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半夢半醒之間,謝小凡感覺到有人將他翻了個身,正拿毛巾細細擦拭著他身上的汗水,滾燙的皮膚驟然暴露在空氣之中,細細地戰慄著。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謝小凡的嗓子粘膩地微啞,意識就如同漂浮在大海之上的小船,起起伏伏,「別……」
柏若寒赤裸著上半身,一身肌肉恰到好處,介於男人與少年之間,手裡拿著熱毛巾,腳邊是一盆熱水,看著謝小凡一身細白的皮肉,眼眸深處驟然回顯出幾小時前,他渾身汗水淋漓掛在自己身上,癱軟著哀叫的模樣。
「小凡……」柏若寒用毛巾擦去了謝小凡額頭上的汗水,「你在發燒。」
深秋時節,在暴雨之中淋了一夜,不發燒就出鬼了,謝小凡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臉蛋上燒著高熱,長長的眼睫沾著一點淚水,泛著濕漉漉的光芒,看上去楚楚可憐又無辜。
他用手指纏住了柏若寒的手腕,像是撒嬌,又像是哀求,「親親我嘛……親親我就不難受了……」
柏若寒輕輕嘆息出一口氣,俯下身去,將他輕輕吻住,牙齒輕輕咬著小小的唇珠,再吸/吮進嘴裡。
謝小凡笨拙的像一隻小貓,卻竭力汲取著獨屬於柏若寒的氣息,用自己唇齒去討好他,卻總是磕磕絆絆。
吻到一半的時候,柏若寒忽然放開了他,緊盯著謝小凡琥珀色的雙眼,「天一亮我就送你走。」
謝小凡的瞳孔一瞬間就放大了,室內的旖旎氣氛還未消散,柏若寒竟然想著送他走!
「我不!」謝小凡還未能享受片刻戀愛的感覺,就感受到了憤怒,「我不走!」
柏若寒的嘴角輕輕一扯,像是嘲諷一樣,「不回家了?不上學了?不要你兩個爸爸了?」
謝小凡就仿佛是被念了定身咒一樣,靜止住了。
室內響起了咔噠一聲,柏若寒點燃了一根煙,在床沿上坐下來,用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著香菸,目光平靜到幾乎沒有感情,「你來找我不就是為了上床麼?我/操/你了,你可以走了。」
眼淚就在眼眶中滾動著,謝小凡就仿佛是受到了屈辱一樣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柏若寒……」
柏若寒掃了一眼垃圾桶里用過的套,足足有七八個,他輕輕一哂,「還是說你騷到不滿足?」
「不是……」謝小凡的眼淚滾落下來了,心臟皺縮在一起,難以言喻的委屈漫上心頭,「我不是……」
「不滿足就繼續做。」柏若寒此時此刻表現地真就是一個渣男,「有人白白送上門來給我操,我樂意的很。」
說著他掐滅了菸頭,抓住了謝小凡的手腕,要再一次將他壓在身底下,粗暴的湊上去親吻他,謝小凡瞳孔放大,內心的驚懼在這一瞬間升到了頂峰,他撲騰著手腳開始劇烈掙扎,慌亂之間,抓住了床頭柜上的酒瓶,在柏若寒的額頭上狠狠一砸——
謝小凡胸膛起伏不定地看著手裡碎成半截的啤酒瓶,瞳孔害怕到顫抖,將身體蜷縮在床頭,擺出了一個防禦的姿勢。
刺目的鮮血緩緩順著眉骨流淌下來,柏若寒似乎感覺不到痛,面不改色,胸膛起伏,氣息不穩地看著謝小凡,他笑起來帶一點懶散更有一種不可名狀的痞氣,「這不是你想要的麼?」
謝小凡已經哭紅了眼,他縮在床頭髮著抖,「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柏若寒擦了擦流淌到下頜的鮮血,背過身去抽菸,再也不看他了。
室內就這麼一直沉默著,直到天光大亮,一直如同雕塑一樣靜坐的柏若寒彈了彈自己身上的菸灰,撿起地上凌亂的衣物丟到謝小凡的身上,言簡意賅地下令,「穿上。」
謝小凡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他,吸著鼻子哽咽,沒想到在柏若寒的心裡,自己不遠千里前來,就是為了求操,他一個A,下賤到了這種地步。
他一言不發地穿好了衣服,經過了一夜,衛衣還是泛著潮氣,黏在身上不怎麼舒服,更何況他此時此刻還有點低燒,下床的時候大腦暈眩了一下,腿腳一軟——
柏若寒瞳孔一縮,立刻伸手去扶他,然而謝小凡卻一巴掌拍掉了他伸過來的手,語氣厭惡,「別碰我。」
柏若寒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謝小凡沉默著拿起了自己的背包,拉開拉鏈,裡面還放這一塊打包好的小小蛋糕,本來是想要和柏若寒一起慶祝生日的,卻沒想到,昨晚根本就沒有劑會把蛋糕拿出來。
看著這塊蛋糕,他又感覺到了無法言說的委屈,當著柏若寒的面兒,將那塊兒蛋糕扔進了垃圾桶里。。
他們兩個一前一後地下樓,經過前台的時候,老闆娘還在嗑瓜子兒,看一眼牆上的鐘表,對他們大聲嚷嚷著,「算六個鍾,給六十!」
謝小凡掏了一張一百甩過去,這小破旅館,他是一分鐘都不想待著,將衛衣帽子一戴,推開旅館大門就走。
他尚且還牙根痒痒,自己千里迢迢來掏錢找人睡自己,真他媽是病出想法來了!
走出幾步後,他察覺到背後還有人跟著,轉過身去,卻沒想到柏若寒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背後。
「滾!」謝小凡惡聲惡氣的,「咱倆沒關係了!」
柏若寒一雙翡翠色的眼眸看著他,抿緊了自己的唇角,「送你到車站。」
謝小凡死死捏緊了自己的拳頭,恨不得砸在他臉上,這他媽是幾個意思!
憤恨與委屈在他的肺腑里絞著血肉,那種滋味幾乎讓人能嘔出血來。
這時候剛剛清晨,小縣城的早餐店只有伶仃幾個出攤,謝小凡從昨晚就開始滴水未進,他扭過了目光,不再去看柏若寒,準備去吃一碗小面墊墊肚子。
然而他還不等在麵攤上坐下,就被柏若寒捉住了手腕,「去車上吃。」
「你別管我!」謝小凡奮力掙扎著,然而無論如何都擰不動柏若寒的鐵鉗一樣的手,「你他媽算什麼!」
柏若寒幾乎是生生將他給拖拽起來,拉著向汽車站的方向走,「汽車站有吃的,你上車去吃。」
謝小凡掙扎不開,氣血一股腦湧上了頭,張嘴就咬上了柏若寒的手腕,一口利齒毫不客氣,登時就嘗到了血腥味。
這點疼痛讓柏若寒眉頭都沒皺一下,單只手拖著謝小凡,就仿佛是拖著一個掛件兒一樣向前走,然而走出十幾米遠的時候他停下來了,後腦的神經在這一瞬繃緊,寂靜冷清的空氣中似乎蔓延著不同尋常的殺機。
他的瞳孔緊縮了一下,貓科動物的本能在這一瞬彰顯到了極致。
空氣中漂浮著油餅豆漿的香氣,讓人飢餓的腸胃響起轆轆的聲音,然而卻讓人的神經緊張到了極致,謝小凡也在這一瞬間停頓下來,不再掙扎,艱難至極地吞咽了一口唾液。
「謝小凡……」直至此時此刻,柏若寒的聲音都還是冷靜自持的,「一會兒我說跑,你就拼盡全力地跑,跟緊我……」
幾個人高馬大,身材魁梧的混混,從小巷之中走了出來,手中拎著鋼管和砍刀。
柏若寒的視線與為首的人交匯,聲音顫抖了幾分,帶著謝小凡退後幾步,下一秒鐘他猛地大喊,「跑——!」
他拉著謝小凡驀然轉身,而身後的混混們也拔腿追了上來!
風聲從耳邊飛馳而過,這一瞬謝小凡的心底划過了無數疑問,然而電光火石之間,他又仿佛是抓住了什麼關鍵——
身後砍刀凌空劈下,柏若寒瞳孔猛地一縮,將謝小凡狠狠一推,空手擰住了背後混混的手腕,緊接著一腳當胸踹上了他的胸膛。
這一腳的力道極大,混混噴出一口血,摔在了兩個同伴的身上,然而更多的人圍攏上來,為首的人大喊一聲,「別放他走!」
柏若寒在謝小凡的後背上猛推一把,大喝,「快跑——!」
謝小凡被推地踉蹌幾步,一回首,就見一把砍刀擦著柏若寒的耳朵划去,離頸動脈不過是驚險的幾厘米,看的他瞳孔猛地放大,「柏若寒——!」
柏若寒單打獨鬥實在是難以招架這麼多人,脖頸上扯出了青筋,怒吼著,「跑呀——!」
謝小凡從沒見到過這樣的場面已經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心臟怦怦跳動,忽然意識到自己在這不過是柏若寒的累贅。
謝小凡扭頭就向巷口奔去,與此同時掏出手機,想要撥打報警電話,「等我——!」
然而他還不等跑出小巷,另一伙人出現在了巷子口,為首的是個叼著牙籤兒身材格外高大健壯的疤臉,一把搶走了他手裡的手機,猙獰笑著,「小弟弟,想要打給誰?」
謝小凡瞳孔顫抖著,看著突然出現的這夥人,腿軟著踉蹌後退,然而這時候聽見身後傳來撲通的沉悶聲響,柏若寒胸前赫然是一道看砍出來的血口,他滿手是血地捂著自己的傷口,呼吸劇烈起伏著倒在地上。
謝小凡看見了鮮血,腦袋嗡的一聲,撲上去抱住了柏若寒的頭顱,「柏若寒!」
疤臉冷笑一聲看著他們兩個,轉身吩咐著手下,「都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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