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本能
江恪說完之後, 話筒里傳來沙沙的電流聲,一片安靜, 沒有人說話。記住本站域名
時羽坐在床上, 揪著被單的一角應了句:「哦。」
時羽幾乎沒有在江恪面前耍過小性子,更別說生氣了。
江恪挑了挑眉,知道這次不同:「不滿意嗎?」
「嗯。」
時羽大方地承認。
其實這件事江恪一開始就沒懷疑時羽, 他知道裡面有貓膩, 所以順著張語絨的話說是想查他們。
可他沒有照顧到時羽的情緒。
「好,那哥哥想想要怎麼道歉, 」江恪把最後一支煙抽完, 彈了彈菸灰:「不早了, 你早點休息。」
掛了江恪的電話後, 時羽正打算休息時, 敲門聲響起, 時羽放下手機,說了句:「進來。」
進來的是時父,還端了杯牛奶說道:「還睡嗎?」
「嗯, 正準備睡呢。」
他把牛奶放床頭, 在一旁坐下, 眉眼含笑:「那些事我才知道, 爸爸都不知道自己的小女兒這麼懂事, 一直以來,你受委屈了。」
時羽搖了搖頭, 語氣輕鬆:「其實也沒有什麼的, 我每天都很開心呀。」
「嗯, 上次讓你退出娛樂圈的事是爸爸不了解情況,不知道你還這麼有名氣, 不愧是我時正平的女兒。」
時正平笑道,他頓了頓,語氣有些語重心長,「是爸爸的疏忽,也欠你太多,小羽啊——」
「嗯?」
「以後不管你想做什麼,不要去顧及任何人,想做就去做,爸爸永遠是你後盾,是站在你這邊的,爸爸希望你快樂。」
時正平把牛奶遞給她,語氣難得認真。
時羽不太習慣煽情的場面,她開了個玩笑:「我知道,但是爸你現在好像個老頭子哦,不是思南區吳彥祖了。」
「你這孩子,就會皮。」
時父樂呵呵地笑道。
次日,太陽升起,最近京北氣溫回升,前些天下的一場雪開始融化,順著樹枝,窗檐往下滴水。
江恪早上開完一個冗長會,一進辦公室,恰好徐周衍和錢東臨他們都在。
江恪隨手解掉領口前的兩粒扣子坐在沙發上。
徐周衍和錢東臨正說著城北新開了一家農莊想過去嘗個鮮。
江恪翻看著文件,抬手拎了一下還在滔滔不絕的錢東臨,後者以為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說,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
江恪抬眼看他,漫不經心地問道:「你知道怎麼哄人嗎?」
話音剛落,徐周衍正喝著水,聞言一嗆,隨即整個人劇烈地咳嗽起來。
錢東臨一臉驚訝地看著江恪,這會兒不怕死地嚷道:「不會吧不會吧,這年頭還有人不會哄姑娘嗎?」
「哪個廟裡出來啊?」
錢東臨繼續開麥。
這話一出,江恪直接把他踹到了地上,徐周衍拿出紙巾擦唇上的水漬,問道:「時羽?」
「嗯。」
江恪淡淡地說道。
「送花啊,浪漫的燭光晚餐啊,再來點小酒,一切水到渠成。」
錢東臨還曖昧地朝他眨了眨眼。
「你腦子裡裝的是什麼,人家就是一小姑娘。」
江恪又補了一腳。
「確實有點難,主要時羽可是炙手可熱的the one,好像什麼也不缺。」
徐周衍語氣閒閒的,「你自己想,才算誠懇。」
「嘖,這裡就您最會裝。」
錢東臨摸著下巴點評了句。
誰不知道徐大少爺風流又浪蕩,哄女孩什麼招數都不會。
有人問他怎麼哄女友的,這位爺不要臉地說了句:「床上哄。」
剛好他們那次去打撞球,徐周衍帶來的一姑娘鬧了脾氣,徐周衍也不哄,扔下竿就去了洗手間抽菸,姑娘巴巴地跟了過去。
再出來,是半個小時後。
徐周衍的扣子掉了兩顆,敞開露出一截精緻的鎖骨,他的脖子被姑娘吮得通紅,結果本尊在一片口哨聲中繼續淡定地打球,身邊的姑娘一直乖乖呆在他身邊,再也沒鬧過。
「時羽算和我們一起長大的,這能一樣嗎?」
徐周衍笑罵道。
到後來,江恪這輩子就沒哄過女人,想來想去,也不知道怎麼哄。
於是江恪打了個電話給時羽。
時羽接到這通電話的時候恰好在休息室,江恪語氣無奈:「哥哥想了一下午。」
「然後呢?」
時羽隨意問道。
「這道題哥哥不會,羽毛能不能給哥哥圈下重點。」
江恪似乎在用氣音說話,語氣漫不經心的。
男人低又沉的嗓音透過話筒傳來,扣在時羽的心弦上,起了一點波瀾。
時羽回答道:「你讓我想想……」
「好像有一個,叫小熊糖,透明的,我吃過一次,媽媽帶我去遊樂園的時候買的,後來我們走散,我就再也沒吃到過,忽然想吃了。」
時羽想了一下。
這件事勾起了時羽的回憶,從她被拐賣再回到時家後,媽媽早已因為生病去世不在了。
她垂下眼睫:「算啦,都停產了,我就是忽然想起。」
「哥哥,你這麼有錢不如送我一套房子好了,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時羽不正經地暴露了自己小財迷的屬性。
「好,我知道了。」
江恪應道。
掛完電話後,經紀人恰好進來,把一堆滿滿的通告單堆在她面前,心情大好:「這是幾個高定代言,還有訪談,一些綜藝和戲約,你想接哪個?
「
「訪談推了吧,我覺得我就是一名普通的藝人。」
時羽低頭看著通告單。
「這位普通的藝人目前微博粉絲已經破了千萬,超話還躍至總榜前五。」
經紀人樺姐越看她越滿意。
她一直以為時羽資質平平,沒想到自己抽到了一張王炸。
「你現在是想拍戲還是參加綜藝,繼續做你的音樂?」
樺姐問她。
時羽看了眼密密麻麻的通告單快速瀏覽,她笑笑:「既然我有選擇權了,戲先不接了吧,沒有看到什麼好本子,有特別想演的。
我覺得極強的欲望促使才能做好一件事。」
「這有一個音樂綜藝,參加嗎?」
樺姐問道。
經紀人不確定時羽願意用the one 這個名字去消耗自己。
時羽知道樺姐的疑慮,坦誠地說出她的想法:「既然現在有機會,剛好也沒有特別想演的戲,我打算好好做音樂。」
最重要的是,她現在不用顧及任何人了。
「這個綜藝可能需要跳舞的部分,我們可以報個速成班……」樺姐說道。
時羽出聲打斷她,睫毛扇了扇:「我會跳舞。」
她很早地時候就開始學跳舞了,大學還去了舞蹈社,只不過大家都沒怎麼關注她。
「你到底還有什麼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經紀人笑出聲,「公司已經打算把全部資源傾斜於你,不過我看要重新制訂方案了。」
「行。」
時羽應道。
一天的工作結束,江恪抬手按了按眉骨,撥了內線電話叫陳特助進來。
三分鐘後,陳特助敲了敲門。
「江總,您找我。」
江恪盯著電腦屏幕淡淡地應了句,他拿了一份文件遞給陳助,問道:「吃過這種牌子的糖嗎?」
「吃過,」陳助理看著上面的圖片回憶道,「不過我記得它好像因為品種單一,效益過低退出了市場。」
江恪語氣平平,仿佛在說一件舉重若輕的事情:「重新找一個生產線,投資恢復生產,讓市面上以後都能買到這種糖。」
老闆發話,陳特助心底即使有再大的疑問也不敢問出來,他點了點頭:「我這就去安排。」
陳助理拿著文件往外走,江恪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問道:「多久能生產出來?」
「一個星期。」
陳助理回答。
江恪修長勻稱的手指敲了敲桌子,語氣不容置喙:「三天內。」
「好的,江總。」
—
最近時羽人氣大漲,拿下了好幾個時尚資源。
周五下午,江恪打電話說要過來的時候,她剛好在攝影棚拍VG的春季封面雜誌。
剛好是休息間隙,時羽順勢溜了出去。
男人倚在車旁有一搭沒一搭地抽著煙,漆黑的眉眼沾著濕氣,見時羽出來,順勢把煙掐了。
她披了一件白色的小斗篷,裡面還穿著拍雜誌時的裙子就跑出來了。
她白皙的臉頰因為小跑而泛起紅暈,滿眼鮮活。
「打算怎麼道歉呀?」
時羽說話一向直白。
江恪走向車尾,打開了車蓋,聲音伴著風聲遞過來:「給你買了束花。」
時羽哦了一句,心想老男人還挺俗。
可等江恪真正把花拿到她面前的時候,時羽原本還帶著笑意的嘴角僵住。
牛皮紙花束裹滿了整整一束小熊糖,透明的,黃黃的,就連包裝都和小時候的一模一樣。
「你怎麼——」時羽有一瞬間的眼酸。
江恪扶住她的肩膀,磁性的聲音線響起:「外面冷,車上說。」
兩人一起上了車,車內暖氣十足,時羽直接把斗篷脫了。
她坐在副駕駛上拿著一束小熊糖看了又看。
她開始拆糖紙,把糖丟進嘴裡,果然和記憶中的味道一樣,很甜。
時羽吃了一個又一個,過了一會兒發現沒多少:「我得省著點吃。」
「重新生產了,你想要的話一直會有。」
江恪看著她,語氣稀疏平常。
時羽怔了一下,江恪一直是這樣,外表高冷,不會表達,對什麼都漠不關心,可是又不經意地記住別人的話。
小時候是這樣,現在也是。
她低下頭沒有說話,不想讓自己情緒暴露出來。
就是因為江恪是這樣的人,她才喜歡他的啊。
時羽的手下意識地撥著看花束,忽然發現裡面有一個項鍊一樣的東西,她牽出來一看,居然是寶格麗的水晶項鍊,鏈子鑲滿了細鑽,亮閃閃的,最讓人眼前一亮的是中間的藍色水晶,晶瑩剔透,切割得堪稱完美。
她之前在拍賣會上見過這條項鍊,全世界就兩條。
價值一千萬的項鍊,江恪說送就送了。
時羽內心是開心的,表面板著一張臉說:「你不搖以為一條項鍊就能哄好我。
「
「羽毛,對不起,哥哥沒有不信任你,」江恪出聲,同她解釋,「我知道這件事有貓膩,是想順著你查張語絨。」
「勉強接受吧。」
時羽說道。
「你嘴角上沾了有糖霜。」
江恪出聲提醒她。
時羽眼尾上挑,眼睛轉了一下,隨便地摸了摸,故意不知情地問道:「哪裡啊?」
江恪還不知道她的小心思,終究沒有揭穿,妥協地俯身伸出手去擦她嘴角的糖霜。
他的動作很輕,從左到右輕輕揩去,有些粗糲的大拇指極緩地撫過水潤的紅唇,惹得時羽不自覺地繃緊腳趾頭,心底一陣戰慄。
「滿意了嗎,嗯?
「江恪低沉的聲音震在耳邊,離她很近,熱氣悉數撲在臉上,很癢又不能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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