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將漆黑的袍子褪下，露出一片血紅交加的前胸後背來。
蘇酒只是看著，便覺得自己渾身都在作痛，可墨臨卻仍面不改色，只是對著蘇酒道：「阿臨身上髒，師姐別看。」
一旁的魔醫默默的看了眼自家二殿下，收回了目光。
殿下有病。
戀愛腦晚期。
沒救了，回去和魔君稟告一下，讓他再造一個吧。
「殿下安靜。」魔醫面不改色道：「臣要上藥了。」
最後一個話音落下，他便將一瓶綠色的液體倒在了墨臨肩膀上。
那些液體碰到肌膚，一下子冒泡沸騰起來，那些皮肉像是燒焦一樣，變得一片漆黑。
蘇酒從牙齒里吸了口冷氣。
看上去就好疼。
她想移開視線不去看，可目光卻忍不住落在上面。
而後往上，去看墨臨的臉。
他痛不痛？
蘇酒的目光剛到墨臨面容上，便和他四目相對。
少年眼睛裡很輕淺的笑意。
「師姐，你在心疼我。」
不是疑問句，篤定的語氣。
蘇酒一怔，反駁：「哪兒有！」
墨臨卻笑。
他原本蒼白的面容，因著這樣笑而帶出幾分血色來，眉眼彎彎，很像蘇酒在人界見過的十五六歲的少年郎。
她一時有些愣住了。
待到指尖一片濕熱，她才回過神。
等垂眸看清墨臨在幹什麼，她臉頰轟的一下，燒了起來。
少年低著頭，在啄著她的手指，用舌尖輕卷，將她指尖含住唇齒間。
「師姐好甜，」他抬著眸輕聲道：「哪裡都甜。」
蘇酒只覺得一把火從她腳底燒到了頭頂，燒得她外焦里嫩，腦子一片空白。
她半天沒反應過來。
魔醫：「……臣先告退。」
他低著頭退了出去，卻在門口時腳步微頓，回過頭去，便看到那位人族來的二殿下，正擁著身前的少女，笑的難得開懷。
魔醫收回目光，走了出去。
這位出身人族，卻流著一半魔族血脈的二殿下，素來陰鷙寡言，讓人很難相信，他不過是個十六歲的人族少年。
可如今一笑，倒是像了。
也像當年的魔君。
「我母親是秦淮第一名妓，生性風流而浪蕩，最喜俊俏兒郎。而當年，魔君溜出封印來到人界，幻化成的便是個清俊俏麗的少年郎。因此，沒用黃金千兩，我母親只用一杯酒，便跟了他，和他春風一度。」
墨臨手掌落在蘇酒腰側，緩緩講著一段往事，嗓音平靜而冷淡，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
「然後，便有了我。」
蘇酒安靜的聽著。
接下來的結果如何，她想她猜到了。
可墨臨所講所非她所想：「母親懷了我，魔君便花錢替她贖了身，兩人在城裡買了個小院子，也算和和美美的過起了日子。」
魔君當年實則在魔界已經有了妻兒，並且他此次出來，不過是為了日後的大計而來。
尋一女子，以她為容器，讓她生下半人半魔的血脈，等他長大後將他送去乾元宗。
仍是一場從頭到尾都只針對沈忘塵的局。
沈忘塵修為高深，又心懷天下蒼生，妖魔二界皆知，有他在一日，他們的計劃絕難成功。
「直到後來，母親知道了他的身份，也知道了，他接近她，不過是為了生出一個工具。」
墨臨笑了笑，手掌輕撫著蘇酒的發：「更可笑的是，母親她看到了他的真實模樣——不是那個清俊的少年郎。師姐，魔物的本體都長的很醜的。」
蘇酒想起剛才那幾個魔物，默默點了點頭。
墨臨又笑，「可阿臨不醜。」
蘇酒：「……」她看了眼墨臨，只能說：「先講故事吧。」
本來就是為了讓墨臨歇歇那有的沒的小心思，蘇酒才轉移話題的，這小兔崽子，怎麼又往自己身上扯。
墨臨睫毛垂下，雙手緊緊的抱著蘇酒，將下巴搭在她肩膀上，微歪著腦袋：「然後？然後母親罵他是醜八怪，把他趕走了。再然後，母親又回了樓里，繼續接客做生意，一邊把我拉扯大，直到我八歲。」
這個蘇酒清楚：「你被師尊帶回了不道山。是你母親讓你去的？她想——」
不怪蘇酒以最壞的心腸揣度別人，她腦子裡第一反應就是墨臨他媽送墨臨上不道山，還是為了針對沈忘塵。
墨臨沉默片刻，低低的笑了：「誰知道呢，她想讓我幹什麼。」
總之，他入了乾元宗，然後遇到了師姐。
那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
蘇酒目光瞥了眼墨臨身上，方才那藥也不知道是什麼藥，倒上去是很可怕，可藥效倒也出奇的好。
就這麼一會兒，墨臨身上便光滑乾淨如初了。
墨臨察覺到她的目光，輕輕笑了笑，拉著她的手往自己胸前摸去，低聲誘哄：「師姐摸摸，阿臨不比他們差的。」
那日宗門大比，蘇酒暗暗夸慕雲卿和祁朝夜身材好，墨臨記在心裡。
掌心覆上一層柔軟而有彈性的肉，蘇酒耳朵一下子紅了，想縮回手，墨臨卻不許。
拉著她的手，從胸前摸下去。
「師姐喜歡嗎？」他嗓音喑啞。
蘇酒很努力的讓自己看上去是個正經人：「不喜歡，誰家好人摸別人——」
好吧，她說不下去了。
手感出奇的好。
蘇酒沒忍住，捏了一把。
墨臨輕哼一聲，身子軟軟的靠在蘇酒身上，低聲喘息：「師姐要是喜歡，可以再摸兩下。」
少年在她耳邊低喘的聲音好聽得不像話，不是蘇酒誇張，她真腿軟了。
意識到不好，蘇酒連忙收回手想要推開墨臨站起來，可身下的感覺，讓她起身的動作一下子僵住。
墨臨仰著臉看她，見蘇酒臉色黑紅白交加，不由低低的笑了一聲。
「魔族有幾個，師姐不是清楚嗎？」他意有所指道。
「若是不清楚，這次感受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