周司惟的唇抿成一條直線,靜默幾秒,把她拉到懷裡抱住。

  柔軟滿懷,下巴擱在她頸窩處,呼吸之間微癢。

  遙遠的天邊好似傳來鐘聲般的迴響。

  可明明深夜,天地寂靜,萬籟無聲。

  他抱得很緊,好像要把她融進骨血。

  紀箏偏頭,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臉頰蹭了蹭他的頸窩,伸手回抱他。

  男人的腰身肌理分明,極有安全感。

  溫香軟玉在懷,然而她方才的講述,是那麼讓他心驚。

  周司惟閉上眼,在心裡一遍遍譴責自己。

  叫他的小姑娘,受了這麼多苦。

  良久,紀箏才聽到抱著自己的人喉間仿佛逸出一聲嘆息,嗓音清淡,卻又一字一句:

  「落落,以後別這樣了。」

  「萬事,都要以自己為重。」

  她在周司惟懷裡太過熨帖,又因為折騰了一晚上已經困得迷迷糊糊,聽到後半句時,腦中不甚清醒地想,也不是,總有些東西,比自己重要。

  那是愛情,或許也叫寄託。

  經期的痛,痛個兩三天也就過去了,周一再上班時,紀箏已經恢復滿滿活力。

  但周司惟顯然比她更加在意這件事。

  醫院的檢查報告送到他手上,其實身體沒什麼大問題,主要是紀箏在倫敦那幾年沒把身體養好,體寒加重不少。

  他卻一日一日叫人送溫補的湯來,從黨參黃芪到花膠當歸,好似是專門請了營養師,日日不重樣。


  連喝兩周,紀箏再對著鏡子,都覺得自己臉圓了一圈,氣色紅潤得好像塗了腮紅。

  上稱一稱,這段時間隔三差五晚上和周司惟一起吃飯,整整胖了三斤。

  於是元旦節前一天下班時,紀箏雙手交叉在胸前,堅決拒絕今晚再吃飯。

  周司惟把車停在路邊,抬手捏她臉:「哪胖了?稱壞了吧。」

  「肉多了好不好,」紀箏拍掉他的手:「肚子上的肉更明顯。」

  「是嗎。」周司惟手順著下滑,從毛衣下擺探進去,在盈盈一握的纖腰上摩挲兩下,質感極好,如同羊脂玉一般。

  他裝作認真思考幾秒:「我覺得沒有。」

  「就是有。」

  周司惟的指腹繞到她後背,按在骨節凸起明顯的蝴蝶骨上,湊過來看著她,唇角彎起一個無奈的弧度:「費心養了半個月徒勞無功,你居然還要再減下去。」

  「有功,」紀箏掰下鏡子仔仔細細打量臉頰:「你沒覺得我臉圓了一圈嗎?」

  她一胖就容易胖臉。

  「沒覺得。」

  紀箏氣樂了:「你們理工科男生,是不看到明確變化的都不叫變化嗎?等我有明顯變化那就真胖了。」

  周司惟不置可否:「你大學時候多少斤?」

  「95……」

  「現在呢?」

  「90……」

  他捏捏她尖尖的下頜,以示瞭然。

  紀箏辯駁:「哪有你這麼比的,我大學和現在又不一樣。」

  周司惟極有耐心與她討論這個問題:「你的身高比大學時候一定是只增不減,體重卻下降這麼多,按比例來算你瘦了一定不止五斤。」

  「所以?」

  「所以,」他一口咬定:「好好吃飯,不需要減肥,先回到大學時候的體重再想這個問題。」

  紀箏無力往後靠:「我不想和你說話。」

  周司惟輕笑,俯身手按上她後腦勺,幫助她封上二人交流的途徑。

  車裡暖氣足,兩人都脫去大衣外套,他扣上她的手腕,紀箏忽然感受到腕間一重。

  她從纏綿的吻中抽離,眨著濕潤的睫低頭:「這是什麼?」

  一串造型古樸的黑檀色手串戴在她瓷白纖細手腕上,個個珠子形狀圓潤,色澤素盈,一看就是佳品。

  為防單調,每五顆珠子中間還夾雜了一個通透水潤的翡翠綠珠。

  紀箏嗅了嗅,一股沉涼舒緩的香氣緩緩散發,和周司惟身上的香氣如出一轍。

  她驚喜道:「沉香串?」

  周司惟親了親她唇角,摩挲兩下柔膩腕骨:「隨便戴戴,行氣化逆。」

  紀箏寶貝地摸了兩下,古雅質樸的造型越看越愛不釋手,手感也溫潤:「我會好好戴的。」

  周司惟打開暗格取出一個盒子,遞到她腿上,紀箏好奇打開,裡面整整齊齊碼著四串相同的沉香手串。

  她震驚:「怎麼買這麼多?」

  「換著戴,」周司惟頓了一下,補充道:「丟了就丟了,不用回去找。」

  空調暖氣熱烘烘吹進心裡,紀箏知道他恐怕是對她被搶劫掙扎的事上了心。

  吃過飯回家時間已經不早,葉梅來敲了敲她的門,說明天去林家吃飯。

  逢年過節,兩家人經常在一起過,紀箏也習慣了,不然她和林清川也不會像親兄妹一樣關係親近。

  只是……紀箏想到周司惟。

  他父母都已不在,這樣的年節,只有自己一個人。

  幸好元旦假期有三天,她打定主意剩下的兩天去陪他。

  次日早晨起來的時候降了溫,紀箏裹上羽絨服,推開露台門,低頭給周司惟發信息,要他注意保溫。

  今天在林家吃飯,酒樓的餐中午送到,葉梅和林母一起切了些水果,做些甜品,紀箏過去的時候,屋內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她環視一圈,隨口問:「清川哥呢?」

  「他啊,惦記你愛喝椰奶,去給你買去了。」林母從廚房出來,笑眯眯道。

  葉梅感嘆:「清川倒是比我這個當媽的都細心。」


  紀箏摸摸鼻子,說話間,林清川的車停在門外,推門時狹帶一陣涼風,手中拎著保溫袋。

  「小川回來了,」葉梅看向紀箏:「還不快去幫你清川哥接一下。」

  「沒事林姨。」林清川笑著走過來,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她。

  紀箏道了聲謝。

  吃飯的時候,幾人都坐下,留給紀箏的位子剛好在林清川旁邊。

  她總覺得氣氛怪怪的,幾個長輩全都笑意盈盈看過來,紀箏按捺下心頭異樣,坐下吃飯。

  席間,林母和葉梅開始聊天,問一些工作上的事,紀箏一一應答,話題七拐八拐到了她的婚事上。

  林母笑容可掬:「小箏過了年也27了,考慮考慮結婚嗎?」

  紀箏筷子差點沒拿穩,又聽見葉梅接話:「小川32也是時候該成家了,挑個好日子辦訂婚宴。」

  這下她是徹底目瞪口呆:「媽,你在說什麼?」

  一旁一直默認的林清川抬眸。

  葉梅語氣淡然:「我和你林姨商量了,你跟清川從小就認識,知根知底的……」

  「媽,」紀箏覺得自己腦容量不夠用,她看了一眼林清川,對方直直迎上來,目光中有她從未見過的東西:「我只拿清川哥當哥哥。」

  「感情是要慢慢培養的,」林父樂呵呵圓場:「何況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本來就深厚。」

  紀箏無奈:「林叔叔,那不一樣。」

  「落落,」葉梅不咸不淡:「這事就這麼定了——」

  「媽,」紀箏第二次打斷她,也是人生第一次違背葉梅的安排,她放下筷子,平靜道:「我有男朋友了。」

  林清川猝然看向她。

  葉梅微微有些愕然:「誰?」

  紀城譽的視線也落到女兒身上,眉頭微微皺起。

  紀箏手心冒出薄汗,她靜靜迎上父母的目光:「過段時間我帶他回家認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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