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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雪滿頭(50)

2024-08-31 17:24:50 作者: 綠野千鶴
  仇梟被當場擊斃,另一邊的房頂上架著狙擊槍幫他威懾的人也被抓住。高聞箏沒逃出來,與屋子裡昏迷的保鏢一起被燒死了。

  院子裡的管家和保鏢,奇蹟般地沒有喪生,只是受了嚴重的傷。高震澤僥倖跑了出來,但也受傷不輕;後媽傷得最嚴重,直接住進了icu。而莫名消失的廚師和另一位律師先生,被發現昏迷在花園的草叢裡。

  這樣嚴重的事件在和平年代鮮少發生,警方封鎖了現場暫時不讓通報。周圍的鄰居都不敢上前,只遠遠地圍觀,悄悄打聽。

  「也就是說,仇梟其實沒有殺保鏢和管家,他所說的四條人命差一條,是假的?」翟辰在刑警隊做筆錄,對這個狀況很是費解。

  坐在旁邊的高雨笙,眼疾手快地捏住某人準備彈警官腦袋的手,輕輕搖了搖頭。在警察局裡彈方大舅腦瓜崩,屬於襲警。

  方初陽看到了兩人的小動作,對於高雨笙維護大哥威嚴的行為很是滿意,瞥了一眼出門不帶腦子的翟辰:「人家說什麼你就信啊,仇梟那個沒有人性的怪物,還跟你講道理算數學?他就是要看高家人互相殘殺。」

  後媽要殺高聞箏,高聞箏肯定不會坐以待斃,奮起反擊的結果就是她可能要後媽的命。這樣一來,弟弟高牧笛肯定不幹了,衝上去幫媽媽打姐姐……總之,只要有一個人動手,剩下的人也會被卷進去,最後變成一場互相殺戮的倫理慘劇。

  「切,這麼簡單的道理我能不知道?我這是考考小天賜,你插什麼話。」翟辰恍然大悟,並毫不領情地繼續嘲諷自家兄弟。

  方初陽額頭青筋突突跳:「滾滾滾,你倆可以滾了!」

  「哎,別呀,我還有個問題,這次是真問你的,」翟辰扒著不肯走,「我是受害者,有知情權的!」

  高雨笙抿唇,忍住悶笑。

  方初陽被他氣得倒仰,礙於制度不能在這裡實行毆打,只能咬牙讓他有屁快放。

  「仇梟這個殺人套路不對,他既然有狙還有射釘槍,打開天然氣之後何必要進來?」翟辰問出自己思索了一晚上的疑問。

  天然氣跟煤氣不一樣,並不能使人中毒。在窗戶破損的情況下,達不到讓人窒息的程度,始終是有氧氣供應的。只要屋子裡的人能忍受住臭味,就可以一直不出來。這種時候,殺手應該採取的是扔個打火機進來,送這一家人升天;或者等著這家人自己被隨時會爆炸的恐慌擊敗,走出屋子,他就可以遠距離射擊了。

  然而這位經驗豐富的殺手先生,卻不走尋常路,直接沖了進來。把自己也置身於一個隨時會爆炸的危險境地,這顯然不符合邏輯。

  「人家就樂意一個一個殺,關你什麼事。」方初陽不想回答,擺手讓他滾蛋。

  「殺手擔心白睿也在裡面,」高雨笙低聲分析,「他遠程狙人的時候並沒有殺死管家和保鏢,說明他目標明確只殺姓高的。」

  正在分析案情的小馬,蹬著滑輪辦公椅湊過來:「沒錯,肯定是有人給了仇梟指令,畢竟他本身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變態。而這個指令,只能是白睿給的,因為他擔心殺手把他自己給誤殺了。」

  「那是誰開了天然氣?」整理資料的小張也湊過來。

  翟辰露出了柯南式的微笑,伸出一根手指:「真相只有一個。」

  「嗯?」所有人都看過來。

  翟辰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廚子忘關了。」


  「噗——」剛喝了一口茶的小馬瞬間噴了出來。

  方初陽抄起手邊的本子敲他腦袋,翟辰歪頭躲避直接扎進了高雨笙懷裡。毫無原則的高總及時用胳膊幫他擋住,結結實實挨了這一下,發出清脆的一聲「啪!」

  「方初陽,你太過分了!怎麼能打你未過門的嫂子呢?還有沒有家法了?」翟辰假模假式地抱著小天賜的胳膊吹吹。

  忍無可忍的方警官,把兩個人一起扔出了警察局。

  「真不經玩,」翟辰撇撇嘴,轉頭看向吭哧吭哧忍笑的小天賜,伸手捏他的臉,「還是我們天賜好玩,今天晚上給哥哥玩玩唄?」

  高雨笙壓下笑意,一本正經地問:「你想玩什麼?」

  翟辰自以為邪魅地挑挑眉:「玩點,成年人才能玩的。」

  看著眉毛快要飛成湯姆貓的哥哥,高雨笙忍不住又笑起來。拿出摺疊手杖打開,一手執仗一手拉著他,假裝聽不懂地繼續往前走:「那你覺得,到底是誰開的天然氣。」

  翟辰狐疑地看看拉著他的傢伙,發現那雙耳朵已經變成了粉紅色,頓時瞭然,這小傢伙又害羞了。嘖嘖,算了,不要臉的話晚上再說。「當然是白睿了,我能不知道嗎?逗方初陽的。「

  白睿不僅騙了高聞箏,還騙了殺手。當他意識到這個殺手的危險性之後,就已經決定要把殺手和高家人一同葬送在別墅里。

  ……

  威脅了高雨笙近一年的殺手,包括幕後操縱和前端執行,全部歸案。可以安心地出院回家住了。兩人去醫院收拾了東西,叫鄭秘書幫忙送回家,便抱著翟檬檬去吃大餐慶祝。

  市區最熱鬧的商圈,各色商場鱗次櫛比,燈火通明。全亞洲排得上號的大電子屏上,播放著標點地圖的GG。

  時下最紅的小鮮肉,拿著手機演示標點地圖「尋點」功能的用法。

  【打開手機,搜索附近優惠券,根據地圖找到門店打卡,便可以享受折扣啦!】

  一切都如此的安寧祥和,許久沒有在這樣人口密集的地方約會,兩人都有些興奮。翟辰一手抱著孩子,一手牽著高雨笙,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好在高雨笙那昂貴的男士圍巾,遮住了半張俊臉,才沒有發生「標點總裁當街出櫃」的慘劇。

  「檬檬什麼時候做手術?我聯繫個專家再給看看吧。」高雨笙看看走兩步就需要抱著的孩子,有些擔心他的身體狀況。

  「不用,這我早就預約好了,檬檬從小都是那個大夫看的,臨時換醫生也不好,」翟辰拍拍趴在他肩膀上好奇地左看右看的孩子,示意他別亂動,沒吸氧的舅舅很柔弱的,「等過了檬檬的生日,跟翟犀月說一聲,就去做手術。」

  檬檬的生日,就是姐姐忌日。

  高雨笙點點頭,也不勉強,伸手想把檬檬接過來讓他歇會兒。

  「快別逞能了,三條腿怎麼抱孩子,你還得我抱呢。」翟辰躲開,拉著他的手叫他別鬧。

  「嘿嘿。」翟檬檬看著他倆拉拉扯扯,忽然發出一聲賊笑。

  「傻小子,樂什麼呢?」翟辰斜眼瞧他。

  「我突然覺得好幸福嘿,有了舅媽,我跟別的小朋友比就不差什麼了。哪怕死在手術台上,寡人這輩子也值了。」翟大王望著被霓虹燈光污染的星空,目光深遠,充滿哲學家氣質。


  翟辰瞬間黑了臉:「呸呸呸,什麼死在手術台上,童言無忌,童言無忌。趕緊的,呸兩下。」

  高雨笙看得好笑,小聲問他:「外星人也迷信嗎?」

  翟辰理直氣壯:「入鄉隨俗。」

  兩人跟著翟檬檬一起,抬頭看色彩斑斕的夜空。燈光太過耀眼,把城市裡半天天空都染上了顏色,忽然,這斑斕色澤暗了一下,周圍有人發出小聲的驚呼。

  翟辰回過頭,發現那張幾乎覆蓋了整個商場大樓的屏幕,停播了GG,變得漆黑一片。這電子屏的GG,是論秒計的,停這一會兒可是不小的損失。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那屏幕突然又亮了,播放的畫面卻不是色澤靚麗的GG,而是一段構圖不是很合理的錄像。

  翟辰捏了一下自己握著的那隻手,甚至都來不及喊他的名字,只提醒他趕緊看。高雨笙看過去,瞳孔皺縮。

  畫面中的場景,再熟悉不過,正是高家別墅的客廳。這攝像頭大概安裝在旋轉樓梯的位置,正對著沙發區的一眾高家人。手拿一把唐刀,跪坐在地毯上的高震澤,正清晰地說著話:

  【你有什麼要求,我們可以談,先放下打火機。你想要得到賠償,還是想要道歉,我都可以滿足你。】

  這視頻還貼心地給人物對話打了字幕,方便觀看。

  這些,毫無疑問,就是那天晚上白睿進來之後的場景。

  【高成……】

  【我死了,就沒有人給那些可憐的工人賠償了……】

  「難怪白睿那麼多話。」翟辰總算明白了,先前白睿一直舉著火機嗶嗶個不停,還以為他在學電影裡的反派,一定要陳述自己的悲慘經歷才能痛快殺人。卻原來,是一場設好的局。

  視頻不長,不到三分鐘,但把該剪的東西都剪進去了。這一次,高震澤就是開十個發布會也洗不清了,他親口承認自己就是高成,就是那個該為十五年前的礦工們負責的人。

  第一遍播放完,廣場上驟然響起了嗡嗡的討論聲。那屏幕並沒有跳回GG,而是開始循環播放這個視頻,足足放了三遍才停下來。

  「天哪,高家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高震澤就是高成!那我的男神不是私生子啦!」

  「哇,高震澤也太不要臉了,為了脫罪硬把親兒子說成私生子。」

  「他那麼有錢,十五年都沒想過賠償嗎?」

  「嗨,越有錢有摳門,再說這些工人死了還好,沒死的就是無窮無盡的醫藥費,麻煩得很。能推掉,他肯定不想管。」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翟辰把高雨笙的圍巾拉高一些,拽著他快步離開商業區。這頓晚飯是泡湯了,在風波平息之前,還是回家吃麵條吧。

  高雨笙倒是淡定得很,在小區附近的超市買了食材,回家做火鍋吃。房子許久不住人,又是寒冷的冬天,吃個熱火鍋暖暖鍋灶,不比在商區吃大餐差。

  「這視頻是誰發的?真有錢。」翟辰撈了一大塊肉吃。

  高雨笙把手機遞給他:「大概是rpg遊戲的boss吧。」

  rpg遊戲?翟辰接過來看,果然這段視頻已經在網上傳瘋了。還在醫院icu躺著治療內臟出血的高震澤,沒辦法交代媒體壓制,視頻就像病毒一樣擴散開來,傳遍全網。


  等老頭清醒過來,收到的估計就是九逸股價暴跌的消息了。

  翟辰反應過來,所謂rpg遊戲,就是上回高雨笙接到匿名郵件時他說的。而遊戲的boss,自然就是習慣玩神秘的趙斌。礙於翟檬檬在場,不好提趙斌的名字,便用了這個拐彎抹角的代稱。

  吃過晚飯,翟辰躺在床上又把那視頻看一遍。趙·黑暗boss·斌說話算話,這視頻里從頭到尾沒有出現高雨笙的影像和聲音,都是高家那幾個人在演塑料親情。站在路人角度來看,高雨笙算得上是個受害者了。

  網上有人詳細分析出了前因後果,總結了一下高雨笙的身世,當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明明家業是自己媽媽掙下來的,卻被打成私生子,異母姐姐還毫無廉恥地說那是「我父母攢下的基業」。

  高雨笙洗完澡,擦著頭髮出來。他的腿其實已經能正常走路了,只是那條傷腿稍微有點無力,走起來才有點瘸。這會兒赤腳走在地毯上,倒是穩穩噹噹,直接扔了毛巾爬上床,慢吞吞蹭到翟辰胸口。

  濕漉漉的腦袋,頓時在翟辰的睡衣上洇了一片,翟辰戳戳他:「嘖,這孩子怎麼還流口水呢?」

  高雨笙:「……」趴著不動。

  「怎麼了這是?」翟辰看得好笑,網上說他可憐,這就真可憐上了,打算讓哥哥哄哄嗎?拍拍他的屁屁,撐著坐起來點,拿過床頭的吹風機插上,「嗡嗡嗡」把那濕漉漉的腦袋吹乾。

  哄哄就哄哄吧。

  吹乾了頭髮,濕漉漉的小可憐變成了毛茸茸的大總裁,高雨笙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翟辰把那剛吹乾的腦袋揉成個雞窩,拽拽還賴著不動的傢伙:「好了,下去睡覺。」

  「還沒玩。」高雨笙抱緊了他,像一隻扒著食物的樹袋熊。

  「完了呀。」翟辰又胡嚕了一下那乾爽的毛毛,明明吹乾了的。

  高雨笙撐起身體,蹙眉看他,抬手拎起那濕透的睡衣領口:「濕了,脫掉吧。」

  「沒事。」翟辰剛想說一會兒就暖幹了,卻見身上的人直接用牙齒咬開了衣扣,好似要幫他脫掉。如果,這咬扣子的動作更精準一些的話。

  「你說,要玩成年人的遊戲。」高雨笙叼著睡衣,無辜地望過來。

  翟辰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伸出一根手指,沿著那線條極美的下巴慢慢往下劃:「是想跟哥哥玩羞羞的遊戲呀?」

  一直沒停下鍛鍊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繃緊了肌肉,高雨笙緩緩吸了口氣,鬆開嘴裡的睡衣,直直地望進翟辰的眼睛裡:「可以嗎?」

  「腿不疼了?」翟辰被弄得也有點饞了,但還是擔心他的身體。畢竟剛自己走路沒幾天,要大幅度運動那自己得小心地照顧他才行。

  高雨笙輕輕啄了一下他的唇:「小腿又不用力,而且已經沒事了。」

  聽到這話,再無動於衷就不是男人了。翟辰舔舔嘴,捏住他的下巴親上去:「那,哥哥疼你。」

  高雨笙抬手關了燈。

  「哎,關燈做什麼,我都看不見了。」

  「看不見,才好呢。」

  這句說得極慢,黑暗中其他感官驟然提升,悅耳的說話聲、衣料的摩挲聲灌進耳朵里,激得人頭皮發麻。不等翟辰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就再次被吻住了唇。


  「別親了,我缺氧了……咦?」

  ……

  第二天早上,翟檬檬睡到了平時起床的點,發現舅舅竟然沒有來抓自己洗臉刷牙。坐起來揉揉眼睛,爬下床去找大人。

  主臥的門鎖著,小朋友推不開,聽到裡面舅舅的說話聲。

  「你有完沒完啊,一邊兒去。」

  這聲音跟平時有點不一樣,翟大王說不出哪裡不一樣,就是莫名讓他想起了院子裡吃飽的野貓。

  「去給我拿個氧氣瓶,我使不上力了。」翟辰抬抬下巴,支使剛刷完牙出來的高雨笙。

  「又不打架,要氧氣瓶做什麼。」高雨笙嘴角的弧度怎麼都壓不下去,帶著一口薄荷清香湊過來親他的鼻尖。

  「嘖,小壞蛋,你這都哪兒學來的,嗯?」翟辰覺得自己就是個買了假船票的旅客,昨天晚上美滋滋上船,前腳剛踩上去,船翻了。

  「做什麼事都要有準備,這是我做事的原則。哥哥還滿意嗎?」高雨笙像個寒窗十年終於交了答卷的考生,表面鎮定內心忐忑地等老師打分。

  翟辰咂咂嘴:「勉強讓你上個重點大學吧。」

  高雨笙眼睛亮了亮:「我會繼續努力的,爭取下回考個清華。」

  「哎,別了,知足常樂。」

  「……哈哈。」

  雖然高總不用小腿的時候生龍活虎,用到小腿的時候還是有點瘸。好在影響不大,可以正常上班了。外面還有很多事亟待處理,高雨笙扒在翟辰身上,跟他一起用四隻手做了一頓品相不怎麼好看的早飯,這才不慌不忙地往公司去了。

  標點地圖的ceo辦公室,已經被主人擱置許久。公司里的員工開心又難過地迎接老闆回歸,開心在於高雨笙回來,他們處理事情的效率會大大提高;難過在於,又要開始一絲不苟工作不能大聲聊八卦的日子了。

  當然最開心的是鄭秘書,他終於不用兩頭跑著送文件了。

  「高總,有位姓程的律師先生找您。」鄭秘書進來通報,瞥了一眼沙發上頹廢玩手機狀態的翟辰,再也不覺得小保鏢這是遊手好閒了。能在那種殺手的虎口中把總裁救出來,就算只工作一天剩下一整年都摳腳打遊戲也是應該。

  「請他去小會客室吧。」高雨笙站起來,拍拍翟辰示意他跟自己一起去。

  「程律師?」翟辰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就是高震澤那個私人律師。」高雨笙低聲解釋了一下,便推開了會客室的門。屋裡坐著頭上纏了紗布的律師先生,看到兩人進來立時起身,正是那天站在高震澤身後宣布股份分配方案的律師。

  「小高總,我是受高先生委託,來給你辦理交割手續的。昨天問了高震澤先生的意思,因為高聞箏已經去世,她的那2%的股份,也劃歸到您的名下。」律師把厚厚一沓資料拿出來,請高雨笙簽字確認。

  高雨笙看看眼前的資料,看向這位滿臉都是「給您道喜了」的律師:「我會叫我的律師跟你對接。」

  程律師頓了一下,努力擠出笑來:「那是應該的。」

  高雨笙微微頷首,起身準備離開。

  「哎,小高總,」律師沒想到他就撂下這麼一句就走了,趕緊叫住人,「所有手續辦齊,需要至少一周的時間。在此之前,高先生希望您明天就去九逸主持工作。」


  「不著急。」高雨笙擺擺手。

  律師還待追過來,被翟辰攔住,嗤笑:「今天九逸的股價開盤就暴跌,現在叫他去,不是背鍋嗎?」

  律師:「……」

  高雨笙無奈一笑,拉著他走出了會議室。

  「這麼個弱雞律師,你叫我來做什麼?」翟辰伸了個懶腰。

  「叫你出來上廁所。」高雨笙拖著他去廁所。

  「你是小學生嗎?還叫人一起上廁所。」翟辰斜睨他,伸手把人攬過來,防止他因為兩腿不平衡而絆倒。

  高雨笙把他拉進廁所隔間:「我想順道看看你。」

  翟辰挑眉:「看什麼?」

  高雨笙從口袋裡摸出一管消腫的藥膏:「看看用不用再抹點。」

  「……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九逸汽車製造是在美國上市的,高家的醜聞很快被傳了過去。有專業人士分析後續關於有色金屬的問題才更嚴重,非常不看好九逸回暖。

  那些還活著的礦工和礦工後裔,跑到九逸大廈外的廣場上靜坐抗議。而高雨笙也在當天,再次收到了趙斌的郵件。

  【你答應過的。】

  翟辰翻了個白眼:「真把自己當遊戲boss了。」

  高雨笙抿唇輕笑:「他說得對,我也該去接手了。」

  股價出現了連日的暴跌,國內的高層們頭髮都快掉光了,這時候看到高雨笙,那表情比看到親爹還親。

  「雨笙啊,你可算是來了。」

  「雨笙啊,趕緊發表聲明,說你接管了九逸。」

  「對對對,現在只有你能救一下股價了,回頭等你爸被定罪就更完蛋了。」

  「諸位,」高雨笙站在幾個大股東面前,面色凝重,「現在股價已經是歷史最低,我想各位的心裡都不好受。我想賣掉手中的股份,用來籌措資金解決高遠礦業的遺留問題。」

  「什麼?」眾人譁然,這時候賣掉股份,那絕對是血虧。

  「我知道這樣不划算,但我必須這麼做。各位叔伯都是九逸的老人,我希望這個便宜你們能夠占到。」高雨笙說得十分懇切。

  有覺得他是敗家子的,有佩服他有魄力的,但不管怎麼想的,大部分都蠢蠢欲動,抱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態,急匆匆去籌措資金。

  高雨笙在短期內籌措到了天文數字的資金,對外宣布自己接手九逸,並對高遠礦業的工人負責到底。在放出消息之後,趙子安傳給了他一份真實的礦工名錄。

  得知自己的家業馬上就要被高雨笙敗光,好不容易遏制住內臟出血的高震澤,掙扎著去九逸主持大局。

  重新穿上西裝的高震澤蒼老了很多,走一步咳一下,仿佛胸腔里裝了個老風箱。助理幫他推開了會議室大門,彼時高雨笙正坐在首位聽眾人匯報。

  「你這個不孝子,都幹了些什麼好事!」

  會議室霎時陷入安靜,所有人齊齊看過來。父子倆在長長的會議桌兩端隔空對視,高震澤被兒子那雙冰冷沉寂的眼睛驚得膽寒。

  「我在做該做的事,」高雨笙面無表情地站起來,「或者說,替你做該做的事。」


  這些血債,是高震澤欠下的,現在拿他的錢去填補,天經地義。高雨笙也沒有亂花錢,經過核實,趙斌提供那些資料都是真實有效的。這段時間,他帶著九逸的高層開發布會道歉,制定賠償方案,努力挽回九逸的聲譽,堪堪穩住了股價。

  「雨笙做的很好,現在我們股價已經穩住了。」

  「是啊老高,孩子是在替你贖罪。」

  「你身體沒好,就快點回去治療吧,別在這裡逞能了。」

  原本不看好高雨笙的老人們,現在也都站在這邊替他說話。

  「你,你們……」高震澤氣得直哆嗦,賠償那些礦工,哪裡需要他12%的股權,家裡賣個別墅就夠了。這小子分明是在與他劃清界限,而這群占了便宜的老東西當然會向著他,只盼著他把高家的股權都賣了才好。

  正說著,樓下響起了警笛聲,不多時便有一隊刑警進來,領頭的是陳照輝。

  「高先生,經查實,你二十年前開辦的高遠礦業公司,涉嫌非法開採、盜賣、出口有色金屬,現在依法逮捕你。」麵皮黝黑的小陳,比以前成熟了很多。

  「這是污衊,我開採的是鐵礦,你們這是合夥陷害我,我……」高震澤滿臉通紅,說著說著,突然捂住自己的後頸,兩眼反白,「噗通」一聲栽到了地上。

  高震澤突發腦出血,又被緊急送進了醫院。搶救過後,命保住了,只是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植物人是沒法進監獄的,但該有的審判還是會有。如果他醒來,也得在牢里度過餘生了。

  冬去春來,初春的小雨下得淒涼。

  山上的墓地里,穿著西裝的高雨笙一手撐傘,捧著鮮花,跟著肩膀挨著肩膀的翟辰,則抱著一籃祭品。

  今日是翟犀月的忌日,也是檬檬的生日。手術日期將近,翟辰擔心他感冒,就沒有帶他來,讓方初陽在家照顧他。

  「那是?」遠遠地,瞧見一人穿著黑色風衣,在翟犀月的墓前放下一捧白色的花。

  嬌嫩的白玫瑰點綴滿天星,用藍色軟紗包裹。那不是祭奠用的白花,是新娘的捧花。

  那人直起身子,緩緩轉過頭來,看向他倆,露出個溫潤的笑。只是被春雨打濕,帶著幾分淒涼意,正是消失多時但一直都在暗中提供消息的趙斌。

  「你怎麼還在?我還當你已經出國了。」翟辰上下打量他。

  「我準備去自首,去之前來看看犀月。」趙斌坦蕩地看過來,那雙常帶著笑的眼睛,如今平靜無波。

  他雖做的高明,卻也不是全然無罪。他想光明正大地生活,就得先面對自己犯的錯。

  翟辰有些意外,rpg遊戲的boss也會自首嗎?這樣的趙斌,倒是能讓他高看一眼了:「聽說你不要賠償,那你忙活這麼久圖什麼。」

  趙斌垂目,看著墓碑上翟犀月露齒燦笑的照片:「我父親,當年是高遠礦工們的領頭,他和二伯負責跟高層交涉。據說他們拿了一筆錢,自己跑了。年輕的時候,我是想證明,我父親不是這樣的人;後來想幫工人討個公道,自己也想要點錢。現在……什麼都不想要了。」

  放下了那些不擇手段的假面,放下肩上幾十年的負擔,只剩下個一無所有的男人。

  「我們這些人,都是被雪頭金詛咒了的,註定沒什麼好下場。」

  春雨打濕了他的頭髮,映著雲層中透出的光亮,宛如霜雪落滿頭。

  翟辰半晌沒說話,看著高雨笙把花和祭品放上去,給他拍了拍肩上的水珠,轉頭對趙斌說:「等檬檬手術之後再去吧,不差這一兩天。有爸爸看著,黑白無常就不敢輕易來勾魂。」

  趙斌定定地看著他,緩緩眨了眨眼,水珠順著臉頰落下,也不知是雨水還是眼淚,啞聲應了一句:「好。」

  作者有話要說:《雪滿頭》結束~

  接下來還有一個單元《小王子》,不過只有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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