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楠動作頓住,蹙著眉看他:「沒有隨便。」
他倒是說的輕巧,這要是被局裡那些小姐姐知道自己精心送的禮物,被她隨便處理了,那不是要記恨死她。
韓珩指著被時楠擺放在地上的禮物,問:「你的這些打算怎麼處理?」
「花留下,禮物一一還回去。」
「麻煩。」
時楠無奈的攤了攤手:「沒辦法,之前有人送禮物,我都是拒收的,這次光顧著忙案子,才讓人鑽了空子。」
轉而又問他:「那你呢,之前都是怎麼處理的?」
「扔垃圾桶。」
「……」
簡單省事,的確像他的做事風格。
但這些禮物都是花了錢的,直接扔實在是太浪費了。
時楠單手環胸,一隻手摩挲著下巴,一副認真思考的架勢:「按理說你這個方法簡單粗暴,扔幾次也就斷了她們的念想,可現在看來並沒什麼效果。」
韓珩辯解:「有效果,之前比現在更多。」
時楠:「……」
得,她就不應該多說這句兒。
韓珩見她猶豫的神色,看了眼時間,提醒道:「因為這件事我們已經浪費五分鐘了,如果你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處理方式,那就按照我之前的方式來。」
說完,他拿起兩大束玫瑰就要朝科室外走。
「誒,別扔!」
時楠快速攔在了他面前,將兩束奪了回來。
「這麼好看的玫瑰花,就這麼扔了太可惜了。」
最終,韓珩僅存不多的耐心消耗殆盡。
他神情厭煩的留下一句:「隨便你。」
就快步離開了。
食堂大廳:
韓珩端著一份飯找了個空位。
剛準備坐下,就見錢少寧端著已經吃一半的飯盒坐在了他對面,面上掛著賤兮兮的笑容道:
「韓哥,今兒收穫如何?」
對於韓珩每年情人節都會收到各種禮物。
錢少寧早已經屢見不鮮。
韓珩的魅力有多大,自不必多說。
每次他被遣派去各個市區、縣級協助調查,都會有當地的女生千方百計的打聽他的事情。
甚至有幾次,還找到了他這兒。
韓珩抬眸瞥了他一眼,低下頭吃飯,不做理會。
錢少寧就是隨口調侃一句,也沒指望他會搭理自己。
他塞了口米飯,一邊嚼一邊四處張望:「咦,今天時法醫又沒來?」
「真是奇怪,平時中午都能見著她,這兩天她怎麼突然不來吃飯了?」
說完他轉頭問韓珩:「韓哥,時楠現在是自己帶午飯嗎?」
韓珩腦海里閃過早上見她時,她只背來了個巴掌大的小挎包,搖頭:「沒有。」
錢少寧疑惑:「咦,沒有自己帶飯,那她怎麼不來食堂?」說完,他突然反應過來:「哦,對了,今天情人節,她應該是被哪個男生約出去吃飯了吧。」
話音未落,錢少寧瞥到了對方正滿臉不耐煩的望著他,淡淡吐出一句:「聒噪。」
「……」錢少寧拍著自己的胸脯,故作悲慟道:「兄弟兒,我話多又不是一兩天了,咱倆認識這麼久,你不是早就習慣了!」
「是習慣了。」韓珩頓了下,繼續道:「但,今天特別吵。」
「……」
韓珩吃飯的動作很斯文,但速度卻不慢。
沒幾分鐘,他就完成了吃飯、清洗,將餐具放進柜子,離開食堂大廳一系列動作。
一上午的忙碌讓他多少有點疲憊,瞧著時間還早,他便想回休息室里睡會兒。
結果一打開休息室的門,就有一股淡淡的幽香襲來。
韓珩轉眸望去,就瞧見休息室的窗台上正擺著一瓶花。
也不知道插花的主人從哪裡找來的花瓶,將其注了水,把紅白兩鍾顏色的玫瑰插入其中。
花骨朵上還被噴了水,水霧凝聚成水珠,使其顯得更加嬌艷欲滴。
韓珩收回視線,邁步朝自己的床位處走去。
一走近就瞧見床對面正在熟睡的小兒,原本戴在的耳機已經掉落在枕頭上。
相比房間裡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她睡覺就太安靜了,如果不離近點,連淺淺的呼吸聲都聽不到。
她床上原本的白色床單早已經被她換成了自己從家裡帶來的四件套
之前是一套淡粉色的小麋鹿,而今天又換成了一套淺黃色的薯條漢堡的圖案。
模樣粉嫩,十分可愛,襯得他床上純色深藍色的被套又沉又悶。
平日,韓珩很少午睡。
頂多是太疲憊時,才來這休憩一會。
但時楠不同,午睡是她每天的日常。
如果哪天沒睡好,那她下午發呆走神的次數就是往常的數倍。
一副小機器人沒充電的萎靡模樣。
韓珩收回視線,壓下思緒,平躺在床上,帶上耳機,強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趕緊休息。
可腦子總是轉個不停,竟想起在食堂大廳時,錢少寧說的話。
「這兩天她怎麼突然不來吃飯了?」
仔細回想,早上在殯儀館門口見她時,她只喝了一盒牛奶,確實沒吃其他東西。
雖說她膽子不小,剛實習一兩天就敢搬屍體,可到底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實習生。
兇殺現場那高度腐爛的屍體,難聞的氣味到底是對她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只不過她為了不拖辦案的進度,強壓在心裡不說罷了。
這小姑娘,有點過分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